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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万寿

    熬出了上元节,年也算过完了,萱宁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子一般,趴在床上,任凭怎么叫都不愿起来。

    “就给你累成这样?”胤祥拄着脑袋躺在她身边。

    “您是熬了十几年,自然不觉得累,我可是头一遭这么累,且不说别的,您觉得我像个爱应酬的人吗?”萱宁不搭理他,把头歪向另一边。

    “咱们还得预备着皇父的寿礼呢”胤祥拍着她,“也不用准备什么特别的,你的手巧,领着馥尘她们做些活计,什么坎肩儿啊、褂子啊、袍子什么的,再就是荷包那些个挂件儿,仔细着点,皇父可是从这儿看你们这些做媳妇儿的是不是真那么贤良淑德”

    “这事儿二嫂和四嫂都跟我说了。淑娴和淑惠也帮我挑了花样子。”萱宁眨眨眼,伸手理着他袍子上的褶皱说道,“我是不是贤良,你还不知道吗?”

    “在宫里呆那么几天,把妯娌们的银子赢遍了吧”胤祥笑着,“这十哥本就看我不顺眼,这会儿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了”

    “少贫”萱宁笑了笑直起身,趴在他肩头调笑着,“我也不过是才学会这些的。零头都打赏了,大笔的进了宝顺斋,让他们做些首饰、玩意儿什么的,过几日再送回她们。”

    “你这脑瓜儿”胤祥摇了摇头,顺手弹了她一脑瓜儿崩。

    “爷,疼着呢。”萱宁揉了揉脑门儿,眼睛瞄到了那尊欢喜佛,“我说爷,咱们该换成文殊菩萨了吧。”

    “急什么,我瞧着这尊不错,过些日子再说!”胤祥的眼睛散发着神采,看羞了萱宁,她听他暗哑的说着,“我说福晋,咱们可是好些日子没亲热过了……”

    “讨厌……”萱宁羞愤地把帕子甩给他。

    胤祥抓住帕角,在她脖颈上烙下一个吻,吩咐张瑞明儿早前都不许打扰,便放下帷幔。

    “真是个心急的……”萱宁的话被他吞进嘴里,不由地攀着他。他不放过她,因为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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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消寒图填满了。春天也来了,春寒料峭,胤祥跟着皇父巡幸畿甸,她们趁这个时日抓紧准备万寿节的礼,他的那份儿备妥了,就连瑾琳的那份儿也备妥了,只是女眷们的那份儿是费时费力的。

    正房的光线好,萱宁和馥尘面对面坐着,一针一线不如织造府里的绣工,但这是心意。各色丝线放在一端,馥尘看着对面的萱宁,大家里出来的格格,刺绣是请了名师教导,绣工是好的,再看看自己这边,只是些简单的样子。描好样子后,爷看了看称赞画得好,并叮嘱她好好跟着福晋绣好这些绣品。

    忽然,扎在缎面上的针抖了一下,她们对视一眼,看旁边服侍的坠儿和燕儿,她们诧异的看着对方。

    “妹子可是觉察到有些摇晃?”萱宁抚了抚额头问道。针头抖动那刹那,自己觉得有些头晕。

    “姐姐也察觉到了?”馥尘看着她。

    “是”萱宁抬头看着窗外,转头问着坠儿道,“什么时辰了。”

    “回福晋,才刚刚进申时。” 坠儿回答着。

    “爷可有信儿说什么时候回来?”萱宁又问道。

    “小福子今儿回来报信儿,说爷左右不过这一两天就到家了。”坠儿再次回禀道。

    “今儿就绣到这儿吧”说着萱宁放下针线,“让膳房摆膳吧,把琳格格抱来,在我这儿用”

    “那妹子就谢姐姐了。”馥尘轻轻福身道。

    “起吧,都是自家人,这么拘礼干嘛。坐了一天,用过晚膳,妹子陪我到院子里走走?”萱宁直了直腰,又捶了两下。

    “好!”馥尘答道。福晋没嫁进来前,十三爷对她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八成是因为九福晋的缘故,若是十三福晋也是如此,她在这府中该如何自处,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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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祥没有如预期那个时候到家,府里的女人们把万寿节的礼都备齐了。除了初一十五必到宫里走上一遭,剩下的日子便跟府里的馥尘逗着琳格格,查阅这府里的账册。

    小六子前脚刚告诉说爷在从紫禁城返家的路上了,后脚便听到府外那马儿长嘶一声,萱宁和馥尘站在内院里,迎着他。看着他颇有些疾快的步子,两个人福身请安。

    “起来吧,府里没事儿吧”胤祥没有说别的。

    萱宁和馥尘对视了一眼,诧异地看着他,渐渐的她明白,“爷是担心我欺负妹子?”

