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第8章 白银之王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迦具都玄示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羽张迅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高天院香织
第六王权者——黑之王———自己
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三轮一言
阡陌看着纸上总结的信息，陷入了沉思，不久之后，拿起笔在“赤之王”“青之王”“绿之王”和“无色之王”的后方各自画了一个“×”。
“只剩下白银之王没有接触过了。”阡陌喃喃自语。
听到敲门声，阡陌一边将纸片毁尸灭迹，一边低声道了声，“请进。”
安藤在门口躬身施礼，“王，与炎龙的交易已经结束，您要即刻回大阪吗？”
阡陌迟疑了一瞬，“嘛，好不容易来一次东京，怎么说都该好好游玩一番吧。”有些事，还要再确认一下，在这个众王汇聚的东京。
“话是这样说……”安藤有些意外，王并不是喜欢游玩的人啊。
“这个时节，正在举办‘镰仓祭’吧。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赶得上观看‘静之舞’呢。”阡陌自顾自地决定了行程。
“是。”既然王都这样说了……不过，绝对有阴谋的吧……安藤暗自腹诽。
每年四月的“镰仓祭”，总是吸引着众多的游人。他们从全国各地汇集到神奈川镰仓市，为了祭奠八个世纪之前的那个传说的时代。
穿过二鸟居，阡陌望着段葛两侧的树枝上零落的樱花，“这怕是最后的浪漫了吧……”再见就要等到明年的花季。
“樱花飘散，朝开夕凋。”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吟诵俳句的声音。
“三轮桑？”阡陌讶然回头，“很难得呢，您会来这么喧嚣的地方。”
“因为——‘今年的镰仓祭，请务必前来’——被这样拜托了。”三轮一言笑着说。
“三轮桑还真是体贴呢……”阡陌感叹着，怎么听都像是邀约的话。
“并不是这样……”三轮一言自嘲道，“因为是两年前的约定，我却失约了，很差劲的人吧……”
“呃，”阡陌哑口无言，只得道，“那您就算现在来不也……”晚了两年诶……
“是那个人的话，即便被爽约，大概也会年复一年地等下去吧……”所以不能拖下去了……三轮一言拍了拍阡陌的肩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打听了哟。”
“什么嘛，挑起这种话题的明明是你吧……”阡陌抱怨着，而且，“安藤，我看起来很像小孩子么？”
安藤憋住笑，缓缓道，“不论从那方面看，您都是名符其实的——小孩子吧。”说完还上上下下打量着阡陌，最终停在了某个部位。
阡陌的脸唰地红了起来，一掌拍飞安藤，“你们才是，一群思想龌龊的大叔！”
人流汇聚在鹤冈八幡宫的戏台前，镰仓祭迎来了开幕大戏——静之舞。
身为源义经的爱妾，被夫君的敌人源赖朝所俘，却未屈从于强权，甚至当着源赖朝的面跳起思念夫君的舞蹈，她就是日本史上第一位有着“大和抚子”之称的女性——静御前。
“春蚕丝尽烛成灰，此恨绵绵无绝期。”哀婉的歌声萦绕在耳边。
“这就是‘静之舞’啊，果然是凄美动人。”阡陌赞叹，不过，“这个舞姬，似乎有些眼熟，没猜错的话……”阡陌斜觑了一下身边的三轮一言。
三轮一言一脸的无奈，“还真是爱乱来的女人啊……香织……”
于是，在表演结束后，两人在戏台后面找到已经卸了妆，却仍穿着“白拍子”服饰的高天原香织，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真的来了呢，一言。”高天院欣喜道，“咦，北原君也在啊，又来东京玩了吗？”
原来他上次来找黄金之王只是“玩”的程度吗？阡陌黑线，“嗯，高天院桑的舞很美呢。”
“看到了么？太好了！”
三轮一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呐，北原君，上次说过要请你品尝清酒，不如就今日吧，舍下刚好就在附近。”
阡陌狐疑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徘徊，“那就打扰了。”
“不介意加上我吧，一言？”高天院带着大和抚子的微笑，威胁道。
“当然……求之不得……”三轮一言苦笑着咽下拒绝的话。
水流淙淙，鸟鸣啾啾，林木掩映间，一座古朴的竹屋展现在众人面前。
“三轮桑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呢。”阡陌羡慕道。
“原来一言你两年来就藏在深山老林里啊，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你呢。”
“与北原君家里相比，这里只能叫简陋寒酸吧，见笑了。”三轮一言在屋檐下摆上酒桌，端出一壶清酒，“闲来无事，从山上打来泉水自己酿造的，不嫌弃的话请慢用。”
