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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冥界

    回到家后,马雪把手机递给我,我疑惑地看着她。

    跟他打个电话吧。我出去买菜了。她说着走了出去。

    我拿着手机,推开又合上,犹豫着,要怎么跟他说。可我真得很想他,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我毫不犹豫拨了他的电话,电话一响,他就接了。那头静静地,林凯,谢谢你,我也只能这样说谢你了。

    林雪,你没事就好。手机里响起他柔和的声音。

    林凯……我声音颤抖着。

    你别哭,我不准你哭。

    我……我哽咽着。

    林雪,不能说就别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林凯,我想你,想听你的声音,想看你那双如星的眼眸,想感受你的拥抱,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可这一切,我只能在心里说。

    别等我了,不值得。我挂断手机。泪如雨下。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我快速拿着伞,跑下楼,冲进雨幕。

    马雪正孤单地站在菜场门口,她单薄的身子看着是那么无助。这世上,只有我是她最亲的人,同样的,她也是我最亲的人。跟爱情无关,我不能离开她,她也不能离开我。

    当她看见我时,眼里闪烁着光芒,兴奋地冲进我的伞下,一把搂住我的腰,我也紧紧搂着她。

    走吧,回家吧。我们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那一夜我们紧紧搂在一起。

    我明天去上班。

    我不去上学了,陪你一起去打工。我认真地说。

    不行,我去赚钱就行了。至于你上不上学,随你。她语气平静地说:等明年我死了,你还是去找他吧。

    不!我说过了,我要陪着你。

    陪我一起死吗?她难受地问。

    是的。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家人,我早就死了。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有你陪着,死又何防。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不是当时刘军一家人收留疯疯癫癫的我,又治好我的病,哪会有今天的我。

    我想回老家看看。父母肯定不在了,我妹妹不知道怎么样。

    她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早就该带你回去,不如这样,明天,我们就回去。

    真得吗,那班呢?

    请几天假,没事。

    熟睡中的我,突然被马雪吵醒。

    林雪,你醒醒!

    我迷蒙的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惊慌的说:你的地魂走了。

    我猛得一惊,去地狱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普通人是察觉不出来的,确实太突然了,你是死于猝死。我必须马上回老家一趟,现在的身体不是我本人的身体,只能回老家请神上身去地狱把你的魂魄拉回来。

    我是怎么死的?

    三天内,脑部出血,天一亮你就去住院。对于她说的这一切,我一点也不奇怪。刘军似乎一直拥有某种类似于神婆的能力,他能够很准确的算出某人的死亡时间,和至死原因。甚至是下地狱拉回某人的魂魄。不过此魂魄必须是未到大限不该死之人。

    马雪,如果没成功,请你把我的事情告诉林凯,再把我的骨灰带回东北老家吧。

    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我还要你跟我生孩子呢。

    生孩子?怎么生?

    天亮后,我又重新住进医院。林凯的父亲似乎并不意外,你脑部的淤血并未散尽,再观察两天。不行就开刀!

    不要!千万不要!我大喊着。

    林主任笑了笑说:没事的,一般情况下,淤血面积不大,会被自身吸收的。林雪,不用担心,你先休息休息。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你在医院,我就放心了。她酸涩的说:我会很快找到你,把你带回来。我点点头,看着她孤单离去的背影,一种难已描述的忧伤刺痛着我的心脏,即使是死,我也不愿一个人孤单的死去,更不能让她回来时只看到空空的病床。想到这,我忍不住泪水连连,赶紧转过身,背对着门,不想让人看见我脆弱的样子。

    林雪!我的身体不由地抖动了一下,这熟悉的声音还会是谁呢?转身,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泪眼朦朦的我惊喜地说:林凯,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抱住他,林凯,我需要你,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

    可以!他轻轻扶着我,说:到床上躺着吧。

    躺好后,我忍不住问他,谁告诉你我住院了?

