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再见苜蓿
自从柳儿的出嫁之后这几天，明曦的心情好像一直很好了，今天又突发奇想似的说要带我和殷奕人游秦淮，我们闲来无事，明曦又是盛意拳拳，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直听说入夜后的秦淮河如何旖旎香艳，却从没想过白天的它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坐在明曦雇来的画船上，随着游船的摇摆，听她唱上几句当地的歌谣。入春后的时节总是怡人，河岸两边桃红柳绿，三两书生漫步踏青，间或曼妙女子顾盼生姿，真当有那么几分逍遥快活。
明曦说得不错，游春散心真的会让心情变好，雇来的画船不算小，船舱里摆了张小圆桌供我们浅酌几杯，明曦在舱里坐了会儿便跑到船尾说是要跟船夫讨教划船的经验，殷奕人摇着头笑笑，端着酒杯往船头走去，我见他们两人都出去了，便决定跟着殷奕人去船头看看风景。
出了船舱，视野所及，带来的又是不同的感觉。看着立在船头微微浅笑的殷奕人，我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道：“都说江南风景明媚，这样的山光水色的确如诗如画。”
“是啊，美景美酒美人，可见古来文人骚客偏爱江南不是没有道理的。”殷奕人说着，把手里的空杯放在鼻下清嗅。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心跳突然紊乱，脸上又开始微微发烫，我急忙别过头去不看他，随意找着话题想要摆脱自己不太正常的感觉：“殷大哥你知道吗？在刘家的传说里可有一个为了秦淮名妓而在这里殉情的痴情人呢。”
他带着询问转头看过来，于是，我慢慢说起刘钰的故事，说起那一段不知是喜是悲的爱情，只是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刘钰和宛烟……其实是幸运的吧，茫茫人海能够与自己命定的那人相知相遇相爱一场，于这浮华之中已是幸福了吧。
或许是被刘钰的故事影响，殷奕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向远方，道：“生不同衾死同穴，有时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听着的他缓慢低沉的嗓音，我的心里突然盈满一种无以言表的满足，从未想过，以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世竟会生出这种想法，此时此刻，我该庆幸吗？庆幸他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庆幸他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接人待物，庆幸或许我可以从他身上抓到些什么吗？
“殷大哥……”一时冲动，我脱口唤了他一声，却再他回身看我的时候不知说什么好，“我……你……”
正当我语塞只是，一把青稚的嗓音却由远及进清晰地传进耳朵：“姐姐原来忙着跟心上人约会，怪不得会把那个三脚猫的天师给忘了呀。”
我抬头，一个身影迅速从我头顶飞过，追着身影转身看去，一身青绿的少年稳稳站在船舱顶上，扯着诡异的笑容俯视我和殷奕人。不安从心底开始泛滥瞬间蔓延到了全身，难道……还是逃不开吗？
苜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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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抬眼看向立在上方的少年，数日来的平静在这一刻仿佛全被打碎，我又开始陷入那种未知的不安和恐惧。
“小草儿……”殷奕人看着少年，带着疑惑与不解低喃了他的曾经的名字。
“好久不见啊殷公子。”苜蓿微笑着与殷奕人打招呼，仿佛只是老友重遇。
我用力抿着唇，不知如何开口，苜蓿的事情殷奕人一无所知，在他眼里他还只是那个青稚单纯的少年而非诡异难测的妖怪苜蓿，他的出现把我从梦幻拉入现实，又仿佛是从现实拉进了一个恶梦，我沉浮在现实和虚幻之间，头晕目眩，无法呼吸。
只是片刻的时间于我却如生死般漫长，苜蓿的笑容依旧像是留在面上的伪装，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带着三分玩味七分警告似的锁着我，缓缓道：“姐姐还真是无情啊，居然一个人丢下那黄毛丫头就跑了，姐姐难道都不关心那小丫头的生死吗？”
“小诗她怎么样？”听他提到“生死”两字，那夜的大火和呼嚎立即浮现在我脑海之中。
