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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ol.2 我是郝安定,也是好安定①

    我是郝安定,从名字就可以看出父母对我未来的期望——好好的安安定定终其一生。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康之家,父母亲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老实上班族,有关我将来的事也没什么伟大的念想,只希望我好好读书,能找份收入稳定的工作过活就好。

    或许是他们自身实在是太平凡,所以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有什么大作为,能够扬名立万什么的。然而事实证明,我并非如他们所想是个平常的小男孩,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很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的想法与见解都与同龄的小孩十分不同,可以说我比他们成熟了多,但我却从未向父母言明。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做了次智测,结果显示,我的IQ高达180,也就是传闻中的天才。这个结果,我仍然没有告知父母,理由很简单,对思想单纯,没什么寄望的双亲来说,我成了所谓的天才给他们带来的,仅仅是无尽的精神压力与培育我成就大事业需耗费的一大笔投入。其余的好处,我不认为存在。

    我宁可乖乖当他们听话平凡的孩子,也不愿看到他们为了我天才光环下的远大前途烦恼。反正在我而言,天才与普通人都没差,多了那顶“天才”的高帽说不定更让人不安。

    遇上她,本来只是我无聊生活中可有可无的调剂品,但越与她接触,却越是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她叫布丹虰,人如其名,自我认识她的那天起就没见她淡定过。

    没想到的是,我那颗平静无波的心,因为她的存在也变得不淡定起来。

    初遇布丹虰,是在我五岁半的时候,她是幼儿园的中途入园生,她刚来幼儿园那天正好被我看见,老师临时有事,我又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孩子,便放心的将布丹虰交给我,让我带她到班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布……布丹虰……”

    可能是第一天上幼儿园,她的样子看上去很迷茫,头一直低低的,连一眼都不抬起来看我。

    “我叫郝安定,是隔壁大班的。”

    为了彰显高年级助人为乐的精神,我热心的向她自我介绍,还告诉她如果有事,可以去大班找我帮忙。

    她始终低垂的眼眸含着泪影,迟疑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我不会满心欢喜的等着她来向我求助,但也不代表她能完全忘记我。不错,忘记!布丹虰入园后,我曾试图跟她打招呼,得到的却是全然的无视,我的存在就像是个笑话,令她丝毫不觉惭愧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小男孩怄气的心理第一次在我身上体现,怀着半报复的心态,我决定制造一个布丹虰必须跟我共处的机会,好好“回报”她的漠视。

    于是我利用园长、老师对我的特别青睐及仗着日常良好的表现,提议说希望在离园前,可以跟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一起去一次郊游。

    综合考虑过各种因素,这个提议很快通过定案,目的达到的同时我还得到了大人们赞赏,何乐而不为呢?

    郊游期间,我观察着布丹虰,发现她似乎跟其他小朋友相处的不太好,一直都是落单的那个。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与她独处的机会,不怀好意的以君王之姿走到正缩在沙池里堆沙的布丹虰面前,傲气的看着她孤单的小小身体,大声喧叫:

    “欸……你是‘不淡定’吗?”

    “我……我叫布丹虰……”

    我故意对她脸上的不安熟视无睹,依然响亮大声的喊着,顺利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对啊!我知道,你叫‘不淡定’嘛!”

    俯视布丹虰那副茫然无助的模样,竟意外的没有阴谋得逞的快感,反而油然而生出一份淡淡的不舍……

    抱着即将离开幼儿园,她的事已经与我无关的的想法,我再也没关注过布丹虰之后到底怎么样。

    尽管我不再留意她,可是布丹虰那张无措的小脸却像梦魇般时刻缠绕在我脑里心里。幼稚的我将此视为初次戏弄女孩子的后遗症,肯定的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坚决不把布丹虰当一回事。

    未来的日子里,我却无比深刻体会到那种无知心态造成的苦果,以及它带给我的无尽懊悔。

    再遇布丹虰是在我三年级的时候,注册那天,布丹虰小小的身子出现在校门时便被我的眼睛立刻捕捉,像个跟踪狂似地悄悄尾随其后,直到确认她的班级才满意离去。

    就连我自己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感到好奇与不解,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布丹虰看见我时会有什么反应。

    开学当天,我刻意走到布丹虰所在班级,明明早就看见她却还是大声叫唤:

    “我找‘不淡定’……‘不淡定’在吗?”

