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美慧整理了母亲诉讼的所有证据，东西还真是不少。当初审别人的案子没有觉得输赢有多重要，因为那毕竟都是别人的事。但现在这案子关系到母亲的养老金，输赢就相当重要了。也许，直到现在才能明白当事人对待自己案件的心情。
去法院交了证据出来，美慧长长地松了口气。书记员说被告和第三人的证据都还没有交过来，所以美慧也没能复印到他们的证据。通常，行政案件中，作为利害关系的第三人大都跟被告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所以，行政案件中的原告大都有点孤军奋战的意思。美慧似乎也能预想到开庭的情况，反正不会是个轻松的过程。
萧客开完庭出来，边打手机边往停车场那边走。美慧的身影一下子跳入了他的视线，他不觉莞尔一笑。而此时低着头正往前走的美慧根本没有发现萧客就在街对面，她还在捉摸这个案子开庭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萧客把车刹在美慧旁边时，美慧吓了一大跳。
“今天去哪里？”萧客笑问。
美慧抬头见是萧客，马上回头四下张望。
“看什么？”萧客问。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挺小。”
“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美慧倒也没有客气。美慧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真的有缘，还是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但通常小说里这样总是遇见就意味着两个人肯定有故事发生。
“我们是第四次遇见了吧？”美慧问。
“算上皇泽寺那次，应该是吧！怎么？”
“你说，这算缘分还是说这个世界真的太小！”
“有什么差别吗？”萧客笑问。
“没有！”美慧深深吸了口气，“我请你吃午饭吧！”
“行啊！”
两个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因为是中午，所以人也不多。对于萧客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对于美慧来说，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是不想欠萧客的人情罢了。
饭菜都上齐的时候，美慧问了一个有些让人喷饭的问题。
“你，有在路边捡人的习惯吗？”这个问题险些让萧客呛到。平常同事和朋友这样说也就罢了，但没有想到美慧会这样问。“剑门关下，我是挺想拦车搭一程，但绝对没想到有人会免费让我搭一程，而且还连晚餐也一起请了。”
“那不过是尽地主之宜！”
美慧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跟这个男人对话挺费神，他好像永远有想好的答案等着你，让你说什么都觉得是徒劳。
其实，美慧不知道的是，萧客在剑门关下捡她之前就已经路过那里。当时萧客送姑姑回剑门关镇，就看到美慧背着背包站在路边，但没有想到她送完姑姑回来，还能在路上看到美慧。剑门关那个地方很不好坐车，能去那里玩的人大都是开车去的，所以美慧想在那个地方等车，有点天方夜谭。
“剑门蜀道上，哪里的景致最让你难忘？”萧客问了一句。
美慧想了想，又笑了，然后又摇摇头。
“没有？”萧客又问。
“不是！”
“那？”萧客做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情。
“其实，剑门蜀道上的景致都挺让人难忘。不管是七曲山大庙、翠云廊、剑门关，还是让我有些遗憾的昭化；甚至皇泽寺、明月霞古栈道。每每想起这些景致都会很感慨，看来真读万卷书，真的要行万里路。”美慧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要说最让人难忘的景致，应该是邂逅了萧客吧！”
“萧客也算是一道风景吗？”
“嗯！而且是旅行途中一道亮丽的风景，有可能是这一辈子最美的邂逅吧！”
萧客笑了笑，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美慧这样直接的说出来而已。
“下午，有时间吗？”
“你有什么安排？”美慧问了一句。
萧客没有回答，只是那优雅的笑容总挂在脸上。
吃过午饭后，萧客开了车往城里走。美慧没有问要去哪里，而萧客也没有说会去哪里。似乎两个人总有一种默契，平常人会有的对话都不曾发生在他们身上。当然，美慧在小说里也曾写过这样的情节，但小说里的情节是唯美的，纯爱的，是美慧可以掌握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在美慧掌握的范围之内，而萧客也不是美慧笔下的男主角，可以随便的安排他的命运。
在一家宾馆门前停下，美慧似乎明白了萧客的意思。美慧铁青着脸下了车，然后往街上走。萧客三两步追了上来，然后拉住了她。
“你不是不反对吗？”萧客不解地问。
“不反对？”美慧轻笑了一声。“我还真应该去配付眼镜，免得再看走了眼。”
“你装什么装啊！在广元让我尽地主之宜，你敢说你没那意思？”
美慧气得抓狂，怎么尽遇到这种男人。
“你自己很龌龊，但不要把我想得也跟你一样龌龊！”美慧甩开萧客的手。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居然是个衣冠禽兽。母亲常说她没看男人的眼光，如今看来，好像还真是的，不然怎么会遇上白眼狼，又遇上萧客。
