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殷梨亭与杨逍谈了什么无人知道。不过杨不悔感觉殷梨亭身上悲愤之气渐消，神态日渐平和。最重要的是，他看杨不悔的神情终于正常平淡了。
杨不悔放下一桩心事，简直是神清气爽，学起武功来更加兴致盎然。她学武虽然刚满一年，但她母亲是灭绝师太最看重的弟子、出生武学世家；父亲杨逍更是有目共睹的绝顶高手。杨不悔本身根骨是极出色的。
她师从杨逍和小凌子，学的是九阴真经和桃花岛的内功。这些都是世间难有匹敌的上乘心法，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放在常人身上哪有不日夜苦练的。偏偏遇上杨不悔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在她心里，权势地位比武功有安全感的多。要是不幸碰上高手，自然有人为她分忧解难。竟是将这些武功秘笈视若无物，要杨逍和小凌子捧到她面前求她学。
桃花岛和九阴真经，多脱胎于道家经典，讲究自然无为。杨不悔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反而合乎要旨，内功进展一日千里。
杨不悔心思灵巧，悟性极佳，武功招式也非旁人能及得上。所学拳脚功夫，既有桃花岛一系流传的掌法和黄老邪的弹指神通，又有老顽童七十二路空明拳、瑛姑的泥鳅功。剑术则来自全真剑法和黄老邪的玉箫剑法。一般的江湖人若能学到其中一套，就足够受用终身了。
这也罢了，她偏偏有个爱女成痴的爹爹和一个终日悠闲的师父，两大高手随时恭候给她喂招。如今杨不悔仅凭招式之精妙，就能击败江湖中的二流人物了。
在武当逗留的几日里，小凌子一和张三丰谈出点心得，总要拿杨不悔做实验。张三丰在一旁见了，捋须微笑，似乎觉得这对师徒十分有趣。偶尔性起，也出言指点几句。因此，短短数日里，杨不悔的武功称之突飞猛进也不为过。
这样其乐融融地过了几日，只待四月初九张三丰寿辰一过，两拨人马就出发。俞二和张四启程去金刚门打探消息，杨不悔一行则赶去大都，双方约好三个月后再回武当碰面，商量夺药计划。
临走之前，却发生了件小小插曲。少林遣人告知武当一件棘手的事情。原来前段时日江湖上不知为何兴起一个传言，说倚天剑和屠龙刀内暗藏郭靖黄蓉夫妇两的平生所学。只要刀剑齐聚，运上内力互砍，宝刀宝剑便即同时断折，即可取出藏在刀身和剑刃中的秘笈。
众所周知，郭大侠平生最擅长的绝技便是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九阴真经不论，那降龙十八掌历来是丐帮镇帮之宝，代代相传。只可惜已经佚失六掌，如今丐帮帮主史火龙也只会十二掌。丐帮得到消息，有望找回本帮流失的神功，怎么会善罢甘休。
而灭绝师太以倚天剑乃开山祖师遗物为由，绝不肯相让。丐帮虽然式微，到底人数众多，两派就此争执开来。丐帮找上少林方丈空闻大师，请他主持公道。空闻大师不好决断，只得通知六大门派掌门，共同商议。
张三丰闻言唏嘘：“当日屠龙刀引出多少腥风血雨。万没想到这倚天屠龙的秘密竟是这样。”
宋远桥心中疑惑，向张三丰请教：“这不过是江湖传说，师父如何确信是真的呢？”
张三丰缓缓道：“这流言说得合情合理，又十分详细。连刀剑内藏何物、如何获取都讲的明明白白，必是深知内情的人透露的。灭绝师太的性子最是耿直刚硬，丐帮找上门来，她并不否认。显见是真有其事了。”
张松溪忽的插话道：“灭绝师太原来早知内情，却当真沉得住气。”他未尽之语似是在说，她若早日言明真相，也不会累死江湖如许多豪杰，他三哥也就不会平白遭受大祸了。
他诸位师兄弟听了，皆沉默不语，心中也认同这一想法。
杨不悔跟着众人面色变幻，先是疑惑后来豁然开朗。但她心中实是冷笑。她上辈子出身政治世家，家学渊源，长辈谆谆教导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脏了自己的手、连累自己的名声。她虽仇恨灭绝，可也知道在众人眼中灭绝杀死纪晓芙不过是清理门户再正常不过了。她作为纪晓芙的女儿，对灭绝下手，难免有欺师灭祖的嫌疑。