苜蓿抬头望天，只答了我句不痛不痒的话：“姐姐觉得呢？”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加不安，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的用意，我只能被动地任他拖着前进，一步一步走进他的陷阱。绞着手里的裙摆，我浑身无力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小草儿，你是谁？”这时，殷奕人低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他，他抬头负手看着苜蓿，沉静稳重，目光犀利。
“若我说我就是小草儿你定然不信吧。”苜蓿抚着下巴似在思考殷奕人的问题，“所以你可以跟姐姐一样叫我的另一个名字，苜蓿。”
当“苜蓿”俩字刚刚落下，明曦正好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许是听到了船头的动静，她先是速度看了眼现下的情况，然后下巴朝苜蓿点了点，问道：“他是谁？”
殷奕人没有做声，只是沉着气摇了摇头，我咬着唇，看着我身边的两人，终是颤着声音道：“是妖怪，他……是妖怪。”
“姐姐这样说真是让我伤心呢。”苜蓿说着，轻轻一个跃身，缓缓落在了我们面前，“枉我还称呼你一声姐姐，没想到你也是这般看我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
最后那几个字，苜蓿说得一字更比一字冷酷，“了”字刚刚落下，我身旁的殷奕人就将我和明曦推往了船舱的方向，待我回过神，殷奕人和苜蓿竟已在小小的船头交起了手。
我从未见过殷奕人的身手，但无论他的身手如何，与他相斗的毕竟都是非人的妖怪啊！心好像在瞬间被狠狠揪住，站在我身旁的明曦也因这突来的状况呆愣着，不过仅是一瞬她便反应了过来，呼喊着向船尾奔去：“船家快靠岸，有人找麻烦，快靠岸报官。”
船头的打斗在明曦发出呼救的刹那便发生了逆转，苜蓿的手瞬间盈满碧绿的光芒拍向殷奕人的胸口，殷奕人不及闪躲接下了这一掌，身子在却再苜蓿手掌离开的刹那飘浮到了空中，最后重重落进了河里。我惊呼着看他落水渐起一片水花，本能地便想救他，身子在头脑之前做出行动，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唯有冰冷的河水肆无忌惮涌进我的口鼻。
殷大哥……我好像……救不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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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听说入夜后的秦淮河如何旖旎香艳，却从没想过白天的它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坐在明曦雇来的画船上，随着游船的摇摆，听她唱上几句当地的歌谣。入春后的时节总是怡人，河岸两边桃红柳绿，三两书生漫步踏青，间或曼妙女子顾盼生姿，真当有那么几分逍遥快活。
明曦说得不错，游春散心真的会让心情变好，雇来的画船不算小，船舱里摆了张小圆桌供我们浅酌几杯，明曦在舱里坐了会儿便跑到船尾说是要跟船夫讨教划船的经验，殷奕人摇着头笑笑，端着酒杯往船头走去，我见他们两人都出去了，便决定跟着殷奕人去船头看看风景。
出了船舱，视野所及，带来的又是不同的感觉。看着立在船头微微浅笑的殷奕人，我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道：“都说江南风景明媚，这样的山光水色的确如诗如画。”
“是啊，美景美酒美人，可见古来文人骚客偏爱江南不是没有道理的。”殷奕人说着，把手里的空杯放在鼻下清嗅。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心跳突然紊乱，脸上又开始微微发烫，我急忙别过头去不看他，随意找着话题想要摆脱自己不太正常的感觉：“殷大哥你知道吗？在刘家的传说里可有一个为了秦淮名妓而在这里殉情的痴情人呢。”
他带着询问转头看过来，于是，我慢慢说起刘钰的故事，说起那一段不知是喜是悲的爱情，只是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刘钰和宛烟……其实是幸运的吧，茫茫人海能够与自己命定的那人相知相遇相爱一场，于这浮华之中已是幸福了吧。
