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拈花一笑轻
那人连忙从马上滚了下来，扶胭脂上马。胭脂也感到实在疲惫，便不客气地坐了上去。问苗大冲道：“你苗大冲不老老实实地呆在两江，冲到这里来干什么？”
苗大冲嘿嘿笑道：“我他奶奶个熊的到这里看热闹来了。”
胭脂奇道：“这里有什么热闹好看？我怎么不知道？”
苗大冲道：“你们家是官场上的，当然不清楚江湖上的事了。两个月前，通天派的掌门吕宝刚遍撒英雄帖，说是三月十二要开个什么拈花大会。我他奶奶个熊的也接了份帖子。这不就巴巴地赶来了。”
胭脂道：“三月十二，那不就是明天么？什么叫拈花大会？”
苗大冲摇摇头道：“我老苗也他奶奶个熊的糊涂得很呢。你是知道我老苗的，除了会杀人放火，哪里会拈什么屁花呢？”
胭脂道：“我刚才听你说要找胡老四？胡老四也来了么？”
苗大冲道：“可不是。我们金鲨帮接了两份帖子，这不就都来了么。”
胭脂盯着他，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比翼双飞啊！”
苗大冲也笑了起来。这时听见后面传一阵马蹄声响。众人回过头去，见四个灰衣人正策马朝这边赶来。领头的是个背插青铁鞭的獐头鼠目的精瘦中年汉子。
苗大冲喊道：“你他奶奶个熊的胡老四，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胡老四勒住马，正要答话，忽然一眼看见了胭脂，也是又惊又喜，道：“这不是胭脂姑娘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胭脂垂头丧气道：“别提了，真是倒霉。”
苗大冲道：“你他奶奶个熊的刚才跑哪去了？”
胡老四道：“我问路去了。”
苗大冲道：“那他奶奶个熊的问清楚没有？”
胡老四道：“问清楚了，从这里沿着大路往东走一百五十多里，有个双市集，从双市集往北再走四十多里，就是呵梅山了。”
苗大冲道：“怎么他奶奶个熊的这么麻烦！”
胡老四道：“我刚才一路上看见了许多江湖中人，都在往那边赶，明天呵梅山上一定热闹得很。胭脂姑娘来得正好，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苗大冲点头道：“对对对。一起去看看他奶奶个熊的热闹！”
胭脂摇摇头道：“不行，我还有事。”
二人问道：“什么事？”
胭脂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蝶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我得先找到她。”
二人吃了一惊，道：“怎么谢姑娘不见了么？”苗大冲回头对众人骂道：“还都他奶奶个熊的挺尸挺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这几个山头翻一遍？”
众人闻言，急忙散开，沿山路四面找去。
三人在路边等了一个多时辰，见众人陆陆续续都空手而回。胭脂心中顿时一阵冰凉。
胡老四安慰道：“谢姑娘年纪虽小，却也是个鬼机灵。哪那么容易就让几个吐蕃人捉了去？咱们不如边走边找。”
苗大冲道：“胡老四他奶奶个熊的说得不错。”
胭脂心想：找不到蝶影自己也不敢回去，只能这样了。便道：“那就往前走吧。”
一行人信马前去。一路上果然看见许多佩刀执剑的江湖人士都往前赶，男男女女，络绎不绝。看模样，不下一两千人，好不热闹。众人在人群中仔细查找，却始终没看见谢蝶影的身影。
天将大黑时才赶到双市集，都已是人困马乏。双市集是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集市，集上只有一家十几间客房的小客栈，哪里料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这周围几十里地又再没有其他的集市。小客栈内顿时人山人海，挤得象马蜂窝一样。
苗大冲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面大骂着“他奶奶个熊的”，一面抡开双臂，挤开一条人缝，冲到掌柜的面前，猛一拍柜台，喝道：“给老子开他奶奶个熊的十间上房！”
掌柜闻言吓了一跳，道：“这位大爷，您看看清楚。小店总共就十几间房，早就住满了。别说上房，茅房也没有了啊！”
苗大冲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到掌柜的脸上，大骂道：“既然有他奶奶个熊的十几间房，为何不给大爷我留着？”
掌柜的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见他肩扛一把鬼头大砍刀，凶神恶煞一般，也不敢顶嘴。只得捂着脸躲到一边，心下暗骂：这人好不蛮横，谁知道你这个王八蛋要来？