    我爸。他柔和地说。我刚问了我爸,不用担心,没事。

    林凯,你想我吗?我的时间也许真得不多了,有些话我必须说给他听。

    你说呢?他不容置疑地问。

    林凯,我想你,想见到你,想听你的声音,甚至自私地想看你眼眸里只有一个我。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爱你,这份对你的爱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不论我有多少事情瞒着你,不论我如何对你,但对你的爱绝对是真得。

    我凝视着他,想把他牢牢记在脑海里。对不起,我有很多不能亲口对你说的秘密,等我死后,马雪会告诉你的。

    他清澈的眼眸泛着泪光,你是在跟我告别吗,傻瓜,我爸说你没事,你就不会有事。你的心意,我早就懂了。至于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我想你亲口告诉我。我会耐心等的。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

    你那天怎么会突然打我的电话?我好奇地问。

    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凶狠,紧握住双拳。

    我真后悔把那个混蛋给带回来!他低下头痛苦地说:搬回去住得那几天,感觉离你好远。而我心里一直不安,一直担心你。那天,我也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没想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紧握双拳,恶狠狠地说:我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他打骂你的声音……如果不是他们拦着,我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我真后悔,不该问这件事的。刚好一位小护士走了进来,微笑着说:林雪,量血压。

    辛苦你了。我配合的伸出胳膊。我见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林凯,脸微红了起来。等她走后,我的病房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不时有小护士从门口走过又绕回,要不就是到病房里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什么开开窗,拉拉窗帘什么的,而林凯似乎并不在意。趁她们不在时,我笑他,林美男,你好受欢迎哟。

    你敢取笑我。他坏坏地笑。他忽然起身,双臂撑放在我肩两边,慢慢俯下身,看着他那张越逼越近的脸。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你想干嘛,会被她们看见的。

    他暧昧的说,就是要她们看见,这样不是更好吗?

    忽然头部一阵刺痛,我双手抱住头,皱着眉,忍不住哎呦出声。

    怎么啦,林雪,你怎么啦?

    头痛头晕并伴着恶心呕吐,渐渐我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在一片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我站在灰暗里,不远处出现一个影子,他向我迎来。近了我看见竟是另一个我,我是你的地魂,走吧。

    到哪去?

    去了你就知道。

    在这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除了一边极亮,一边极黑,似乎这里有类似于屏障的物质,挡住了那极光,和那极暗,又或者这里是光与暗的极限地,所以这里就只剩灰了。

    她带着我,即不是往那亮处走,也不是往那暗处走,而是在那灰色地带穿行着,不多时,便看到一个巨型洞口。这是我在这里看见的第一个实物。洞内亮着微红的光,那光不是很亮,但足以看清自己脚下的路,也看见了很多和我一样的魂魄,他们大多数面容悲痛,无奈彷徨。我奇怪的问:为什么他们大多数没有地魂?

    大多数的地魂已经下到地狱第三层,只有少数,徘徊不前。只好在这等自己的魂魄。

    我灰心丧气跟着那些魂魄向洞里走去。洞内竟别有洞天,宽阔而高大,却又突兀怪异,有如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巨型鬼怪,紧紧盯着这些渺小的魂魄。我放眼望去,前方有十多条蜿蜒的小路,每条小路上满是规规矩矩向前晃动的游魂,因为他们的挪动,那些小路宛如蠕动的水蛇向前延伸至一座岛上。我跟着他们,低垂的头,踏上其中一条小路。小路与小路之间是一些黑色涌动的液体。我看着路,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那黑稠液体中。终于来到岛上。到了岛上他们依然有序的排队向前走着,队伍并未变得散乱。而我也恍然明白,那条小路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它其实是一条净化灵魂的小路,消除一些浮躁与怨气。只剩下对世人的不舍、眷念与放不下。

    在进入地府的第一层,你必须彻底放下人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另一个我说。

    怎么放下?我在心里问她。

    你仔细看前面那个拿着一把大铁钩的巨鬼。

    经她这样一说,我忽然可以透过所有的游魂看见那手拿铁钩的巨鬼,只见他利索得朝一个魂魄的尾骨处一勾,顿时一堆黑绿色的粘稠物质倾泻进一个坑内,此时,勾上的魂魄一扫愁容,变得轻盈起来。

    那样不痛吗?

