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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病倒

    段逸晨一直没有露面,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她心里没底,也不敢冒然去找他,所以陆成骏的事就一直搁置下来,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仍旧上班下班,偶尔跟顾言言出去逛街喝茶贫嘴,看起来也是一副春风得意无怨忧的模样,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心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那天晚上她其实有看到陆成骏拿烟头烫胳膊上的伤疤的,只是他不肯说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她当时站在暗影里几乎听到那点星红烙在肉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可是她不敢出声,他叫她不要开灯她就不敢开灯,他怕她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何偿不是也怕看到他绝望又沧桑的面容呢。

    他在里头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从前明明是那样清俊开朗的人,如今为何就变成这样了?分开得那样久,他早已不是她记忆里的骏哥,可他仍旧一如既往的待她好,为她身陷囹圄也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她欠他的啊,欠了那样多,多到她不知道如何去回报他的恩情,除了自责就是内疚。

    如今他的前途一片迷茫,段逸晨又是那样不明不暗的态度,万分之一的希望,那究竟有多么渺茫啊!他那样喜怒无常的人,她几乎无从下手,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望着深色的天花板,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关于明天的计划,可是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施实,电话已经叫嚣起来,她拿起电话,看到“爆米花”三个字,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悲,她来不及细想就接起电话,他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清冷而遥远,可也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你下来。”就挂断电话。

    她望着手里传来盲音的手机,仿佛觉得是自己臆想的一个梦,他来了吗?他怎么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她掀开窗帘看到他那辆黑色的巴博斯像个巨大的怪物靠在路灯下面,昏黄的光披在他身上,他闲散的靠在车头上抽烟,像一桢发黄的旧照片。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

    她有点怕他,一步一步的挪到她面前,他嘴巴里叨着烟,透过朦胧的烟雾眯着眼深深的打量她,仿佛要将她刻在眼珠子上,她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垂下头,却被他用手托住下巴,声音里似乎透着疲惫,却显得那样温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陆优几乎打了个寒颤,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里,他也会这样平淡而温的和跟她说话,那时候,她觉得他是个正常人,不像发脾气时那样冷淡而疏离。而此时,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徒然失去免疫力。

    大约是夜深的缘故,消弥了白天所有的武装与戒备,她的整颗心与朦胧的灯晕同样得柔和而安静。

    她一如从前,略带幼稚而单纯的仰视着他,看到他的眸子幽黑而深沉,仿佛一潭深水。她有些紧张,迟钝的答:“我在数绵羊。”

    段逸晨一愣,完全没明白她所谓的数绵羊究竟是个什么活儿,大约过了几秒才想起来,他睑下眸子轻声的笑:“这么无聊?”

    没等陆优回答,他说:“累死了。”然后没有任何结束语就开着他的巴博斯绝尘而去。

    陆优望着段逸晨飞快消失的车影,心里怔忡不安,他,来一趟难道仅仅只是说这么几句话?告诉她他很累?这似乎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他在她眼里从来就像钢铁巨人似的,从不喊累,可是他的神情看上去那样憔悴,连语气与平时的嚣张气焰大不相同,难道是受刺激了?而且这么晚,连衬衣上的领带都还没取下来,仿佛是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可这么晚,开的是哪门子会议?

    她以为他至少会提一提关于她私自把房子租出去这件事,可是他提都没提,说了两句可有可无的话就那样走了,陆优一直百思不解,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到了第二天下午,她正在给工人发工资,忙得不可开交,她的电话却响起来,她誊不出手,叫会计助理小刘帮她接电话,然后放在她耳边,她听到清脆悦耳的女声客气的说:“陆小姐吗?耽误您一点时间,麻烦来一趟皇庭B座2809室好吗?”

