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第16章 花火大会
日本的夏季少不了祭典，同样少不了花火大会，而其中历史最悠久、最富盛名的一定要数每年七月最后一个周六举办的隅田川花火大会。
东京浅草附近的街道从下午起便开始限制通行，数以万计的市民提前几个小时便汇集到江边，以占据最佳的观赏席位。身著各色浴衣的男女也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甚至比花火本身更让人期待。
夜幕悄然降临，隅田川沿岸早已摩肩接踵。威斯曼难得换上了一件白色浴衣，旁边的阡陌则是一身黑底银花浴衣，齐腰的长发在尾部用银色丝带扎起。两人贵公子般的优雅身姿自然引来一路瞩目。
阡陌却半点没有被围观的自觉，板着张脸没好气地对身边的人道，“明明是学校的女生们抢着邀请你看花火，你没情趣地拒绝也就算了，拉着我过来算什么事？”
威斯曼从街边买了一大把小型烟花，边走边放，不亦乐乎，“难得你知道什么叫情趣……”见阡陌的目光愈发冰冷，忙道，“听女生们说，一生中要至少和恋人看一次花火，青春才不会有遗憾嘛。”
“那我看你是注定要遗憾了。”阡陌伸出一支手指，“第一，我不是女生。”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的青春早过去了。第三……”这次他却是收拢了折扇狠敲了下威斯曼的头，“我们不是恋人！”
威斯曼揉了揉脑袋，低声嘀咕着，“莫非是吃醋了？他自己还不是被一帮女生追着……”
“你说什么？！”
听到阡陌森冷的声音，威斯曼的手一抖，最后一个烟花熄灭了。
穿梭在拥挤嘈杂的人群，阡陌不禁皱了皱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着贵宾席不去，非说什么与民同乐……”
威斯曼闻言两眼放光道，“原来千夜是想和我独处吗，好开心，交给我好啦！”
阡陌嘴角抽搐，“你误会了……”
威斯曼却飞快地握住阡陌的手，拉到附近的阴影里，银色的阳炎透体而出，两人缓缓悬浮起来。
“太嚣张了吧……”阡陌连忙发动黑色的结界将两人的身影隐藏在夜幕中。
飘啊飘，飘到奈何桥……两人最后坐到了樱桥东边弘福寺的屋顶上，任清凉的晚风拂去一身的燥热。阡陌暗道，随身携带白银之王倒是有个好处——永远不怕交通拥堵……话说回来，自从当了王，爬房顶的次数有些多啊……
江对面几响烟花试放的声音驱散了阡陌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七点零五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花火大会在万众期待中拉开帷幕。
千轮菊，Starmine，尼加拉瓜瀑布……五彩缤纷花样繁多的礼花陆续绽放，点亮了夜空，也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热情。
“真的很美啊……”初次见到这种景致的威斯曼不由赞叹。
阡陌倒是很淡定，熟悉的地方没景色，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穿越到日本，这种场面也早就习以为常，“美则美矣，刹那芳华罢了……”
威斯曼抚额，“总是这么理智的话很累诶……”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阡陌故作肃穆道。
威斯曼险些栽下房顶，揉了揉额角，暗想，问题少年真心不好带……转了转眼珠，神秘兮兮地问，“知道吗，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
阡陌怔了下，记得绿之王曾说过，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但这原是出自一个佛家寓言，它本意是教人珍惜——“眼前能够把握的幸福。”
“切，你这不是知道的挺清楚嘛！”威斯曼没趣地撇了撇嘴，“果然是故意煞风景的吧。”
阡陌耸耸肩，“撒呐……”
威斯曼却只是摇了摇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种瞬间的美好，是否该去抓住？是否要去铭记？因为绚丽过后，心动过后，便是死亡般的空虚和寂寥。
“就像人生一样……”阡陌呢喃着。无怨地燃烧，无悔地绽放，无奈地湮灭，最终留下了什么，有什么意义？究竟是谁的幸福，谁的悲哀？“烟花，亦或是看客……”
威斯曼若有所思，“我本来只是个看客，现在却有些羡慕烟花了。”即便灰飞烟灭，也要给人留下美好的回忆。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阡陌不屑道，“转瞬即逝的东西，没有记住的价值。”
威斯曼微笑，“只要在这一瞬间，能够让你看在眼里，印在心中，就足够了。”
阡陌淡淡地说，“我可以选择不看，也可以选择离开。”说着站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威斯曼也连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要逃吗？”
阡陌背对着威斯曼，沉默半晌，答道，“与其等待曲终人散，倒不如提前退场。”便不用看到那满目的苍凉。“至少是自己抛弃了这繁华……”而不是被抛弃，孤单地眷恋着，无助地守望着。
“结果还是要逃啊……”威斯曼叹了口气，“不过……无所谓……”他轻笑了一声，揽着阡陌的肩膀将他转向自己，对着那夜空般的眼眸，低声说，“我会让你无路可逃的。”