安藤为三人斟上酒，随后坐在阡陌身边，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王的话，只能够喝一杯。”
“什么？好过分啊！”
“因为是小孩子嘛……”安藤一脸严肃地说。
“真好啊，秀要是还在的话……”高天院低声感叹。
“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想的好，徒增烦恼罢了。”三轮一言垂着头，声音低沉。
“说的倒是轻松……明明你才是那个根本没有放下的人！”一直生活在回忆里不愿走出的，是你啊……所以我才……高天院仰头灌了口酒。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那种事情……即便有再充分的理由，即便这是秀本身的愿望……”三轮一言闭了闭眼，“如果连我都将他忘记，那他还会有曾经存在于这世间的证明吗？毕竟逝者……就只能活在人们的回忆中了啊……”
“我知道啊，也从没指望你能忘记他，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高天院大口地灌着酒，“我知道的，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我不求在你心中占据多重要的位置，但请不要随意地拒绝啊……”说完便倒在了桌上。
“哎，还是和以前一样沾酒就醉呢……”三轮一言苦恼地望着沉沉睡去的女子，对阡陌道，“抱歉啊，北原君，没有扫了你的兴致吧。”
“怎么会？”阡陌连忙摆手，“我倒是很好奇呢，让你们如此在意着的上代黑之王——是怎样的一个人？”
“秀他……”提到那个人，三轮一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个懦弱的男人。”
“哈？”阡陌目瞪口呆。
“明明不愿意做黑龙会的少主，却不忍拒绝父亲的期待；明明知道自己的觉醒只会让黑龙会更加嚣张，却没有离开的决心；明明最厌恶杀戮和血腥，却无法控制黑之王的力量……”还有明明不喜欢女人，却为了子嗣的缘故而订婚……三轮一言叹了口气，“连我带着女友去找他的时候都只会微笑地说‘这样我就放心了，祝你幸福’之类的话；当我挥刀将他斩杀的时候也只是欣慰地说‘帮了大忙了，谢谢你’什么的——果然是恶劣的男人吧。”
阡陌只得沉默，即便心里确实觉得这样的黑之王有些奇葩。
“抱歉，不知为何总是爱在北原君面前说些奇怪的话……果然是喝醉了吗？”三轮一言放下酒壶，转头看着熟睡的高天院，困扰道，“等下还要送这家伙回去啊……”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送高天院桑回去的。”阡陌连忙起身，“天色已经晚了，就不再打扰三轮桑了，多谢款待。”
“那就麻烦你们了。”三轮一言抱起高天院，轻轻放在车座上，随后与他们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开往神奈川，“啊，忘记问要将高天院桑送回哪里了。”阡陌突然道。
“苇中医院就好。”回答的不是安藤，而是本该在熟睡的高天院。
“已经醒了吗？有没有不舒服，高天院桑？”阡陌望着毫无醉意的高天院，却一点也不意外。
“我本来也没有醉。”高天院整了整衣服，望向窗外，不知是抱怨还是懊恼，“真是的，这种情况下不是该半推半就地将人留下来吗？哪有伸手往外推的？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阡陌暗道，虽说是男人，可惜是弯的……
高天院也没指望阡陌能够回答，只是低声自语，“我们三个很小就认识了，那时候一言和秀就尤其要好。我呢，却更喜欢一言，觉得秀是配不上他的——直到今天仍是这样认为。后来秀当上了黑龙会的少主，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一言就一直试图让他离开那个鬼地方。再后来，秀成为了黑之王，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如果再和一言在一起，迟早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于是他找到我，让我带一言离开。”
阡陌愕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于是我对一言说，‘如今秀已经觉醒了，他的敌人伤不了他，只会对你出手，那样他一定会暴走的。’一言最终还是带着我向秀告别了——那是我唯一的一次以女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后来他便不知所踪了。不久之后，我成为了绿之王，秀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等到一言再回来，一切却都走向了终点——秀的，我的，一言的。”高天院平静地讲述着，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故事，“后来我经常会想，如果那时候我们中任何一人的选择不同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但是没有‘如果’。”