哼，她怎么会为了灭绝破坏自己的行事原则。
杨不悔曾听张无忌讲述众人争夺屠龙刀的事情。她深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私下安排心腹散播倚天屠龙的秘密。心怀私欲的人，自然群起夺之。至于真正坦荡无私的人，恐怕都会如武当诸人这样，对灭绝心存嫌隙。
从今往后，灭绝无一日安寝。
杨不悔神色淡淡地捋捋袖摆。她是个文明人，打打杀杀实在太没技术含量了。人死万事空，只有痛苦的活着，报复才有点意思。
而这，仅仅是开始。
杨逍早就晓得女儿私下的动静，他端起茶碗掩盖住上翘的嘴角，心中无不得意：不愧是我杨逍的女儿，这杀人于无形的手段，端得高明。
---------------我是惹谁都不能惹杨不悔的分割线-------------------
自杨不悔整顿分坛后，她第一个清理干净的就是大都分坛。谁去大都负总责，让杨不悔头疼了一段时间。杨逍知道后，为她选了天字门第二号人物孙德崖。他为人精明干练、颇有急智。
临行之前，杨不悔曾细细嘱咐他：“我教以前行事，太过江湖气。须知起兵抗元绝非江湖争斗可比，眼光要放在战场和朝堂上。你到了大都，先不要轻举妄动，多建立一些据点。俗语说狡兔三窟，我要你建十窟二十窟。总之越隐秘越分散就越安全。”
杨不悔背手而立，望着孙德崖的眼光既饱含信任又深有期许：“你只管放手去做。人手和财物我都会源源不断支援给你。尤其是权贵聚集和商铺林立的地方，一定要有咱们的人。”
杨不悔盯着孙德崖，目光如电：“最好投靠各王府丞相门下，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头上。还可以探听鞑子朝廷的动向。你听着，我给你事急从权的权利，必要时候，你可以稍损本教的利益。”
杨不悔和孙德崖四目相对，一刹那间孙德崖懂了杨不悔言下之意：竟是牺牲个把教中兄弟也在所不惜！
孙德崖神情一凛，默默记下。
忽必烈定都燕京后，在原金中都旧城东北开始营造新都。新都建成后，富人和官员迁入新都。从此元大都被分为南北两城。几十年过去了，平民渐渐移居新都，居民成分日渐复杂。
北京城西贵东贱、北富南贫的传统此时已初见雏形。东城区官衙散布，权贵云集；北城区靠近京杭大运河终点码头积水潭，客商来去频繁。南城区即旧都，平民杂居于此，热闹繁华。
杨不悔和杨逍为免重要据点暴露，选择了南城区康衢坊一处三进三间的民居，出了胡同几步路就到大街。这里居住的人口杂乱，流动性强，万一发生意外也方便隐藏。
孙德崖接到杨逍传讯，乔装打扮为一名货郎，走街串巷吆喝。待到了杨逍下榻处附近，悄悄地闪身进来。这活他做的熟了，安全得很。
一番礼让厮见后，孙德崖在客位上坐下，先交代了大都明教的据点：“如今南城区除了这里，进贤坊、嘉会坊都有两处位置：一间是卖蒸饼的，一间是卖果蔬的，另两间是卖米的。北城区咸宁坊、同乐坊、寿域坊、宜民坊、析津坊靠近码头，我除了开酒馆歌台，还开了铺子卖咱们从西域贩来的珠宝香料。”
孙德崖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自得，摸着八字胡笑着说：“最难得的是，咱们在枢密院北的保大坊和汝阳王府附近的乐善坊也安插了两间商铺。”
杨逍抚掌大乐：“孙兄弟真乃大才，不过几个月功夫，你便将大都经营地井井有条。嘿嘿，任凭鞑子们怎么猜，也不会料到我明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插了这么多眼线。”
杨不悔嫣然一笑，对孙德崖拱手道：“难得见了孙叔叔，原该请你畅快痛饮一番。只可惜身在元蒙大都，不能不谨慎小心。”
孙德崖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应该是我尽地主之谊请左使和姑娘才是。”
