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选秀(下) 焉知是福是祸
第六章 选秀(下) 焉知是福是祸
乾清宫这边，刚来了旨意。说是太后娘娘请皇上过去商量一下册封之事。
不一会儿，福临就到了寿康宫。
太后似乎心情不错，转过头对皇帝笑道：“今届秀女资质果然不错，选中的几位更加出色。既有贤良淑德的，也有才貌双全的，真是人才济济啊。皇帝打算给几位什么位份？”
“正打算过问了皇额娘便拟旨，封绰尔济长女为惠妃，次女为淑嫔。还有满军旗董鄂氏与富察氏为贵人，瓜尔佳氏为常在；汉军旗则封石氏，佟氏为贵人，另两位为答应。皇额娘，觉得可好？”
“汉军旗的女子也有四位？虽说皇上提倡满汉一家。但是一下封两位汉旗贵人，只怕让满蒙俩旗不悦。”
“皇额娘，说得是。那就封佟氏为常在吧！天色不早了，皇额娘早些安置吧，儿臣还有些奏折未批阅，先告退了。”
第二日天一刚亮，这各人晋封的旨意就下来了。
博尔济吉特依云册封为四妃之一，赐号惠，绶金册金印，载入玉牒。入主景仁宫主位；
博尔济吉特依娜册封为嫔，赐号淑，绶金册，赐居咸福宫；
富察氏册封为贵人，赐居景仁宫绛绫阁；
石氏册封为贵人，赐居咸福宫听雨轩；
董鄂氏册封为贵人，赐居长春宫乐志轩；
瓜尔佳氏册封为贵人，赐居景阳宫集韵轩；
佟氏册封为常在，赐居咸福宫凝晖轩
方氏册封为答应赐居景仁宫烟霭堂；
傅氏册封为答应赐居延禧宫云端阁；
……
旨意一下来，各位小主便都要各迁各处了，不但要收拾各宫，摆置各位分该有的东西。内务府也准备了一批太监宫女们供各宫小主们挑选。除了打扫房子等的粗使宫女。按照宫规所定，从皇太后到答应都有一定数量的宫女供其使唤，皇太后为十二名，皇后十名，皇贵妃八名，贵妃八名，妃六名，嫔六名，贵人四名，常在三名，答应二名。
这宫女还可以是小主们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丫鬟，至昨天留了牌子之后。家中就安排了宛秋和芷烟进宫服侍我，她们两人皆是阿玛精挑细选下来的人儿，从前未进宫时也照料过我一月，倒的确是两个聪明的丫头，以后在宫中就要她们照料我、扶持我了。
不一会儿，她俩就到了。
这时一个面生的公公便对我说：“贵人小主，就随老奴去长春宫吧。”
随着走了好久也不见长春宫，我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这位公公，长春宫究竟在哪呢？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到呢？”
“回小主的话，就不远了。您看，过了前面的永寿宫，再经过咸福宫，就是长春宫了。”
我一听居然还隔着两个宫呢，这是有多远啊。又走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一打开宫门，里面冷冷清清，一个打扫的宫女太监也没有，与其他宫里景象完全不一样。
“嘿嘿，小主，进去吧！”我刚走进去，不一会儿，公公又说：“一会儿，内务府就会送来小主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奴才就先告退了。”
“诶，别走啊。这……。。”芷烟赶忙去拦他，没拦着还是让他走了。其实拦着了又如何？
“芷烟别管了，我们去宫里转转，看看有谁也住在这里，以后免不得要互相照应呢。”我伸过手拉住她。刚转了身，就进来了一批宫女太监。
“奴才参见小主”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宫女领着他们向我行礼。
“你们可是上头派下来伺候我的？”我并没有叫他们马上起来。
方才那个年长的宫女回答我：“回小主的话，奴才正是内务府派来长春宫的的掌事宫女舒姑儿，旁边这个也是负责小主起居的，唤做蔓妮儿”另外一旁低头跪着的太监也回话说着：“奴才是长春宫首领内监马英才，后边两个是小春子和小李子。”
这时我才示意，命他们起来。
舒姑儿起来之后，心想：“这新来的主子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被分到这破旧不堪的长春宫。这里到处是灰尘，只怕是要打扫好一会儿。便马上吩咐他们几个张罗起来。
这里闲置的时间太久了，人手也不够，打扫起来很是费劲。宛秋拂去凳子上的尘埃，扶着我坐下。我心里有几个疑问，便命芷烟叫了舒姑儿过来。
不一会儿，芷烟就和她过来了。
“小主，有什么吩咐？”舒姑儿福了福。
我坐在这灰溜溜的桃木椅上，看着上头的花梨木雕上垂下来的蜘蛛丝网，默不作声，心情很是不愉快。
