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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应该伤心的我

    无论是啥,跑快点终归没错。记忆中从来没有这般累过,当我看见一号楼的大门的时候,正有一群人推着一架病床往外走。那就是种找到亲人的感觉,我满头大汗的冲了过去。那群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这阵仗,谁遇见谁紧张,看样子都不用我提醒他们发生了什么大事,正好我也累得和狗一样,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冲到病床前,就想伸手扶着病床歇歇气,手刚过去就被一个医务人员抓住,“燕归来,那边怎么了?”

    怎么了?有眼睛的还用问怎么了?暴动啊!追杀啊!我抬头一看问话者,是熟人,我们那层楼的保安哥。我还有些气喘的说着:“骚,骚。。。。。。乱,教授他妈的又疯了?”说完很不情愿的转身用唯一的手一指。

    楼前有片空地,小道离这里有十来米。此刻就见一个人踩着轻快地步伐,一蹦一跳的弹了过来,要是再给丫的头上弄俩冲天辫,这货就是十足的一采蘑菇的小姑娘,不,应该是采蘑菇的小人妖。

    我傻了,使劲瞪起一只眼再看,真的就一个人,是小果。原来小果也可以这么活泼,那一脸唏嘘的胡渣子,那一头鸡窝似的乱发都掩盖不住他此刻的愉悦。三十几岁的人了,终于飞扬了一把,不容易啊,不容易,我忍不住感慨。

    老鬼也在脑子里感慨了:“你龟儿子天生就是个神经病,你能不能有点正常的思维,你能不能想点此刻该想的问题,比如人呢?比如那几个鬼附身了?比如接下来我要干嘛?”

    “骚乱?哪里?我就听见那边在吹哨子。”保安问。

    我那些不着调的感慨让自己汗颜,都不好意思和老鬼还嘴了。我连忙也很纳闷的回答保安哥:“不知道啊,刚才还追杀我来着。”说完看着保安哥和周围人有些审视的眼,我急了:“真的,不信你们问小果,我可没犯病。”

    “小果,快过来,他们人呢?”我对小果招招手,他此刻这么飞扬,说不定就能开口来一句“他们半道上散伙吃饭去了。”之类能够旁证的话。我可没洒脱到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还好小果依旧很听话,顶着老男人的伪装,弹着很童年的步伐就过来了,还没等我上前去迎接他,他就径直弹到了我面前。

    “他们呢?”我又问了一遍,一脸的期盼,千万别把我当空气啊。

    这次小果没把我当空气,他直接一个直拳把我那一脸的期盼打进了我的鼻梁骨里。这一拳来得是这般突兀,没人反应过来,就听见我一声“啊”,周围众人此起彼伏的“哦”,我头一仰,后退,撞得那病床往后滑去,不知道挨着了谁,响起了一声“呃”。然后就听小果激情四射的叫了起来:“整死你,整死你,整死你。。。。。。”

    有人上去拉开,有人上来看我的伤,一阵忙乱。

    很久没流过这么多眼泪和鼻血了,还好鼻梁没断,可那酸疼却是种难耐的滋味,我受伤了,从外到里受伤了。我捂着鼻子怨气冲天凄凄惨惨的骂着:“叛徒!叛徒!”

    我是真有点受伤了,一年多了,在我看来小果是弟弟更多于是疯子,虽然他年纪比我大。我想我是个孤独的人,这辈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传说中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很简单的道理,我照不住别人,别人凭什么又来照住我呢?在我看来,友谊这东西大约就是一些人待在一起,无拘无束,没有计较,相安无事,能一起海阔天空,能一起相互惆怅。

    我不知道小果在想什么?原本也没指望他能想些什么,我喜欢和小果呆在一起,安静,祥和,最起码没有形单影吊的唏嘘。久了我也便觉得这大抵就有了点友谊的味道吧。在这个天马行空的地方,我没少挨打,谁打我我都能接受,可小果,我是真没想到,听着那句“整死你”我只觉得无比委屈。

    “拉开他们,全都拉进去,快让值班医生给这个病人弄点镇静剂,你们几个过去看看中心广场那边怎么了。”有人在发号施令,有人过来拉我。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有人跑过来问。我回头扫了一眼,几个穿警服的人,别人没认出来,可跑中间那美女我却是一眼就发现了。他们来干嘛与我无关,我看见那女人就觉得全身都疼了。