杨不悔抿嘴浅笑，眼珠转了转，忽然问道：“既然在中枢附近安插了人手，孙叔叔可否讲解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有哪有党争派别？”
孙德崖看了杨不悔一眼，心想这鞑子皇帝整日修炼西番僧人的大喜乐法，荒淫无耻。杨姑娘是个年轻姑娘，这样的话可不能讲给她听。于是将这段含混带过，只是说 “皇帝怠于政事，荒于游宴。”
又说：“原来的丞相叫哈麻，是皇帝最为宠幸的大臣。他弟弟雪雪拜御史大夫，妹婿秃鲁帖木儿亦受宠。不过这个丞相和他弟弟阴谋扶持皇太子篡位，被皇帝发现后杀掉了。皇帝就重新任了搠思监为右丞相、太平为左丞相。皇太子的生母可不死心，私底下让一个叫朴不花的太监与左丞相太平勾结。这左丞相太平不肯。现在朝堂上一派支持皇太子，一派支持皇帝。
皇太子身后有一个得力干将，就是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他官居太尉，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我教许多义军就是他派兵剿灭的。因为他着实能干，皇帝对他非常忌惮。但他手握兵权，皇帝一时也奈何不得他。”
杨逍“啊”了一声，询问孙德崖：“我教江淮义军是否是败于这汝阳王之手？”
孙德崖沉痛点头：“不错，正是他。”
杨不悔手指轻点桌面，思索半响，喃喃道：“也就是说，太子还算精明，皇帝却是个混蛋。而这个混蛋皇帝还想弄死太子。”
孙德崖扑哧笑出声，赞同道：“就是这回事。”
杨不悔的手停住，嘴边露出一丝笑容：“所以，关键要拔掉汝阳王这个拦路虎。只要没有他，我教义军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太子也失了一大臂膀。”
“既如此。”杨不悔手抚肩头秀发，门外的阳光照进来，映得她一双杏仁大眼熠熠生辉。
“咱们也替君分忧一次！”
杨不悔放下一桩心事，简直是神清气爽，学起武功来更加兴致盎然。她学武虽然刚满一年，但她母亲是灭绝师太最看重的弟子、出生武学世家；父亲杨逍更是有目共睹的绝顶高手。杨不悔本身根骨是极出色的。
她师从杨逍和小凌子，学的是九阴真经和桃花岛的内功。这些都是世间难有匹敌的上乘心法，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放在常人身上哪有不日夜苦练的。偏偏遇上杨不悔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在她心里，权势地位比武功有安全感的多。要是不幸碰上高手，自然有人为她分忧解难。竟是将这些武功秘笈视若无物，要杨逍和小凌子捧到她面前求她学。
桃花岛和九阴真经，多脱胎于道家经典，讲究自然无为。杨不悔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反而合乎要旨，内功进展一日千里。
杨不悔心思灵巧，悟性极佳，武功招式也非旁人能及得上。所学拳脚功夫，既有桃花岛一系流传的掌法和黄老邪的弹指神通，又有老顽童七十二路空明拳、瑛姑的泥鳅功。剑术则来自全真剑法和黄老邪的玉箫剑法。一般的江湖人若能学到其中一套，就足够受用终身了。
这也罢了，她偏偏有个爱女成痴的爹爹和一个终日悠闲的师父，两大高手随时恭候给她喂招。如今杨不悔仅凭招式之精妙，就能击败江湖中的二流人物了。
在武当逗留的几日里，小凌子一和张三丰谈出点心得，总要拿杨不悔做实验。张三丰在一旁见了，捋须微笑，似乎觉得这对师徒十分有趣。偶尔性起，也出言指点几句。因此，短短数日里，杨不悔的武功称之突飞猛进也不为过。
这样其乐融融地过了几日，只待四月初九张三丰寿辰一过，两拨人马就出发。俞二和张四启程去金刚门打探消息，杨不悔一行则赶去大都，双方约好三个月后再回武当碰面，商量夺药计划。
