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奔赴许都
门口的确有一辆马车在等着我们，二嫂掀开了布帘把我塞了进去，又自己钻到了车里——狭小又紧窄的地方真是难受啊。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感觉到身子再晃，一会晃得很厉害，一会又平静了下去，我稍稍掀开点帘，看见的除了一片荒芜，还是一片荒芜。我缓缓地把布帘撂下，二嫂却一下子又扯开了它：
“那是你二哥……那是你二哥！”她指着车外几里的地方，我也望去，那是一群一群拿着长刀阔斧的大汉，在那里走来荡去，那里本没有多少人，他们这么吆喝，周围便都聚齐了村民，然后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巡逻：
他们身后高出两个人的高台上，捆绑着跪着的二哥！
村民们都在向前涌，那些大汉好像也抵不住了。我正要转身问二嫂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嫂就突然对前窗外的车夫说：“无论发生什么，一直向前走！”我愣了好半天，一声不响的靠在了座位后面。
“嫂嫂，这是怎么……嫂嫂！”
然后，我的记忆中，一片血红。
但我仍在叫着“嫂嫂！”我停不住口。
“小严！”
我朦胧着睁开了眼睛。
“小严！”
是张飞，他用力地晃着我。我不耐烦道：“我说我正睡觉呢，发什么神经你。”
尽管我还在半睡半醒，但是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巴掌只离我有半拳远了。
“停！”我伸出手来制止，这不知是我第几次阻止他动粗了，“你干什么？！”
他见我醒了，便坐在他的床上——我的对面。
“俺…刚才做梦梦着大哥了，他坐在床上，给俺讲这段时间俺们分开时他的见闻。”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你说，大哥现在在干啥呢……”
“那么，你想去找一找他么？”我试探道。
“怎么能不想啊！”张飞垂头丧气，“可咱们现在刚刚有了点儿势力，出远门找大哥就相当于放弃不是么？”
“那……”我注意着他的眼神，“我可以去帮你找到他啊！”他立刻抬起头来，神采奕奕的说道：
“那当然好啦，但是会不会耽误你啊？”很明显，他根本没有为我说“的确很耽误”一类的话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会！”我也学他那样拍到他的肩头，“我明天就起程，现在睡觉吧。”我故作自然地倒身躺下去。他笑嘻嘻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搞得我一身冷汗，不禁回头斥道：“笑什么，不帮你不够义气。”，我看他还在憋不住的笑着，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睡觉。”
“哎，哥们儿。”他翻了个身，终于躺了下去。
那一声“哥们儿”，叫我彻夜都难以入眠，负罪感遍布全身。我这么做，是不是最罪恶的人？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这么一直困惑着、困扰着，直到四更天了，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鸟的鸣、风的啸都很令人神清气爽，但是张飞的那一声哈欠盖过了全部。
微弱地阳光逐渐遍布了整个屋子，张飞毕竟是武人，他早早的便起床了。在院子里打着拳，“喝”“哈”的声音令我再次无法入眠。罢了，已经清晨了，起来就起来吧。
更上衣袍，刚刚要穿上布鞋时，张飞推门进来，一反平常的态度，十分正经十分严肃的跑到了我跟前：
“小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会相见。就让我亲自去送送你吧，尽了这份兄弟之情。”
这么文绉绉的话一字不落的从张飞的口中传出，真的又叫我吃了一惊：我面前的这个匹夫…应该叫粗人，竟然还会有那样的一面在。
“现在就赶我走？”我穿好了鞋，站起来打趣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飞没有改变脸色，依旧是正经八百地说到：“门口已备好马匹，小严你可随时启程。”
我要是再不出发，那就真的不识趣了。
从将军府后舍一直到府邸大门，士兵们已经遍布了每个地方，于是我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张飞说：“士兵们怎么集合的这样早？”
“俺叫他们这样的，”他有些自豪的说道，“俺跟他们说‘早起的鸟儿有米儿吃’。”
我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对他笑笑，然后转过头去走我的路。其实仔细看看，这个将军府还是蛮大的，走了好半天才到了大门口，一匹高大威俊的白马站立在门前，眼睛里透着人类模仿不出的骏马专属的神情，鼻子也在不停地吐出热腾腾的鼻息，身上也没有套上任何的装饰和马鞍、缰绳，也许是张飞或是谁刚刚驯服的马匹吧：
“这匹马……是哪里的？”我又回头问张飞。
“嘿，这可是个新鲜事儿哪！”张飞总算是改变了严肃的脸色，“一大群西凉的马从古城郊道经过，正好被咱一个哨兵看着，通报了俺，俺就立马赶到那儿了。那马后边儿还跟着个老商人，俺问他这马卖不卖，你猜他说啥？”
我见他这么有兴致，便也搭茬道：“我猜不到，你说。”
