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贵客
雨势虽然停了，但灾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尸体、废墟、受伤的灾民……各种没有得到妥善处理的情况最后变成了明曦最不想看到的样子——瘟疫。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亲自去疫区——救人。”明曦趁着众人都在场的时候宣布了她的决定，脸上是自信且坚定的光彩。
但她的决定却听得我心头挑突，疫区——瘟疫的重灾区，在淮河下游的长平镇上，第一拨受灾的村民逃到那里，没多久之后瘟疫爆发，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死的人越来越多，是情况最严重的地方，据说官兵已经封锁了镇子，只能进不能出。
“明曦，我懂你的心情，可是你也不需要亲自到疫区去啊，那里有多危险你比我清楚，我们留在这里，筹集物资送过去不是也一样吗？”我隐隐有种预感，我的话于明曦而言并没有意义，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样的风华，那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明曦，我从未见过，却真正鲜活。
“不，伶儿，你不懂，我要去做他没有做完的事情。”明曦看着我的眼温和而决绝，充满了怀念和眷恋。
我一愣，旋即明白她说的那个“他”是谁——那个与他身家悬殊、最终死于瘟疫的男人，明曦是真的爱他啊。我无奈叹息，不再劝说也不再阻止，那样深刻的感情，明曦必然要用自己的方法去祭奠，即使这种方法是我不愿看到的。
“什么时候去？”殷奕人坐在我的旁边，眉头紧皱，满是担忧。
“三天后，疫情耽误不得。”明曦淡淡地笑着。
“这么快啊。”小诗呐呐出声，“明曦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你也不懂医术，去了那里也没什么用啊。”小诗不知道明曦的事情，还在试图劝说她，我向小诗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送你去长平。”殷奕人的声音平静却令人安心。
“不用。”明曦摇头，“我跟着送物资的商队一起去就行，幸运的话，几个月之后就能回来了，要是万一……”
“我们等你回来。”我打断明曦的话，就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明曦对我深深一笑，点头道：“好，那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众人沉默，此时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无力。
“小姐。”小姝的声音打破一室静默，快步走到明曦身边，继续道：“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殷公子的朋友，咱是打发掉还是让他们进来？”
明曦看一眼殷奕人，想了一会儿，问小姝：“来了几个人？什么样儿？”
“五个。”小姝想了一会答道，“听口音都是京里人，衣着打扮看着都像富家子弟，其中有个像是主子样的人，自称……姓李。”
李，天家之姓！来人竟是皇室中人！
亦或者……
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殷奕人身上，他微低着头沉思片刻，起身让小姝带路。
仅是片刻，人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一身宝蓝的公子哥儿，那张脸落入的视线的时候，我的脑子瞬间空白，胸口闷得生疼，坐在椅上，竟似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
“民女刘伶，参见皇上。”所有的反应，所有的举动都像是被人操控着完成，待我回过神来，他已拉着我的手，搂住我的腰。
“玩得都忘记回家了吗？”他对我微笑，一如过往的温柔。
我咬唇不语，也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他也不似要我回答，转向众人道：“出了宫离了京，我就是李公子而已，大家别那么拘束，都坐下说话吧。”
皇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身份毕竟在那里，众人怎能不拘谨。倒是心无城府的小诗缓解了略显凝重的气氛：“李公子，好巧啊，你来扬州玩儿吗？”
“是，也不是。”皇上敛了笑容，环视一圈众人，喟叹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微服出宫，是为了淮河大汛之事。”
话音落下，明曦看向皇上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皇上显然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坦然迎上，继续道：“淮河大水，下游受灾，死伤无数，天灾虽不可避免，但其实蹊跷颇多，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妄动，故而我亲自下来处理。”
“李公子有心了，只怕……”明曦的眼神已不若先前那般犀利，但仍带着怀疑，“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相信，有心定然能事半功倍。”皇上立即回了明曦的话。
“李公子可听过一句话，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曦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我只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皇上的声音和脸色都没有起伏，也不知是否生气。
“哈哈……”明曦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不是这次死伤惨烈，你们真的会有心管这些事情？”
“明曦！”殷奕人一声低呵，破坏了现场的争锋相对之气。明曦也感到了自己的失言，调整了情绪，对皇上道歉：“李公子，小女子无知，方才失言了。”
“明家五小姐又怎会是无知小女子？”皇上看起来并非像是生气的样子，他在我面前虽然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我清楚，他毕竟是帝王，岂能容忍任何人触犯天威，明曦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了，皇上没有动怒，也确实让我意外。
“明五小姐的话，李某铭记于心，也会让五小姐看到李某的决心。”皇上笑笑，结束了话题。我一直吊起的心落回了原处，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厨房做几个菜，给皇……李公子接风，也提前给明曦送行。”
不待众人反应，我径自去了厨房，自皇上突然出现后的紧张才得到了放松，心里却也乱成了一团。
皇上怎么会找到明曦的家？而且他似乎并没有惊讶于我住在明曦家里，难道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对于我的突然离开他也不置一词，是一早知道？不可能，苜蓿会把我绑走根本是意外之举，皇上不可能一早知道，那么就是应该在我被绑走以后，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他因缘际会知道了我在明曦家中，因此今天出了来找殷奕人，也可能是来找我的，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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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决定了，我要亲自去疫区——救人。”明曦趁着众人都在场的时候宣布了她的决定，脸上是自信且坚定的光彩。
