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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荣归

    这日午后,沈文晏从外拜访朋友回来,经过自家小院,见苏凌波在蔷薇花架下刺绣。便走过去问道:“你在绣什么?最近都没有见你去书房小坐了。”说着就探头要去看绣架上绣着什么花。

    苏凌波忙用一块儿手帕盖住道:“没什么!你从哪里来?”

    沈文晏道:“我去西湖边会朋友们了,刚回来。正要去书房呢!”

    苏凌波听了,显出羡慕的神色道:“你倒好了,可以随意出去会朋友。我来你们家这么久,除了上次去灵月庵还愿,都没有怎么出去过。”

    沈文晏笑道:“想出去有什么不可,明日我带你去城外游玩,如何?”

    苏凌波道:“妇道人家抛头露面,这要是被爹爹和二娘知道了,恐怕不大好吧!”

    沈文晏道:“这有什么,我们偷偷出去就好了,你要是怕就不要出去了。”

    苏凌波含笑道:“谁怕了?去就去。”当下两人约好,沈文晏自回书房不提。

    因二夫人不太喜欢苏凌波,所以让她除了节日,平时不用晨昏定省。所以,到了第二日,苏凌波换了行装,便去找沈文晏。沈文晏见到苏凌波,却是吓了一跳,随即笑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倒像是个公子哥了。这样也好,就说是我的表弟吧!”原来苏凌波怕人认出,竟是换了男子的装扮。

    苏凌波笑笑,道:“这样不容易被认出来嘛!我们快走吧!”

    说着二人出门,一直到了城外,一路谈诗论文,欣赏风景,好不快活。逛得累了,便沿路转回。走至一山野小店,看看正是午时,二人肚中已然饥饿,便至店中坐下休息,顺便叫些东西来吃。

    苏凌波道:“好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沈文晏笑道:“不错,今日确实开心。不过让我开心的并不是能够出来游玩,而是因为你。”

    苏凌波奇怪道:“因为我?这我就不明白了。”

    沈文晏依旧笑道:“我想,以前是我错看了你,总以为你是将军府出来的人,一定是刁蛮任性,缺乏管束,弄不好还要舞刀弄棒的。现在看来我全错了。你不但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大方得体,还颇通晓文墨。有红颜知己似卿,夫复何求!哈哈哈!”

    苏凌波听他如此夸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道:“我可没有你说的这般好!温柔娴静谈不上,大方得体也还过得去,粗通文墨也就罢了,你却怎么知道我不是刁蛮任性,舞刀弄棒的呢!”

    沈文晏手指一弹撑开折扇,道:“我自然知道,你何时任性刁蛮过?”说着,眼睛望着苏凌波只管笑。

    苏凌波看着他的眼睛,心想:“在父亲身边,我何尝不曾任性刁蛮。可如今到了这里,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是后半生的依靠。若是得他信任,刁蛮任性又有何妨?只是他心里何曾有我?唉!”于是笑笑,对沈文晏道:“我们回去吧!”

    二人刚过山坡,便听到有人喊救命。苏凌波撇下沈文晏紧跑几步,只见山脚上几个人骑着马,正在追赶一个姑娘。仔细看去,那姑娘竟是雨竹。苏凌波大惊,也顾不了许多,展开轻身功夫,飞身下山,转眼到了山脚,挡在雨竹身前。雨竹见了苏凌波,仿佛见了救命稻草,抓住苏凌波道:“少爷,快救我啊!”苏凌波看时,却是几个山贼。

    为首的那个山贼叫道:“你这小子还不快闪开,挡了本寨主娶压寨夫人。”

    苏凌波看时,只见自称寨主的那匪首约么二十几岁,忖道:“这么年轻就当上匪首,武功定是不弱,不可小觑了他。”于是冷笑两声,道:“大胆强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真是大丈夫所不齿。”

    那年轻匪首一听,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胆敢取笑本寨主,今天就让你尝尝本寨主的厉害,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丈夫。”说着抡起手中的大刀,便策马朝苏凌波冲过来。

    苏凌波忙将雨竹推开,自己侧身一闪,紧跑几步,足尖轻点,已飞身而起,反起一脚直踢匪首后背。那匪首应接不及,被踢得翻身落马。匪众见寨主落马,忙上前扶起,见苏凌波手段厉害,都不敢上前还击,只得团团围住。

    苏凌波笑道:“哼,大丈夫!你要是大丈夫,我就要替你羞死了。你知不知道何谓大丈夫?真正的大丈夫此刻应该远在边关,奋勇杀敌,而不是像你这样盘踞山头,欺负百姓。你若真想做大丈夫,现在就应该去战场上,抗击外敌保卫国家。你若真是大丈夫,我亲自送我的雨竹给你做夫人又有何妨?”

    那匪首听了,不禁羞愤交加,但转念一想,苏凌波说的也对。这盗首本也是条好汉,只不过受了官府欺压才走了绿林这条道,如今被苏凌波当头棒喝,竟是将一腔热血激起,于是起身推开匪众道:“公子说的在理,我陆焜现在就去边关杀敌,做个真正的大丈夫给你看,到时候我再来迎娶这位雨竹姑娘。”

    苏凌波道:“此话当真?”

