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剑断南天窟

正文 第二章 凄凄少年走鬼谷 惶惶小生入鼠窝

    这里是原始森林。远处的人家喊它为“鬼谷”,对它敬而远之。不是因为里面有豺狼虎豹,也不是因为有牛鬼蛇神或是山精海怪,而是听人说这里有个“鼠窝”,里面的老鼠厉害非常,曾有两个武林人进去再没出来,江清萍一代大侠也是狼狈而归并一无所获。

    他的目的地就是鼠窝!

    站在山前,他大声道:“我叫江方,江山如画的江,方方正正的方,江方就是我。鬼谷的朋友请多指教。”他竟在跟鬼讲话,里面不会有活人。得到的却是阵阵回音。双拳一抱,学着大侠风度义无反顾走了进去。

    一进鬼谷,顿觉阴气森森、寒气逼人,异常的可怖!他心中一懔,倏而敞笑:“不愧为鬼谷,果然有点感觉。但不知鬼在何处?”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坐了下来,拿起桔子就吃,这一次他吃得挺斯文,将皮剥开,一瓣一瓣分开,然后才仔细咀嚼。

    “鬼谷的朋友是不吃人间的东西,拿进去孝敬未免贻笑大方,”说话间又吃了两个。一想到鬼,他剥皮的手指禁不住微微发抖。幸好他自小就跟父亲及江清萍亲近,颇有点内功根基,要不然靠吃桔子过生活怕不早趴下了。“既来之,则安之。”他站起来,将袋子挂在一根较低的树枝上,对着袋子,“何必磨蹭时间呢?麻烦你在此等我,我会回来带你出去的,以后我们仍是相依为命的好朋友。”

    此去鼠窝,凶多吉少。他强忍泪水,“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他为什么不说“你一定会等到我的”,为什么?

    捧着袋子,将脸凑上去,状极亲昵,若非亲眼所见,任何人都以为他在跟青梅竹马的红颜女道别,难舍难分之极。蓦地一狠心,牙一咬,嘴唇已被咬破,血渗进了牙齿,流在嘴角外,一根线滴了下去,他兀自不觉。脚一跺,向林子里跳去。虽说他与江清萍练了一点武,但终是小孩子。江清萍武学博大精深,一掠一纵均具超凡造诣,可一到他身上,竟成了小丑跳梁之技!

    鬼谷不可怕,可怕的是鼠窝。可他连哪个地方是鼠窝都不知道,只好往深谷里钻。钻呀、钻呀、钻呀……

    筋疲力竭却没见到一只老鼠,更别说鼠窝,他禁不住心灰意冷。别人均提鼠丧胆,他却是惟恐见不上比魔鬼还凶恶十倍的老鼠。他如碰上虎豹什么的,也会知难而退的。敢情许多人想去鼠窝,已把鬼谷的其它东西消灭得一干二净,连一个生物都没有啦!

    正因为如此,越是把江方逼进了死胡同。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苦思冥想。“谷里不要说有没有鼠窝,连一个大一点的坑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谷里若非阴气森森,这一点鬼气就少了几分,如何能称鬼谷?”先前对鬼谷的恐惧感已荡然无存,只是觉得满腹疑虑,不得其解。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终是徒劳。心神耗尽下,他觉得饿了,就近摘些野果子吃,“鬼谷比凤阳集好多了”。心中不免对鬼谷有了一层浓浓的亲近感。

    吃了又找,找了又想,饿了就吃。谷中无日月,始终就是那样阴气森森,不阴不暗,视线始终也就在二十丈范围。

    山中无甲子,岁月如水流。也不知过了多少天。

    掏出江清萍送他的那块雕龙玉石,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江清萍,便想到了报仇。

    人生能有几回搏?这样一想,他不禁又嘀咕起来,“找不上老鼠,如何能练得绝技?”原来他竟是专程来找老鼠切磋武学的。亏他想得出。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原来竟有其独到之想法。他忽略了传闻中的鼠窝可怕之处、可怕之极。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真的心灰了、意懒了。“什么鬼谷、什么鼠窝,原来竟是骗人的玩意。哈哈……”

    笑声未绝,他突地不笑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目瞪口呆……

    ………………………………………………………………………………………………………

    他的面前——至多十余步的地方,一只老鼠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一只老鼠、一只大得吓死人的老鼠,比虎还大,若非它的形状完全与鼠无二,真不知该叫它是什么?这只鼠比一般的至少大了几千倍、几万倍。

    一只老鼠、一只可怕的老鼠。金黄色的皮毛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金老鼠,这么大的金老鼠:一米多长的胡须,一丈有余的尾巴,两只圆鼓鼓的眼睛喷出噬人的火焰,两爪着地作势欲扑。

