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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负重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来,段逸晨已经换了衣服,手里提着车钥匙,最初开门的时候,他有一丝的失望,以为她又像之前三分钟热度的脾气,可转了头看见她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仿佛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倦在那里,瘦瘦小小的样子,他忽然觉得难受,一把将她提起来,语气不免不悦:“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要丢人也不要丢我的人。”他大约是气极了,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搓了一把脸,仿佛是没辙似的说:“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名七妙的跑到我家里来煮一顿饭菜,又像是流浪狗似的坐我家门前,想装可怜是不是?对不起,我段某人不吃你这一套。”

    “我有事!”由于她没有吃晚饭,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待了多久,只觉得又饿又渴,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

    段逸晨冷哼一声:“呵,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不为陆成骏的事你也不愿意再踏进这个房门一步了吧?”

    “逸晨哥,太晚了,我要回家,你快送我回去吧。”裴诗筠摇着他的胳膊。

    段逸晨从裴诗筠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将她推进电梯,嘱咐道:“你先去车库里等我,我马上下来。”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陆优,只是紧紧盯着她那双忧虑的眼睛,想从她眼里得到一些信息,陆优睑了眸子,忽然灿然一笑,将凌乱的发理顺,然后才说:“你先送裴小姐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最好能够把话说清楚。”段逸晨狠狠的警告。

    “有些事,你也许不愿意让裴小姐知道吧?”陆优看了一眼即将合上的电梯门用几乎耳闻的声音说道。

    也许在屋里头的几个小时,他已经把她与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不过就是以前的女佣,不然裴诗筠刚刚还是一副“小猫护食”的戒备状态,这会儿已是了然于胸的轻松神情。

    所以“女佣”这个词他用得妙,他怎么不干脆说她是个应召女呢!

    段逸晨腮骨紧崩:“我没有给你承诺过什么吧?所以你也不要妄想了。告诉你,陆成骏坐牢坐定了。”电梯的门正好打开来,里面空无一人,段逸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脚踏进电梯,按了关门键。

    陆优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迅猛的捉住他的手臂,依旧不忘说话:“你说过,只要我努力总会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段逸晨眼看着电梯门要将她夹住,大惊失色的一把将她拖进电梯,又急又狠的说:“蠢女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然后一把将他甩到电梯的另一角,仿佛在挣脱一滩恶心的垃圾。

    “我不管,你说过只要我肯努力,总会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哀哀的望着他,泫然欲泣。

    好一个“我不管。”段逸晨无奈的将双手撑在腰上,电梯里的冷气机“嗞嗞”的冒着冷气,可他额上仍旧是一头的汗,他抹了一把脸,气息稍稍缓和了一些:“陆优,你怎么这么不聪明?”

    “对,我是笨,所以我才用最笨的办法。”陆优怯怯的缩在角落里低声说。

    段逸晨按了二十七层电梯,不过一秒,电梯门应声打开,他一把将她推出去,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你今天让我很没兴趣,你不妨调整好状态再来试试。”

    门在快要合上的那一刻,他隔着一条细细的缝,清清楚楚的瞧见两颗泪珠从她的眼眶滚了下来。他咬着牙,额上的青筋凸起,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消下去。

    段逸晨回来得很快,心想不知道她会不会蠢到又像流浪猫似的蹲坐在地上,这个小区住得都不是一般人,传出去他不光面子上难堪,就连里子都会被丢光,可是他从电梯里走出来,二十八楼的门廊里空无一人。

    悬起的一颗心慢慢落了下去,她会待在这个地方等他那就怪了。他早知道她的性子,只有他才会这样相信。

    段逸晨这会儿心上有点恼,站在门口顿了几分钟,才掏出钥匙来开门,正要合上的时候,对门的门打开来,陆优歉然的跟房主道别,然后才朝他走来,她在门外,他在门内,彼此都不说话,相持了约三十秒,她终于唯唯喏喏的说:“你真的回来了?”

    “你看到的不是僵尸!”段逸晨冷冷的回答。

    陆优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段逸晨嫌恶似的说:“你这副德兴跑到人家家里去也不嫌失礼?”他将门打开一点让她进来:“你钥匙呢?”