“你没那意思，你随便搭什么男人的车！”萧客好像也挺生气的。通常这种事，男女一拍即合，根本不用说那么明白。他完全没有想到美慧的反应是这样的。再说了，这年头，别说是互相有点好感的男女会上床，就是根本没什么好感的男女也能上床。
美慧原本也就那样走了，但听到萧客这句话后，怎么也气不过。回过头来狠狠地甩了萧客一巴掌，然后才转身走人。萧客正气着，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所以那一巴掌也就被甩得严严实实。看着美慧离去的背影，萧客差点就想说去法院起诉她人身损害。可一回头想，也真是气糊涂了。
萧客回到事务所，那脸上的手指印还隐约能见。同事见此情景便上前来问今天庭审如何。因为是医疗案件，在审理的过程中原告通常会很激动，而作为医院方的代理人，被原告打一巴掌也是有过的事。萧客自然不会说出刚才发生的事，所以随便的搪塞了同事两句。
关上办公室的门，甚至连落地玻璃墙的窗帘也拉上了。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而萧客的心情也像这房间的光线一般。
王畅知道萧客‘庭上挨打’这事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王畅极少代理医疗事故的案件，但法庭上的情况他多少有些了解。作为原告一方，理所当然的认为医院造成了事故就应该赔钱。但是，是否是医疗事故这也不是原告说了就算的。院方总会有相当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医疗过程无过错，这必然会激起原告情绪激动。
“萧客！”王畅在门口敲门叫道。
有那么半分钟后，萧客打开了门。
“听说，今天庭上动武了？”
萧客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脸上的手指印已经消了，但办公室里的谣言好像越传越厉。
“你那边怎么样？”萧客没有回答王畅的问题，倒是反问了一句。
“对方送达有问题，下午的庭没开成。你呢，怎么回事？你不像是会发生这种事的人。”王畅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萧客的办公桌上。
“也就那么回事！”萧客叹了口气，回头看见王畅坐在自己办公桌上，萧客用笔敲了敲桌子。王畅有几分不愿的从桌上下来，然后在萧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晚上，喝酒去！”
“没心情！”
“那你干嘛？千万别说回家睡觉。你可不是那么早回窝的鸟。”
萧客今天还真没心情。美慧的这一巴掌虽然已经不疼了，但好像怎么也忘不了，而且想起来的时候还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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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法院交了证据出来，美慧长长地松了口气。书记员说被告和第三人的证据都还没有交过来，所以美慧也没能复印到他们的证据。通常，行政案件中，作为利害关系的第三人大都跟被告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所以，行政案件中的原告大都有点孤军奋战的意思。美慧似乎也能预想到开庭的情况，反正不会是个轻松的过程。
萧客开完庭出来，边打手机边往停车场那边走。美慧的身影一下子跳入了他的视线，他不觉莞尔一笑。而此时低着头正往前走的美慧根本没有发现萧客就在街对面，她还在捉摸这个案子开庭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萧客把车刹在美慧旁边时，美慧吓了一大跳。
“今天去哪里？”萧客笑问。
美慧抬头见是萧客，马上回头四下张望。
“看什么？”萧客问。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挺小。”
“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美慧倒也没有客气。美慧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真的有缘，还是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但通常小说里这样总是遇见就意味着两个人肯定有故事发生。
“我们是第四次遇见了吧？”美慧问。
“算上皇泽寺那次，应该是吧！怎么？”
“你说，这算缘分还是说这个世界真的太小！”
“有什么差别吗？”萧客笑问。
“没有！”美慧深深吸了口气，“我请你吃午饭吧！”
“行啊！”
两个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因为是中午，所以人也不多。对于萧客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对于美慧来说，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是不想欠萧客的人情罢了。
饭菜都上齐的时候，美慧问了一个有些让人喷饭的问题。
“你，有在路边捡人的习惯吗？”这个问题险些让萧客呛到。平常同事和朋友这样说也就罢了，但没有想到美慧会这样问。“剑门关下，我是挺想拦车搭一程，但绝对没想到有人会免费让我搭一程，而且还连晚餐也一起请了。”