车子停在苇中医院的门口，阡陌望着高天院的身影渐行渐远，吩咐一声，“回东京都。”
“是。”安藤调转了车头，顺便感慨了一下，“真没想到呢，那三个王之间有着这样的过去。”
“这就是宿命……”阡陌淡淡地说。无良作者想要撒狗血，谁能拦得住？
“呃，被这样顶罪的宿命还真是无辜……”安藤笑道，“不过这次王竟被当成知心弟弟了呢。”
阡陌的脸黑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道，“大概是……不想我误会吧。”误会上代黑之王是残忍疯狂的杀人魔，误会无色之王是冷漠无情的刽子手。“而且对于作为泷泽秀接替者的我，他们是寄予了厚望的吧——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被这样期望着。”真是温柔善良的人呢，可能的话，也想让他们活下来，可惜——计划不容改变。接下来，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那个白银之王了。
“安藤，对那个白银之王，你了解多少？”
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斯曼，不仅是将“石盘”的规则总结成理论体系的德国科学家，也是最初觉醒的王权者。属性与黄金之王的“命运”正好相反，拥有拒绝命运、无视法则的“不变”的力量。半个世纪以来一直乘坐飞船Himmelreich【天国】号在东京的上空巡航。
说不定会是个有趣的对手，阡陌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心中回味着安藤给出的情报。白色的飞船在下方缓缓航行，他撑开一把红色的雨伞，黑色的光芒覆盖其上，下落的速度骤然减慢，最后缓缓地落到飞船后方的平台上。
飞船的主人仿佛已经得知了客人的到来，通往内部的舱门旋即开启。阡陌挑了挑眉，收起雨伞，从容地走进飞船内。
漆黑空旷地船舱正中放置着一张背对着舱门的长沙发，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在，似乎完全不在意即将到来的人。
阡陌的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绕过沙发，走到那人面前。一瞬间，黑色与银色的双眸咫尺相对，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
沉默在黑暗中漫延，直到阡陌了然地一笑，【你，想死吗？】
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第三王权者——赤之王———迦具都玄示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羽张迅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高天院香织
第六王权者——黑之王———自己
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三轮一言
阡陌看着纸上总结的信息，陷入了沉思，不久之后，拿起笔在“赤之王”“青之王”“绿之王”和“无色之王”的后方各自画了一个“×”。
“只剩下白银之王没有接触过了。”阡陌喃喃自语。
听到敲门声，阡陌一边将纸片毁尸灭迹，一边低声道了声，“请进。”
安藤在门口躬身施礼，“王，与炎龙的交易已经结束，您要即刻回大阪吗？”
阡陌迟疑了一瞬，“嘛，好不容易来一次东京，怎么说都该好好游玩一番吧。”有些事，还要再确认一下，在这个众王汇聚的东京。
“话是这样说……”安藤有些意外，王并不是喜欢游玩的人啊。
“这个时节，正在举办‘镰仓祭’吧。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赶得上观看‘静之舞’呢。”阡陌自顾自地决定了行程。
“是。”既然王都这样说了……不过，绝对有阴谋的吧……安藤暗自腹诽。
每年四月的“镰仓祭”，总是吸引着众多的游人。他们从全国各地汇集到神奈川镰仓市，为了祭奠八个世纪之前的那个传说的时代。
穿过二鸟居，阡陌望着段葛两侧的树枝上零落的樱花，“这怕是最后的浪漫了吧……”再见就要等到明年的花季。
“樱花飘散，朝开夕凋。”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吟诵俳句的声音。
“三轮桑？”阡陌讶然回头，“很难得呢，您会来这么喧嚣的地方。”
“因为——‘今年的镰仓祭，请务必前来’——被这样拜托了。”三轮一言笑着说。
“三轮桑还真是体贴呢……”阡陌感叹着，怎么听都像是邀约的话。
“并不是这样……”三轮一言自嘲道，“因为是两年前的约定，我却失约了，很差劲的人吧……”
“呃，”阡陌哑口无言，只得道，“那您就算现在来不也……”晚了两年诶……
“是那个人的话，即便被爽约，大概也会年复一年地等下去吧……”所以不能拖下去了……三轮一言拍了拍阡陌的肩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打听了哟。”