苗大冲又大发了一通脾气。还是无可奈何，只得挤了出来，垂头丧气道：“他奶奶个熊的，看来咱们今晚得在大街上了！”
胡老四道：“咱们为什么一定要住客栈？不如随便到集上找户人家，给点钱，对付一晚上不就行了么？”
苗大冲道：“夷！这个办法好！你他奶奶个熊的怎么不早说？”
二人自以为聪明，便领着众人沿街找去。却不料泱泱中华，别的都少，就是聪明人太多。早有捷足先登的各路男女英雄，将集上百十户人家团团占据。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动手动脚地折腾，最后苗大冲终于仗着自己英明神武，在集市最角落处，花了两百五十钱，抢到了一间四面漏风的破马棚。
十来个大男人自然不好意思住进去，便把十几匹马鞍上的垫布都取了下来，四面一围，围成了一间小闺房，请胭脂住了进去。胭脂哪里住得惯这里？加上满腹心事，便和衣斜靠在棚柱上，啃了几口干粮，不一会儿感到疲倦不堪，靠在上面打起盹来。
苗大冲坐在外面地上，左右不舒服。不觉越想越气，便破口大骂道：“住间破马棚居然花了他奶奶个熊的二百五十钱！这到底是拈花大会还是他娘的骗钱大会？”
正在骂骂咧咧的时候，突然看见门口走进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拱手对苗大冲道：“请问兄台。。。。。。”
苗大冲正在没好气，不等他说完，便骂道：“兄你奶奶个熊！干什么？”
那人听他出言不逊，愣了一下，仍然不温不火，指着马棚道：“请问这间房子还住得下人么？”
苗大冲听他说“这间房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这他奶奶个熊的也算间房子么？
那人见他没有答话，便又上前一步，道：“这里住的是女眷吧？”苗大冲见他逼近过来，一下子跳起来，怒喝道：“你既知道是女眷还敢闯进来，你他奶奶个熊的是花痴么？”说着，伸手抡起鬼头大砍头，兜头就是一刀劈去。
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急忙身子往旁微微一侧，轻轻躲过他这一刀，喝道：“住手！”
苗大冲见他不着痕迹就化解了自己的一招“恶鬼拍门”，也有些诧异。瞪眼道：“想不到你这个花痴，还他奶奶个熊的有两下子啊！”说着把大刀抡到肩后，便想再来。
那人见他纠缠不清，便脚下稍一用力，纵到他跟前，右脚唰地扬过头顶，压在他大刀柄上，喝道：“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苗大冲顿时觉得肩膀上扛的不是一把大刀，而是一座大山，直压得自己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嘴里却仍骂道：“你他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后面几个字被他压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胡老四和其他人醒了过来，见苗大冲被人制住，便都操起家伙，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大呼小叫着就要动手。
胭脂正在马棚内打盹，忽然听见外面声音嘈杂，急忙起身钻出来。见一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右脚正压在苗大冲肩膀上，苗大冲已被他压得弯下了腰。仔细一看，愣道：“原来是是叶统领啊！”那人正是叶如水。
叶如水扭头一看，也愣了一下，道：“胭脂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这些人是你朋友么？”嘴上虽这样问，却怕苗大冲还要纠缠，脚下还是不松劲。
胭脂问道：“我家燕子呢？”
叶如水道：“燕姑娘正在后面，即刻就到。”
胭脂闻言急忙朝门外奔去，却忘了叫叶如水放开苗大冲。
苗大冲被叶如水压在脚下，心里直骂娘：他奶奶个熊的胭脂姑娘！这人既是你朋友，怎么还不叫他放脚？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胭脂刚奔了几步，就看见燕若语牵着两匹马，满脸灰尘，垂头丧气地正走进门来。急忙上去拉住她，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燕若语一抬头，看见是她，顿时又惊又喜道：“姐姐怎么在这里？”说着四面看看，却没有看见谢蝶影。
胭脂接过她手中的缰绳，道：“快进去歇会，一会儿我再对你细说。”