    “不是。不是这事儿,听说……”

    胤祥的话被萱宁掩住,“爷在前两日可是伤着了,皇父伤着没?”

    “你们也知道了?畿甸地震,所以在那儿耽搁了几日。”胤祥笑着说道,“还好,都无大碍”

    萱宁含笑点头,“礼都备好了,爷要不要瞧瞧?”

    “明天再看也是一样,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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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寿节,顾名思义取自万寿无疆,早早的就说在畅春园里过,京城里的皇子一大早便带着媳妇儿赶过去。萱宁是第一次参加,馥尘也是第一次。原本馥尘是没法参加的,但萱宁说她一个人照顾不来瑾琳,胤祥想了一会儿终于同意让馥尘跟着。

    萱宁的阿玛是从一品尚书,万寿节这天的宴会,他也在邀请之列,她福身问安,却让阿玛给拦住了,“在这儿不像家里,在家里你是我闺女。在这儿,十三阿哥是皇子,你是皇子福晋,这可万万使不得。”

    “阿玛,您这话就外道了,不管我是不是皇子福晋,都是您生了我,闺女见了阿玛,这礼是一定要的。”萱宁说完再次福身。

    胤祥看着萱宁,也跟着一并见礼,玛尔汉不愿多言,恰好说皇上驾到,也给他一个住口的机会。

    当太监高唱着“十三阿哥觐见”的时候,萱宁领着瑾琳跟着十三阿哥一同行礼,太监把准备的礼接了过去呈现给皇父,皇父的表情跟其他人的一样,萱宁略有些泄气,胤祥小声说,“这儿还有好多使节,咱们的心意,他都知道。”

    萱宁会心一笑,突然听到太监高唱着,“翁牛特旗郡王班第献礼”,胤祥敛过笑容,抓着萱宁的手也紧了紧,她不明所以,跟着他的目光看见走到皇父面前的男子,略有些魁梧,比起之前见过的蒙古王爷,略显得白净一些,眼睛很温和,神态、举止都是一副沉着的做派。她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这是一只蛰伏在草原上的雄鹰。

    “爷”萱宁突然吃痛的叫一声,胤祥察觉出来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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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宴会也是一副和乐的样子,皇子随着皇父在前殿设宴款待蒙古亲王和外国使节。女眷们在后面随着皇太后一起。

    “哎呀,你是怎么了?”不知道是谁家的侧福晋突然叫道,而之后是瑾琳的哭声。

    萱宁走过去哄着瑾琳,馥尘显得一脸尴尬,轻声说着“姐姐”。

    “没事儿了”萱宁说着,吩咐丫头拿过帕子给那个侧福晋擦拭着,自己捏过馥尘的手腕,“不舒服?”

    “最近吃不下这些。”馥尘小声答道,抬头看着萱宁一脸凝重,“姐姐,怎么了?”

    “没怎么”萱宁笑着安慰她,又吩咐丫头给馥尘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后堂静下来看她们,萱宁笑着走到皇太后近前,“恕孙儿无状,我们家馥尘格格身子不舒坦,可否请太太宣个太医过来把脉?”

    皇太后开始有些不悦,见萱宁请求,想着若没有个要紧的事儿,她是不会求这个。刚才见她帮着打理馥尘的样子,十足的贤德。皇太后点点头,让人去唤随驾的太医。太医请来了,馥尘紧张地看着萱宁,虽然萱宁已经知道了原因,但听到太医的话,她脸上呆滞了一下紧接着绽开了笑,似乎表明她已经了然。菡颖和芩颖过来向馥尘道喜,之后又向皇太后道喜,皇太后略点点头,让太医给萱宁把脉。

    “皇太太,我好好的。”萱宁笑道。

    “你入了冬就手脚冰凉的,还说‘好好的’?这生养的事儿,总要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了,才能结果,急不来。”太后笑着说道。

    萱宁只得请太医把脉,看着太医点头,写下了方子递给太后,“我就说宁丫头需调养,果真如此。就说这孩子的事儿急不得,宁丫头,按这方子调养吧”

    “是”萱宁点头就说跪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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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梢间里,萱宁对着手上的药方子苦笑,“素体阳气盛,食辛辣食物,血热,流速快,如《丹溪心法》所云,‘经水不经期而来者,血热也’。党参三两、黄芪六两、大枣十枚……”不经意间方子被抽走,她见是他便问道,“可去了馥尘那屋子”

    “嗯,她……还好……”胤祥说着坐到摇椅上,把她也拉过来坐在他腿上,“倒是你。老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子养好了才是。这个忌辣,你那个水煮肉什么的,就此忌口吧。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萱宁嘟起嘴,“也好,我这段日子,是不能馋嘴了。”

    “对了,馥尘有身子,你打算怎么安排?”胤祥问道,“嗯,抑或是按照往常的例?”

