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等你爱我(高干)

正文 17误解

    在监狱里,整晚睡不着觉,觉得世界末日不过如此,他清晰的记得那一日,阳光像今天这般好,透过半明半暗的蕾丝窗帘射进来,照得室内满地薄凉,他就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带离了自己的视线,而自己却没有半分勇气站出来。

    她那双眼睛啊,像汪着两眶无辜的水,慢慢的从她的眼睑上掉下来,一粒一粒的,像珠子。

    已经走了很远了,她还是回过头来望他,几近无助而绝望的眼神,仿佛一枚暗器,喂了毒,正中他的心脏。

    他当时就自责得要死,在她心里,陆成骏一直是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她那样相信他,他说你可以给我们公司预定外卖,这样就多一份收入,她想都没想,就那样笑嘻嘻的点头应着,笑容满面的如同捡到了一块糖,太阳那样好,阳光几乎在她的眼睫毛上跳舞,那日他还在想,这样的笑如果可以一直让她保留下去该有多好。可是不过是转瞬之间,好日子仿佛才刚刚看到头,就出了那样的事,然后他眼睁睁的就那样看着她被那个陌生而狡猾的男人带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陆优的心被他的这句话戳中了痛处,她微微蹙着眉,本来并不想哭,可是看到陆成骏那样忧心的眼神,她泪腺的“阀门”像忽然被人拔开来似的,止也止不住,她只好糊乱的用手背抹眼泪,然后笑着“嗯”了一声,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成骏微微一顿,狱警已看出了他的迟疑,忙摧促他走,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露出勉强的微笑,朝□区走去。

    陆优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原来陆成骏的腿一拐一拐的好像受了伤,而且伤口看起来好深好大的样子,他们并没有给他包扎,露出糜烂的伤口,有只蚊虫在上面爬来爬去。

    都说监狱是地狱,看来一点都不假,她不知道他在里头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一直不敢细问,因为知道哪怕你问千遍万遍,他不想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橇不出来。

    陆优坐在公交车上,陆成骏的那些话,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似的在她脑袋里一遍一遍的回播,她不能想象,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那时候,他为了把她从地狱似的生活里救出来几乎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可是如今,是她自己堕落,是她自己再一次的扑到了段逸晨的怀抱里任他予给予求,他没有协迫她,自始至终都是她自愿的。

    陆成骏,你一定很痛心对不对?你一定很失望对不对?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斜依在窗子上,忽然觉得满面冰凉,以为是车窗打开了,她回了神发现窗子紧闭着,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哭了,风吹在她脸上,眼泪迅速的风干,脸上留下细微的盐份让她觉得脸崩得十分紧。

    她觉得失态,忙抹着眼晴上的水渍,她所要到达的站正好也到了,她像逃似的跳下车,走得十分快,觉得后头仿佛有什么人在窥视自己刚才的无礼。

    她一口气走了很远,走到那片豪华的建筑群区时才猛然醒悟过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下意识里的意念,觉得赫然一跳,她不是要回家的吗?不是要回去吃午饭,然后下午准时上班的吗?可是……可是,为什么到这里来了?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看到段逸晨站在半敞开的雕花大门外边,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埋头认真的看着,边看边跟一个提着公事包的男人讨论着什么,看样子是公司里的下属过来向他汇报工作,时而点头时而思考,表情十分严肃。

    这是陆优没有见过的一面,他仍旧是一脸的病容,而神气却很好,并不像恹恹的样子,只是眉峰依旧犀利,他一边说着,然后单手跟着比划,仿佛头头是道。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站了很久,才想起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逃掉才好,她正要碎步往后退的时候,他略略一抬头就朝这边望过来,把她吓了一跳,脚步一乱,重心不稳,就被自己绊倒在地。

    他只是换了一个站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跟那个男人谈话,仿佛根本不曾看见她,等到她站起来,他才跟那个人挥手说再见,那人训练有素、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他跟着走过来,然后拉着她的手朝大门走去,一口气走到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段逸晨才放开她的手,看到她的脸色并不好,不咸不淡的问:“陆成骏出事了?”

