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吴用！”她逃脱一般地睁开双眼。混沌中还在回想着方才的噩梦。定神之后才认出，这仍是吴用的庭院，她是睡在客房里。 从起身到狂奔进吴用卧室，她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不敢想吴用的情形，更怕屋里传出哭声。 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每个人还都是一副焦急的面容，安道全也没有离开吴用。 这已经算是好消息了。起码，他还活着。。。 “纯翼妹子？” 最早看到纯翼的永远是阮小七。 “你咋不再睡一会儿了呢？” 纯翼无力的摆摆手。他指指吴用，望着小七，无声的问他‘怎么样？’ 阮小七垂目。 纯翼只觉心尖一颤。梦中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此刻，已是六神无主。 “告诉我，告诉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抓住燕青的手。 想万千之中的救命稻草一样。她在求他，求他告诉自己。 “很不乐观。。。”燕青似乎是无法拒绝纯翼的眼睛。一咬牙，只得说了。“你别多想，安神医还没有放弃。。。”说罢，燕青扶着纯翼。安慰了几句，却也明白她根本听不进去。 “你平安，军师哥哥才会安心啊。。。” 只有这一句传到纯翼心里去了。 她依言，静静地坐到平时吴用最喜欢坐的书案旁。她不看屏风后面，她也怕。 只看着吴用最爱的笔墨纸砚，最爱的书。轻轻抚上那块徽墨，那还是她送给吴用的。徽墨上的花纹，依旧耀眼；手指触着，似乎还能感觉到微微地温暖。仿佛昨天，吴用还细细触摸过它。。。桌面上还有吴用写过的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 不知道吴用为何没有将最后一句写完，但纯翼已经再看不下去。浑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扑倒在书案上，将笔墨纸砚连带着吴用最爱的那把羽毛扇通通翻打在地。忘记了眼睛的疼痛，任泪水将层层宣纸浸透。隐忍的所有如洪水般顷刻爆发。 “骗子。。。你不是说生死不移的吗？！。。。。骗子！骗子！骗，子。。。”
梁山上，吴用的抢救仍在继续。 燕青在替纯翼收拾被她打翻在地的物件时，莫名奇妙地盯着羽扇看了半晌，在手里转来转去。纯翼见到，便顺手拿过来。 这是她的扇子。不对，是他的扇子。自从被他捡走之后就成了他的扇子。 是他很喜欢的扇子。他总说，这个羽扇很特别。特别在哪里？不知道，总之，市面上没有同样的。 他说，它独一无二。 纯翼握着扇子，想着当时因为这把羽扇她才去了断金亭。一切仿佛昨日。。。那人的笑依旧在眼前。 九天玄女。。。那个所谓的神仙。此时到了用她的时候，却无从找起。这就是天吧。。。纯翼一个苦笑。 无情，不老。 其实吴用已经快不行了，安道全不放弃只是因为宋江不放弃而已。 此时此刻，众人都不再言语。 纯翼静静地走到床边，“握着它吧，是你喜欢的。。。” 再碰触吴用的手指，已经凉到没有生气。这种感觉，就像是送别，就像是在等着他扯断最后一丝气息，等着天塌地陷。 她不敢再看，就如同当年晁盖去的时候一样。怕，所以宁愿不送。不，这次远远胜过当时。她早就准备好了， 同生，同死。 而在这个时候，也有人问起了解药的来源。 纯翼很是为难的样子，闭目不言。 “是老朽研制出来的。”安道全却主动拦下来了。 想到这里，纯翼也就又想起了洛儿。 她没有说跟任何人说洛儿下毒之事。从心里，她不想让人知道。因为她从没想过要洛儿死。。。这些日子，洛儿对自己是无微不至，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仇恨。那张与小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笑容。。。无论什么事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洛儿，就像小楠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一样。。。。。。 ---------------------------------------------------------------“洛儿。。。。”纯翼疲惫地推开洛儿的房门。回应她的却是空空荡荡的屋子。 空空荡荡。。。。。。 是真正意义上的空荡。没有床被，没有首饰，她拉开抽屉，甚至连里面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人去楼空。。。 仿佛这个人从没有出现过。。。 直到，纯翼在自己的房间，在那个洛儿夜夜陪着自己缝制衣服的桌上，拿起的一封信。 纯翼看罢，捧起竹篮里的几件衣服。。。疯了似的冲出屋子。 山林里。 “洛儿！洛儿。。。” 她还记得，有一次在这里爬树。自己差一点儿在树上掉下来。奋不顾身接住自己的洛儿手肿了很久。。。 【姑娘。。。 洛儿知道，洛儿伤透了姑娘之心。所有的接近，交谈，甚至是去救你。。。都是洛儿孤注一掷用命去拼得的你的信任。洛儿知道有些话再说无意。但我只想告诉姑娘，洛儿对姑娘之心为真。自曾头市姑娘仅片面之缘依旧肯不顾性命地拼死相救。。。】 道口上。 “洛儿。。。”纯翼泣不成声。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那样无私。。。我当时救你，当时救你， 是因为你与小楠的七八分相像。。。。。。 【姑娘曾说人生人死，缘起缘灭，不知情为何物？姑娘对那人是情，对梁山是情，洛儿对姑娘也是情。。。灭门之仇要报，救命之恩也要报。。。】 纯翼一步步走着。眼前景物摇摇晃晃，好像处处都是洛儿的影子。。。哪一个都不真实，却又挥之不去。 终是吴用欠她的，终是梁山欠她的。。。 【看着姑娘夜夜伤怀，洛儿多希望那个人只是在利用姑娘，多希望，姑娘对那人不曾有真情。。。洛儿负姑娘知己之心，只等来世再见。。。 姑娘给那人夜夜赶制，洛儿也只想留下一丝记忆给姑娘。。。】 金沙滩。 “洛。。。儿。。。。。”纯翼几尽无力。她整整找了一夜。 终在金沙滩的水边，看到了浮在水面的洛儿。 “他已经要去了，你也要我良心不安吗？。。。”
东方微亮，又是一个拂晓到来。 =========================================================== 如果不是张顺路过，如果不是吴用已醒张顺赶着向水寨报喜，如果不是。。。或许，这对鸳鸯真的就玩笑一般阴阳相隔了。 纯翼第一次下水，竟是要寻短。 张开眼睛的时候，燕青与安道全都在身边，阮小七也在，朱贵也在。 人一生能有他们，算是值了。 “安神医，你。。。。。”纯翼想问安道全为何不在吴用身边了。但她怕听到噩耗。胡思乱想着，望着安道全的眼睛像是猜到什么，已经控制不住泪水。 “别瞎想，军师哥哥已经醒了。。。”燕青忙说了这样一句。 他最了解人心思，无论是谁。 纯翼觉得自己是否是在做梦，还是。。。之前才是一场噩梦。。。。。 就在她混乱之时，燕青已经讲了其中原委。 要说这吴用苏醒的也是奇怪。原本真的要放弃了，就在纯翼离开后不久，吴用握着羽扇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第一个发现的自然是宋江。 随后，在安道全的救治下，吴用才算苏醒过来。 “他，真的醒了？”纯翼仍然感觉自己身在梦中。多害怕，这只是一个梦，而梦醒之后，见到的是忠义堂的灵牌吊奠。 “军师哥哥自然是醒了。但是你，若不是张顺兄弟，你这会子就真的没了！”小七对纯翼简直又急又气。 “哎。。。。”朱贵忙拉住他。 “俺又说错什么了？！”小七不服，“俺还从来不知道这个妹子如此轻生！军师哥哥还生死未卜，她却先寻死觅活的！她怎么不想想，她死了，咱们怎么办？！” 纯翼也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但她真的没有想过，若哪天吴用不在了，自己会是怎样？ “他，怎么样了？”纯翼急切的问燕青。 “没什么大碍了。。”燕青抛了一个欣慰的笑。 “你们啊。。。。那个方才一睁眼也是先问得你。。。倒是让我们这些日夜悬心的有些不是滋味儿。。。。”安道全屡屡胡子，一副‘老子救了你们夫妻都不说谢一声’的鄙视相儿。 “我等能够平安，还不是全仗着安神医您医术高超嘛~~”燕青先给卖起了乖。 “可不是，改日神医定要来一趟酒店。小生要好好犒劳犒劳神医。”朱贵也一旁帮衬着。 “哼~~~”安道全心知现在算是都过去了，也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得了吧，我还不想尝你那蒙汗药呢！” “哈哈哈哈哈。。。。”一屋子人算是有了笑声。 也许，吴用那边也是一样吧。。。 纯翼此时才有种落地的感觉。之前，自己仿佛一直是在飘着一样心无定所。徘徊着，煎熬着。生怕下一秒就落入无间地狱。 却又莫名的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洛儿。。。呢？” 这一句却让整间屋子的人都瞬间成了哑巴。她知道，洛儿，才是真的去了。 桌上的信，想必燕青他们也看到了吧。。。 现在纯翼跟吴用都是病人，于是安道全说他们谁也别去走动。 于是，纯翼只能躺在屋里。。。。。。 闷了，她就起来看看洛儿给自己做的衣服。 烛光下，纯翼披着一件外衫。她闭上眼睛，似乎能想到洛儿当时的样子。。。粉色，紫色，蓝色。。。你这是做了多少个日夜？ 纯翼眼角有些湿润。明明是你要杀他，我却对你恨不起。。。原是我们亏欠于你。。。为何不说？为何不让我们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 【人生人死，缘起缘灭，不知情为何物？姑娘对那人是情，对梁山是情，洛儿对姑娘也是情。。。】 纯翼心里是愧疚的。对吴用的情是情，对梁山的义是情，但对洛儿的姐妹之情却是。。。。。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再三决定，纯翼还是摸黑去找吴用。 想必那人此刻是下不了床。不然，怎么会不来呢？ 纯翼提一盏小灯笼，一步三晃地还是走到了吴用门口。 今夜守卫很严。 守卫见到纯翼很惊讶。刚想通报却被纯翼拦了下来。 “嘘。。。。”她小声问道，“军师怎么样了？” “醒是醒了，但军师还是很虚弱。。。” 好吧，虚弱这个词着实让纯翼的心纠疼。不等守卫说完人已经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灯也灭了。 吴用睡觉向来不实，这会能让纯翼走进自己身边还浑然不知的，真是虚弱至极了。 手轻轻地抚上那人额头。不敢说话，只在心里幽幽的喊了一句，学究。 学究。。。 。。。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吴用仿佛听见了，然后，真的，醒了。 此刻，纯翼泪如涌泉。却怕吵到吴用而拼命忍着。 “纯翼，可是你来了？” “是。。。”半响，才听到答案。 “怎么这么久才回答，啊？是否因小生忘了唤娘子，生气了？” 纯翼都佩服这个时候还能跟自己逗闷子。 “学究。。。”她趴在吴用胸口。贴着他，听着他的心跳。 听着一声一声带着力量的跳动，竟也激动的流下眼泪。大悲大喜起起落落，怎能不让人百感交集？ 吴用微笑，手掌轻轻抚着纯翼背脊。她能感觉到这触感的真实。 不是梦。。。。。 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如同重生。没有语言可以表达，谁也不想多说一句，只想这样，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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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上，吴用的抢救仍在继续。 燕青在替纯翼收拾被她打翻在地的物件时，莫名奇妙地盯着羽扇看了半晌，在手里转来转去。纯翼见到，便顺手拿过来。 这是她的扇子。不对，是他的扇子。自从被他捡走之后就成了他的扇子。 是他很喜欢的扇子。他总说，这个羽扇很特别。特别在哪里？不知道，总之，市面上没有同样的。 他说，它独一无二。 纯翼握着扇子，想着当时因为这把羽扇她才去了断金亭。一切仿佛昨日。。。那人的笑依旧在眼前。 九天玄女。。。那个所谓的神仙。此时到了用她的时候，却无从找起。这就是天吧。。。纯翼一个苦笑。 无情，不老。 其实吴用已经快不行了，安道全不放弃只是因为宋江不放弃而已。 此时此刻，众人都不再言语。 纯翼静静地走到床边，“握着它吧，是你喜欢的。。。” 再碰触吴用的手指，已经凉到没有生气。这种感觉，就像是送别，就像是在等着他扯断最后一丝气息，等着天塌地陷。 