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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花间一壶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多好的诗,多疼的诗,仿佛只有充满疼痛的诗才是好的诗,就像只有充满疼痛的人才是绝世的人。

    叶无痕无疑是充满疼痛的人。他的身上一直有三样东西:一是无痕剑;二是酒壶;三是李白的诗。

    认识他的人,只道他是一个疯子,但却是一个值得敬佩的疯子。

    不认识他的人,却说他身上藏着一本武功秘籍。

    所以,叶无痕就成了整个江湖上那些争强好胜人的目标。

    黄昏又到了,叶无痕一个人向前走着,他走的很慢很慢,比夕阳还慢。他走路并不是为了走路,他只是在找一个生活方式。

    他走路的姿势是向前走一步,向后退两步。

    然而,最终他还是能走到他想去的地方。

    他的无痕剑也不佩在身上,而是用左手握着,一路划过去,木剑看上去不锋利,但却充满光泽,充满着爱。

    不知道多少天下人都渴望他手中的剑,但叶无痕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剑,特别是那些他不喜欢的人。

    他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

    此刻,他仍是喝一口酒,嘴里念着“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走一步,退两步,剑在地方划着,发出细细的声音。

    夕阳照着他的背影,很孤独,很孤独。

    但却充满爱。

    有爱,就有恨;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

    这个叶无痕知道,天下人都知道。但叶无痕的爱恨却尤其地多,多的都可以装满整个黄昏。

    他突然想起应该去找暮春,此从与暮春分别后,已是三个月不见了。

    他总是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但现在却有些迟疑了,他并不是不知道暮春在哪里,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她。

    暮春长的很美,腿很长,笑起来很甜。

    迟疑不过两秒,叶无痕便打定主意去找暮春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一个街上,夜却更深了,街道不长,也不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街道,有些很长很宽,有些很短很窄,也有些不长也不宽。暮春住的街叫紫石英街,本来只是一条普通的街,但自从暮春的母亲紫石英搬到这里就叫紫石英街了,名声也越来越大了。

    紫石英是个妩媚的女人,也是个心肠好毒的女人。

    但她是暮春的母亲。

    现在街上没有人,巡逻的也已经睡了。叶无痕想不到像紫石英这样的人竟然不会让下属彻夜巡逻。

    他心中一笑。便朝街上最豪华的宅子走去,暮春就在这宅子里。

    风吹着他长长的飘发,他不觉猛喝了一口酒,走到宅前,也不敲门,直接一跃,便翻过墙头。

    宅子内却并不是繁荣一片,倒显得有几分寂寥。

    叶无痕继续往前走,他故意咳嗽了几声,但没有人应。

    他又咳嗽了几声,终于一个老头子举着一盏马灯出来了,见到叶无痕并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只是冷冷地说:

    “干什么,深更半夜的。”

    “请问暮春可在这里?”

    老头子也不回话,转身并朝左边的屋子走去,叶无痕便跟在后面。

    走到第三个房间前,老头子轻轻敲了几下门,房间内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声音:

    “谁啊?”

    “暮春就在里面,不过她已经睡了。”老头子说完并转身走了。

    叶无痕心中一阵笑,想不到紫石英竟这般不设防。

    叶无痕又敲了一下门,说道:

    “暮春,我是叶无痕。”

    刚说完,暮春已经将叶无痕拉进了屋子,急着说道:

    “叶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那我走就是了。”

    “叶大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叶无痕轻轻一笑,说道:逗你呢,你还真当真呢?

    “又欺负我。”暮春想撒撒娇,但赶紧转身将门关上,“叶大哥,你千万小心啊,被我母亲发现了就惨了。”

    “我刚想问呢,怎么你家这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暮春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来呢,并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一个人无聊就过来了。现在看到你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留着暮春在房里直跺脚,“每次都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深蓝色的苍穹如无边无穷的丝绒幕布,皓月当空,周围缀着碎钻般的小星星。

    紫石英沐浴完毕后,并没有穿上婢女给她拿出的衣服,而是自己从柜子里挑了一套素白色的长锦衣,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

    紫石英命人将贵妃软榻搬到庭院中,悠闲的躺在上面。

    这短短一天,对紫石英来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需要好好想想。

    柳秋明站在庭院门口,月华从天上洒下,紫石英的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显得如此美轮美奂。

    “站在门口不进来,怕我吃了你不成?”紫石英不反平时冷冰冰的语气,柔柔地说道,但仍然让人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你不怪我?主人。”柳秋明还是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我为何要怪你?叶无痕不是别人,他是叶无痕,你能回来就算没给我丢脸。”

    “主人,当时我有机会杀了他的,他并没有剑。”

    “他有剑,一把木剑。”

    “可是,我真的没看到他的剑。”

    “如果你看到了,现在你就是一具尸体。”

    “主人,难道叶无痕真有这么厉害?”

    “千真万确。”

    紫石英接着又说道:“我叫你注意暮春的行踪,有什么收获吗?”

    “这一个月来暮春都不曾离开过,一直都呆在她的房间里。不过听蔡老头说叶无痕来过一次。

    “暮春认识叶无痕?”