    陆焜拍了拍胸口道:“我陆焜向来说话算话,我即刻就去。”说毕,翻身上马,道:“众兄弟,愿意跟我去的,就是大丈夫。”众人听说,有附和的,也有不吱声的。陆焜见状,道:“不愿去的兄弟们,请自谋营生吧!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出发。”

    苏凌波忙道:“且慢!陆兄果然是大丈夫气概,说做就做。我有一句话给你。你一路向北,找到一位苏靖南将军,就说是我让你来的,到时候他会照应你的。”

    陆焜在马上拱手道:“多谢!只是不知公子大名,我到时也好禀告。”

    苏凌波沉吟道:“在下凌波。”

    陆焜道:“凌波公子,多谢了!请代为照顾雨竹姑娘,等打赢了仗,我就回来迎娶。”

    苏凌波道:“绝不食言。请陆公子放心。”

    陆焜回头看了一眼雨竹,一挥手,带了愿意跟随他的人马,一路向北疾驰而去。不愿跟随的人亦自行散去。苏凌波与雨竹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人影。

    雨竹道:“小姐,刚才吓死我了!小姐,您真的会将我嫁给那个人么?他可是强盗啊!”

    苏凌波笑道:“怎么了?你不愿意?雨竹,你相信我,他很快就是英雄了,我不会看错的。若他回来后还是强盗,我就是拼死也不会把你嫁给他,你放心。”

    雨竹见她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苏凌波见她不高兴的样子,又怕她受惊吓太过,只好一直安慰她。这时,沈文晏才气喘吁吁地从山坡上下来,跑到苏凌波跟前道:“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飞下来了,我还真怕有什么危险,不过看来我是多虑了,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

    苏凌波道:“呵呵,我们没什么。倒是你,没事吧?”

    沈文晏道:“我没事,我没事。我早该想到的,将军的女儿,岂会是平庸之辈。你呀你呀,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呢?”

    苏凌波拦住他道:“看见我舞刀弄棒,一定很失望吧。好了,请你别说了,这事千万不要让家里的人知道,不然又要被她们取笑了。”

    沈文晏道:“好好,不说不说。对了,雨竹你跑来什么事啊?”

    雨竹“哎呀”一声,道:“我差点忘了正事。今日午饭过后,有人来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很快就要到家。老爷吩咐,让五少爷和其他几位少爷一起去渡头迎接呢!小姐也要快些回去到前厅迎候!”

    苏凌波道:“不好,我们快些回去。”

    沈文晏道:“凌波,你快些回家换衣服吧!小心被她们发现。我从这里直接去渡头。”说着三人分道而行。

    待苏凌波换好衣服,来到厅上,老爷、二夫人、三夫人、二嫂杜仪秋,三嫂张素云,四嫂吴月娇、六妹沈碧倩以及众位丫头仆妇,将厅里挤满了。苏凌波一到,二夫人便沉了脸道:“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来得这样迟?”

    苏凌波低头道:“对不起,二娘,我午睡过头了。”

    二夫人道:“你的丫头做什么呢?都不去叫你?可是该打。”

    苏凌波忙道:“二娘,都是凌波的错,不管丫头的事,是我让她们别打扰我的。”

    二夫人“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沈老爷在一旁道:“来了就好,下次注意就行了。”

    苏凌波答应了个“是”,便退在一旁。二夫人见老爷发话,也不再说什么。

    不多时,丫头来报:“众位少爷迎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了,这会儿就到门口了!”

    沈慕堂听后大喜,他已多年没见过长子了,念子心切,忙颤巍巍站了起来。自从苏凌波嫁到沈家之后,沈慕堂身体一直不好,大多时间都是卧床休息,很少出来见人。今日听说长子回来,定要出来迎接。只见几个儿子,簇拥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和一位满身锦缎的年轻贵妇走进厅来。那官人和少妇上前几步,口称“爹爹”,朝沈慕堂纳头便拜。

    沈慕堂早已老泪纵横,忙上前扶起,道:“昱儿,南君,快快起来,一路可好?”

    沈文昱和梁南君道:“很好,有劳爹爹记挂。”

    沈慕堂拭泪道:“好好,回来就好,为父的好生想念。”

    沈文昱也不禁泪湿双眼,道:“这几年孩儿不在父亲身边尽孝,甚是惭愧!”