    果不其然,布丹虰听到我的声音时,像只受惊的可怜小白兔似地脸色唰地泛白,傻愣愣的睁着那双不大的眼眸直直瞪着我瞧。很直观的看出她对我有多么不满,有多么不想看见我。

    她的反应之于我根本没有意义,布丹虰仅是我设定好的平凡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消遣,捉弄女生更是男生的天性,罪恶感这玩意儿是不可能在我身上出现的。

    之后又过了些日子,偶尔碰见布丹虰时,她望着我的眼神令我极其不适,那种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仇人的埋怨神情常常不经意与停留在我脑海深处她幼儿园时的无措小脸重叠,心口源源涌出一种以前不曾有过我所未知的感受。

    最初我是打算像幼儿园时期的做法一样,恶意行动后对布丹虰的动向忽略到底,反正她的年级离我算比较远,她到底变成如何也与我毫无干系。

    结果显然是我低估了布丹虰对我的影响力,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她自身独有的诡谲魅力……

    “欸……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女生叫‘不淡定’啊~~”

    “嗯!是啊~~傻傻的,很好欺负,一叫她‘不淡定’她就气鼓鼓的,可是又不出声反驳,自己生起闷气,哈哈——”

    “哈哈哈~~果然,一看到她就很想招惹欺负她的笨蛋模样!”

    ……

    别人耳里小男生间的恶趣味话题在我听来彻底变调,他们的话激发出我潜在却被压抑已久的另一面,一个不该是普通人郝安定会存在的个性。

    “嘿!两位小弟,可以告诉我更多有关‘我家不淡定’的傻事吗?”

    ……

    时至今日,那两个学弟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惊愕嘴脸仍会在我脑中闪现。不是我对他们有多难忘,有多不爽,不过是透过他们,让我霎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至此之后,我寻思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缠在布丹虰身边,她的一切尽在我掌握中,她的圈子绝对不会少了我的存在,在我的严密看守下,那些以欺负为名的别扭小男生自然不敢再靠近那个呆瓜,我则理所当然的以她的守护者自居,直到毕业那天。

    小学最后一段日子,我每天都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我在等着布丹虰问我会升上的中学,我在等她开口打听关于我的一切。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无论我怎么明示暗示,她都没有询问有关我的任何问题。最让我气结的是在得知我即将毕业时,她还露出一副脱离苦海的解脱表情。

    我在生气,难以言喻的气愤,所以我没有告诉布丹虰我的所有打算,到离开学校,离开她那天都没有说。

    因为赌气,我对布丹虰不闻不问三年,即便如此我当初却还是选择了那间她90%会去的三流学校,再气她也始终放不下她。

    前面我也提过,父母对我的期许不高,所以在我决定去上那所升学率极低的学校时,他们并未持反对意见,只是语重心长的叮嘱我:

    “在哪里学习,能否学到什么不重要,学会做人,学以致用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细细咀嚼这句话,有种想法骤然迸出,也许父母不若我想像中那般对我的未来毫无想望……

    上了初三后,就如我预料的一样,布丹虰纤细的身影踏进校园后即刻映入我眼帘,也许在很多人眼里,布丹虰不算亮眼,可我就是能在大堆大堆拥挤如沙丁鱼罐头的人群中迅速找到她。

    而我会对她有如此敏锐的“雷达反应”,全是因为我喜欢她,没错,我喜欢布丹虰!喜欢她不大却水水的双眼,喜欢她整天嘟着的粉嫩唇瓣,喜欢她不算白皙但是特别滑腻的皮肤,喜欢她到了只想把她锁在身侧,照顾她的一切,不让他人染指半分几近病态的程度。

    可她还太小,太怯懦,无法承受我浓烈得已成为本能存在的爱意。不过不要紧,小娃娃总会有长大的一天,等她到了绽放的季节,率先采撷她娇美的绝对会是我郝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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