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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万花少女坠绝壁 终南妖神战鼓催

    京邦不虞有它,“无不可偷。”不动声色,微笑道,“素闻万花坳之花,花出无影,花落无声。姑娘出自孔门,能否一展绝技令老朽开开眼界呢?”京邦此言一出,孔少梦却已毫不犹豫也毫不客气地扣动了袖中花括。

    万花坳无路,遍地是花,花出无影,花落无声。当年武林中,丧身在该花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而万花坳尤以孔门为尊,每代坳主基本都是孔门之主。孔少梦出自孔门,家学渊源,花技又如何会差?

    孔少梦的花括直对着京邦、卜伦,她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就是二十年前的两个人,两个绝顶高手,并与本坳可能有着深仇大恨,于是下定决心要置二人于死地,娇喝一声,“拿命来。”粉脸蓦地杀气逼人。

    卜伦吓得立即后退,京邦仍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家仇血债,如何不报?孔少梦千里寻江方,为的就是找到这两个人,以报二十年前万花坳突遭袭击之仇。

    二十年前,日月庄、万花坳、幽冥城、风陵渡齐名江湖,一统武林,一夜之间,风陵渡惨遇强敌,万花坳也在劫难逃,幽冥城也随之烟消云散,而袭击万花坳的两个人,一个有着高超的变化术,一个则有神奇的偷盗术。

    自江方出现江湖后,孔少梦就奉坳主之命,决定重出江湖从江方处下手查找仇踪,她现在已经找到这两个人了——京邦和卜伦,并且没有直接通过江方。孔少梦右手一挥,瞬息之间,花容失色,玉面生青,柳眉一抖,魂魄几乎都丢了,“我的花呢?”

    万花坳之花技,独霸天下,但她们的花是什么样子,放在什么地方却无人知晓,似乎她们有扔不完的花、掷不尽的花。可孔少梦扬手间,却发觉没有了花。花出无影,花落无声,万花坳的花技驰名武林,但没了花,她们的花技就无法施展。

    自古以来,刀客的生命是刀,剑客的生命是剑,万花坳中人的生命则是花——花在人在,花谢人亡。惊叫声未落,京邦依然笑吟吟道:“姑娘休惊,花在这儿。”变戏法般托出无数朵鲜花。

    “你……”

    “姑娘为何要杀我等?”京邦问,“老朽与姑娘素不相识,杀我有何原因?”孔姑娘此时不怒不惊,反而格格一笑,“哈哈……,江一鹤,江一鸥,你们有种就将本姑娘杀了。”这等话从笑声中道出,令人听来莫不胆寒。

    在二十年前,这二人之变化术与偷盗术即名震天下,万花坳之难必是他们所为,而幽冥城一夜消失,恐怕正是因为害怕万花找上门来寻仇而故作假象,以迷惑天下武林。

    “孔姑娘如何知道老朽兄弟之名?”现在的京邦,以前的江一鹤大吃一惊,瞬间即又明白过来,问,“孔姑娘一定是贵坳主面前的红人?”要知江一鹤乃当年幽冥城之城主,江一鸥在城中也身居要位,而知他等身分者,天下之人并不多,而万花坳主则是其中之一。孔少梦若非坳主之亲信,断然不会知其姓名。

    孔少梦仍是格格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二人当年杀我坳中无数姐妹,今天连我杀了,也不在乎,你杀呀,你杀不杀?快杀呀!”情急之下,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义愤填膺之际,谁还控制得住?

    这时的孔少梦自知不是江一鹤之对手,生怕他们想出其它法子来折磨自己或要胁坳主,所以直叫二人杀她。这时的她,已不再温柔,不再害怕。

    死,对于生者是一种魔窟,而对于即将死的人却又那么平常。江一鹤镇静地问:“贵坳当年与我幽冥城情同兄妹姐弟,姑娘却又为何口口声声说,老朽杀了贵坳中人,不知这是为什么?想必其中必有误会,尚望姑娘明鉴。”

    “江一鹤,本姑娘虽不能杀尔等以谢敝坳姐妹,但你们也好过不了几天。”她眼见江一鹤不承认以前的事,多说也是无益,骤然间跃出数步,来到悬崖边道:“本坳已重出江湖,江一鹤,你们就等死吧。”

    “姑娘……”江一鹤兄弟同时大喊,可孔姑娘已纵身跳下了高逾万仞的绝壁。一个倩人的玉体象一只受伤的小燕子,掉了下去,看着掉下去的身体,江一鹤二人顿时面面相觑。纵算以前的事说得清楚,但孔姑娘死在了飞来峰这一笔帐却非算到他们头上不可了。

    花出无影,花落无声,万花坳既已重出江湖,后面的事可就麻烦了。他们倒不是害怕万花坳,但孔少梦死在飞来峰实在出了他们之意料。

    谁愿担上一个糊涂帐?当他们无可奈何地仰望苍穹时,才看到圆圆的月亮从乌云中飘了出来,挂在当空,好亮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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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月当空。

