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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送赵凤邸

    人怎么可以这么孤单?像一棵小草,像一块粪水里的臭石头,像我口中的烟,可它们不是还有着某些东西陪伴?

    第二天清晨,赵温凉像往常一样蹲在屋前坑坑洼洼的台阶上抽着烟,思绪不着边际。

    这几天赵龟年一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有时候很晚才回家并且当赵温凉上前询问时也只是寥寥几句话便给打发了。

    赵温凉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那老家伙又犯神经病了。

    赵温凉把烟抽完,想起那本《毛选》还未攻读完,打算进屋挑个亮堂的地方看看书,在外边被冷风灌着滋味可不好受,扔掉烟头刚欲站起身赫然发现在屋前歪歪扭扭地站着一个人影。

    赵温凉跑上前重新拾起刚刚扔掉的烟头,捏在指间认真地朝前方用力一弹,没中。

    “准头有点差。”

    赵凤邸潇洒的往右侧一步便躲过飞过来的烟头,笑道。

    速度快是快,但准头欠缺得紧,赵温凉见他很轻易地躲过烟头也不以为然,道:“椅子在大堂自己搬,厨房里有水,不过是冷的,屋子里面没火,要烤火的话我家不负责柴禾。”

    赵凤邸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脸平静的赵温凉,说道:“好歹咱俩也同患难过吧,对待客人就这么招待?”

    一阵寒风突然拂过,他俩同时打了个哆嗦。

    赵温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赵凤邸领进自己破烂屋子里,顺便抛了个白眼给他。

    赵凤邸只好接着,毕竟他身在别人家,那些个刀啊、棍啊、铁链啊等等他也不知道赵温凉放在哪个地方,万一聊得不欢打了起来他的一世英名便完了。

    他细细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隅,生怕赵温凉暴起发难,他得找个趁手的武器或者逃跑的最佳路线。

    房子里除了书籍还是书籍,就没看见过别的东西,书籍分门别类地摆放着,还做了些简易的说明书籍类型的木头牌子挂在那个明显有些年头的书架上,不大的房子整整放了三排不小的书架,原来赵温凉是把他给带来书房了。

    书架上的书很明显有时常翻阅的痕迹,赵凤邸拿起一本名为《马前课》的手抄本随手翻阅,字迹娟秀,充满灵气。

    连赵凤邸这种粗俗之人也看得出这一手神韵超逸的字体没有十几二十年以上的功夫是写不出来的。

    空白处还有对每一课的解析,见解自有独到之处,应该是出自书写这本书的人所有,赵凤邸粗略瞥了几眼觉得每一课的解析统统玄奥晦涩,即便他绞尽脑汁也还是看不懂。

    “这种偏门书你也看?

    赵凤邸又随手翻了几页,皱起那对好看的弯眉,“字也是你写的?”

    赵温凉把视线投向他手里的《马前课》,从赵凤邸手里抢过,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架,随口道:“我不看,只读。你觉得我能把那些个字写得似是有生命一般?我问过我爷爷他说并不是他写的,更多的他也没说。”

    赵温凉走到他跟前从他怀里掏出来一本《金瓶梅》,面无表情道:“别以为我没看见,把袖子里的那本《石头记》也给交出来。”

    赵凤邸耳红面赤,乖乖地把袖子里的《石头记》交还给了他,正色道:“我这次可不是来看你附庸风雅的,是有要事。”

    他是真没看过《金瓶梅》或者《石头记》,只是从他手下嘴里听到过这两本书的大名,所以他有些好奇,企图顺手牵羊“拿”走一本回家仔细阅读,可赵温凉的眼睛真他妈毒辣。

    赵温凉点燃一根蜡烛,烛光映在那双丹凤眼中,显得有些莫名诡异,他轻声道:“说吧。”

    赵凤邸点点头,说出了来此地的目的。

    “窗外是山,夜晚起床撒尿可见的还是山,走个百八十里的山路依然是山。你知道么?当你眼前所见的全是青山的时候,眼里的怅然与趁早脱离这样的生活的欲望会多么强烈。平庸如我辈,失去了,便真的失去了,我们把一辈子的赌注押在一次、两次、许多次的努力上,却还是一败涂地,不是不争气,而是太争气。与其在学校浪费青春,还不如早早地去到外面闯一闯、闹一闹。”

    他直视赵温凉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画在心底,沉声道,“我打算明天去云南。”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赵温凉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轻笑道:“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不久后便会离开的,从前些天咱俩对上刘天亮那次我就看出来了。”

