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在苏琴家的院子里，我闻着醋香给她讲述着我与方尘的相遇。她的表情时而夸张，时而忧郁，也不知道是心情真的随着我的讲述而起伏，还是故意做了表情配合我的讲述。
“你，现在是想怎样？”苏琴问我。我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那，你去火车站追他，是想怎样？”
我还是摇头。有时候做一件事不一定非要想好是怎样，身体绝大多数时候会条件反射，也许那就是我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留下他？可他是别人的老公耶！”
我仍然摇头。
“只是想送他？还是想说你想叫他不要再来了？”
我除了摇头，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答案。那封信还在手里，苏琴突然扯了过去，然后便拆开了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猜测才没有打开，还是怕有太多失望未能打开。但苏琴为我做了决定，那不过就是一张白纸。
“白纸！？他什么意思？不会是开飞机的时候脑袋让云给撞了吧！”
我拿过那张白纸，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方尘的意思。语言已经显得苍白无力，我们无需再说什么，一切早在不言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笑了笑，然后把那白纸撕成了碎片。
“别，别，别！撕它干嘛呀！”苏琴以为我受刺激了，有些担心，赶忙拉住我的手。
“没关系。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庸人自扰！”
人，想得太多，生活就会太累。可能这么些年来，我就是想得太多，所以不能有好的姻缘。无论李存夕还是别人，我觉得我应该更简单而直接的面对我的人生，我的婚姻。
郑桐在医院住了有半个月才被允许出院，郑爸爸便把他接回了家，那样也方便照顾。表弟的女儿也在这期间出生了，虽然他老婆是想生个儿子，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许是因为见表弟都当了爹，母亲的心思又重了些。她有想试着劝我跟李存夕的关系，但我还是固执地把李存夕寄给我结婚用的钱都寄还给了他。母亲最后一丝失望落进了我的眼里，我无法那样成全母亲的心愿，因为漫长的日子会是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而不是在别人的期望下过活的。
傍晚，我去看郑桐。他坐在院子里的黄皮果树下玩平板电脑。若不是伤了腿，走路不方便，他是不可能这般安静地待在家里吧。见我来，他扯着嗓子叫了一声郑妈妈，然后郑妈妈便笑着给我端了椅子和茶水出来。
“你来就好了，他在家闲得很，刚才还说要去镇上转转。”郑妈妈很慈祥，跟我闲话了两句便进屋忙她的事去了。
初夏时节，天气还不怎么热，坐在树荫下倒是有几分惬意。黄皮果今年结了很多果，只是现在果子还小，得等到八月的时候才会成熟。我不太喜欢黄皮果的味道，有极浓的中药味，可能很多人都吃不惯，但它清热毒，夏天吃对身体是极好的。
“腿，怎么样？”我喝了口茶，问道。
“就你看到的那样。”
听这口气，天天这样关在家里看来是很不爽。只是，腿已经那样了，就算心再怎么野，也是枉然。
我跟郑桐，一直都不是可以谈心的关系。虽然真的很熟很熟，而且关系也挺不错，但是我却没法做到可以跟他像刘老师一样相处。认识了快三十年，我依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子。
“听说，你不结婚了？”
“苏琴说的？”我笑了笑，“那丫头怎么什么都说呀！”
“昨天碰到松原，他说的。”
“秦松原！……。我……。”
“不会是想嫁给我吧？”我正咬切齿时，郑桐玩笑了一句。
“我可养不起你！”
“怎么？看不起我们残障人士？”郑桐一本正经地说。我也特真诚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我们在彼此的笑容里荡漾起了岁月堆积的幸福。
刘老师是我们快吃晚饭的时候来的。郑桐一看到刘老师出现，还特意放了家里的狗去咬他们，结果狗看到刘老师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郑桐骂了一句‘狗奴才’，然后说：“我说刘老师，你这天天下班了跟我们家蹭饭，是不是也应该交点伙食费？”刘老师笑着打哈哈。后来我才知道，自从郑桐回来后，刘老师只要不回城里，天天下班后就来郑桐家，理所当然的蹭了晚饭。不过，也难为刘老师一个人。这父母、老婆、孩子都在城里，就他一人在镇上，难免寂寞了些。
晚饭的主菜是炖猪蹄，这是本着吃啥补啥的原则，只是郑桐那蹄子，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人家都说伤精动骨一百天，这老话可不是假的。我跟刘老师吃得很饱，这足以说明郑妈妈的手艺相当了得。
离开郑家，我和刘老师嬉笑着说些有的没的。初夏的夜晚很舒服，时而吹的河风让我们的兴致高涨起来。年少时，有很多个夜晚，我们下了晚自习就是这样嬉笑着回家。那时候，老街的巷子很黑，很深，多少有些怕人。绝大多数时候，刘老师都在我身边，偶尔他也躲在巷子里吓吓我，现在连那也成了记忆里美好的事。
“找个周末，我们去爬南坪山，你猜郑桐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会气死！”
“那小子难得在家里这么待着，不欺负欺负他，还真对不起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
“刘老师，做人要厚道！”
“于夏同学说得非常好，我应该再厚道点。”
我有些无语。不知道刘老师是不是应该一直教小学生，所以那个性怎么看还像孩子。有着一颗童心挺好，至少那样人会看上去很开朗，很活跃，生活也会更简单。
夜色下的梨乡溪是别样的情怀。许是跟不同的人在一起，所以看到的东西好像也不一样。和方尘一起看，感觉时光就像那河水，在我们的话语间慢慢流淌；跟刘老师一样看，更多的像是童年的记忆。又想起方尘了，他依然在心底的一角，是我记忆里永不凋零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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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想怎样？”苏琴问我。我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那，你去火车站追他，是想怎样？”