    “往常的例是怎样?我已经让张瑞去请太医和稳婆随时候着,她那院再分两个丫头过去,她们的月份银子记在我账上。膳房那边,我也吩咐除每日膳食外,到夜间多加顿夜宵送过去,另添补到她那院的小厨房一些补品。”萱宁笑着说道,喝口茶又说道,“还有,供给咱俩的牛乳,您这边照常,我的那份儿就给馥尘送去。那东西我喝不惯。这段时日我尽心调养就是了。”

    “真是个细致的人”胤祥说着,摁着她的脑瓜贴向自己,“爷惦记你有几年了。”

    “又在说瞎话呢吧,咱们总共才见几面。”萱宁轻笑着,“不过话说回来,爷,今儿那个翁牛特旗的郡王,有什么特别的?那么多觐见的人,您怎么那么紧张他呢。”

    “淑娴今年要出嫁了,她下嫁的就是这个班第”胤祥靠在椅背上,“额娘走的时候,淑娴只有十二岁,淑惠也就十岁。额娘把妹妹们托给我了,就是一定要让她们将来平平安安的。可这只是我和额娘的想法罢了,满蒙联姻这是自开国就有的传统,每年都有公主下嫁到蒙古部族,巩固着大清江山北部的安宁。我无能为力。”

    胤祥顿了顿,萱宁把茶盅递给他,喝了一口又说道,“班第的祖母是阿济格的女儿。当年太宗皇帝有了漠南蒙古的支持,才有了这样的江山,班第家族所在的翁牛特旗,在漠南蒙古四十多个藩王里是比较强的,离热河行宫也近……”

    萱宁反手揽住他,“之前听淑娴说过,她说今年就要嫁过去了。这种事儿,咱们谁也改变不了皇父的心意。你已经尽力了,额娘不会怪你。”她听了他说那么多,心里也泛酸,眼眶红了红,她小嘴一抿接着问道,“那翁牛特旗想什么时候?不是,钦天监订下日子了吗?”

    “七月,她就在那个时候嫁过去。”胤祥无奈地说道。

    “她是有福气的,皇父这是第一次亲自送女儿出嫁吧。”萱宁笑了笑,“这是何等的殊荣。”

    “是”胤祥说着,“这一次,太子爷、大哥、十五弟和十六弟。皇父说你、淑惠也跟着过去。她在京城时日无多,你有时间就多陪陪她。礼部和内务府会准备她的嫁妆,咱们也得准备些,偏劳你了。”

    “好,我会细心准备这些。馥尘妹子那边,我也会照料,爷也常过去瞧瞧。”萱宁点点头靠在他怀里。

    “还有个事儿,许是要麻烦岳丈大人。”胤祥又说道。

    “你还能有什么事儿能麻烦到他,倒是说说什么事儿,我掂量掂量,阿玛是不是能帮得上忙。”萱宁问道。

    “理藩院草拟了一篇咨文。皇父同意俄罗斯的使臣、商人经鄂尔图拉入境,不必绕道色楞格。”见萱宁认真听着,胤祥接着说道,“岳丈大人是世祖时的翻译举人,也跟着索三他们去跟俄罗斯人谈判过,皇父不是也嘉许他‘能’吗?所以就想请他也看看。”

    “这事儿是理藩院署理的,这等重要的文件哪敢出什么差池。再说,四哥也好,你也好,哪个不是满蒙汉精通的?阿玛的翻译举人考的不过是满蒙的翻译罢了,你还不清楚吗?若是敲不准,京城里满是红毛的传教士呢,自然是准的了。”萱宁顿了顿又说道,“我觉得这事儿问了也白问。”

    “也不是没想过,之前我们可吃过红毛人的亏,后来才找两个比较实心的算是了结了。这事儿四哥再去琢磨琢磨吧。”胤祥叹了叹,见她一脸倦意便问道,“累了没?”萱宁点点头,“那咱们安置吧”说着抱起她,她吹熄了蜡烛,东暖阁的烛火灭了,十三阿哥府沉寂下来,明日便是另一种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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