她不敢再看，就如同当年晁盖去的时候一样。怕，所以宁愿不送。不，这次远远胜过当时。她早就准备好了， 同生，同死。 而在这个时候，也有人问起了解药的来源。 纯翼很是为难的样子，闭目不言。 “是老朽研制出来的。”安道全却主动拦下来了。 想到这里，纯翼也就又想起了洛儿。 她没有说跟任何人说洛儿下毒之事。从心里，她不想让人知道。因为她从没想过要洛儿死。。。这些日子，洛儿对自己是无微不至，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仇恨。那张与小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笑容。。。无论什么事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洛儿，就像小楠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一样。。。。。。 ---------------------------------------------------------------“洛儿。。。。”纯翼疲惫地推开洛儿的房门。回应她的却是空空荡荡的屋子。 空空荡荡。。。。。。 是真正意义上的空荡。没有床被，没有首饰，她拉开抽屉，甚至连里面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人去楼空。。。 仿佛这个人从没有出现过。。。 直到，纯翼在自己的房间，在那个洛儿夜夜陪着自己缝制衣服的桌上，拿起的一封信。 纯翼看罢，捧起竹篮里的几件衣服。。。疯了似的冲出屋子。 山林里。 “洛儿！洛儿。。。” 她还记得，有一次在这里爬树。自己差一点儿在树上掉下来。奋不顾身接住自己的洛儿手肿了很久。。。 【姑娘。。。 洛儿知道，洛儿伤透了姑娘之心。所有的接近，交谈，甚至是去救你。。。都是洛儿孤注一掷用命去拼得的你的信任。洛儿知道有些话再说无意。但我只想告诉姑娘，洛儿对姑娘之心为真。自曾头市姑娘仅片面之缘依旧肯不顾性命地拼死相救。。。】 道口上。 “洛儿。。。”纯翼泣不成声。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那样无私。。。我当时救你，当时救你， 是因为你与小楠的七八分相像。。。。。。 【姑娘曾说人生人死，缘起缘灭，不知情为何物？姑娘对那人是情，对梁山是情，洛儿对姑娘也是情。。。灭门之仇要报，救命之恩也要报。。。】 纯翼一步步走着。眼前景物摇摇晃晃，好像处处都是洛儿的影子。。。哪一个都不真实，却又挥之不去。 终是吴用欠她的，终是梁山欠她的。。。 【看着姑娘夜夜伤怀，洛儿多希望那个人只是在利用姑娘，多希望，姑娘对那人不曾有真情。。。洛儿负姑娘知己之心，只等来世再见。。。 姑娘给那人夜夜赶制，洛儿也只想留下一丝记忆给姑娘。。。】 金沙滩。 “洛。。。儿。。。。。”纯翼几尽无力。她整整找了一夜。 终在金沙滩的水边，看到了浮在水面的洛儿。 “他已经要去了，你也要我良心不安吗？。。。”
东方微亮，又是一个拂晓到来。 =========================================================== 如果不是张顺路过，如果不是吴用已醒张顺赶着向水寨报喜，如果不是。。。或许，这对鸳鸯真的就玩笑一般阴阳相隔了。 纯翼第一次下水，竟是要寻短。 张开眼睛的时候，燕青与安道全都在身边，阮小七也在，朱贵也在。 人一生能有他们，算是值了。 “安神医，你。。。。。”纯翼想问安道全为何不在吴用身边了。但她怕听到噩耗。胡思乱想着，望着安道全的眼睛像是猜到什么，已经控制不住泪水。 “别瞎想，军师哥哥已经醒了。。。”燕青忙说了这样一句。 他最了解人心思，无论是谁。 纯翼觉得自己是否是在做梦，还是。。。之前才是一场噩梦。。。。。 就在她混乱之时，燕青已经讲了其中原委。 要说这吴用苏醒的也是奇怪。原本真的要放弃了，就在纯翼离开后不久，吴用握着羽扇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第一个发现的自然是宋江。 随后，在安道全的救治下，吴用才算苏醒过来。 “他，真的醒了？”纯翼仍然感觉自己身在梦中。多害怕，这只是一个梦，而梦醒之后，见到的是忠义堂的灵牌吊奠。 “军师哥哥自然是醒了。