燕若语走进来，迎面就看见胡老四等人，奇道：“恩？这不是胡老四么？”
胡老四手持青铁鞭，一面扭头看看叶如水，一面挤出笑脸，道：“是燕姑娘啊！好久不见！”
燕若语看他脸上怪怪的，朝叶如水看去，见他抬脚压着一人，弯着腰看不清是谁。便道：“你在做什么？这些人是我朋友，快放开！”
叶如水这才把脚放下。苗大冲顿时一身轻松，挺着腰站直了身子，犹觉腰酸背痛。燕若语一看是他，回头再看看胡老四，顿时莫名其妙，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苗大冲答非所问道：“他奶奶个熊的！燕姑娘，这人是你朋友么？真是他奶。。。。。。”，一看叶如水正冷冷地瞪着自己，慌忙后退了一步，心想：这小子好不厉害。还是他奶奶个熊的不招惹为妙。便把后半句硬硬吞了下去。
原来那日燕若语和叶如水去追秦如烟，追了两天，仍没见着踪影。一路上却碰见不少江湖人士来来往往，这才打听出，三月十二，通天派要开拈花大会。二人一商量，觉得景教中人有可能也要去那里，不如去碰碰运气。便掉转马头，在傍晚赶到了双市集。却发现人满为患，已经无处可以容身。叶如水自然没什么，可是燕若语一个姑娘家，总不能睡到大街上去。叶如水便四处寻找安身处，正巧找到了这里。
胭脂把燕若语拉进了马棚。二人两天没见，更加亲热，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叶如水在外边找了块离众人远远的靠墙空地，坐了下来。直觉得浑身发困。朝马棚瞧了一眼，听见燕若语银铃般的声音正在说个不停，不时提起自己的名字。心中忽然浮起一阵暖意，不觉微微笑了笑。不一会儿，靠着墙壁昏昏睡去。
兴亡寸心，闲看骏马弯刀，激扬文字========山河万里，且凭书生意气，判断春秋
苗大冲嘿嘿笑道：“我他奶奶个熊的到这里看热闹来了。”
胭脂奇道：“这里有什么热闹好看？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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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道：“三月十二，那不就是明天么？什么叫拈花大会？”
苗大冲摇摇头道：“我老苗也他奶奶个熊的糊涂得很呢。你是知道我老苗的，除了会杀人放火，哪里会拈什么屁花呢？”
胭脂道：“我刚才听你说要找胡老四？胡老四也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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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盯着他，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比翼双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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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大冲喊道：“你他奶奶个熊的胡老四，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胡老四勒住马，正要答话，忽然一眼看见了胭脂，也是又惊又喜，道：“这不是胭脂姑娘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胭脂垂头丧气道：“别提了，真是倒霉。”
苗大冲道：“你他奶奶个熊的刚才跑哪去了？”
胡老四道：“我问路去了。”
苗大冲道：“那他奶奶个熊的问清楚没有？”
胡老四道：“问清楚了，从这里沿着大路往东走一百五十多里，有个双市集，从双市集往北再走四十多里，就是呵梅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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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四道：“我刚才一路上看见了许多江湖中人，都在往那边赶，明天呵梅山上一定热闹得很。胭脂姑娘来得正好，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苗大冲点头道：“对对对。一起去看看他奶奶个熊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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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急忙身子往旁微微一侧，轻轻躲过他这一刀，喝道：“住手！”