临走之前，却发生了件小小插曲。少林遣人告知武当一件棘手的事情。原来前段时日江湖上不知为何兴起一个传言，说倚天剑和屠龙刀内暗藏郭靖黄蓉夫妇两的平生所学。只要刀剑齐聚，运上内力互砍，宝刀宝剑便即同时断折，即可取出藏在刀身和剑刃中的秘笈。
众所周知，郭大侠平生最擅长的绝技便是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九阴真经不论，那降龙十八掌历来是丐帮镇帮之宝，代代相传。只可惜已经佚失六掌，如今丐帮帮主史火龙也只会十二掌。丐帮得到消息，有望找回本帮流失的神功，怎么会善罢甘休。
而灭绝师太以倚天剑乃开山祖师遗物为由，绝不肯相让。丐帮虽然式微，到底人数众多，两派就此争执开来。丐帮找上少林方丈空闻大师，请他主持公道。空闻大师不好决断，只得通知六大门派掌门，共同商议。
张三丰闻言唏嘘：“当日屠龙刀引出多少腥风血雨。万没想到这倚天屠龙的秘密竟是这样。”
宋远桥心中疑惑，向张三丰请教：“这不过是江湖传说，师父如何确信是真的呢？”
张三丰缓缓道：“这流言说得合情合理，又十分详细。连刀剑内藏何物、如何获取都讲的明明白白，必是深知内情的人透露的。灭绝师太的性子最是耿直刚硬，丐帮找上门来，她并不否认。显见是真有其事了。”
张松溪忽的插话道：“灭绝师太原来早知内情，却当真沉得住气。”他未尽之语似是在说，她若早日言明真相，也不会累死江湖如许多豪杰，他三哥也就不会平白遭受大祸了。
他诸位师兄弟听了，皆沉默不语，心中也认同这一想法。
杨不悔跟着众人面色变幻，先是疑惑后来豁然开朗。但她心中实是冷笑。她上辈子出身政治世家，家学渊源，长辈谆谆教导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脏了自己的手、连累自己的名声。她虽仇恨灭绝，可也知道在众人眼中灭绝杀死纪晓芙不过是清理门户再正常不过了。她作为纪晓芙的女儿，对灭绝下手，难免有欺师灭祖的嫌疑。
哼，她怎么会为了灭绝破坏自己的行事原则。
杨不悔曾听张无忌讲述众人争夺屠龙刀的事情。她深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私下安排心腹散播倚天屠龙的秘密。心怀私欲的人，自然群起夺之。至于真正坦荡无私的人，恐怕都会如武当诸人这样，对灭绝心存嫌隙。
从今往后，灭绝无一日安寝。
杨不悔神色淡淡地捋捋袖摆。她是个文明人，打打杀杀实在太没技术含量了。人死万事空，只有痛苦的活着，报复才有点意思。
而这，仅仅是开始。
杨逍早就晓得女儿私下的动静，他端起茶碗掩盖住上翘的嘴角，心中无不得意：不愧是我杨逍的女儿，这杀人于无形的手段，端得高明。
---------------我是惹谁都不能惹杨不悔的分割线-------------------
自杨不悔整顿分坛后，她第一个清理干净的就是大都分坛。谁去大都负总责，让杨不悔头疼了一段时间。杨逍知道后，为她选了天字门第二号人物孙德崖。他为人精明干练、颇有急智。
临行之前，杨不悔曾细细嘱咐他：“我教以前行事，太过江湖气。须知起兵抗元绝非江湖争斗可比，眼光要放在战场和朝堂上。你到了大都，先不要轻举妄动，多建立一些据点。俗语说狡兔三窟，我要你建十窟二十窟。总之越隐秘越分散就越安全。”
杨不悔背手而立，望着孙德崖的眼光既饱含信任又深有期许：“你只管放手去做。人手和财物我都会源源不断支援给你。尤其是权贵聚集和商铺林立的地方，一定要有咱们的人。”
杨不悔盯着孙德崖，目光如电：“最好投靠各王府丞相门下，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头上。还可以探听鞑子朝廷的动向。你听着，我给你事急从权的权利，必要时候，你可以稍损本教的利益。”
杨不悔和孙德崖四目相对，一刹那间孙德崖懂了杨不悔言下之意：竟是牺牲个把教中兄弟也在所不惜！
孙德崖神情一凛，默默记下。