兴许是她看出了我的不悦，上前宽慰我道：“小主，来日方长。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我听到她这么安慰我，更觉得委屈。宛秋与芷烟虽是我家生婢女，但是我原本不是她们的主子，相处不过一个多月，感情并不深。我有不开心的地方她们也不明白，我也不愿和她们讲。只是没想到这舒姑儿一眼就看出我的情绪，可见是个聪明人。我心里虽然感激她鼓励了我，但是我并不能表现出软弱，正容道：
“舒姑儿，我问你。长春宫怎么这么冷清？”用冷清二字形容这里实在难以表达这里的破败。
舒姑儿答道：“小主有所不知，皇帝年纪尚轻，娘娘主子们不多。所以东西十二宫里好多都空着呢。”
是这样吗？我心里不太相信。还想问宫中还有没有人住时，舒姑儿便知我心意，答道：“这宫里就只有小主一人居住。虽说冷清了些，却显得自在。待会儿打扫完了，小主挑间喜欢的住了。”
既然其他宫里都还有空余，却把我遣来这里，只怕是故意的。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理清了心中的烦闷之事，看东西似乎也看得宽广了些。我扶着宛秋的手走到院子里，这里这么大只怕他们几个忙到天黑也忙不完。
“宛秋、芷烟，我们也去帮忙吧！”我颇有兴致。
“小姐…这不好吧，哪有主子……。”不等宛秋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别说了，快开始干吧。”她们看我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我。只是拿了扫帚给我，我就开始打扫院子了。
才扫了小半块地儿，小春子过来了。他见我在打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地说：“小主使不得啊。”我不依，只当作没看见，继续扫着。小春子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念着：“小主使不得啊……。”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几个都引来了。
他们几个见了这般情形，也“扑通”一声跪下。我叫他们起来，他们却说小主不停手，他们不起来。我恼他们不听我的话，也明白他们是心疼我。我放下扫帚，伸手去扶他们，语气温和地说：“都起来吧。”
他们见我放了扫帚，还扶他们。个个受宠若惊，慌忙爬起来说：“谢小主。”
我又继续说：“既然你们已经跟了我，那便就是我的人，我一向没什么规矩，如今也是一样，我们也别说什么主仆，以后大家兄弟姐妹互相照料。我喝粥大家也喝粥，我吃饭大家也吃饭。”
他们立即又跪下，十分恳切地说：“能侍奉小主是奴才(奴婢) 几世修来的福分。奴才(奴婢)必当尽心尽力。”
我个个把她们拉起来，曼妮儿这小丫头还哭了起来。我用帕子擦掉挂在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你看你，都成了个小花猫了。”大家这才破泣为笑。
我又握住舒姑儿的手，真挚地说：“舒姑儿你比我年长，经事多；我心里敬佩你，拿你当我姐姐。”
舒姑儿眼角也泛着泪花，满脸感激之情，紧紧回握我的手。
“奴婢从小便进了宫，没什么兄弟姐妹。小主看得起奴婢，奴婢一定不辜负小主的一番心意。”
我转头唤芷烟，说：“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都赏给他们。”
舒姑儿他们并不扭捏作态，拿了东西之后恭恭敬敬地答谢。我们主仆之间毫无间隙一起打扫起了院子。
快到天黑之时，宫里也打扫的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之后还是很不错。 这长春宫为二进院东配殿曰绥寿殿，西配殿曰承禧殿，各3间，东北角和西北角各有屏门一道，与后殿相通。 后殿曰怡情书史，东西各有耳房3间。东配殿曰益寿斋，西配殿曰乐志轩，各3间。后院东南有井亭1座。
这宫里除去我，便没人居住了。除了主殿不是我能居住的，其他配殿都可以。只是我原本就被分了乐志轩，为了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住了乐志轩。
忙了一整天，大家都倦了。随意进了点食之后。宛秋、芷烟便服侍我歇息了。也许是真的累了，我这一夜睡得很沉。
第二天，日上三更我才醒来。
梳洗完毕之后，舒姑儿便端来了早膳。我的后宫生活就正式在这里拉开帷幕了。
原本新晋妃嫔是要在次日去拜见皇后娘娘的，只是如今皇后之位虚空，便省了这道。这样一来，就少了与后妃们照面的机会。
我记得在钟粹宫那会儿，映之姑姑曾说过，新晋妃嫔只有参见了后妃，才能安排侍寝。那现如今没有中宫主持此事，那又做如何安排？
我正疑惑着，门外的马英才就扯着嗓子禀告曹公公来传旨。我急忙起身搭着舒姑儿去正间接旨。我不认识这曹公公，舒姑儿却知道，在我耳边小声说：“小主，曹公公是专门服侍太后娘娘的内监。”