    那不是段逸晨的家吗?她神情一怔,忘了翻手里的工资报表,有人在旁边催促,她才想起来答:“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走不开。”

    那人很淡定,忙说:“哦,那你忙,我只是想告诉你逸晨发高烧,现在昏迷不醒呢。”然后就挂了电话,陆优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又不是医生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一边按照桌面上的工牌用手指一个一个划拉着找工牌上的名字,可她明显觉得自己有点心神不定,居然把工牌上的苏梦玲看成了赵冬梅。

    这种低级错误是做会计的大忌,旁边的小刘也看出陆优自从接了电话之后有点魂不守舍,忙好心的说:“陆姐,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这边我帮你就行了。”

    小刘是实习生,当然希望自己有机会学习到更多的东西,陆优这个时候,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没有想到关于组织上的一些手续问题,直接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小刘之后就搭车出去了,半路上去了一间药房买了一些药,然后才去皇庭。

    她并没有按门铃,用自己的钥匙打开房门,看到姜芷欣在房间里,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急得团团转,仿佛是要哭了。

    看到陆优像救星似,忙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床前,急慌慌的说:“怎么办?他都睡了十七八个小时了。”

    她看到段逸晨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像打了霜后又被太阳暴晒过的菜叶子似的,又蔫又黄,他本来就不白,这样看上去更加憔悴,凌厉的眉锋紧紧的蹙着,好像昏迷中仍旧有什么令人烦心的事让他想不开似的。

    陆优淡定的问:“怎么会这样?”

    “他昨天从B市回来之前就不太舒服,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后来又匆匆的赶到你那里,回来的时候洗了澡就睡,一直睡到现在,我打电话给他,他一直不接,回来看才发现不对劲。”姜芷欣漂亮的眉皱在一起,看起来忧心如焚。

    陆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明明她才是最好的良药,有她守着万事OK,难道是想叫她来看她是如何关心段逸晨,紧张段逸晨的吗?可这对于陆优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她从包里取出刚刚在药店买的中药,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姜芷欣在她背后抱歉的说:“对不起啊,陆小姐,我现在编辑部里实在走不开,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段逸晨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谢谢你了。”说着就提起包急匆匆的走了。

    他们是真拿她当佣人看待的,就他们有工作走不开,难道我就没有工作我就一定走得开?她明明表示过自己也很忙,可到头来还是挪不过别人,还是来了。

    她煲好中药,叫他起来吃药,可是怎么叫他就是不醒,她以为他是真的昏死过去了,然后就用拇指掐他的人中,她刚刚用力,他的眼睛就慢慢的打开来,畏光似的眯了眯,又重新打开来,声音沙哑而破碎:“你没事吧?”

    陆优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好好的坐在他面前,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才答:“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段逸晨一愣,转过头去看雪白的墙,然后才说:“你怎么在这里?”大约是他病了,所以说话的语气不具备杀伤力,相反还是有气无力的。

    “你病了!”她看到他鼻子下面还有自己指甲掐下淡淡的痕迹,有点想笑,忙转过身去搅了搅碗里深褐色的药汁:“来,吃药吧,我熬好了。”

    “谁叫你来的?”

    “吃药吧!”

    “你刚才在干嘛?”

    “药凉了!!”

    “你以为我死了?”

    “段逸晨,你该吃药了!!”怎么人生病了,连思想都变得这么幼稚。

    她面无表情的把药端到他面前,单手将他扶起靠好,然后吹凉汤药喂到他嘴里,他并不张嘴,冷冷的看着陆优,仿佛不认识似的说:“你摆张冷脸给谁看呢?要不愿意马上给我滚。”

    这才是真正的段逸晨,要求别人俯首贴耳的同时,还要求面部表情要到位,被上帝宠爱的孩子,难免对周遭所有人和事都要求巨高,陆优不想生气,也不顶嘴,只是吹着药汤,嘴角轻轻勾起,连看向他的目光她自己都觉得仿佛是含着水的,他却并不领情:“为了陆成骏,你真是不遗余力的来讨好我,真难为你了。”

    “逸晨,你病着呢,好好吃药成吗?”她不理他,好言哄着。

    他嫌一勺一勺的喝实在慢,拿过她手里的碗仰头一口喝尽,陆优接过碗说:“要糖么?”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他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陆优的脸忽然就红了。

    听说他们家向来是看中医,所以对中药是情有独钟,虽然过程有些缓慢,但中药却不会吃坏人;而西药见效虽快,有太多的副作用,所以他从来不吃西药,宁愿苦挨一段时间吃中药也决不会将就着看西医。

    她从前头痛脑热的都是随便在药店里买点西药吃了就算完事了,跟他一起后,她病了,他就逼着她吃中药,她从来没吃过,像吃毒药似的苦不堪言,他就给她准备奶糖候着,等她一口喝尽之后,就赶紧给她嘴巴里塞一颗糖,这样就不会觉得很苦了,正因为此,所以一直被他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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