他乐呵呵的继续说下去：“他说这马品色太差，看俺们是从军的，不想让咱们吃亏。咦，我这个奇怪！我说你开个价吧，他说一匹马两串铜钱…两串铜钱！”他把双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嘴角还是在开心地笑着，“你说这老家伙真不识货哈！”
“给所有士兵都配备了吗？”我问道。
“对，他们骑得都是大棕马，”他侧过身来悄悄说道，“有三匹好马，一匹黄鬃毛儿的，一匹黑的，一匹白的，黑的叫挈穹，白的叫继云，”他指了指旁边的那匹，“黑的叫俺骑了，俺想你要是骑白的，咱就是那个叫啥…黑白双煞了你说对不对！”然后又拍了拍我肩膀，“那匹大黄马俺给别人留着，要是大哥来了就大哥骑。”
“给我这么好的马啊！”我笑道。
“俺们是兄弟嘛！”他不以为然的说道。
半晌无言。我转头望着那匹马，也是同时背对了张飞。我的眼眶被什么东西弄得很湿，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什么话也没有说登上了马，仍旧背着张飞轻声的道了一句：“再会，张兄。”
我离开的马蹄声根本就盖不过张飞道别的声音，他的声越大，我胯下这匹马的鬃毛也就越湿。但是这匹马的举动却叫我有了新的关注点，它好像通人性一样，知道我在想什么：它的嘶鸣声变得小之又小，而步伐却变的极快。
我第一次感到马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以前曾听大哥说过，那时还很小，不记得多少细节了，但唯独记得大哥这么一句话：“马是人的奴隶，但人不能把马当做奴隶对待。你若是对它好，他便会发挥得超人意料。”
我铭记在心，所以决定以后见到什么样的马都要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可我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
正在这么想着，继云的又一声嘶鸣打破了我的回忆，我正要在心中抱怨它，刚刚抬头时却望到一个设在两岸山中的关隘…原来如此，他是在报告啊。
“都南”二字设立在关口上边，这是南方城市通往许都以及中原的大城市的道路之一，由官方设立。
出了这个关卡，中原以南就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仰着头，太阳已到当处，米粒儿大的汗珠一点点地从我的鬓上掉落，也许再次打湿了马儿的鬃毛，惹得它将脖子甩来甩去，“啡”“啡”的叫着。
不时，我已走到关口，城墙上的守兵目测不过一百个人，这样放松警惕，早晚会迎来大祸的。
“喂！楼下的！”城墙上的一个士兵在朝着我大声呼喊着，摆着双手，活像一个扇着翅膀的公鸡，“干嘛的？没事儿别到这儿来瞎凑合！”
“告诉你们兵长，我是要进京的，我叫严盛。”他的语气实在不招人喜爱，但我仍是压着火气回应道。
他暂时消失在了我的眼界，因为我是从城门下向上看到得，所以毕竟望不到上边的太多事物，只是那几幅灰色的“曹”字旗帜在飘荡着，打着城墙边的杆子。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兵长总算是来了：
“你是严副长？”他半信半疑的紧紧地皱着眉问道。
“我这儿有通关印，”我把脖子上的挂印取下来，它只有一个拇指那么大，被一条黑绳穿着，经常是不易被发现的，“喏，你要不要看看？”
在烈日的照耀下，那枚金印显得格外耀眼，他眨着眼睛看了好半天，吞了吞口水说：“开关！放人！”
我没有继续跟他们说些什么话，毕竟隔着几丈高的城墙对话还是很累的。
进入关门洞中，我顺便把金印戴回脖子上。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通关印，它只是我二哥的遗物罢了，并不值钱，我只是不想多和他废话。
我入了关，便匆忙地从马鞍边取下鞭子…“呸！”我怎么会用鞭子打马！立刻将它甩到一边，改用手拍着继云，极速地向前奔跑着。
出发的时候是上午，现在已经要落日了。
在日光对大地的最后一瞥时，我总算是进了许都的境内，下了马一步步地牵着它，先是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运粮牛车，后边有几个老农匆匆的赶着，再往前走走，人就多了起来，我见城门大开着，就和人群一同混了进去，也没有官兵发现。
没想到刚进到第一街区，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就冲着我跑过来：“你是不是严大官人？”他气喘吁吁的急道。
大官人……呵呵。
“对，我是严盛。”我点了点头。
“跟小的来吧。”他牵着我的马，叫我走在后边。一直跟着他走到第三街区那头，他拐进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巷，只有一户房屋，他把马安置在外边，招呼我道：“进，进。”
我疑惑着慢慢走近小门里边，掀起门帘，一张熟悉又令人厌烦的面孔迎着我而来。他是卞里，当今曹操正室卞夫人的远房堂弟：
“严盛，”他摆弄着袍子，依旧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交给你的事儿完成了么？”
我见周围至少有两三个士兵在，便示意了一下他，他也会意的赶走了所有人。
“完成了大半部分了，”我也装作没瞧得起他，自己坐下来倒了一碗茶，“我已经把张飞稳在了那里。”
他更加不客气的一把夺过我手中、我嘴边儿的茶碗，自己一口气喝了下去，喘口气道：“把他稳在了哪儿？说清楚。”
“我要见于都尉，”我毫不留情的说道，“和你说不清楚。”
他将碗重重的扣在桌子上，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样儿别耍大牌，快说！”