阡陌刚觉得这句话怎么有些耳熟，便见威斯曼的脸孔在眼前放大，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可还未等做出反应，两人的唇已贴在一起。他只觉得心中有一根弦啪地崩断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威斯曼渐渐贴近阡陌的时候，本来没什么企图。只是见对方轻启唇瓣，微微错愕的样子，煞是有趣，想着若是亲上去不知会怎么样，回神之前，身体便行动起来。虽然理智暂时不在服务区，但某人瞬间紧绷的身体，以及四周骤降的温度，足以让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果不其然，下一刻，阡陌脚下猛得一扫，手臂一挡，威斯曼便仰面栽倒，摔得七荤八素。阡陌却不肯罢休，眼中闪过寒光，俯下身，对着威斯曼的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舌灵活地舔舐吮吸，轻松地撬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威斯曼起先有些不知所措，奈何情势危急，容不得退缩，只得现学现卖，倒也渐渐褪去青涩，最后倒也勉强分庭抗礼。
不知多长时间过后，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对视的双眸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欲色。还是阡陌率先清醒过来，面色古怪，飞退两步，盯着缓缓起身的威斯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千夜！”威斯曼连忙追了上去，喊道，“吃完了就想赖账吗？”
阡陌额头青筋暴跳，“那是你自作自受！”
威斯曼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正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
阡陌一阵恶寒，头也不回，几个闪身便跑出老远。威斯曼自然紧随其后，还不忘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漱口！”阡陌恨恨道。
“哈？”
于是当两人再次站到HOMRA的招牌下时，威斯曼瀑布汗地指着酒吧大门，“你要到这里来漱口？”
阡陌不想回答他的白痴问题，冷着脸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吧台后一位身著白衬衫黑马甲的调酒师恭敬道，“原来是北原桑，那么这位一定是威斯曼桑了？”
“好久不见，佐佐仓君。”阡陌走到吧台前坐下，却没有回答关于威斯曼的话，“来一杯Bloody Caesar。”
威斯曼坐在阡陌身边，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你就是佐佐仓溜？千夜跟我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调酒师。”
“不敢当，”佐佐仓溜温和地笑着，“威斯曼桑来点什么？”
“Bloody Mary。”
不多时，两杯鲜红的鸡尾酒便摆在两人面前。威斯曼这次倒是没有抢阡陌的酒，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杯发愣，心想要是把酒直接喂到那人的嘴里——绝对会死得很惨的，他哆嗦了一下，赶紧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就听阡陌跟佐佐仓闲聊道，“今天的人还真少呢。”的确，整个酒吧也就三四个客人。
“因为大家都去看烟花了啊。两位是刚从花火大会回来？应该还有半小时才结束吧。”佐佐仓见两人的眼神漂移一下，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暗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明明神奈川发生了那种事情，京都的祗园祭也好，东京的花火大会也好，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呢。”
“那是为了转移民众的注意。”阡陌答道，毕竟那件事情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了。
“当然还可以拉动经济，稳定社会秩序。”威斯曼补充道。
佐佐仓的眼神有些黯然，“这样啊，总觉得有些冷漠呢……”虽然知道那些大人物的做法无可厚非，却还是有些悲哀。
这个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金发少年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威斯曼发现了他，迟疑地说道，“你是……草薙裕之的侄子吧……”
少年见有人跟他说话，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躬身道，“是，我就是草薙出云。北原桑，威斯曼桑，这次的事情万分感谢。”
阡陌摆手道，“举手之劳。你们倒该好好感谢佐佐仓君才是。你叔叔呢？”
草薙出云忙答道，“在二楼，需要我叫他下来吗？”
阡陌摇头，“算了，还是我去看看他吧。”
阡陌走上楼梯，推开虚掩的门，就见室内的写字桌上摞着一尺多厚的复习材料，草薙裕之愁眉苦脸地对着面前的卷纸，磕磕绊绊地念着，“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
“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阴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阡陌走到他身边，淡淡道，“我不到三岁就会背了。”