我越发恭敬地跪下，听懿旨：“奉太后懿旨，传新晋妃嫔于三日后卯时至景仁宫参见太后及后宫嫔妃。”
我忙接了旨，舒姑儿好生送了曹公公出去。
我更加疑惑了，景仁宫？景仁宫不是依云姐姐主位的么？怎么在那儿参见呢？才想起依云姓博尔济吉特氏，与太后及废后是本家。大概是太后有意扶持依云吧。
送了曹公公，舒姑儿回来扶我回房继续用膳。马英才也跟着进来了，我看他似乎有话想说。
“马英才，有什么就说吧。”
马英才麻利地上前一步，放低了声音说：“小主不觉得太后传旨在景仁宫拜见众妃奇怪吗？”
我没有出声，他继续说：“小主恐怕不知，听说这景仁宫娘娘可是静妃娘娘的亲侄女。是太后特意从科尔沁选来的。这景仁宫从昨儿起就热闹不停，各位主子娘娘们都忙着去巴结呢。小主您看，您是不是……。”
舒姑儿端了茶给我，说：“小主，这是内务府送来的六安茶。”
我接着喝了两口，便递给了她。缓缓地说：“惠妃姐姐那里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这两日姐姐那里只怕忙不过来，等过几日再去吧。”
“小主，现在不去……”
我打断他：“好了，不用说了。你顺道把东西撤下去吧。”
舒姑儿扶着我去榻上坐，对我说：“小主不去趟那浑水也好，巴结了这位免不得就要得罪另外一位。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得个清净。”
“得罪？”
舒姑儿谨慎地望了一眼四周，关了门窗。走到我身边，用极小的音量说：“悫妃娘娘深得圣意，无人敢不敬。”
悫妃？我记起来了，那天选秀前的那个妃子可不就是悫妃娘娘？可是怎么亲近惠妃姐姐就是得罪了她。
舒姑儿，继续跟我说：“悫妃娘娘颇得皇上宠爱，膝下又有二皇子，在后宫中唯有端妃能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太后向来对她不喜，有意压制。如今惠妃娘娘进宫，摆明了是太后的人。若此时跑去巴结，悫妃必然会记着。况且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惠妃娘娘不得圣眷。”
我一惊“为何？”
“小主来得晚，好多事情不清楚。皇上不喜博尔济吉特氏，少了皇上的宠爱，即使有太后的庇佑，也是不够的。”
我听到这里，不禁感觉有些头痛，宫中的一言一行都须再三思虑，再三斟酌，活的多累啊！
起了身，走到院子里，太阳晒到身上，人也舒服不少，阴暗也被驱逐了去。我索性展开双臂，迎接太阳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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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一刚亮，这各人晋封的旨意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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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依娜册封为嫔，赐号淑，绶金册，赐居咸福宫；
富察氏册封为贵人，赐居景仁宫绛绫阁；
石氏册封为贵人，赐居咸福宫听雨轩；
董鄂氏册封为贵人，赐居长春宫乐志轩；
瓜尔佳氏册封为贵人，赐居景阳宫集韵轩；
佟氏册封为常在，赐居咸福宫凝晖轩
方氏册封为答应赐居景仁宫烟霭堂；
傅氏册封为答应赐居延禧宫云端阁；
……
旨意一下来，各位小主便都要各迁各处了，不但要收拾各宫，摆置各位分该有的东西。内务府也准备了一批太监宫女们供各宫小主们挑选。除了打扫房子等的粗使宫女。按照宫规所定，从皇太后到答应都有一定数量的宫女供其使唤，皇太后为十二名，皇后十名，皇贵妃八名，贵妃八名，妃六名，嫔六名，贵人四名，常在三名，答应二名。
这宫女还可以是小主们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丫鬟，至昨天留了牌子之后。家中就安排了宛秋和芷烟进宫服侍我，她们两人皆是阿玛精挑细选下来的人儿，从前未进宫时也照料过我一月，倒的确是两个聪明的丫头，以后在宫中就要她们照料我、扶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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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居然还隔着两个宫呢，这是有多远啊。又走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了。一打开宫门，里面冷冷清清，一个打扫的宫女太监也没有，与其他宫里景象完全不一样。