    “应该吧,蔡老头说聊了一会儿,叶无痕就走了。”

    “好了,没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寒冷,透彻的寒冷。

    一股风刮过来,又一股风刮过来,谁也来不及躲闪,一道光已然闪现。

    从此刻开始,寒冷将持续着,持续着……在这个萧瑟的季节,沙漠是一个最佳也是就绝情的去处,然而就算是这样,也将义无反顾地走去……

    一把剑,一把木剑。它的存在无疑是充满诱惑的,也是充满杀戮的。但透过这种诱惑和杀戮,木剑依旧是木剑,人却已不是原先的人了。

    傅甜甜是一个好姑娘,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仿佛在牵引着每一个人的生与死,这是极其可怕的。

    然而,偏偏是可怕的事物,反而叫人无可抗拒,这是最可怕的。

    而傅甜甜无疑是最可怕的。

    她的打扮好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一袭白丝绸衣衫,头发自然垂直,如海涛一般,当然,还有那与她形影不离的面纱,没有人知道她究竟为何戴着面纱,也没人知道她的真正面目,或许有人知道,但知道的都魂归故里了。

    她总是一个人,偶尔有人跟她一起,也是在一场争斗之中。

    傅甜甜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时候,心中也已经一片白茫茫了。

    她看到在她的正前方,有一间小屋,小屋是用木砌成的,看起来很朴实。屋顶上落满了白色的雪花,看上去非常优雅,虽是小屋,但有一非常别致的前廊,前廊的屋檐下,一个男人正坐在一张圆桌前独自喝着酒。

    傅甜甜依旧一片白茫茫,她的面纱也一片白茫茫。

    她已走过几万里的路程,跨过千山万水,千难万苦才抵达这样一间小屋。

    当她看到这栋木屋和檐下喝酒的人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仿佛要回到了就别的故乡。

    她朝着木屋和喝酒的人走去,走的很慢很慢,大约走至离男人还有5尺的时候,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终于男子抬起了头,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这个白色女人,只见这个女子白如雪,静如岩,飘逸如风,美如幽灵,但他好像并没有吃惊的样子。

    “你一定走的很疲惫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他用一种看似冷淡其实关切的态度对傅甜甜说道:“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要看看你这把木剑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冷月冷淡但坚定地答道。

    “你看到了又如何?”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陷入沉默。

    不知什么时候,从木屋里走出来一位女子,看到傅甜甜她很是惊讶。她走至傅甜甜身边,说:“我不希望你再与叶无痕有什么瓜葛,也不希望有谁来打搅我们的幸福生活,你明白吗?”

    “我只知道我要看看木剑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其余的跟我无关。”

    “算我求你了。”

    傅甜甜朝着叶无痕望了一眼,叶无痕继续喝他的酒,对于其他的好像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于是傅甜甜说道:“若雪,你根本就不明白。”

    若雪答道:“我的确不明白,为何就不能不打,难道打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好吧,我跟你打。”

    傅甜甜望着眼前这个娇弱如花的女人,她简直不敢相信,竟向自己挑战,难道她不知道“满天散雪”的厉害吗?

    但终于她说道:“好吧。”

    剑出鞒,光芒四照。不知何时,傅甜甜的手中已多了一把绝世好剑,若雪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出手?”傅甜甜好像有点等不及的样子。

    若雪还是不说话,她转身朝叶无痕看了一眼,叶无痕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但这种感激也是那么的冷淡,叶无痕已经习惯了冷淡,他的眼中有一种锐利的光芒,仿佛是挂在天上的太阳。

    “如果你怕了的话,可以叫他来。”傅甜甜说完,也朝叶无痕看了一眼。

    “我不会和你打的。”

    “为什么?”傅甜甜冷冷地看着叶无痕说道。

    “我从不和女人动手。”

    “包括我。”

    “除非你不是女的。”

    如果傅甜甜不是女的,或许叶无痕真的会跟她比试一场,但这是不成立的,所以这种旷世的决斗也注定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决斗的,只是人们不清楚而已。

    叶无痕拿起酒缸往碗里又倒满了酒,借酒浇愁愁更愁,这个道理叶无痕是最清楚的,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喝着,喝酒就是他的全部,如果没有酒,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生活了。

    他记得今天是十月二十七,雨在下,下在茫茫大地上,下在木屋上,下在一种寒冷中,他猛喝一口酒,终于抬起头看着傅甜甜,只见傅甜甜冷冷地站在雪地上,在白雪纷飞中,冷月剑的光芒更耀眼。

    若雪娇柔但坚强地站在雪地上,与傅甜甜对视着。

    若雪看上去就是一弱女子,仿佛只有别人保护她,而不可能是她保护别人。

    而现在,她正在保护着叶无痕,或许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但冷月却是这样认为的。

    冷月的剑已击出。

    她的剑法就如一个狂草书法家,正在泼墨一般,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她的剑法看上去很是飘逸,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傅甜甜。

    “甜”字,飘逸的代名词,实在是很飘逸的剑法。

    这决不是武当的剑法,也不是峨眉的剑法,但却透露着轻、灵、玄,妙,而在冷月手里使出来,更兼有一种东方女子特有的温柔,仿佛这不是一把杀人的剑,竟是一曲高山流水。

    剑走轻灵,身随剑起,直将若雪逼得无路可退。

    但若雪竟没有要退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看着剑朝自己刺来。

    等到快要刺中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你的剑法有三处破绽。”

    傅甜甜很是奇怪地停了下来,冷冷地道:

    “什么破绽?”