我还是摇头。有时候做一件事不一定非要想好是怎样，身体绝大多数时候会条件反射，也许那就是我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留下他？可他是别人的老公耶！”
我仍然摇头。
“只是想送他？还是想说你想叫他不要再来了？”
我除了摇头，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答案。那封信还在手里，苏琴突然扯了过去，然后便拆开了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猜测才没有打开，还是怕有太多失望未能打开。但苏琴为我做了决定，那不过就是一张白纸。
“白纸！？他什么意思？不会是开飞机的时候脑袋让云给撞了吧！”
我拿过那张白纸，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方尘的意思。语言已经显得苍白无力，我们无需再说什么，一切早在不言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笑了笑，然后把那白纸撕成了碎片。
“别，别，别！撕它干嘛呀！”苏琴以为我受刺激了，有些担心，赶忙拉住我的手。
“没关系。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庸人自扰！”
人，想得太多，生活就会太累。可能这么些年来，我就是想得太多，所以不能有好的姻缘。无论李存夕还是别人，我觉得我应该更简单而直接的面对我的人生，我的婚姻。
郑桐在医院住了有半个月才被允许出院，郑爸爸便把他接回了家，那样也方便照顾。表弟的女儿也在这期间出生了，虽然他老婆是想生个儿子，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许是因为见表弟都当了爹，母亲的心思又重了些。她有想试着劝我跟李存夕的关系，但我还是固执地把李存夕寄给我结婚用的钱都寄还给了他。母亲最后一丝失望落进了我的眼里，我无法那样成全母亲的心愿，因为漫长的日子会是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而不是在别人的期望下过活的。
傍晚，我去看郑桐。他坐在院子里的黄皮果树下玩平板电脑。若不是伤了腿，走路不方便，他是不可能这般安静地待在家里吧。见我来，他扯着嗓子叫了一声郑妈妈，然后郑妈妈便笑着给我端了椅子和茶水出来。
“你来就好了，他在家闲得很，刚才还说要去镇上转转。”郑妈妈很慈祥，跟我闲话了两句便进屋忙她的事去了。
初夏时节，天气还不怎么热，坐在树荫下倒是有几分惬意。黄皮果今年结了很多果，只是现在果子还小，得等到八月的时候才会成熟。我不太喜欢黄皮果的味道，有极浓的中药味，可能很多人都吃不惯，但它清热毒，夏天吃对身体是极好的。
“腿，怎么样？”我喝了口茶，问道。
“就你看到的那样。”
听这口气，天天这样关在家里看来是很不爽。只是，腿已经那样了，就算心再怎么野，也是枉然。
我跟郑桐，一直都不是可以谈心的关系。虽然真的很熟很熟，而且关系也挺不错，但是我却没法做到可以跟他像刘老师一样相处。认识了快三十年，我依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子。
“听说，你不结婚了？”
“苏琴说的？”我笑了笑，“那丫头怎么什么都说呀！”
“昨天碰到松原，他说的。”
“秦松原！……。我……。”
“不会是想嫁给我吧？”我正咬切齿时，郑桐玩笑了一句。
“我可养不起你！”
“怎么？看不起我们残障人士？”郑桐一本正经地说。我也特真诚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我们在彼此的笑容里荡漾起了岁月堆积的幸福。
刘老师是我们快吃晚饭的时候来的。郑桐一看到刘老师出现，还特意放了家里的狗去咬他们，结果狗看到刘老师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郑桐骂了一句‘狗奴才’，然后说：“我说刘老师，你这天天下班了跟我们家蹭饭，是不是也应该交点伙食费？”刘老师笑着打哈哈。后来我才知道，自从郑桐回来后，刘老师只要不回城里，天天下班后就来郑桐家，理所当然的蹭了晚饭。不过，也难为刘老师一个人。这父母、老婆、孩子都在城里，就他一人在镇上，难免寂寞了些。
晚饭的主菜是炖猪蹄，这是本着吃啥补啥的原则，只是郑桐那蹄子，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人家都说伤精动骨一百天，这老话可不是假的。我跟刘老师吃得很饱，这足以说明郑妈妈的手艺相当了得。
离开郑家，我和刘老师嬉笑着说些有的没的。初夏的夜晚很舒服，时而吹的河风让我们的兴致高涨起来。年少时，有很多个夜晚，我们下了晚自习就是这样嬉笑着回家。那时候，老街的巷子很黑，很深，多少有些怕人。绝大多数时候，刘老师都在我身边，偶尔他也躲在巷子里吓吓我，现在连那也成了记忆里美好的事。
“找个周末，我们去爬南坪山，你猜郑桐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会气死！”
“那小子难得在家里这么待着，不欺负欺负他，还真对不起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
“刘老师，做人要厚道！”
“于夏同学说得非常好，我应该再厚道点。”
我有些无语。不知道刘老师是不是应该一直教小学生，所以那个性怎么看还像孩子。有着一颗童心挺好，至少那样人会看上去很开朗，很活跃，生活也会更简单。
夜色下的梨乡溪是别样的情怀。许是跟不同的人在一起，所以看到的东西好像也不一样。和方尘一起看，感觉时光就像那河水，在我们的话语间慢慢流淌；跟刘老师一样看，更多的像是童年的记忆。又想起方尘了，他依然在心底的一角，是我记忆里永不凋零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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