    终南山,无影峰上。四只脚,南北对峙,鞋分二色,一黑一白。

    半个时辰过去了,四只脚依然没动,顺着两双脚向上看,黑的依然黑,白的更白。

    黑白相对,南北相向。黑衣人——断剑追魂,白衣人——白眉妖神厉空雱。四目相对,幻化出空前绝后的虚境,境中有境,境内妖气盈然,境内无奇不有。

    四目依旧死死的对吸着。人的眼睛是一扇窗户,你的破绽哪怕是一丝丝犹豫,首先在眼睛里闪现,而作为你的对手,象断剑追魂与厉空雱这等人,即使你给的是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们都能把握住。

    此时的四目相吸,看似无奇,实则是对双方极其残酷的挑战,强者生,弱者亡,半分讨巧不得。不信,你看……

    厉空雱双腿开始颤栗,身体摇摇欲坠;断剑追魂也已大汗淋漓,右手凌空所拿半个时辰剑诀的手指,上下跳动即将拿捏不住。

    这时已不再是用复杂、紧张可以概括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当年的白眉妖神,一个是天下三剑的剑神,在这样的对手面前,谁还能有丝毫松懈,谁还敢不集中毕生精力?

    时辰悄悄流逝,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方的一丝丝、一分分变化,两个时辰过去了,二人双目已疲,渐感不支。突然,二人眼珠猛瞪对方,同时窥见了破绽,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触即发,攻向了对方的薄弱环节。

    天旋地转,沙飞石走,一切顿时陷入混乱与紧张。虽然二人均已窥准破绽,但今夜他们的对手均是平生之罕见强敌,要一击得中实非易事,何况经过长久的比拼,二人体力大不如前。

    “断剑小儿,待老夫杀你以儆天下狂徒,凭你也配称天下三剑,真是可笑。”厉喝中杀机万丈。“白眉老妖,你已成我掌中之物,还不快俯首就擒?”狂叫声中尽是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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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功完毕,欧阳一刁携妻女走出通道,来到那个入口处。

    在那入口的地方,有一古树,粗大的根深深地嵌进那绝壁之中,他一家三口就利用那树,搭起了一间足有二十平方的临时房子,脚下是用现有的干木所钉,并分为两间,他夫妻一间,女儿一间,脚下异常结实,而四面及中间隔断均用木板围成,然后在外用帆布包起,帆布用颜料涂成山体、树木、草叶的颜色,而那房顶则是用柔韧异常的“海带丝”绕在四面的树干上,用以防备从峰上因滑坡或其它原因掉下石头伤了房顶,进而影响屋内人的安全所制。

    欧阳一刁不可谓想得不周到,当真是煞费苦心!

    三人练功便到寒湖中央,而练功完了后则到这间房子休息,尽管在这万丈绝壁间,听到松涛阵阵,偶尔有山石滚落呼啸而下,但比呆在寒湖温暖得多,这间房子恰在绝壁之间,从峰上峰下看去,根本看不见,即使看得见,因那外面所包的帆布,让人不觉有异,除非有人走到跟前,才会发现这个洞天府地,但因数年前莫愁湖畔的七侠之前车之鉴,还有谁没事攀崖而上呢?

    它不仅温暖,而且犹为安全。

    欧阳英刚刚躺下,心头突然想起江方,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想我了吗?这段时间的生活对她来说,真正是一日三秋,她失去了往日的自由生活,没有了快乐,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更重要的是,她没有了外界的消息。

    她正在胡思乱想,邻室响起父亲的声音:“英儿,你过来一下。”欧阳英老不高兴地道:“我累了,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这段时间里,先是稀里糊涂地被饮血剑抓去囚禁在了一个山洞里,现在每天除了练功,便是休息,就象一个死牢,没有半分生气,她心里十分不痛快。

    “过来,我有正经事跟你讲。”欧阳一刁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愉快,更带着一股父亲的威严,她不得不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母亲见她过来,递过来一张小凳子,,她坐下后,欧阳一刁道:“此次寒湖一行,非常隐秘,我们又志在必得,不得有丝毫疏忽,若一不小心便将遭灭门之灾,因此,我们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练功当中,以求尽快练成。练功的时间越短,危险便少一分,时间长一天,生命的危险便多一分,这可是我们一家三口荣辱生死的关键时刻,你知道吗?”

    欧阳英低头玩弄着衣襟道:“可我不明白,这《一招通天》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练了这几天来,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我看我们还是不练了,如果真有人在我们练功之时,突入其来,岂不性命危矣!”

    欧阳一刁勃然大怒道:“你知道什么?这本秘笈乃是数代高人祁才研制而出,你知道祁才是谁吗?”

    “他不就是武功高一点呗!”

    “一派胡言,武林皇帝又是谁?”

    “听说他的武功在几十年前就天下无敌了,不过,这几年根本就没听到他的消息,我想他多半也死了。”欧阳英瞎猜测道,“不过,你提这个干什么,这与我们练功有什么关系吗?”

    “我告诉你,那武林皇帝乃是祁才的弟子,其弟子如此了得,可想而知,这祁才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所研制的遗世之珍岂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可知道,如今天下有多少人为这宝贝而丧了命,你真是不知好歹。”

    欧阳英一听,这才知道几十年前横扫天下的武林皇帝还是祁才的弟子,不由喊一声:“我的天啦,这果真是至宝。”

    “那你还不好好练?”