“嘿嘿，小主，进去吧！”我刚走进去，不一会儿，公公又说：“一会儿，内务府就会送来小主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奴才就先告退了。”
“诶，别走啊。这……。。”芷烟赶忙去拦他，没拦着还是让他走了。其实拦着了又如何？
“芷烟别管了，我们去宫里转转，看看有谁也住在这里，以后免不得要互相照应呢。”我伸过手拉住她。刚转了身，就进来了一批宫女太监。
“奴才参见小主”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宫女领着他们向我行礼。
“你们可是上头派下来伺候我的？”我并没有叫他们马上起来。
方才那个年长的宫女回答我：“回小主的话，奴才正是内务府派来长春宫的的掌事宫女舒姑儿，旁边这个也是负责小主起居的，唤做蔓妮儿”另外一旁低头跪着的太监也回话说着：“奴才是长春宫首领内监马英才，后边两个是小春子和小李子。”
这时我才示意，命他们起来。
舒姑儿起来之后，心想：“这新来的主子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被分到这破旧不堪的长春宫。这里到处是灰尘，只怕是要打扫好一会儿。便马上吩咐他们几个张罗起来。
这里闲置的时间太久了，人手也不够，打扫起来很是费劲。宛秋拂去凳子上的尘埃，扶着我坐下。我心里有几个疑问，便命芷烟叫了舒姑儿过来。
不一会儿，芷烟就和她过来了。
“小主，有什么吩咐？”舒姑儿福了福。
我坐在这灰溜溜的桃木椅上，看着上头的花梨木雕上垂下来的蜘蛛丝网，默不作声，心情很是不愉快。
兴许是她看出了我的不悦，上前宽慰我道：“小主，来日方长。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我听到她这么安慰我，更觉得委屈。宛秋与芷烟虽是我家生婢女，但是我原本不是她们的主子，相处不过一个多月，感情并不深。我有不开心的地方她们也不明白，我也不愿和她们讲。只是没想到这舒姑儿一眼就看出我的情绪，可见是个聪明人。我心里虽然感激她鼓励了我，但是我并不能表现出软弱，正容道：
“舒姑儿，我问你。长春宫怎么这么冷清？”用冷清二字形容这里实在难以表达这里的破败。
舒姑儿答道：“小主有所不知，皇帝年纪尚轻，娘娘主子们不多。所以东西十二宫里好多都空着呢。”
是这样吗？我心里不太相信。还想问宫中还有没有人住时，舒姑儿便知我心意，答道：“这宫里就只有小主一人居住。虽说冷清了些，却显得自在。待会儿打扫完了，小主挑间喜欢的住了。”
既然其他宫里都还有空余，却把我遣来这里，只怕是故意的。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理清了心中的烦闷之事，看东西似乎也看得宽广了些。我扶着宛秋的手走到院子里，这里这么大只怕他们几个忙到天黑也忙不完。
“宛秋、芷烟，我们也去帮忙吧！”我颇有兴致。
“小姐…这不好吧，哪有主子……。”不等宛秋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别说了，快开始干吧。”她们看我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我。只是拿了扫帚给我，我就开始打扫院子了。
才扫了小半块地儿，小春子过来了。他见我在打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地说：“小主使不得啊。”我不依，只当作没看见，继续扫着。小春子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念着：“小主使不得啊……。”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几个都引来了。
他们几个见了这般情形，也“扑通”一声跪下。我叫他们起来，他们却说小主不停手，他们不起来。我恼他们不听我的话，也明白他们是心疼我。我放下扫帚，伸手去扶他们，语气温和地说：“都起来吧。”
他们见我放了扫帚，还扶他们。个个受宠若惊，慌忙爬起来说：“谢小主。”
我又继续说：“既然你们已经跟了我，那便就是我的人，我一向没什么规矩，如今也是一样，我们也别说什么主仆，以后大家兄弟姐妹互相照料。我喝粥大家也喝粥，我吃饭大家也吃饭。”
他们立即又跪下，十分恳切地说：“能侍奉小主是奴才(奴婢) 几世修来的福分。奴才(奴婢)必当尽心尽力。”