    原本正在生气找不到老鼠的江方,顿时魂飞魄散,双腿发麻不由自主向后退,然后猛地向后滚了几滚,生怕离那只老鼠太近,又退了几步——他不敢直接转身向后走,他必须看着它。

    再看那只足有二十公分长的脚趾,锋利无比,若是抓在身上,立即就是五个血窟窿无疑,江方看在眼里,又不由自主爬——他已经站不住了,颤悠悠地四肢着地向后退,早已没有了先前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得意劲了,胆已吓破了,就连向后爬的脚步也非常虚飘。

    那金鼠突地张开尖嘴,露出钢一般坚硬的牙齿,江方已魂不附体掉头就跑----耙齿般锋利的牙齿,咬上一口非得要命,比凤阳集那只狗可厉害几百倍了。他现在才发现凤阳集的可爱之处。

    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字:跑。跑出鬼谷,跑回凤阳集。可当他掉过头来,举步就跑的时候才发觉、才看见一个更可怕的东西——

    坑!一个很大很大的坑。“啊?鼠窝!”将坑和金鼠连在一块想,这不是鼠窝才怪呢?坑内枯叶满地,没看见一只老鼠,却分明有东西在那厚厚的枯叶下蠕动,其状甚为可怖!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足有五六十米那么大?

    前有鼠窝,后有强敌。江方反而强装镇静了。

    当人面对的是只有一个选择时,他反而不会慌乱无措了。现在他已没了选择,惟一的选择就是——

    与鼠搏斗!

    想至于此,他丝毫不害怕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本来就是要找鼠窝的。”所有的恐惧荡然无存,反而面露喜色……这世上或许没人能做到,倏地跳了起来,高兴得跳了起来,用尽力气吼道:“我找到鼠窝了!我找到了!”一蹦三尺高,高兴得不亦乐乎。

    金鼠——也许就是鼠窝的鼠王,似是非常通灵,看见江方一连串的奇怪动作,本在爬行的身体,一下停住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珠,甚觉惊奇地看着江方。江方其实也是害怕至极----也许没人处在生死边缘不胆寒、心悸的,何况他还是一个少年,仅仅十二岁。他只是藉此放松一下自己,以此鼓足勇气面对残酷的事实。

    ——也许没人不害怕困难、不畏惧强敌,只是江方比别人更能面对现实。不过,有时你不去面对也已经无法回避,那时,你是站着,还是趴下,全在你自己。

    ——能把握自己的人,才有权利支配自己。否则,将受人支配。

    当江方回身再次面对庞然大物般的金鼠时,勇气倍增。双拳举起左右活动了一下腰,又蹬了蹬腿,双眼向金鼠逼视过去,并向前试着走了两步。

    “吱吱!”一声鼠鸣,不啻霹雳雷霆,有生以来还从未听见过这么大的鼠鸣声。江方惊得脸色变青,如果他没听见过鼠叫,也许还不以为奇,认为事情本该这样。就象井底之蛙出井后看天一样,难免失惊。

    江方一惊之后,立即恢复镇静,可金鼠似乎也在考虑什么,没有立即进攻。依然屹立当地,虎视眈眈注视着江方的动向。江方不待它有何动作,大吼一声,立即出动,快步冲上,赤手空拳一拳捣向鼠头。

    ——面对强敌时,自己先出手至少占了先机。

    金鼠似也一怔,待拳将到,蓦地鼠头一摆。头手相接,江方双臂发麻,指掌生疼,这才深知只可智取,不可力擒。哪料他一愣之际,鼠腿蓦地一扫,将他扫了个狗啃泥,脚踝处疼得要命,他立即向后一翻,从树上折了一根枝桠,剔除叶子,当头向金鼠砸去。

    他这次学乖了些,动作迅捷而有力。但苦于他的年龄有限,其力量实在不在,虽快而乏力。待得砸实,他虚晃一枪,由上向下迳取鼠腿,倏尔由下而上直挑鼠颈。尽管他的动作快,招式一变再变,老鼠却一动不动,等他招式已老,才猛缩鼠头,旋即又将头一摆,正迎上树枝。

    “邦!”分明是他打中了鼠头,却反而象是鼠头击中了他的虎口一样,几乎拿不稳树枝。江方退后三尺,金鼠却不为己甚,依然未动。江方暗自惊心又颇受感动,惊于金鼠的非常力道和沉着老练,有感于它的只守不攻和不愠不怒。

    “金鼠一旦进攻,我将必死无疑。”江方暗自想道。但久攻不下,他也大为愤怒,嚯地记起江清萍所授武学,于是一亮姿势,晃身展开了一轮抢攻。“老朽探门”、“太白掷笔”、“空门报警”、“五岳朝嵩”、“一柱擎天”、“才子送礼”——在金鼠身周快攻了三七二十一招。