    “可是我……”欧阳英几乎就要说出来,可一看到父亲威严的目光就住口不言,倒是母亲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一个人,他叫江方。”欧阳英鼓足最大的勇气道。

    “一派胡言,你简直要气死我。”欧阳一刁不由怒火上升,好不气恼,出口之后,突又想起什么似地道:“江方,就是那个号称百变无形,神偷无影,跨乘千里火龙驹,身穿白衣行天下的玉扇江方?”

    看着欧阳英点了一下头,欧阳一刁不由变怒色为喜容道:“你认识他?”欧阳英又“嗯”了一声,忽又道:“不,我不认识。”她与江方虽有一面之缘,实算不上认识,是故立即否定。

    “你们见过面?”

    欧阳英点点头。

    “什么时候?”

    欧阳英这时道:“五年前,见过一次面。”

    “五年前?”欧阳一刁显得实在不可思议,“见过一面,你就这样想他,难道这少年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让我的英儿如此为他思念。那他知道吗?”

    “我不清楚。”

    “那你想他什么?一个姑娘家的,真不知羞耻。”

    “当年他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乞丐,而近段时间出现江湖,便名动天下,还盗走了断剑追魂的两本秘笈,我便不自禁地想他了。”

    欧阳一刁沉思有余道:“这样吧,你好好配合我们练功,等功成之后,我帮你一起找那个江方,如何?”

    欧阳英露出可人的笑容:“谢谢爹。”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就是争取尽快练成,因为你的心思并没完全放在练功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啊。”

    “是——”欧阳英的话才刚刚响起,他们的头顶上方似有重物从峰上掉下,三人顿即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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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

    一条白影在山野间飘掠,隐约可以看见长长的白发,竟是一个女子,她施展的竟是上乘轻功——娇雾迷踪,这等轻功使将出来本该是若隐若现,快若飘风,但此时的她显然已力不从心,飘而无力,掠而无气。

    她是谁?为什么这般不要命的奔跑,何不停下来歇息一会?

    她实在动不了啦,但远远望见那终南山的无影峰,似觉有人在呼唤她一样,又强忍疲劳向前飘掠,其实她这时的飘掠跟走也差不多了,她实在连走也走不动了。

    她的目的地——终南山无影峰在月亮躲进乌云的刹那将心扭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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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物从峰上直掉下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象是挂着了树枝和崖上的灌木丛,欧阳一刁蓦地站起,虚空一掌推出,隔着房顶照着那重物的方向直击而去。

    其实那物体乃从峰顶坠下,来势骇人,由于它的坠下,带动了树叶的哗啦声,给人造成一种已经坠下的错觉,同时又因在绝壁上不时挂在树枝上,减缓了它的坠势,因而坠速慢了许多。

    而欧阳一刁击出的第一掌,根本就没碰着那物体,第二掌时方才击上,也只是刚刚碰上,阻得那物体停在那里,掌风之剧,实是旷世,由于这三掌欧阳一刁乃一气呵成,那物体尚未坠下时,第三掌又到,仅仅坠下有几公分,物体便因那掌风之故略略上升后便又停在当空,待掌力过后,便直接坠在了欧阳一刁的房顶上,“啪”的一声掉在了“海带丝”系制的房顶上,又将那物体抛上三四米高,第二次掉因高度的原因,便仅略微上弹,便再不动作。

    此物若是有生命之物,如是横向平空而来,非给欧阳一刁这三掌击得粉身碎骨不可。可因这物体乃是从高空坠下,擦着悬崖挂着树枝而下,更兼欧阳一刁目不能视,隔着房顶,为其声势所惑,这才没有伤着那物体。

    就在欧阳一刁出掌之时,欧阳英已掠出房门,抬头向上看去,在圆月下,见那物体颇似一人,于是惊叫道:“那是个人,父亲!”

    其实欧阳英见那人似已无知觉,象是已经死了,是故声音中略有惊惧之气,可房中的欧阳一刁夫妻可看不见那人,又听欧阳英口中满是仓皇,便自个以为是有人从峰上吊绳附壁而来,是要对他们不利。因着此行系他一家三口之成败生死,这欧阳一刁本就异常小心,此时听到欧阳英之语,不由一口凉气向头上升起,他本就因这坠下之物有些惊疑,再听那声音一叫,更如惊弓之鸟,夫妻二人同时就要出掌,“嗨!”

    这时欧阳英又接着上一句话道:“那是个死人。”

    那从上坠下的人自然是跳崖自尽的孔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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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火红的骏马奔驰在荒山野岭上,马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年,尽管他胯下的千里良驹奔跑如飞,他犹自感觉太慢,仍是不停地用手拍马儿的脖颈,“快,快快……”

    白衣少年与这马在月光下,显得有如鬼魅般迅捷。

    看着不久即到的终南山麓,他更急了。

    此时,风高月没,圆圆的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乌云背后,大地一片漆黑,无影峰象一头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可口的美餐送上门来。

    来了,来了!

    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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