    在这里我和小果是属于那种没发言权的阶级,几个护工拖着我们就往楼里带。我听见身后有人解释:“没事,有个病人犯病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几位就是要求接走病人的昆市精神病院的同志,这几位就是。。。。。。。”

    只见靠大门边的小斜坡上走过来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人,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很符合医务人员这一职业的造型。他大概是要走过去主动和那几个警察见礼,我刚好被拉着走上小斜坡,而那家伙从我右侧擦肩而过。就在这时候我的右手忽然从吊在脖子上的绷带里伸了出去,本来打着石膏如同L型的右手一下伸直了开来,手臂上的石膏粉如同下雨似的掉下,就听里面的纱布撕裂的怪声响起。

    “你要干什么?”我已经惊讶得忘记了鼻子上的疼,难道这老家伙已然变态到男女不分,生冷不计,逮谁捞谁的地步?

    有人尖叫,在尖叫声中那个中年男子反应不慢,一个后仰,同时准备往后跳开。实在不能怪他慢,只能怪老鬼太迅猛,我的右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顺势就往下一按,“呯”的一声大响,他已经被我的右手仰叉在了地上。

    我的右肩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我要是不俯身就手,估计它就能和我分家。“这动作可真帅。”我忍不住想,脚踩箭步,俯身制敌,我啥时候这么有型过?可是心里刚美完我就觉得这恐怕过了,太过了,这怎么善后啊?镇静剂,小屋,电疗,这些久违的东西,我开始怕了。“死老头,你发什么神经?”只能质问。

    老鬼没吱声,却用行动回应了我。我的脑海里忽然犹如惊涛骇浪般涌起一些东西,轰的一声把我的意识淹没,这感觉曾经熟悉,夺舍,套用个很玄幻的名词,就是夺舍。这代表着每次战争的开始,接下来就该是争取身体的控制权。“你干什么?你妈妈的干什么?”我只能这么咆哮,然后就是负隅顽抗。这真是伤心的一天,小果当了叛徒,老鬼死灰复燃,而我已经感觉无力回天。

    我想我在活下去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剩下了乐观,以至于刚有点苟延残喘的时候我就忙着去享受,得过且过,轻信于人,总之我错了,我没有经常居安思危,没有经常忆苦不思甜,没有防患于未然,没有。。。。。。我想接下来我该有大把的时间啥事也做不了,好好写篇百万字以上的检讨了。

    “老子最瞧不起你这德行,有那胡思乱想的时间,给点反抗好不好?”老鬼居高临下的鄙夷着,这就是胜利者的嘴脸。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或许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将失去我的意识。

    我就要死了吗?在一阵剧烈的头疼过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偶尔期盼的事情或许已经不可抑制的发生了,我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状态。这一次他隐忍了这么久,不会再给我机会翻身了吧?他也算是老住户了,这间“破房子”估计他比我还熟悉,他终归是笑在了最后。

    我无法准确的描述我此刻的心情,说万念俱灰,有点;说恍若解脱,好像也有点;说不甘心,仿佛还有点;说怨尤,肯定得有点。。。。。。可就是没有热血,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

    情绪有点缭乱,却只是平静的交织着,对于不爷们儿的指责我也不想反驳,毕竟胜利是他的,那么任何非议都应该留给我。或许你会说--反抗是本能该有的动作,说实话,一年前我的胜利大约也就是这缘故吧!

    好吧!我老实交代,一年前那场胜利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没练成什么神功,老鬼也没被我的聪明才智所算计。开始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那有什么时间和机会做些什么,或许我的本能有做什么,可谁知道呢?有时候本能就像另一个未知的自己般存在着,你不觉得吗?然后就是我渐渐清醒,慢慢有了知觉,可就算这样我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无非就是在脑子和老鬼没完没了地咒骂,从他家母性成员到他家公性成员,最后为了推陈出新,我连他家鸡犬都没放过,说实话之前我从来没那么恶毒过。对了,我还在自己头疼脑热的时候告诉过自己“兄弟挺住了。”

    我做了什么?我倒是很愿意告诉自己是我那坚强无敌的意志力战胜了歪魔邪道,可实际上我心里明白,或许只是那老东西力有未逮。在那种意识流的情况下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怎么做。

    没有热血,没有愤怒,没有歇斯底里,我想我其实早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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