忽必烈定都燕京后，在原金中都旧城东北开始营造新都。新都建成后，富人和官员迁入新都。从此元大都被分为南北两城。几十年过去了，平民渐渐移居新都，居民成分日渐复杂。
北京城西贵东贱、北富南贫的传统此时已初见雏形。东城区官衙散布，权贵云集；北城区靠近京杭大运河终点码头积水潭，客商来去频繁。南城区即旧都，平民杂居于此，热闹繁华。
杨不悔和杨逍为免重要据点暴露，选择了南城区康衢坊一处三进三间的民居，出了胡同几步路就到大街。这里居住的人口杂乱，流动性强，万一发生意外也方便隐藏。
孙德崖接到杨逍传讯，乔装打扮为一名货郎，走街串巷吆喝。待到了杨逍下榻处附近，悄悄地闪身进来。这活他做的熟了，安全得很。
一番礼让厮见后，孙德崖在客位上坐下，先交代了大都明教的据点：“如今南城区除了这里，进贤坊、嘉会坊都有两处位置：一间是卖蒸饼的，一间是卖果蔬的，另两间是卖米的。北城区咸宁坊、同乐坊、寿域坊、宜民坊、析津坊靠近码头，我除了开酒馆歌台，还开了铺子卖咱们从西域贩来的珠宝香料。”
孙德崖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自得，摸着八字胡笑着说：“最难得的是，咱们在枢密院北的保大坊和汝阳王府附近的乐善坊也安插了两间商铺。”
杨逍抚掌大乐：“孙兄弟真乃大才，不过几个月功夫，你便将大都经营地井井有条。嘿嘿，任凭鞑子们怎么猜，也不会料到我明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插了这么多眼线。”
杨不悔嫣然一笑，对孙德崖拱手道：“难得见了孙叔叔，原该请你畅快痛饮一番。只可惜身在元蒙大都，不能不谨慎小心。”
孙德崖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应该是我尽地主之谊请左使和姑娘才是。”
杨不悔抿嘴浅笑，眼珠转了转，忽然问道：“既然在中枢附近安插了人手，孙叔叔可否讲解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有哪有党争派别？”
孙德崖看了杨不悔一眼，心想这鞑子皇帝整日修炼西番僧人的大喜乐法，荒淫无耻。杨姑娘是个年轻姑娘，这样的话可不能讲给她听。于是将这段含混带过，只是说 “皇帝怠于政事，荒于游宴。”
又说：“原来的丞相叫哈麻，是皇帝最为宠幸的大臣。他弟弟雪雪拜御史大夫，妹婿秃鲁帖木儿亦受宠。不过这个丞相和他弟弟阴谋扶持皇太子篡位，被皇帝发现后杀掉了。皇帝就重新任了搠思监为右丞相、太平为左丞相。皇太子的生母可不死心，私底下让一个叫朴不花的太监与左丞相太平勾结。这左丞相太平不肯。现在朝堂上一派支持皇太子，一派支持皇帝。
皇太子身后有一个得力干将，就是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他官居太尉，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我教许多义军就是他派兵剿灭的。因为他着实能干，皇帝对他非常忌惮。但他手握兵权，皇帝一时也奈何不得他。”
杨逍“啊”了一声，询问孙德崖：“我教江淮义军是否是败于这汝阳王之手？”
孙德崖沉痛点头：“不错，正是他。”
杨不悔手指轻点桌面，思索半响，喃喃道：“也就是说，太子还算精明，皇帝却是个混蛋。而这个混蛋皇帝还想弄死太子。”
孙德崖扑哧笑出声，赞同道：“就是这回事。”
杨不悔的手停住，嘴边露出一丝笑容：“所以，关键要拔掉汝阳王这个拦路虎。只要没有他，我教义军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太子也失了一大臂膀。”
“既如此。”杨不悔手抚肩头秀发，门外的阳光照进来，映得她一双杏仁大眼熠熠生辉。
“咱们也替君分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