    “放在屋里头,你忘了我什么都没带就出来了。”

    “那你去人家家里干什么?”

    “……小便。”

    段逸晨被噎得半天没出声,绕到茶几边上倒了杯白开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开了冷气,浑身的署气才散了下来,段逸晨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报纸漫不经心的看着报,头也没抬,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陆成骏死在看守所了?”

    陆优站在他跟前不远处,轻轻的说:“你能不能帮忙说说让陆成骏回去看看他母亲,他母亲快不行了,每天要疼上十几次,哭着喊着陆成骏的名字,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满头白发,瘦得只有五十几斤,倦在那里像个孩童似的,医生都说无力回天了,大概只有等死……”

    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喉咙却哽得很疼,忙用手捂着嘴巴,抑制着自己,过了一会儿,待慢慢静下来,才又接着说:“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她求生的意志力很强,从她住院前后一共三个多月,陆成骏在出事之前去看过一次,那时他答应了她母亲要找最好的医生送她到国外去治病,然后带她去法国浪漫之都去看塞纳河、埃菲尔铁塔,入狱之前,他还不知道他母亲是什么病,即使现在关在看守所里,他也一直坚信母亲可以等到那一天,可是现在他母亲的状况非常不好,求求你想办法让他出来见她一面好不好?你就当是满足老人临死之前最后的愿望好不好?好不好?”

    她终于没能抑止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扑簌簌的掉下来,她赶紧去抹眼泪,偿试着靠近他,然后用一只手揪着他T恤的短袖,声音充满鼻音:“逸晨,你帮帮他好不好?好不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可是你就看在……看在……”之后的话她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因为太过难堪,她没有办法,只好咽在喉咙里。

    段逸晨鹰隼似的目光饶有兴味的审视着她,满脸的悲容,连她眼角下的那个泪痣都仿佛盛满难堪,更让他陡生兴趣:“看在你把第一次给了我的份上?”他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报纸,淡淡的说:“你这点提示我倒是赞同,现在的处女真是很值钱!不过我花八千万买你第一次,你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那是天价。”

    他以为陆优会怒发冲顶,然后拂袖而去,可是他不知道她这次是铁了心来求他的。

    陆优吸了吸鼻子,面容看起来清冷了一些,不过说话仍旧是低眉顺眼:“你说得对,是我不识好歹,是我得了便宜还要买乖,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很多,几辈子都还不完,你要我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肯让他出来见一眼他母亲,即使是走也让她安心的走好不好?”

    段逸晨仿佛没有听懂她说的那一大段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肩上那只瘦骨憐恂的手,骨节突出,仿佛要破皮而出,莫名觉得难受,可面子上仍旧不咸不淡的说:“如今你知道你是欠了我的?”然后眼皮一掀,看到陆优紧抿着嘴唇,嘴角抽动,鼻子通红得如同小丑。

    “陆优,你若知道会遇上今天这样的事,会不会后悔离开我?”他放下报纸,然后从黑色丝绒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机盖一开一合的发出“叮叮”清脆悦耳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将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狠狠的喷出来,然后冷冷的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是不是说过叫你有多远滚给我滚多远?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如果有一天在你的世界看到我,那么可能是我死了。”

    “没错,你记得挺清楚!”

    “那你就当我死了。”

    她想曾经的陆优大约是真的死了,那声四分五裂的“嘭嚓”巨响,已然将她的人生割得支离破碎,原本以为顺利读完四年大学,然后找分称心如意的工作,再嫁个不是很爱也不是不爱的男人,上孝下贤,家庭合乐美满,人生大抵不过如此,可是遇上段逸晨,她的人生开始偏离轨道,注定要滑入无底的深渊。

    她不过只是平民女子,而他却有钱有势,只手遮天,拿着八千万的票据站在她面前,漫不经心的说,你看着办吧?轻若未闻的几个字,却瞬间将她明亮的人生颠覆在黑暗之中。

    陆优的家境并不是十分好,父母只是南方边陲小镇上的小学教师,每年的总收入也不过才三万块钱,亲威朋友更是还在奔走小康的道路上,而面对高额巨债,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唯一值钱的除了自己,只剩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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