    不等赵凤邸开口问为什么,赵温凉就接着道:“因为那时的你太不像你,你见到刘天亮领了一大票人马过来,竟然无动于衷,你赵凤邸可不傻,派出小弟去拉一票比对方多几倍的人马过来,这才是你,决计不会死要面子。”

    “可你却没这么做,而是上演一场以少胜多的精彩好戏。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你是想在那场争斗中以最嚣张的姿态谢幕吧?不过风光都被我抢喽。”

    “跋扈如你赵凤邸。”赵温凉转过身不去看他,继续说道,“你这人装x的功夫倒是比拳脚要厉害得多。”

    “你猜得**不离十。”

    赵凤邸被他一语中的原委也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赵凤邸打量着他消瘦背影,衣服单薄得可以隐约见到肌肤,“我这次去云南,倘若运气不错混得风生水起,只要我赵凤邸在云南一天,在那片地界上你赵温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那些个高官大佬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看怎么样?当然,前提是我会很好的活着并且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赵温凉转过头看着赵凤邸的那双凌厉双眼,语气生硬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混?做你的小弟,然后凡事你都要扇我一耳光最后给我一个甜枣打发过去?”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接手没有我的邸成吧。”

    赵凤邸毫不示弱,眼神没有一丝回避。

    “我对你们口中的热血江湖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极其厌恶。”

    “所以谢谢你的好意,请回吧。”

    赵温凉向他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赵凤邸静静看着书架旁似乎不近人情的赵温凉,突然间笑了起来。

    温暖笑意在他两个酒窝间轻轻荡漾,渐渐弥漫整个脸颊,这一瞬间的风情落在赵温凉眼里比男人在少林寺看见裸,女的神情还要惊诧。

    一个人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好看得甚至使赵温凉很难生出嫉妒的心理。

    仿佛被赵凤邸的笑容刺到了眼睛,赵温凉急忙挪开搁在平常是用来欣赏美女的目光。

    他不得不承认赵凤邸的帅气也只比他差了点儿,放眼整个金田歪瓜裂枣占了绝大多数,只要姿色稍微好一些的男人女人在那些个长相惨不忍睹的小草们衬托下也会立马变得沉鱼落雁,堪比施杨。

    不知不觉间他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缓,小声嘟囔道:“像个娘们儿……”

    “我对你称霸金田有信心。”赵凤邸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能放任我的小弟不去管,倘若我狠下心一走了之不知道金田会乱成什么样子。而你赵温凉,我觉得你作为金田的一份子有必要为它做点什么。别对我说你对金田没归属感,任由它自生自灭那一套说辞,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没想到赵凤邸这胡乱一捏恰好捏到了赵温凉这条小毒蛇的七寸。

    赵温凉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终于抛下一句:“好,我答应你。不是为了你开出的那张空头支票而是为了我的心。”

    “怎样收服我手下的狠犊子们就得看你的手腕与魄力了,当初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降服那些家伙。”

    赵凤邸哈哈大笑,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拍了拍赵温凉的肩膀,笑道:“加油,后生。等着你能使我感到敬畏的那一天,不过我想那难于登天。”

    “那一天不会很久。”

    赵温凉笑了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道。

    短短几十分钟内在两人地交谈中便把权力交接完毕,三言两语间,权势初定。

    云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赵温凉看着他的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话到嘴边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只好轻声道:“保重。”

    赵凤邸身子顿了顿,并没有转身像小说里描写的那般眼含热泪与他拥抱,而是背对着赵温凉潇洒地挥了挥手,一如往常浪荡不羁的赵凤邸,他迈着脚步向着夜色缓缓踏去,似乎要在这漆黑寂寞的夜晚踏出个光亮与未来。

    刹那间浓浓的夜色便已包裹住赵凤邸的身影,看不见人影,看不见离去那人的心情。

    赵温凉就这样怔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云南吗?不只美景宜人,还有叵测人心。

    “我以前要求爷爷给你算过一卦,他说你的福地在南方,祸地也在南方,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南方是不是云南,更不知道该怎样化解祸患。

    “他说完这些便独自去屋外喝酒去了,也没多做解释。我希望你今后每进一步都要细细想想前方有没有陷阱,每后退一步更要看看后面有没有豺狼,三思、多思而后行。”

    赵温凉来到屋外,感受着寒风与冷冬,自言自语着。

    这些温暖的话语说与谁人听?

    世间上有一种人倔强得有如悬崖边上的小草,任落石、碎雨、寒风肆虐着也不在意,顶着莫大的苦难而不退,这样的人就算不能成为英雄豪杰那般一言九鼎的人物,也不会是碌碌无为平凡一生的平民百姓。

    赵凤邸,踏雪往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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