但她的决定却听得我心头挑突，疫区——瘟疫的重灾区，在淮河下游的长平镇上，第一拨受灾的村民逃到那里，没多久之后瘟疫爆发，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死的人越来越多，是情况最严重的地方，据说官兵已经封锁了镇子，只能进不能出。
“明曦，我懂你的心情，可是你也不需要亲自到疫区去啊，那里有多危险你比我清楚，我们留在这里，筹集物资送过去不是也一样吗？”我隐隐有种预感，我的话于明曦而言并没有意义，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样的风华，那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明曦，我从未见过，却真正鲜活。
“不，伶儿，你不懂，我要去做他没有做完的事情。”明曦看着我的眼温和而决绝，充满了怀念和眷恋。
我一愣，旋即明白她说的那个“他”是谁——那个与他身家悬殊、最终死于瘟疫的男人，明曦是真的爱他啊。我无奈叹息，不再劝说也不再阻止，那样深刻的感情，明曦必然要用自己的方法去祭奠，即使这种方法是我不愿看到的。
“什么时候去？”殷奕人坐在我的旁边，眉头紧皱，满是担忧。
“三天后，疫情耽误不得。”明曦淡淡地笑着。
“这么快啊。”小诗呐呐出声，“明曦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你也不懂医术，去了那里也没什么用啊。”小诗不知道明曦的事情，还在试图劝说她，我向小诗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送你去长平。”殷奕人的声音平静却令人安心。
“不用。”明曦摇头，“我跟着送物资的商队一起去就行，幸运的话，几个月之后就能回来了，要是万一……”
“我们等你回来。”我打断明曦的话，就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明曦对我深深一笑，点头道：“好，那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众人沉默，此时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无力。
“小姐。”小姝的声音打破一室静默，快步走到明曦身边，继续道：“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殷公子的朋友，咱是打发掉还是让他们进来？”
明曦看一眼殷奕人，想了一会儿，问小姝：“来了几个人？什么样儿？”
“五个。”小姝想了一会答道，“听口音都是京里人，衣着打扮看着都像富家子弟，其中有个像是主子样的人，自称……姓李。”
李，天家之姓！来人竟是皇室中人！
亦或者……
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殷奕人身上，他微低着头沉思片刻，起身让小姝带路。
仅是片刻，人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一身宝蓝的公子哥儿，那张脸落入的视线的时候，我的脑子瞬间空白，胸口闷得生疼，坐在椅上，竟似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
“民女刘伶，参见皇上。”所有的反应，所有的举动都像是被人操控着完成，待我回过神来，他已拉着我的手，搂住我的腰。
“玩得都忘记回家了吗？”他对我微笑，一如过往的温柔。
我咬唇不语，也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他也不似要我回答，转向众人道：“出了宫离了京，我就是李公子而已，大家别那么拘束，都坐下说话吧。”
皇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身份毕竟在那里，众人怎能不拘谨。倒是心无城府的小诗缓解了略显凝重的气氛：“李公子，好巧啊，你来扬州玩儿吗？”
“是，也不是。”皇上敛了笑容，环视一圈众人，喟叹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微服出宫，是为了淮河大汛之事。”
话音落下，明曦看向皇上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皇上显然感受到了她的眼神，坦然迎上，继续道：“淮河大水，下游受灾，死伤无数，天灾虽不可避免，但其实蹊跷颇多，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妄动，故而我亲自下来处理。”
“李公子有心了，只怕……”明曦的眼神已不若先前那般犀利，但仍带着怀疑，“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相信，有心定然能事半功倍。”皇上立即回了明曦的话。
“李公子可听过一句话，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曦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我只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皇上的声音和脸色都没有起伏，也不知是否生气。
“哈哈……”明曦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不是这次死伤惨烈，你们真的会有心管这些事情？”
“明曦！”殷奕人一声低呵，破坏了现场的争锋相对之气。明曦也感到了自己的失言，调整了情绪，对皇上道歉：“李公子，小女子无知，方才失言了。”
“明家五小姐又怎会是无知小女子？”皇上看起来并非像是生气的样子，他在我面前虽然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我清楚，他毕竟是帝王，岂能容忍任何人触犯天威，明曦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了，皇上没有动怒，也确实让我意外。
“明五小姐的话，李某铭记于心，也会让五小姐看到李某的决心。”皇上笑笑，结束了话题。我一直吊起的心落回了原处，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厨房做几个菜，给皇……李公子接风，也提前给明曦送行。”
不待众人反应，我径自去了厨房，自皇上突然出现后的紧张才得到了放松，心里却也乱成了一团。
皇上怎么会找到明曦的家？而且他似乎并没有惊讶于我住在明曦家里，难道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对于我的突然离开他也不置一词，是一早知道？不可能，苜蓿会把我绑走根本是意外之举，皇上不可能一早知道，那么就是应该在我被绑走以后，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然后他因缘际会知道了我在明曦家中，因此今天出了来找殷奕人，也可能是来找我的，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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