草薙裕之险些一口血喷出来，“那绝逼不是我废柴，而是你太妖孽……为什么国语考试还要考汉文啊！”
“撒呐，”阡陌毫不动容，“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文部省。”。
“可惜我现在只想问你，”草薙裕之指着阡陌，“我究竟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备考啊？！”
“还有半年不就是中心考试了？”阡陌一本正经道，“没听说过‘四当五落’吗？每天睡四个小时才可能被录取，睡五个小时就铁定落榜了哟，干巴爹骚年……”
“我可从来没说去参加中心考试啊，不要擅自给人做主啊喂！”草薙裕之抓狂道。
阡陌挑了挑眉，“我们北原财团就算是清洁工都要硕士文凭的，你要是连东京大学都考不上，好意思说是我的属下？”
“东京大学？！”草薙裕之惊呼起来，“原来不是说大阪大学的吗？”见阡陌一个眼刀劈了过来，气势立刻弱了下去，“好吧，你是BOSS你说的算……”
草薙裕之在心中抹了把眼泪，自己究竟是多么脑抽，竟然和他签了20年的合同啊！早知道宁可被警察抓去蹲监狱也好过卖身给这个魔鬼……不不，自己被抓走的话小出云可怎么办……所以，那家伙果断是有恃无恐吧。
“好啦，你就别逼他了。”威斯曼也跟了上来，倚着门框，围观两人斗嘴，“反正你从来不看重文凭什么的吧。你自己还不是连高中都是被我拖着来上的？”
“就你是好人。”阡陌白了他一眼，“想要得到东西不付出怎么行。”
草薙裕之不忿道，“我想知道的事可未必一定要问你！”
阡陌似笑非笑，“就凭你三脚猫的黑客技术？要不是有我的人帮你扫尾，你还能好端端地呆在这里？”
“就算现在不行，总有一天……”
阡陌嗤笑，“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你想知道的东西不但第一网络没有，任何网络都不会有。”
草薙裕之愕然，“怎么会？”
“知道‘表世界’和‘里世界’吗？”
草薙裕之难以置信道，“那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撒呐……”阡陌不置可否。
草薙裕之沉默了，即便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解释。那场灾难，难道是超自然力量造成的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他一拳砸在桌上。
阡陌见他听明白了自己的话，满意地转身往外走，“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要加油了哦。”路过门口的时候，威斯曼问道，“难得你对谁这么费心，该不会想让他做你的族人吧……”
“怎么会？我的族人一个就足够了。”阡陌摊手道，“我只是今晚非常不爽，于是也想让别人不爽而已。”
东京浅草附近的街道从下午起便开始限制通行，数以万计的市民提前几个小时便汇集到江边，以占据最佳的观赏席位。身著各色浴衣的男女也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甚至比花火本身更让人期待。
夜幕悄然降临，隅田川沿岸早已摩肩接踵。威斯曼难得换上了一件白色浴衣，旁边的阡陌则是一身黑底银花浴衣，齐腰的长发在尾部用银色丝带扎起。两人贵公子般的优雅身姿自然引来一路瞩目。
阡陌却半点没有被围观的自觉，板着张脸没好气地对身边的人道，“明明是学校的女生们抢着邀请你看花火，你没情趣地拒绝也就算了，拉着我过来算什么事？”
威斯曼从街边买了一大把小型烟花，边走边放，不亦乐乎，“难得你知道什么叫情趣……”见阡陌的目光愈发冰冷，忙道，“听女生们说，一生中要至少和恋人看一次花火，青春才不会有遗憾嘛。”
“那我看你是注定要遗憾了。”阡陌伸出一支手指，“第一，我不是女生。”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的青春早过去了。第三……”这次他却是收拢了折扇狠敲了下威斯曼的头，“我们不是恋人！”
威斯曼揉了揉脑袋，低声嘀咕着，“莫非是吃醋了？他自己还不是被一帮女生追着……”
“你说什么？！”
听到阡陌森冷的声音，威斯曼的手一抖，最后一个烟花熄灭了。
穿梭在拥挤嘈杂的人群，阡陌不禁皱了皱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着贵宾席不去，非说什么与民同乐……”
威斯曼闻言两眼放光道，“原来千夜是想和我独处吗，好开心，交给我好啦！”
阡陌嘴角抽搐，“你误会了……”
威斯曼却飞快地握住阡陌的手，拉到附近的阴影里，银色的阳炎透体而出，两人缓缓悬浮起来。
“太嚣张了吧……”阡陌连忙发动黑色的结界将两人的身影隐藏在夜幕中。
飘啊飘，飘到奈何桥……两人最后坐到了樱桥东边弘福寺的屋顶上，任清凉的晚风拂去一身的燥热。阡陌暗道，随身携带白银之王倒是有个好处——永远不怕交通拥堵……话说回来，自从当了王，爬房顶的次数有些多啊……
江对面几响烟花试放的声音驱散了阡陌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七点零五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花火大会在万众期待中拉开帷幕。
千轮菊，Starmine，尼加拉瓜瀑布……五彩缤纷花样繁多的礼花陆续绽放，点亮了夜空，也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热情。
“真的很美啊……”初次见到这种景致的威斯曼不由赞叹。