“什么嘛，挑起这种话题的明明是你吧……”阡陌抱怨着，而且，“安藤，我看起来很像小孩子么？”
安藤憋住笑，缓缓道，“不论从那方面看，您都是名符其实的——小孩子吧。”说完还上上下下打量着阡陌，最终停在了某个部位。
阡陌的脸唰地红了起来，一掌拍飞安藤，“你们才是，一群思想龌龊的大叔！”
人流汇聚在鹤冈八幡宫的戏台前，镰仓祭迎来了开幕大戏——静之舞。
身为源义经的爱妾，被夫君的敌人源赖朝所俘，却未屈从于强权，甚至当着源赖朝的面跳起思念夫君的舞蹈，她就是日本史上第一位有着“大和抚子”之称的女性——静御前。
“春蚕丝尽烛成灰，此恨绵绵无绝期。”哀婉的歌声萦绕在耳边。
“这就是‘静之舞’啊，果然是凄美动人。”阡陌赞叹，不过，“这个舞姬，似乎有些眼熟，没猜错的话……”阡陌斜觑了一下身边的三轮一言。
三轮一言一脸的无奈，“还真是爱乱来的女人啊……香织……”
于是，在表演结束后，两人在戏台后面找到已经卸了妆，却仍穿着“白拍子”服饰的高天原香织，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真的来了呢，一言。”高天院欣喜道，“咦，北原君也在啊，又来东京玩了吗？”
原来他上次来找黄金之王只是“玩”的程度吗？阡陌黑线，“嗯，高天院桑的舞很美呢。”
“看到了么？太好了！”
三轮一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呐，北原君，上次说过要请你品尝清酒，不如就今日吧，舍下刚好就在附近。”
阡陌狐疑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徘徊，“那就打扰了。”
“不介意加上我吧，一言？”高天院带着大和抚子的微笑，威胁道。
“当然……求之不得……”三轮一言苦笑着咽下拒绝的话。
水流淙淙，鸟鸣啾啾，林木掩映间，一座古朴的竹屋展现在众人面前。
“三轮桑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呢。”阡陌羡慕道。
“原来一言你两年来就藏在深山老林里啊，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你呢。”
“与北原君家里相比，这里只能叫简陋寒酸吧，见笑了。”三轮一言在屋檐下摆上酒桌，端出一壶清酒，“闲来无事，从山上打来泉水自己酿造的，不嫌弃的话请慢用。”
安藤为三人斟上酒，随后坐在阡陌身边，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王的话，只能够喝一杯。”
“什么？好过分啊！”
“因为是小孩子嘛……”安藤一脸严肃地说。
“真好啊，秀要是还在的话……”高天院低声感叹。
“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想的好，徒增烦恼罢了。”三轮一言垂着头，声音低沉。
“说的倒是轻松……明明你才是那个根本没有放下的人！”一直生活在回忆里不愿走出的，是你啊……所以我才……高天院仰头灌了口酒。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那种事情……即便有再充分的理由，即便这是秀本身的愿望……”三轮一言闭了闭眼，“如果连我都将他忘记，那他还会有曾经存在于这世间的证明吗？毕竟逝者……就只能活在人们的回忆中了啊……”
“我知道啊，也从没指望你能忘记他，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高天院大口地灌着酒，“我知道的，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我不求在你心中占据多重要的位置，但请不要随意地拒绝啊……”说完便倒在了桌上。
“哎，还是和以前一样沾酒就醉呢……”三轮一言苦恼地望着沉沉睡去的女子，对阡陌道，“抱歉啊，北原君，没有扫了你的兴致吧。”
“怎么会？”阡陌连忙摆手，“我倒是很好奇呢，让你们如此在意着的上代黑之王——是怎样的一个人？”
“秀他……”提到那个人，三轮一言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个懦弱的男人。”
“哈？”阡陌目瞪口呆。
“明明不愿意做黑龙会的少主，却不忍拒绝父亲的期待；明明知道自己的觉醒只会让黑龙会更加嚣张，却没有离开的决心；明明最厌恶杀戮和血腥，却无法控制黑之王的力量……”还有明明不喜欢女人，却为了子嗣的缘故而订婚……三轮一言叹了口气，“连我带着女友去找他的时候都只会微笑地说‘这样我就放心了，祝你幸福’之类的话；当我挥刀将他斩杀的时候也只是欣慰地说‘帮了大忙了，谢谢你’什么的——果然是恶劣的男人吧。”
阡陌只得沉默，即便心里确实觉得这样的黑之王有些奇葩。
“抱歉，不知为何总是爱在北原君面前说些奇怪的话……果然是喝醉了吗？”三轮一言放下酒壶，转头看着熟睡的高天院，困扰道，“等下还要送这家伙回去啊……”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送高天院桑回去的。”阡陌连忙起身，“天色已经晚了，就不再打扰三轮桑了，多谢款待。”