    每招攻实,虎口就增加一份痛楚。金鼠或用头迎、肢挡、腿截,真个应付自如,可江方一阵乱攻之下,树枝再也拿不住,人也当场晕厥过去,虎口处潺潺血流不止,显是受震不小。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迷糊中刚刚睁开眼睛,阴气森森的天际间掠过一只飞鸟---金黄色的飞鸟,“啪”的一声撞在了他的面颊,眼前金星直冒,随即本能地翻身站立。若非衣衫褴褛,满身征尘和个头太小,还可称得上玉树临风。

    只见那只金鼠右肢高举,举过头顶,瞪着江方似乎在冷笑,江方直气得歪了嘴。却不是气歪的,而是打歪的,显然是被金鼠的右肢打歪的。上下嘴唇简直就成了一个斜“S”,面目狰狞可怖。江方气极,这时即使嘴没歪也许真的气歪了。右臂一晃,肘部下砸,“铁塔镇龟”猛砸金鼠。

    他亲眼看见江清萍挟肘击碎一块五十公分厚的石碑,自忖这一肘即使打不死它,也会打得它跪下求饶,至少不再让这畜牲轻视自己。心中一狠,又增两分力道。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一肘砸下,眼前浮现出凤阳集的那堆垃圾,恍惚间,凤阳集成了垃圾堆。江方双眼发红,拼足全身力道砸了下去。似乎想要砸碎这个垃圾世界。他仿佛看见那堆垃圾已不翅而飞,已四散而避。却突地明白,飞走的是魂、散架的是魄——他自己的魂魄!

    魂飞魄散间,他已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热血沸腾,他将什么吐了出去,似乎是垃圾,又似是垃圾自己窜了出去。

    ………………………………………………………………………………………………………

    欧阳英转过身,顺着江方来时的路,走到一个三岔口,走进了另外一条道,那是通往凤阳集的一条路。刚走没几步,突从道旁闪出一个人,此人也就十七八岁,不到二十的小伙子,两道电目神光四射,但说出来的话委实不敢恭维:“小姑娘,我劝你别去凤阳集找麻烦了。”刚才欧阳英拦江方的道,现在别人又拦她的道。

    “你是谁?”

    “在下姓韦!”

    “你想干什么?”

    “有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谁?”

    “他只说,人间三老的祁才、缥缈真君及回春子的弟子不喜欢女孩子,这些人出现的地方不愿意见血腥。”

    “是吗,识相的如果都别去凤阳集趟浑水,本姑娘去自然不会有血腥。”

    “姑娘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是阁下太过自以为是了。让开。”欧阳英言毕剑出。

    “要动手,姑娘恐怕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先回家向你老爸多学几年,再出来行走江湖吧?”

    欧阳英一听这次是真的火了,要知他父亲的大名天下武林无不惟恐避之不及,也从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尽管自己武功不高,但武林中人看在她父亲的面上,无不礼让三分,听到这里,剑上力道又增几分。

    那韦姓少年话说得虽然大了一些,但手上确实也有几下,斗了几个回合,欧阳英丝毫没有占上便宜,心头更是犹如火上浇油,“刷刷”两剑刺出,韦姓少年见了也急忙闪避,要知欧阳英虽是功底较弱,但毕竟家学渊源,适才两剑又是家传绝学,少年哪还讨得了好。

    就在欧阳英欲再度出手之时,突听旁边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要知刀剑无眼,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研究解决的呢?何必以此相见。”二人投目看去,只见那男子一副仙风道骨之气,逼入五脏六腑,欧阳英二人顿即停手,男子身旁站着一名女子,也是丰神玉朗,甚是清秀。一语甫毕,突又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打打杀杀的,好好商量呗!”却不是男子身旁的女子,而是十丈外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十来岁的小女孩拍着手说的。

    中年男子看着小女孩,高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柳拂江。”

    “柳拂江?这名字取得好,今年几岁了?”

    “十岁了。”一张小脸蛋上满是骄傲,中年男子高兴地说道,“很好……”正待继续与她说话,这时从远处疾步走来一人拉着柳拂江就走道:“叫你不要到处走,你总不听话。”小女孩回头看着中年男子,似要说话,拽着她的人忽把她挟在腰上,飞也般而去。

    欧阳英二人经此一歇,架再也打不起来了,双双对视,欧阳英向中年男子抱拳道:“多谢前辈,告辞!”回头向韦姓少年道,“咱们凤阳集再见!”那少年哼了一声:“韦某一定奉陪到底。”也向中年男子抱拳而去。

    中年男子立即道:“刚好我夫妻俩也要去凤阳集,何不同行?”这时欧阳英已走得没影了,少年停下步子道:“不是我不愿与你们同行,而是凤阳集这几天将有三位武林异人聚会,在下怕错过了时间而见不上,只好先行告辞!”

    “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等大事你老都不知道?目前已轰动了整个武林呢,可说这三人相见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

    “他们是谁?”

    “人间三老,缥缈真君、祁才与回春子的弟子。你去看看便知道了,恕不奉陪。告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