阡陌倒是很淡定，熟悉的地方没景色，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穿越到日本，这种场面也早就习以为常，“美则美矣，刹那芳华罢了……”
威斯曼抚额，“总是这么理智的话很累诶……”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阡陌故作肃穆道。
威斯曼险些栽下房顶，揉了揉额角，暗想，问题少年真心不好带……转了转眼珠，神秘兮兮地问，“知道吗，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
阡陌怔了下，记得绿之王曾说过，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但这原是出自一个佛家寓言，它本意是教人珍惜——“眼前能够把握的幸福。”
“切，你这不是知道的挺清楚嘛！”威斯曼没趣地撇了撇嘴，“果然是故意煞风景的吧。”
阡陌耸耸肩，“撒呐……”
威斯曼却只是摇了摇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种瞬间的美好，是否该去抓住？是否要去铭记？因为绚丽过后，心动过后，便是死亡般的空虚和寂寥。
“就像人生一样……”阡陌呢喃着。无怨地燃烧，无悔地绽放，无奈地湮灭，最终留下了什么，有什么意义？究竟是谁的幸福，谁的悲哀？“烟花，亦或是看客……”
威斯曼若有所思，“我本来只是个看客，现在却有些羡慕烟花了。”即便灰飞烟灭，也要给人留下美好的回忆。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阡陌不屑道，“转瞬即逝的东西，没有记住的价值。”
威斯曼微笑，“只要在这一瞬间，能够让你看在眼里，印在心中，就足够了。”
阡陌淡淡地说，“我可以选择不看，也可以选择离开。”说着站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威斯曼也连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要逃吗？”
阡陌背对着威斯曼，沉默半晌，答道，“与其等待曲终人散，倒不如提前退场。”便不用看到那满目的苍凉。“至少是自己抛弃了这繁华……”而不是被抛弃，孤单地眷恋着，无助地守望着。
“结果还是要逃啊……”威斯曼叹了口气，“不过……无所谓……”他轻笑了一声，揽着阡陌的肩膀将他转向自己，对着那夜空般的眼眸，低声说，“我会让你无路可逃的。”
阡陌刚觉得这句话怎么有些耳熟，便见威斯曼的脸孔在眼前放大，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可还未等做出反应，两人的唇已贴在一起。他只觉得心中有一根弦啪地崩断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威斯曼渐渐贴近阡陌的时候，本来没什么企图。只是见对方轻启唇瓣，微微错愕的样子，煞是有趣，想着若是亲上去不知会怎么样，回神之前，身体便行动起来。虽然理智暂时不在服务区，但某人瞬间紧绷的身体，以及四周骤降的温度，足以让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果不其然，下一刻，阡陌脚下猛得一扫，手臂一挡，威斯曼便仰面栽倒，摔得七荤八素。阡陌却不肯罢休，眼中闪过寒光，俯下身，对着威斯曼的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舌灵活地舔舐吮吸，轻松地撬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威斯曼起先有些不知所措，奈何情势危急，容不得退缩，只得现学现卖，倒也渐渐褪去青涩，最后倒也勉强分庭抗礼。
不知多长时间过后，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对视的双眸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欲色。还是阡陌率先清醒过来，面色古怪，飞退两步，盯着缓缓起身的威斯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千夜！”威斯曼连忙追了上去，喊道，“吃完了就想赖账吗？”
阡陌额头青筋暴跳，“那是你自作自受！”
威斯曼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正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
阡陌一阵恶寒，头也不回，几个闪身便跑出老远。威斯曼自然紧随其后，还不忘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漱口！”阡陌恨恨道。
“哈？”
于是当两人再次站到HOMRA的招牌下时，威斯曼瀑布汗地指着酒吧大门，“你要到这里来漱口？”
阡陌不想回答他的白痴问题，冷着脸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吧台后一位身著白衬衫黑马甲的调酒师恭敬道，“原来是北原桑，那么这位一定是威斯曼桑了？”
“好久不见，佐佐仓君。”阡陌走到吧台前坐下，却没有回答关于威斯曼的话，“来一杯Bloody Caesar。”
威斯曼坐在阡陌身边，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你就是佐佐仓溜？千夜跟我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调酒师。”
“不敢当，”佐佐仓溜温和地笑着，“威斯曼桑来点什么？”
“Bloody Mary。”