    沈慕堂道:“只要你们都好,为父就放心了。为父身边有你这些弟妹照料,你就不要太挂怀了。”

    沈文昱遂向众位弟妹道:“有劳众位了。南君,你也帮我谢谢众位弟妹。”他身旁的女子遂盈盈一拜,柔声道:“有劳众位弟弟妹妹,替我夫妇尽孝!南君谢过了。”

    杜仪秋忙上前拉住梁南君道:“大嫂使不得!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梁南君点点头,起身看着沈文昱,因这是她第一次来沈家,并不认识众人。沈文昱道:“这位是二弟妹仪秋。”说着又依次介绍了其他人等。待到苏凌波时,沈文昱也并不认得。

    苏凌波向前笑道:“苏凌波见过大哥大嫂,凌波早就听说了大嫂,盼着相见,今日终得如愿。”

    梁南君道:“原来是五弟妹。我和你大哥错过了你和五弟的婚礼,真是可惜!我从京城特地挑选了礼物给你和五弟,算是我和你大哥的贺礼了!”说着,吩咐丫头拿了上来。苏凌波和沈文晏忙接了礼物,谢过。沈文昱吩咐随从道:“将礼物给父亲,二娘,三娘及众位弟弟妹妹的礼物都带上来吧!”说毕,便有人将礼物一一送上,众人各自欢喜不已。

    梁南君拉着苏凌波道:“我总是觉得五弟妹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苏凌波笑道:“大嫂可曾去过洞庭?”

    梁南君摇摇头,道:“这倒没有,自我出生到现在,除了今日到杭州来,一直都在京中,并不曾去过别的地方。”

    苏凌波道:“这就是了,大嫂一定记错了,凌波自幼在洞庭之滨长大,除了嫁到杭州,也不曾去过别的地方。”

    沈文昱笑道:“南君,你却何曾见过五弟妹,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呢!许是记错了。”

    梁南君也笑道:“我一时竟也记不起来了。”

    苏凌波道:“大嫂见过跟我相像的人也不一定,谁让我长的不出众呢!”

    梁南君道:“若像五弟妹这般容貌都是不出众的话,我们这些人更要无地自容了。”

    苏凌波忙低了头道:“大嫂取笑我。”

    沈文晏上前道:“大哥,大嫂。不知我那两个侄儿这次可一同随行?”

    沈文昱道:“凤翔和凤举两个也一并回来了。”

    沈慕堂一听,忙道:“哦,快,快将凤翔凤举带来我瞧。”

    梁南君便吩咐丫头带来小少爷们过来。一会儿,两个粉团儿般的孩子被领了上来,竟是一模一样,可爱至极。奶妈带着孩子们朝众人请了安,便将孩子送到沈文昱和梁南君处。

    沈慕堂看着两个孩子,欢喜至极,道:“好好,真好!名字起得也很好。”

    沈文昱道:“爹爹,孩子是双生儿。如今都是四岁。名字是岳父大人取的。凤翔随吾家沈姓,凤举遂岳父家梁姓。”

    沈慕堂点点头,道:“亲家老大人果然想的周到。”又道:“仪秋,把大姐儿也抱过来吧!见见她的两位兄长。”

    杜仪秋点头称是,忙着人将女儿抱了过来。

    沈文昱和梁南君看去,见是一个女婴,粉粉嫩嫩,乖巧可爱,见了众人也不哭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众人看。便上前道:“大姐儿几岁了?”

    杜仪秋道:“一周岁了,还不会说话,路也走不稳呢!”

    梁南君道:“来,给我抱抱。”说着伸手去接,大姐儿也不认生,竟伸手让她抱。凤翔和凤举两个见母亲抱着小妹妹,都来和妹妹玩。

    沈慕堂见了此景,又见全家众人都在此处,便道:“大姐儿至今尚未取名。如今已过周岁,没有名字不好。文昱,你饱读诗书,给你侄女取个名字吧!”

    沈文昱道:“这名字怎好由我来取呢?理当爹爹做主。”

    沈慕堂笑道:“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你们听听如何?既然凤翔凤举两个名字中有个‘凤’字,那就让大姐儿随他们也用这个字,‘凤瑶’二字如何?”

    众人都叫好,梁南君道:“爹爹,这名字取的果然好。以后大姐儿定当大富大贵呢!”

    老爷见众人都说好,自然喜欢。二夫人见自己亲孙女得了个好名字,也自是欢喜。众人围着三个小孩子说说笑笑。沈慕堂一向喜欢小孩子,又道:“小孩子多了,家里面才热闹。素云,月娇,凌波,你们三个何时也给我添几个孙子孙女啊?”这三人听了,心里各怀着心事,脸上不好意思起来,都低了头不言语。

    一时,晚饭备齐,众人一齐入席。饭毕,各自回房歇息不提。沈文昱和梁南君就住在昔日沈文昱未进京之前的住处“凌风阁”内。这凌风阁在沈府花园内一个偏僻的所在,因阁子临水建于土丘之上,起了三层,可以遍览园中风景,有凌风远眺之势,故名凌风阁。沈文昱喜欢僻静之处,故在家读书时选了此处居住。这几年一直锁闭,无人居住。如今早已派了人打扫干净,重新布置了一番。如今沈文昱重回旧时居所,自然唏嘘不已,和妻子诉及当日读书时的情景,恍如隔世。只可惜,只住了三日,因公务在身,沈文昱便携梁南君和儿子回京去了。走时嘱咐道:“我们此去不知几年才能回来,凌风阁常年锁闭,竟荒废了一个好所在,从此竟不要锁了,若是哪位弟弟妹妹喜欢,尽可搬进去住,或者作为书房也是极好的。”

    无心之作,希望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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