但是你，若不是张顺兄弟，你这会子就真的没了！”小七对纯翼简直又急又气。 “哎。。。。”朱贵忙拉住他。 “俺又说错什么了？！”小七不服，“俺还从来不知道这个妹子如此轻生！军师哥哥还生死未卜，她却先寻死觅活的！她怎么不想想，她死了，咱们怎么办？！” 纯翼也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但她真的没有想过，若哪天吴用不在了，自己会是怎样？ “他，怎么样了？”纯翼急切的问燕青。 “没什么大碍了。。”燕青抛了一个欣慰的笑。 “你们啊。。。。那个方才一睁眼也是先问得你。。。倒是让我们这些日夜悬心的有些不是滋味儿。。。。”安道全屡屡胡子，一副‘老子救了你们夫妻都不说谢一声’的鄙视相儿。 “我等能够平安，还不是全仗着安神医您医术高超嘛~~”燕青先给卖起了乖。 “可不是，改日神医定要来一趟酒店。小生要好好犒劳犒劳神医。”朱贵也一旁帮衬着。 “哼~~~”安道全心知现在算是都过去了，也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得了吧，我还不想尝你那蒙汗药呢！” “哈哈哈哈哈。。。。”一屋子人算是有了笑声。 也许，吴用那边也是一样吧。。。 纯翼此时才有种落地的感觉。之前，自己仿佛一直是在飘着一样心无定所。徘徊着，煎熬着。生怕下一秒就落入无间地狱。 却又莫名的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洛儿。。。呢？” 这一句却让整间屋子的人都瞬间成了哑巴。她知道，洛儿，才是真的去了。 桌上的信，想必燕青他们也看到了吧。。。 现在纯翼跟吴用都是病人，于是安道全说他们谁也别去走动。 于是，纯翼只能躺在屋里。。。。。。 闷了，她就起来看看洛儿给自己做的衣服。 烛光下，纯翼披着一件外衫。她闭上眼睛，似乎能想到洛儿当时的样子。。。粉色，紫色，蓝色。。。你这是做了多少个日夜？ 纯翼眼角有些湿润。明明是你要杀他，我却对你恨不起。。。原是我们亏欠于你。。。为何不说？为何不让我们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 【人生人死，缘起缘灭，不知情为何物？姑娘对那人是情，对梁山是情，洛儿对姑娘也是情。。。】 纯翼心里是愧疚的。对吴用的情是情，对梁山的义是情，但对洛儿的姐妹之情却是。。。。。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再三决定，纯翼还是摸黑去找吴用。 想必那人此刻是下不了床。不然，怎么会不来呢？ 纯翼提一盏小灯笼，一步三晃地还是走到了吴用门口。 今夜守卫很严。 守卫见到纯翼很惊讶。刚想通报却被纯翼拦了下来。 “嘘。。。。”她小声问道，“军师怎么样了？” “醒是醒了，但军师还是很虚弱。。。” 好吧，虚弱这个词着实让纯翼的心纠疼。不等守卫说完人已经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灯也灭了。 吴用睡觉向来不实，这会能让纯翼走进自己身边还浑然不知的，真是虚弱至极了。 手轻轻地抚上那人额头。不敢说话，只在心里幽幽的喊了一句，学究。 学究。。。 。。。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吴用仿佛听见了，然后，真的，醒了。 此刻，纯翼泪如涌泉。却怕吵到吴用而拼命忍着。 “纯翼，可是你来了？” “是。。。”半响，才听到答案。 “怎么这么久才回答，啊？是否因小生忘了唤娘子，生气了？” 纯翼都佩服这个时候还能跟自己逗闷子。 “学究。。。”她趴在吴用胸口。贴着他，听着他的心跳。 听着一声一声带着力量的跳动，竟也激动的流下眼泪。大悲大喜起起落落，怎能不让人百感交集？ 吴用微笑，手掌轻轻抚着纯翼背脊。她能感觉到这触感的真实。 不是梦。。。。。 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如同重生。没有语言可以表达，谁也不想多说一句，只想这样，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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