不多时，两杯鲜红的鸡尾酒便摆在两人面前。威斯曼这次倒是没有抢阡陌的酒，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杯发愣，心想要是把酒直接喂到那人的嘴里——绝对会死得很惨的，他哆嗦了一下，赶紧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就听阡陌跟佐佐仓闲聊道，“今天的人还真少呢。”的确，整个酒吧也就三四个客人。
“因为大家都去看烟花了啊。两位是刚从花火大会回来？应该还有半小时才结束吧。”佐佐仓见两人的眼神漂移一下，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暗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明明神奈川发生了那种事情，京都的祗园祭也好，东京的花火大会也好，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呢。”
“那是为了转移民众的注意。”阡陌答道，毕竟那件事情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了。
“当然还可以拉动经济，稳定社会秩序。”威斯曼补充道。
佐佐仓的眼神有些黯然，“这样啊，总觉得有些冷漠呢……”虽然知道那些大人物的做法无可厚非，却还是有些悲哀。
这个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金发少年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威斯曼发现了他，迟疑地说道，“你是……草薙裕之的侄子吧……”
少年见有人跟他说话，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躬身道，“是，我就是草薙出云。北原桑，威斯曼桑，这次的事情万分感谢。”
阡陌摆手道，“举手之劳。你们倒该好好感谢佐佐仓君才是。你叔叔呢？”
草薙出云忙答道，“在二楼，需要我叫他下来吗？”
阡陌摇头，“算了，还是我去看看他吧。”
阡陌走上楼梯，推开虚掩的门，就见室内的写字桌上摞着一尺多厚的复习材料，草薙裕之愁眉苦脸地对着面前的卷纸，磕磕绊绊地念着，“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
“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阴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阡陌走到他身边，淡淡道，“我不到三岁就会背了。”
草薙裕之险些一口血喷出来，“那绝逼不是我废柴，而是你太妖孽……为什么国语考试还要考汉文啊！”
“撒呐，”阡陌毫不动容，“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文部省。”。
“可惜我现在只想问你，”草薙裕之指着阡陌，“我究竟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备考啊？！”
“还有半年不就是中心考试了？”阡陌一本正经道，“没听说过‘四当五落’吗？每天睡四个小时才可能被录取，睡五个小时就铁定落榜了哟，干巴爹骚年……”
“我可从来没说去参加中心考试啊，不要擅自给人做主啊喂！”草薙裕之抓狂道。
阡陌挑了挑眉，“我们北原财团就算是清洁工都要硕士文凭的，你要是连东京大学都考不上，好意思说是我的属下？”
“东京大学？！”草薙裕之惊呼起来，“原来不是说大阪大学的吗？”见阡陌一个眼刀劈了过来，气势立刻弱了下去，“好吧，你是BOSS你说的算……”
草薙裕之在心中抹了把眼泪，自己究竟是多么脑抽，竟然和他签了20年的合同啊！早知道宁可被警察抓去蹲监狱也好过卖身给这个魔鬼……不不，自己被抓走的话小出云可怎么办……所以，那家伙果断是有恃无恐吧。
“好啦，你就别逼他了。”威斯曼也跟了上来，倚着门框，围观两人斗嘴，“反正你从来不看重文凭什么的吧。你自己还不是连高中都是被我拖着来上的？”
“就你是好人。”阡陌白了他一眼，“想要得到东西不付出怎么行。”
草薙裕之不忿道，“我想知道的事可未必一定要问你！”
阡陌似笑非笑，“就凭你三脚猫的黑客技术？要不是有我的人帮你扫尾，你还能好端端地呆在这里？”
“就算现在不行，总有一天……”
阡陌嗤笑，“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你想知道的东西不但第一网络没有，任何网络都不会有。”
草薙裕之愕然，“怎么会？”
“知道‘表世界’和‘里世界’吗？”
草薙裕之难以置信道，“那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撒呐……”阡陌不置可否。
草薙裕之沉默了，即便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的解释。那场灾难，难道是超自然力量造成的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他一拳砸在桌上。
阡陌见他听明白了自己的话，满意地转身往外走，“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要加油了哦。”路过门口的时候，威斯曼问道，“难得你对谁这么费心，该不会想让他做你的族人吧……”
“怎么会？我的族人一个就足够了。”阡陌摊手道，“我只是今晚非常不爽，于是也想让别人不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