或许是被刘钰的故事影响，殷奕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向远方，道：“生不同衾死同穴，有时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听着的他缓慢低沉的嗓音，我的心里突然盈满一种无以言表的满足，从未想过，以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世竟会生出这种想法，此时此刻，我该庆幸吗？庆幸他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庆幸他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去接人待物，庆幸或许我可以从他身上抓到些什么吗？
“殷大哥……”一时冲动，我脱口唤了他一声，却再他回身看我的时候不知说什么好，“我……你……”
正当我语塞只是，一把青稚的嗓音却由远及进清晰地传进耳朵：“姐姐原来忙着跟心上人约会，怪不得会把那个三脚猫的天师给忘了呀。”
我抬头，一个身影迅速从我头顶飞过，追着身影转身看去，一身青绿的少年稳稳站在船舱顶上，扯着诡异的笑容俯视我和殷奕人。不安从心底开始泛滥瞬间蔓延到了全身，难道……还是逃不开吗？
苜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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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殷公子。”苜蓿微笑着与殷奕人打招呼，仿佛只是老友重遇。
我用力抿着唇，不知如何开口，苜蓿的事情殷奕人一无所知，在他眼里他还只是那个青稚单纯的少年而非诡异难测的妖怪苜蓿，他的出现把我从梦幻拉入现实，又仿佛是从现实拉进了一个恶梦，我沉浮在现实和虚幻之间，头晕目眩，无法呼吸。
只是片刻的时间于我却如生死般漫长，苜蓿的笑容依旧像是留在面上的伪装，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带着三分玩味七分警告似的锁着我，缓缓道：“姐姐还真是无情啊，居然一个人丢下那黄毛丫头就跑了，姐姐难道都不关心那小丫头的生死吗？”
“小诗她怎么样？”听他提到“生死”两字，那夜的大火和呼嚎立即浮现在我脑海之中。
苜蓿抬头望天，只答了我句不痛不痒的话：“姐姐觉得呢？”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加不安，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的用意，我只能被动地任他拖着前进，一步一步走进他的陷阱。绞着手里的裙摆，我浑身无力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小草儿，你是谁？”这时，殷奕人低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他，他抬头负手看着苜蓿，沉静稳重，目光犀利。
“若我说我就是小草儿你定然不信吧。”苜蓿抚着下巴似在思考殷奕人的问题，“所以你可以跟姐姐一样叫我的另一个名字，苜蓿。”
当“苜蓿”俩字刚刚落下，明曦正好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许是听到了船头的动静，她先是速度看了眼现下的情况，然后下巴朝苜蓿点了点，问道：“他是谁？”
殷奕人没有做声，只是沉着气摇了摇头，我咬着唇，看着我身边的两人，终是颤着声音道：“是妖怪，他……是妖怪。”
“姐姐这样说真是让我伤心呢。”苜蓿说着，轻轻一个跃身，缓缓落在了我们面前，“枉我还称呼你一声姐姐，没想到你也是这般看我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
最后那几个字，苜蓿说得一字更比一字冷酷，“了”字刚刚落下，我身旁的殷奕人就将我和明曦推往了船舱的方向，待我回过神，殷奕人和苜蓿竟已在小小的船头交起了手。
我从未见过殷奕人的身手，但无论他的身手如何，与他相斗的毕竟都是非人的妖怪啊！心好像在瞬间被狠狠揪住，站在我身旁的明曦也因这突来的状况呆愣着，不过仅是一瞬她便反应了过来，呼喊着向船尾奔去：“船家快靠岸，有人找麻烦，快靠岸报官。”
船头的打斗在明曦发出呼救的刹那便发生了逆转，苜蓿的手瞬间盈满碧绿的光芒拍向殷奕人的胸口，殷奕人不及闪躲接下了这一掌，身子在却再苜蓿手掌离开的刹那飘浮到了空中，最后重重落进了河里。我惊呼着看他落水渐起一片水花，本能地便想救他，身子在头脑之前做出行动，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唯有冰冷的河水肆无忌惮涌进我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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