    陆优刚开始听到这句话时候,还是木然的,在她目前的脑子里纠结的仍旧是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可是神经的某一处忽然闪了一丝亮光,她一惊,然后木然的直视着段逸晨,久久不开口说话,段逸晨被她盯得有点发毛,冷冷的“哼”了一声,电梯门正好打开,他拉着她进电梯里,结果她的脚仿佛是钉在地板上了,一动不动。段逸晨有点怒,用力一扯,她就踉跄着跌进电梯正好撞进他怀里。

    她仿佛被这个剧烈的动作惊醒过来,只觉得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一个虚浮的梦,脑袋也几乎处于真空状态,她看着段逸晨,忽然用力的推开他,像泼妇附了身似的骂道:“段逸晨,你这个魔鬼,是你叫那些人动手的对不对,是你想要让他不好过对不对,他已经那样惨了,已经惨到失去了整个大好前程,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罢手?你说,只要你说出来,你不要用这样阴狠的手段在背后捅别人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说这些话,仿佛与人进行了一场恶斗,只觉得筋疲力尽,她喘着气退步靠在电梯壁上,恨恨的怨毒的望着段逸晨。

    而段逸晨明显一顿,却并没有因为她恶意的指责而动怒,自始至终都很冷淡而平静的。他静静的看着她那张惊恐而愤怒的脸,然后冷冷的说:“陆优,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他转过身抬步欲走,却被陆优死死的拉住,然后嘲着他喊:“段逸晨,是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陆成骏在看守所里怎么可能受伤?每次他有事,你就像先知一样,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如果不是你,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人会这么无聊!”

    段逸晨越听越觉得奇怪,但也越来越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一股无名火气,用力的甩开她的手,目光阴沉而冷凛,几乎是咬牙切齿:“对,你这么希望他活,我偏偏希望他死,我就是要让他的后半生过不安稳,让他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下去,你要我承认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是不是?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要让他从此后都生活在地狱里,永远见不到阳光,这样,你的猜测完全满分,怎么样?满意了?”

    仿佛是掐准了时间,段逸晨刚刚说完,只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段逸晨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陆优,然后执意的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开电梯,他没有想到陆优会那样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然后一字一字的叫着他的全名:“段逸晨,你怎么可以这么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脾气坏一点而已,也许没心没肺,就好像我那个中途缀学的学长一样,只是没有拿到学位证仅此而已,可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落井下石的无耻小人,陆成骏千错万错,但都是因为我,你可以冲着我来,我反正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也不在乎你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再多使几个绊子,你何必要这样害他?”

    段逸晨沉默了一会儿,转尔冷笑道:“陆优,你说得真好!”他点着头,目光冷凛而锋利,像两把刀子直直的射中陆优的眼睛,陆优忽然打了个冷颤,却听到他继续说:“你觉不觉得自己特别异想天开?你究竟是无视中国的法律还是无视我的处境?”

    不等她答话,又自嘲似的说:“哦,对,你是无视我的处境,反正我好或坏跟你都没有多大的关系,陆成骏才是你注意的对象。

    但是,恐怕你得失望,以陆成骏的罪行,他即使不死,至少也得把牢底坐穿,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找不到帮你的理由!你说我卑鄙无耻都好,横竖我在你心里原本就是这么不堪,也无所谓这一次,正如你曾经说过的,我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恨不得他立刻死在看守所。”

    电梯房门自从打开合上之后就一直紧闭着,也没有别人进来,整个小小的世界静得出奇,只听到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

    陆优原来是抱着微弱希望的,现在听他迟疑的说了那样一句话:我找不到帮你的理由!这句话像一只铁手似的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并不生气,只是浑身却不停的发抖。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