“那不过是尽地主之宜！”
美慧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跟这个男人对话挺费神，他好像永远有想好的答案等着你，让你说什么都觉得是徒劳。
其实，美慧不知道的是，萧客在剑门关下捡她之前就已经路过那里。当时萧客送姑姑回剑门关镇，就看到美慧背着背包站在路边，但没有想到她送完姑姑回来，还能在路上看到美慧。剑门关那个地方很不好坐车，能去那里玩的人大都是开车去的，所以美慧想在那个地方等车，有点天方夜谭。
“剑门蜀道上，哪里的景致最让你难忘？”萧客问了一句。
美慧想了想，又笑了，然后又摇摇头。
“没有？”萧客又问。
“不是！”
“那？”萧客做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情。
“其实，剑门蜀道上的景致都挺让人难忘。不管是七曲山大庙、翠云廊、剑门关，还是让我有些遗憾的昭化；甚至皇泽寺、明月霞古栈道。每每想起这些景致都会很感慨，看来真读万卷书，真的要行万里路。”美慧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要说最让人难忘的景致，应该是邂逅了萧客吧！”
“萧客也算是一道风景吗？”
“嗯！而且是旅行途中一道亮丽的风景，有可能是这一辈子最美的邂逅吧！”
萧客笑了笑，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美慧这样直接的说出来而已。
“下午，有时间吗？”
“你有什么安排？”美慧问了一句。
萧客没有回答，只是那优雅的笑容总挂在脸上。
吃过午饭后，萧客开了车往城里走。美慧没有问要去哪里，而萧客也没有说会去哪里。似乎两个人总有一种默契，平常人会有的对话都不曾发生在他们身上。当然，美慧在小说里也曾写过这样的情节，但小说里的情节是唯美的，纯爱的，是美慧可以掌握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在美慧掌握的范围之内，而萧客也不是美慧笔下的男主角，可以随便的安排他的命运。
在一家宾馆门前停下，美慧似乎明白了萧客的意思。美慧铁青着脸下了车，然后往街上走。萧客三两步追了上来，然后拉住了她。
“你不是不反对吗？”萧客不解地问。
“不反对？”美慧轻笑了一声。“我还真应该去配付眼镜，免得再看走了眼。”
“你装什么装啊！在广元让我尽地主之宜，你敢说你没那意思？”
美慧气得抓狂，怎么尽遇到这种男人。
“你自己很龌龊，但不要把我想得也跟你一样龌龊！”美慧甩开萧客的手。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居然是个衣冠禽兽。母亲常说她没看男人的眼光，如今看来，好像还真是的，不然怎么会遇上白眼狼，又遇上萧客。
“你没那意思，你随便搭什么男人的车！”萧客好像也挺生气的。通常这种事，男女一拍即合，根本不用说那么明白。他完全没有想到美慧的反应是这样的。再说了，这年头，别说是互相有点好感的男女会上床，就是根本没什么好感的男女也能上床。
美慧原本也就那样走了，但听到萧客这句话后，怎么也气不过。回过头来狠狠地甩了萧客一巴掌，然后才转身走人。萧客正气着，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所以那一巴掌也就被甩得严严实实。看着美慧离去的背影，萧客差点就想说去法院起诉她人身损害。可一回头想，也真是气糊涂了。
萧客回到事务所，那脸上的手指印还隐约能见。同事见此情景便上前来问今天庭审如何。因为是医疗案件，在审理的过程中原告通常会很激动，而作为医院方的代理人，被原告打一巴掌也是有过的事。萧客自然不会说出刚才发生的事，所以随便的搪塞了同事两句。
关上办公室的门，甚至连落地玻璃墙的窗帘也拉上了。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而萧客的心情也像这房间的光线一般。
王畅知道萧客‘庭上挨打’这事已经是快下班的时候。王畅极少代理医疗事故的案件，但法庭上的情况他多少有些了解。作为原告一方，理所当然的认为医院造成了事故就应该赔钱。但是，是否是医疗事故这也不是原告说了就算的。院方总会有相当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医疗过程无过错，这必然会激起原告情绪激动。
“萧客！”王畅在门口敲门叫道。
有那么半分钟后，萧客打开了门。
“听说，今天庭上动武了？”
萧客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脸上的手指印已经消了，但办公室里的谣言好像越传越厉。
“你那边怎么样？”萧客没有回答王畅的问题，倒是反问了一句。
“对方送达有问题，下午的庭没开成。你呢，怎么回事？你不像是会发生这种事的人。”王畅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萧客的办公桌上。
“也就那么回事！”萧客叹了口气，回头看见王畅坐在自己办公桌上，萧客用笔敲了敲桌子。王畅有几分不愿的从桌上下来，然后在萧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晚上，喝酒去！”
“没心情！”
“那你干嘛？千万别说回家睡觉。你可不是那么早回窝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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