我个个把她们拉起来，曼妮儿这小丫头还哭了起来。我用帕子擦掉挂在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你看你，都成了个小花猫了。”大家这才破泣为笑。
我又握住舒姑儿的手，真挚地说：“舒姑儿你比我年长，经事多；我心里敬佩你，拿你当我姐姐。”
舒姑儿眼角也泛着泪花，满脸感激之情，紧紧回握我的手。
“奴婢从小便进了宫，没什么兄弟姐妹。小主看得起奴婢，奴婢一定不辜负小主的一番心意。”
我转头唤芷烟，说：“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都赏给他们。”
舒姑儿他们并不扭捏作态，拿了东西之后恭恭敬敬地答谢。我们主仆之间毫无间隙一起打扫起了院子。
快到天黑之时，宫里也打扫的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之后还是很不错。 这长春宫为二进院东配殿曰绥寿殿，西配殿曰承禧殿，各3间，东北角和西北角各有屏门一道，与后殿相通。 后殿曰怡情书史，东西各有耳房3间。东配殿曰益寿斋，西配殿曰乐志轩，各3间。后院东南有井亭1座。
这宫里除去我，便没人居住了。除了主殿不是我能居住的，其他配殿都可以。只是我原本就被分了乐志轩，为了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住了乐志轩。
忙了一整天，大家都倦了。随意进了点食之后。宛秋、芷烟便服侍我歇息了。也许是真的累了，我这一夜睡得很沉。
第二天，日上三更我才醒来。
梳洗完毕之后，舒姑儿便端来了早膳。我的后宫生活就正式在这里拉开帷幕了。
原本新晋妃嫔是要在次日去拜见皇后娘娘的，只是如今皇后之位虚空，便省了这道。这样一来，就少了与后妃们照面的机会。
我记得在钟粹宫那会儿，映之姑姑曾说过，新晋妃嫔只有参见了后妃，才能安排侍寝。那现如今没有中宫主持此事，那又做如何安排？
我正疑惑着，门外的马英才就扯着嗓子禀告曹公公来传旨。我急忙起身搭着舒姑儿去正间接旨。我不认识这曹公公，舒姑儿却知道，在我耳边小声说：“小主，曹公公是专门服侍太后娘娘的内监。”
我越发恭敬地跪下，听懿旨：“奉太后懿旨，传新晋妃嫔于三日后卯时至景仁宫参见太后及后宫嫔妃。”
我忙接了旨，舒姑儿好生送了曹公公出去。
我更加疑惑了，景仁宫？景仁宫不是依云姐姐主位的么？怎么在那儿参见呢？才想起依云姓博尔济吉特氏，与太后及废后是本家。大概是太后有意扶持依云吧。
送了曹公公，舒姑儿回来扶我回房继续用膳。马英才也跟着进来了，我看他似乎有话想说。
“马英才，有什么就说吧。”
马英才麻利地上前一步，放低了声音说：“小主不觉得太后传旨在景仁宫拜见众妃奇怪吗？”
我没有出声，他继续说：“小主恐怕不知，听说这景仁宫娘娘可是静妃娘娘的亲侄女。是太后特意从科尔沁选来的。这景仁宫从昨儿起就热闹不停，各位主子娘娘们都忙着去巴结呢。小主您看，您是不是……。”
舒姑儿端了茶给我，说：“小主，这是内务府送来的六安茶。”
我接着喝了两口，便递给了她。缓缓地说：“惠妃姐姐那里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这两日姐姐那里只怕忙不过来，等过几日再去吧。”
“小主，现在不去……”
我打断他：“好了，不用说了。你顺道把东西撤下去吧。”
舒姑儿扶着我去榻上坐，对我说：“小主不去趟那浑水也好，巴结了这位免不得就要得罪另外一位。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得个清净。”
“得罪？”
舒姑儿谨慎地望了一眼四周，关了门窗。走到我身边，用极小的音量说：“悫妃娘娘深得圣意，无人敢不敬。”
悫妃？我记起来了，那天选秀前的那个妃子可不就是悫妃娘娘？可是怎么亲近惠妃姐姐就是得罪了她。
舒姑儿，继续跟我说：“悫妃娘娘颇得皇上宠爱，膝下又有二皇子，在后宫中唯有端妃能与之相提并论。只是太后向来对她不喜，有意压制。如今惠妃娘娘进宫，摆明了是太后的人。若此时跑去巴结，悫妃必然会记着。况且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惠妃娘娘不得圣眷。”
我一惊“为何？”
“小主来得晚，好多事情不清楚。皇上不喜博尔济吉特氏，少了皇上的宠爱，即使有太后的庇佑，也是不够的。”
我听到这里，不禁感觉有些头痛，宫中的一言一行都须再三思虑，再三斟酌，活的多累啊！
起了身，走到院子里，太阳晒到身上，人也舒服不少，阴暗也被驱逐了去。我索性展开双臂，迎接太阳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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