“那就麻烦你们了。”三轮一言抱起高天院，轻轻放在车座上，随后与他们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开往神奈川，“啊，忘记问要将高天院桑送回哪里了。”阡陌突然道。
“苇中医院就好。”回答的不是安藤，而是本该在熟睡的高天院。
“已经醒了吗？有没有不舒服，高天院桑？”阡陌望着毫无醉意的高天院，却一点也不意外。
“我本来也没有醉。”高天院整了整衣服，望向窗外，不知是抱怨还是懊恼，“真是的，这种情况下不是该半推半就地将人留下来吗？哪有伸手往外推的？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阡陌暗道，虽说是男人，可惜是弯的……
高天院也没指望阡陌能够回答，只是低声自语，“我们三个很小就认识了，那时候一言和秀就尤其要好。我呢，却更喜欢一言，觉得秀是配不上他的——直到今天仍是这样认为。后来秀当上了黑龙会的少主，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一言就一直试图让他离开那个鬼地方。再后来，秀成为了黑之王，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如果再和一言在一起，迟早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于是他找到我，让我带一言离开。”
阡陌愕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于是我对一言说，‘如今秀已经觉醒了，他的敌人伤不了他，只会对你出手，那样他一定会暴走的。’一言最终还是带着我向秀告别了——那是我唯一的一次以女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后来他便不知所踪了。不久之后，我成为了绿之王，秀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等到一言再回来，一切却都走向了终点——秀的，我的，一言的。”高天院平静地讲述着，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故事，“后来我经常会想，如果那时候我们中任何一人的选择不同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但是没有‘如果’。”
车子停在苇中医院的门口，阡陌望着高天院的身影渐行渐远，吩咐一声，“回东京都。”
“是。”安藤调转了车头，顺便感慨了一下，“真没想到呢，那三个王之间有着这样的过去。”
“这就是宿命……”阡陌淡淡地说。无良作者想要撒狗血，谁能拦得住？
“呃，被这样顶罪的宿命还真是无辜……”安藤笑道，“不过这次王竟被当成知心弟弟了呢。”
阡陌的脸黑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道，“大概是……不想我误会吧。”误会上代黑之王是残忍疯狂的杀人魔，误会无色之王是冷漠无情的刽子手。“而且对于作为泷泽秀接替者的我，他们是寄予了厚望的吧——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被这样期望着。”真是温柔善良的人呢，可能的话，也想让他们活下来，可惜——计划不容改变。接下来，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那个白银之王了。
“安藤，对那个白银之王，你了解多少？”
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斯曼，不仅是将“石盘”的规则总结成理论体系的德国科学家，也是最初觉醒的王权者。属性与黄金之王的“命运”正好相反，拥有拒绝命运、无视法则的“不变”的力量。半个世纪以来一直乘坐飞船Himmelreich【天国】号在东京的上空巡航。
说不定会是个有趣的对手，阡陌从直升飞机上跳下，心中回味着安藤给出的情报。白色的飞船在下方缓缓航行，他撑开一把红色的雨伞，黑色的光芒覆盖其上，下落的速度骤然减慢，最后缓缓地落到飞船后方的平台上。
飞船的主人仿佛已经得知了客人的到来，通往内部的舱门旋即开启。阡陌挑了挑眉，收起雨伞，从容地走进飞船内。
漆黑空旷地船舱正中放置着一张背对着舱门的长沙发，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在，似乎完全不在意即将到来的人。
阡陌的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绕过沙发，走到那人面前。一瞬间，黑色与银色的双眸咫尺相对，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
沉默在黑暗中漫延，直到阡陌了然地一笑，【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