    “第一,你的剑上还留有余温。第二,……”

    还没等若雪说完,傅甜甜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会武功?”

    “不会。”

    “那你是怎么看去我的破绽的?”

    “我猜的。”

    叶无痕在一旁听到若雪如此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甜甜却没有如此雅兴,她一脸迷惑地看着若雪说道:

    “你真不会武功?”

    “难道一定要有武功,才能看去破绽吗?”

    是啊,难道一定要懂武功,才能看去武功的真谛吗?这谁也说不明白。

    其实,很多事情是这样的,你如果身处其中,你反而发现不了什么,但没有人会相信。

    “傅甜甜,今天就到此为止,但下次我决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傅甜甜将剑插入腰中,对叶无痕说道,“希望以后只是我们两个的决斗。”

    说完,傅甜甜转身离去。

    并没有对若雪说一句话,也不需要说什么。

    天慢慢地凉了。

    又是一个漫长复漫长的秋季。

    对于秋季,无论谁应该都会有一份特别的情愫,当然这绝不仅仅由于秋的萧杀,而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对生死的关注,一种时间轮回的不可扭转。

    叶无痕孑然一身,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烟云。

    他摸了摸挂在背脊的长剑,从剑上发出的闪闪白光照着他的额头,更照着他的愁绪。

    夜色已临,屋子里还没有点灯,冷月坐在梳妆台前,将面纱取下,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颚,痴痴地摸着,

    一个人直截了当地走了进来,瘦削的背影很快的就没入这个屋子的黑暗之中。

    “谁?”傅甜甜慌忙将面纱戴上,冷冷地说道。

    “我。”一个低沉地声音,“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可是我还不死心。”

    傅甜甜面对着梳妆台端坐在黑暗中,说:“我是个从小就生长在山野里的孩,从小到大都一直不停的在动。爬山、爬树、游水、打猎、采山花、追兔子、跟猴子打架,我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动,就像我的剑一样。”

    黑暗中的人影淡淡的说:“你用不着再说下去了,我对你清楚得很,也许比你自己对自己更清楚。”

    傅甜甜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根本就没法再说出一个字。

    她的全身上下都已僵硬。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她作梦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灯光照上了这个人的脸,他的脸色苍白,轮廓突出,笑容优雅而高贵,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讥俏之意。

    “我相信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到这里来的。”孤鹜笑得极温柔:“可是我却来了,我知道的事,好像总比你想像中多一点。”

    傅甜甜依旧僵硬,连勉强装出来的笑容,都僵硬如刀刻。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来?”

    “叶无痕救过你,你知道我要杀叶无痕,所以你当然会来。”傅甜甜道:“因为你算来算去都认为天下唯一能杀他的人就是我。”

    孤鹜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一次你错了,天下唯一不会杀叶无痕的人,就是你。”

    傅甜甜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爱叶无痕。”孤鹜反问傅甜甜:“你知不知道有谁真正想让叶先生死?

    十一月十九,飞雪。

    夜很白,很白。

    叶无痕真的很爱若雪。

    如果若雪说,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比懂武功的人更了解武功,他也绝对相信,没有武功比有武功的人更懂得武功。

    他相信终有一天傅甜甜不会再来骚扰,真的,傅甜甜已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来骚扰了。

    有一天,若雪突然也喝酒了,

    她看来也有心事,而且心事比谁都重,所以她也喝了,喝得比谁都快,比谁都多。

    所以她醉了。

    山谷里,也已经只有她和叶无痕两个醉者。

    叶无痕看看若雪,若雪看看叶无痕,叶无痕的眼睛里充满关切和心疼。

    若雪眼睛里的表情却很复杂。

    这里是她的家,她想一生一世在这里。

    现在叶无痕要走了,自己也要走了,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去,永远不会再回来,也不能再回来。

    她的心很乱。

    她当然不能像叶无痕这样说走就走。

    叶无痕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一定不舍得离开这里。”

    若雪勉强笑了笑,道:“我的确有点舍不得离开这地方,可是我更舍不得离开你。”

    叶无痕沉默了,当然也不会劝她留下来。

    就算他本来有这意思,也不会说出口。

    叶无痕凝视着他,道:“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带我走?”

    叶无痕道:“当然是真的。”

    若雪道:“如果你改变了主意,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让你一个人走。”

    叶无痕道:“我说过,我到哪里去,你就到哪里去,有我就有你!”

    若雪道:“你不后悔?”

    叶无痕道:“我为什么要后悔?”

    若雪终于笑了,她的笑容虽然带着离愁,却又充满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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