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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

    美慧回家跟网友聊天的时候说起了下午发生的事,网友力挺美慧,说给这种男人一巴掌算是轻的。虽然很多常聊的网友都没有见过,但因为她们常看美慧的小说,也就这样跟美慧结下了缘。有时候她们有什么烦恼也会跟美慧讲,完全把美慧当成了知心好友,而美慧也没把当她们是外人。在美慧看来,这一路走来,如果没有这些铁杆的读者一直支持自己,或许写作的生涯走不到今天。所以,美慧很珍惜与网友的这种缘分。

    自从与白眼狼分手之后,美慧把QQ签名也改了——当无法触摸姻缘的门槛,心灵的疲惫只能积压如山,山崩时,也许就是生命弧线的终点。这句话出自邹济时的《感触爱情的反思》。(注:邹济时,现役军人,是一位文字和情感都非常细腻的军旅写手。)美慧记得自己曾跟邹济时聊过爱情这个话题,但那时沉浸在爱情幸福中的美慧还不太懂得邹济时这段话的真谛。如今倒是明白了,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代价。

    年初的时候,美慧跟母亲说想今年结婚,母亲当时甩给美慧的原话就是:让他买了房子再来谈结婚的事。美慧是不在乎男友是否有房,她觉得两个人一起努力,房子总会有的。但是,母亲不那样认为。母亲觉得男友是外地人也就罢了,这房子、车子一点边也沾不上,她怎么可能让美慧嫁给那样的男人。只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美慧的母亲一直没有放弃给女儿找一个有车有房条件好的男人。只是,美慧如今在家写作,说好听点这叫自由职业,说难听点就是无业游民。这条件好的男的一听美慧没有工作,连见一面的想法都省了。

    “美慧,你明天出去找工作吧!”晚餐的饭桌上母亲又旧事重提。

    “妈,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还要我再重复吗?”说到这个,美慧就很反感。

    “你以为你写那些东西就能成了作家。就是成了作家,这年头,吃不起饭的作家多了去了,有什么出息!”

    “妈,我每个月都有交生活费。你要是再不满意,我也可以交房租。”美慧也够牙尖的。(牙尖,成都话,意为嘴上不饶人。)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那宝贝女儿,说话够气人吧!”母亲眼看说不过美慧,马上转移目标到老公身上。

    “你都知道她的脾气,干什么提这事。美慧都这么大了,她工作也好,写作也好,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父亲总是宽容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父亲也跟美慧有相同的爱好,他似乎更能理解女儿对自己梦想的执著。

    “你们啦,一样气人!”母亲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女儿不争气,她已经无可奈何了。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儿子贤俊很有出息,所以这些年来的辛苦也都觉得值得了。

    母亲在厨房里收拾晚餐的残局,父亲则和美慧聊了聊。在父亲看来,或许母亲有些不尊重美慧的想法,但母亲总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所以作为女儿的美慧即使不能接受,也应该理解。像刚才那样跟母亲说话,作为辛苦养育儿女的母亲,她的心该有多难受。美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父亲这般语重心长,美慧倒也牙尖不起来。

    白眼狼来了电话,美慧没有接,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但是,很快,白眼狼又发了短信过来。大概的意思就是美慧的哥哥把白眼狼打了一顿,而现在白眼狼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而且就贤俊打人一事,白眼狼已经报了警,如果美慧的哥哥赔礼道歉,白眼狼就要去法院起诉贤俊。美慧看完短信,既生气也担心。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拿了外套就出门。母亲还没来得及问她要去哪里,美慧便已消失在门外。

    下楼的时候给哥哥贤俊打了电话,现在至少得知道他在哪里,并且她要告诉哥哥在自己到达之前不要随便说什么。在街边等了好一会也没打到车,美慧有些着急。就在美慧过街想去对面打车的时候,因为太着急,完全没有顾及到横穿马路的危险。一阵紧急的刹车声音之后,美慧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你怎么样?”从车上下来的人担心的问道。

    “哦!”美慧喘了口气,有那么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伤到哪里没?”那人又问。

    “没有!”美慧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这样横穿马路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我赶时间,老半天没打到车。”美慧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吓得,反正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你去哪里?我送你!”

    美慧这才仔细看眼前这个男人。这男人倒也不是别人,是刚从萧客家出来的王畅。老实说,王畅也吓了一跳。要不是这刹车系统好,没准眼前这女孩就要香消玉殒了。

    “不用!”有了萧客给她的教训,美慧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搭陌生人的车,因为就是潜在的危险。

    “好吧!不过,你确定没事,不用去医院吗?”王畅又问了一句。

    “没事!”

    虽然美慧这样说,但王畅还是给了美慧一张他的名片。王畅说如果有必要,就打电话跟他联系。美慧拿了名片扫了一眼,她倒是没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但名片上那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抬头,倒是看得真真的。

    “你是律师?”就在王畅已经上车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美慧追上来问道。

    “对!”

    “难怪!”美慧这样自语了一句。

    “什么?”王畅没听清楚美慧说什么。

    “你现在有时间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吗?”

    王畅愣了一下。

    “这交通事故应该归交警管吧,去派出所干嘛?”

    “不是我们这事。你就帮帮忙吧,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清楚。”

    美慧还真没进过派出所,也不知道哥哥这事到底会怎么样,一下子慌了手脚,如今逮住个律师,总觉得这些事律师应该更有谱,所以才想拉着王畅去派出所。

    而王畅呢。在美慧追过来之前,因为夜晚光线的原因,他还真没认出美慧就是那个流泪的女孩。但刚才美慧就站在他的车窗边,但着车内的灯光,他倒是看清楚了美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王畅还就真跟美慧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谷贤俊正在接受询问。美慧从没遇上过这种事,当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还好有王畅在,王畅以谷贤俊律师的身份陪同其接受了整个询问、调查。事情说起来也挺简单的。贤俊在街上遇到白眼狼上挎一女的无比亲热,当时就气不过,想这家伙被着妹妹在外乱搞。所以上前就揪了白眼狼的领子,几句话下来,贤俊就动了手。别看贤俊长得清秀,可那拳头一点也不弱,一拳下去就打掉了白眼狼一颗牙。这下就了不得了,跟白眼狼一起的女孩马上报了警。于是,白眼狼被送去了医院,而贤俊则被带回了派出所接受调查。

    办完手续从派出所出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美慧那脾气也终于在这一刻发作了。

    “你惹他干嘛?你都知道他是白眼狼,不知道他会乱咬人啊!”美慧又气又急。

    “我干嘛?还不是为了你!那小子没工作的时候,你给他付房租,给他付生活费,还到处帮他找工作。他怎么对你的?揍他那是便宜的!”

    兄妹俩就这样在大街上吵开了。

    “你就当我傻,当我眼瞎了,就当没看见,不行吗?”美慧略带哭腔。这种事,她最不愿意家里人知道,更不愿意哥哥为了她还留下个案底。就像刚才警察说的那样,一个读博士的人,怎么会想到用武力去解决问题。

    “我没办法装着没看见!那小子,他什么东西!”

    “你现在倒是痛快了!他要是抓着这事不放,你怎么办?真要闹到法院,你的老师、同学怎么看你。我是不争气,妈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你怎么能让妈再对你失望!”美慧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下来了。贤俊站在一边也没有再说,只是把妹妹拉进自己怀里。这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但打掉了白眼狼的门牙,贤俊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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