我慢慢地抬起头，以我自认最具杀气的冷眼凝视着他，克制不住地紧紧咬着牙关，发出令包括我在内都难以忍受的“吱吱”声。他好像怕了些儿，吐出句：“干、干嘛？”
我起身走到门帘前，顿了顿，想要回头跟他说些话，但是听他快速朝我走来的步伐的声音和刚刚要大肆放出的污言秽语，我用劲的咬了咬嘴唇，卷起帘子走了出去。
老头儿还在门口等我，牵着的那匹白马继云，又叫我在心中不知赞美了几次。
“大人，怎么……这样快？”他不解道。
“我要去宫里汇报。”我边回答着，便快速拉过马缰。
除了这个小巷，大街上真是热闹非凡。有个卖桃子的小贩见我左看右看的好像是外地人，拉着我的胳膊推销起个没完，真是叫我寸步难移。既然如此，就买一只桃吧。
交付他钱两的时候，我探问道：“现在许都的太守是谁？”
他乐呵呵的把钱揣进袖子：“那个是…曹仁大人。”
我手中把握着桃子，没有地方放置，便回头问问继云：“喏，你吃不吃。”
“啡……”马只是叫了一声，望了我几眼，便用嘴慢慢的从我手中夺走了桃子。
我继续牵着马向前走着，都快半夜了，大街上还是三个五个伙伴排成行的说笑。我只好求得清净，转进另一条路。
终于，离我有三里远的地方，没有了人，但是有四个官兵，一道石门。我侧脸望望门里……“相府”二字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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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后高出两个人的高台上，捆绑着跪着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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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仍在叫着“嫂嫂！”我停不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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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严！”
是张飞，他用力地晃着我。我不耐烦道：“我说我正睡觉呢，发什么神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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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我伸出手来制止，这不知是我第几次阻止他动粗了，“你干什么？！”
他见我醒了，便坐在他的床上——我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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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文绉绉的话一字不落的从张飞的口中传出，真的又叫我吃了一惊：我面前的这个匹夫…应该叫粗人，竟然还会有那样的一面在。
“现在就赶我走？”我穿好了鞋，站起来打趣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飞没有改变脸色，依旧是正经八百地说到：“门口已备好马匹，小严你可随时启程。”
我要是再不出发，那就真的不识趣了。
从将军府后舍一直到府邸大门，士兵们已经遍布了每个地方，于是我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张飞说：“士兵们怎么集合的这样早？”
“俺叫他们这样的，”他有些自豪的说道，“俺跟他们说‘早起的鸟儿有米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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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马……是哪里的？”我又回头问张飞。
“嘿，这可是个新鲜事儿哪！”张飞总算是改变了严肃的脸色，“一大群西凉的马从古城郊道经过，正好被咱一个哨兵看着，通报了俺，俺就立马赶到那儿了。那马后边儿还跟着个老商人，俺问他这马卖不卖，你猜他说啥？”
我见他这么有兴致，便也搭茬道：“我猜不到，你说。”
他乐呵呵的继续说下去：“他说这马品色太差，看俺们是从军的，不想让咱们吃亏。咦，我这个奇怪！我说你开个价吧，他说一匹马两串铜钱…两串铜钱！”他把双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嘴角还是在开心地笑着，“你说这老家伙真不识货哈！”
“给所有士兵都配备了吗？”我问道。
“对，他们骑得都是大棕马，”他侧过身来悄悄说道，“有三匹好马，一匹黄鬃毛儿的，一匹黑的，一匹白的，黑的叫挈穹，白的叫继云，”他指了指旁边的那匹，“黑的叫俺骑了，俺想你要是骑白的，咱就是那个叫啥…黑白双煞了你说对不对！”然后又拍了拍我肩膀，“那匹大黄马俺给别人留着，要是大哥来了就大哥骑。”
“给我这么好的马啊！”我笑道。
“俺们是兄弟嘛！”他不以为然的说道。