苗大冲见他不着痕迹就化解了自己的一招“恶鬼拍门”，也有些诧异。瞪眼道：“想不到你这个花痴，还他奶奶个熊的有两下子啊！”说着把大刀抡到肩后，便想再来。
那人见他纠缠不清，便脚下稍一用力，纵到他跟前，右脚唰地扬过头顶，压在他大刀柄上，喝道：“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苗大冲顿时觉得肩膀上扛的不是一把大刀，而是一座大山，直压得自己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嘴里却仍骂道：“你他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后面几个字被他压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胡老四和其他人醒了过来，见苗大冲被人制住，便都操起家伙，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大呼小叫着就要动手。
胭脂正在马棚内打盹，忽然听见外面声音嘈杂，急忙起身钻出来。见一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右脚正压在苗大冲肩膀上，苗大冲已被他压得弯下了腰。仔细一看，愣道：“原来是是叶统领啊！”那人正是叶如水。
叶如水扭头一看，也愣了一下，道：“胭脂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这些人是你朋友么？”嘴上虽这样问，却怕苗大冲还要纠缠，脚下还是不松劲。
胭脂问道：“我家燕子呢？”
叶如水道：“燕姑娘正在后面，即刻就到。”
胭脂闻言急忙朝门外奔去，却忘了叫叶如水放开苗大冲。
苗大冲被叶如水压在脚下，心里直骂娘：他奶奶个熊的胭脂姑娘！这人既是你朋友，怎么还不叫他放脚？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胭脂刚奔了几步，就看见燕若语牵着两匹马，满脸灰尘，垂头丧气地正走进门来。急忙上去拉住她，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燕若语一抬头，看见是她，顿时又惊又喜道：“姐姐怎么在这里？”说着四面看看，却没有看见谢蝶影。
胭脂接过她手中的缰绳，道：“快进去歇会，一会儿我再对你细说。”
燕若语走进来，迎面就看见胡老四等人，奇道：“恩？这不是胡老四么？”
胡老四手持青铁鞭，一面扭头看看叶如水，一面挤出笑脸，道：“是燕姑娘啊！好久不见！”
燕若语看他脸上怪怪的，朝叶如水看去，见他抬脚压着一人，弯着腰看不清是谁。便道：“你在做什么？这些人是我朋友，快放开！”
叶如水这才把脚放下。苗大冲顿时一身轻松，挺着腰站直了身子，犹觉腰酸背痛。燕若语一看是他，回头再看看胡老四，顿时莫名其妙，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苗大冲答非所问道：“他奶奶个熊的！燕姑娘，这人是你朋友么？真是他奶。。。。。。”，一看叶如水正冷冷地瞪着自己，慌忙后退了一步，心想：这小子好不厉害。还是他奶奶个熊的不招惹为妙。便把后半句硬硬吞了下去。
原来那日燕若语和叶如水去追秦如烟，追了两天，仍没见着踪影。一路上却碰见不少江湖人士来来往往，这才打听出，三月十二，通天派要开拈花大会。二人一商量，觉得景教中人有可能也要去那里，不如去碰碰运气。便掉转马头，在傍晚赶到了双市集。却发现人满为患，已经无处可以容身。叶如水自然没什么，可是燕若语一个姑娘家，总不能睡到大街上去。叶如水便四处寻找安身处，正巧找到了这里。
胭脂把燕若语拉进了马棚。二人两天没见，更加亲热，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叶如水在外边找了块离众人远远的靠墙空地，坐了下来。直觉得浑身发困。朝马棚瞧了一眼，听见燕若语银铃般的声音正在说个不停，不时提起自己的名字。心中忽然浮起一阵暖意，不觉微微笑了笑。不一会儿，靠着墙壁昏昏睡去。
兴亡寸心，闲看骏马弯刀，激扬文字========山河万里，且凭书生意气，判断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