半晌无言。我转头望着那匹马，也是同时背对了张飞。我的眼眶被什么东西弄得很湿，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什么话也没有说登上了马，仍旧背着张飞轻声的道了一句：“再会，张兄。”
我离开的马蹄声根本就盖不过张飞道别的声音，他的声越大，我胯下这匹马的鬃毛也就越湿。但是这匹马的举动却叫我有了新的关注点，它好像通人性一样，知道我在想什么：它的嘶鸣声变得小之又小，而步伐却变的极快。
我第一次感到马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以前曾听大哥说过，那时还很小，不记得多少细节了，但唯独记得大哥这么一句话：“马是人的奴隶，但人不能把马当做奴隶对待。你若是对它好，他便会发挥得超人意料。”
我铭记在心，所以决定以后见到什么样的马都要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可我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天。
正在这么想着，继云的又一声嘶鸣打破了我的回忆，我正要在心中抱怨它，刚刚抬头时却望到一个设在两岸山中的关隘…原来如此，他是在报告啊。
“都南”二字设立在关口上边，这是南方城市通往许都以及中原的大城市的道路之一，由官方设立。
出了这个关卡，中原以南就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仰着头，太阳已到当处，米粒儿大的汗珠一点点地从我的鬓上掉落，也许再次打湿了马儿的鬃毛，惹得它将脖子甩来甩去，“啡”“啡”的叫着。
不时，我已走到关口，城墙上的守兵目测不过一百个人，这样放松警惕，早晚会迎来大祸的。
“喂！楼下的！”城墙上的一个士兵在朝着我大声呼喊着，摆着双手，活像一个扇着翅膀的公鸡，“干嘛的？没事儿别到这儿来瞎凑合！”
“告诉你们兵长，我是要进京的，我叫严盛。”他的语气实在不招人喜爱，但我仍是压着火气回应道。
他暂时消失在了我的眼界，因为我是从城门下向上看到得，所以毕竟望不到上边的太多事物，只是那几幅灰色的“曹”字旗帜在飘荡着，打着城墙边的杆子。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兵长总算是来了：
“你是严副长？”他半信半疑的紧紧地皱着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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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进到第一街区，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就冲着我跑过来：“你是不是严大官人？”他气喘吁吁的急道。
大官人……呵呵。
“对，我是严盛。”我点了点头。
“跟小的来吧。”他牵着我的马，叫我走在后边。一直跟着他走到第三街区那头，他拐进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巷，只有一户房屋，他把马安置在外边，招呼我道：“进，进。”
我疑惑着慢慢走近小门里边，掀起门帘，一张熟悉又令人厌烦的面孔迎着我而来。他是卞里，当今曹操正室卞夫人的远房堂弟：
“严盛，”他摆弄着袍子，依旧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交给你的事儿完成了么？”
我见周围至少有两三个士兵在，便示意了一下他，他也会意的赶走了所有人。
“完成了大半部分了，”我也装作没瞧得起他，自己坐下来倒了一碗茶，“我已经把张飞稳在了那里。”
他更加不客气的一把夺过我手中、我嘴边儿的茶碗，自己一口气喝了下去，喘口气道：“把他稳在了哪儿？说清楚。”
“我要见于都尉，”我毫不留情的说道，“和你说不清楚。”
他将碗重重的扣在桌子上，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样儿别耍大牌，快说！”
我慢慢地抬起头，以我自认最具杀气的冷眼凝视着他，克制不住地紧紧咬着牙关，发出令包括我在内都难以忍受的“吱吱”声。他好像怕了些儿，吐出句：“干、干嘛？”
我起身走到门帘前，顿了顿，想要回头跟他说些话，但是听他快速朝我走来的步伐的声音和刚刚要大肆放出的污言秽语，我用劲的咬了咬嘴唇，卷起帘子走了出去。
老头儿还在门口等我，牵着的那匹白马继云，又叫我在心中不知赞美了几次。
“大人，怎么……这样快？”他不解道。
“我要去宫里汇报。”我边回答着，便快速拉过马缰。
除了这个小巷，大街上真是热闹非凡。有个卖桃子的小贩见我左看右看的好像是外地人，拉着我的胳膊推销起个没完，真是叫我寸步难移。既然如此，就买一只桃吧。
交付他钱两的时候，我探问道：“现在许都的太守是谁？”
他乐呵呵的把钱揣进袖子：“那个是…曹仁大人。”
我手中把握着桃子，没有地方放置，便回头问问继云：“喏，你吃不吃。”
“啡……”马只是叫了一声，望了我几眼，便用嘴慢慢的从我手中夺走了桃子。
我继续牵着马向前走着，都快半夜了，大街上还是三个五个伙伴排成行的说笑。我只好求得清净，转进另一条路。
终于，离我有三里远的地方，没有了人，但是有四个官兵，一道石门。我侧脸望望门里……“相府”二字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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