    没有了肉身,又怎么会有疼痛呢?这样一勾就会放下生前所有的一切,灵魂反而变得轻松。

    我不想放下!我想后退离开这里。

    已由不得你了。果然,我的腿不听使唤得继续向前走去。

    林雪,别回头,继续向前走。听我说,我和你一起劝你的地魂跟你一块回去,只要她同意了,我就可以将你们合住,并带你回去。听声音是老头子刘军,我一阵窃喜。

    刘军来接我们了,跟我们一块走吧。

    不行,回去又能怎样,只是徒添烦恼,还不如趁现在放下他们。

    我真得放不下,你想想如果我走了,马雪怎么办,她顶多还能活一年,难道短短的一年你也不愿陪她,忍心让她孤独死去吗?

    和我们一块走吧,我们需要你。

    求求你了。

    她静默了一会,那好吧。她一说完,刘军轻喝一声,合!

    林雪闭上眼睛,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开。我连忙闭上眼睛,刘军拉着我的手向右边走去。一路上,可以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唏嘘声,叹息声和呼唤声。我正诧异刚才为何没听见这些声音时,就听见耳旁响起一声苍老而让人心碎的声音,马雪……我的儿,我可怜的儿,这些年,你去哪了?我想死你了。

    别睁眼!刘军焦急的语气依然没能阻止我。我睁开眼心痛地看着自己的老父老母,悲从中来。

    我何尝不想你们呢?我可怜的父母。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他们咻的一下消失了。

    爸妈,你们去哪了?我凄凉地喊着。蓦地,在我面前出现两只小鬼,我吓得想往后退,可我的脚仿佛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刘军松开我的手,挡在我前面,其中一只小鬼大喝道: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鬼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把利斧,劈头盖脸向刘军砍来,刹时,刘军悲鸣一声,身影消失不见。我彷徨无助地大喊道:老头子!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们并未理我,而是走近我,将一根黑色铁链套在我的腰上,拖着我向前走去。

    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们告诉我老头子到哪去了。

    缘份已尽,何必再提他。马上你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此生缘分尽了吗?一切就这样了吗?可我们存在过的缘分,就这样被抹去了吗?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存在!我悲痛欲绝的说。

    那两个鬼停了下来,你只能等待下一个轮回。

    我酸楚地说:依然是那样的开始,和这样的结局,那我宁愿不要!

    鬼叹了口气说:由不得你。

    我垂头丧气被他们拖着向前走着。是的,生不由自主,死也不由自主,没有自由,没有选择。只能规规矩矩遵守这种生死模式,这样这个世界才会有条不紊按着他的方向前进。

    眼看着离那些拿铁钩的巨鬼越来越近,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黑色小鬼对拉我的两只鬼说:我来吧,你们去忙别的。

    那太好了,这个魂魄交给你了。那两只小鬼咻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那只黑鬼拉着我缓缓地在魂魄里穿行着,其间也看见如我一样被铁链拖着的魂魄。有的是两只小鬼拖着,有的是一只黑鬼拖着,由两只小鬼拉着的魂魄直接被拖到巨鬼身边,而只要是被一只黑鬼拖着的魂魄并未向那些巨鬼走去,而是远离那些魂魄,向一座嶙峋的山后走去。绕过山,山后有一个小洞。依次进了洞,拉我的黑鬼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铁钩,铁钩尖处亮着让人心寒的银色光芒,我不由自主抖动起来,前面的寒光在进入一个个小洞内消失了。他把我拉到一处石壁面前,用手爪贴住岩壁上,岩壁赫然出现一扇门。他拖着我走了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四周全是岩石的窄小空间,我扭头回望时,门已消失了。我猜想,如果我闭上眼转一圈,立马分不出刚才是从那面墙进来的。真是奇怪呀,此刻我竟还有如此心思。那黑鬼手拿大铁钩,圆睁着令人恐怖的鬼眼,向我走来。这就要开始了吗?我紧紧闭上眼,无助地颤抖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着我的额头,我悄悄将眼睁开一条细缝,这一眼,把我吓得连抖动都不会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一个大鬼脸挨着我的额头。

    你现在可以走动了。他见我一动不动,知道已经被吓傻。他收了我身上的铁链。

    还愣着干什么!这是你呆的地方吗?还不走!

    我傻傻的问:你已经勾了吗?而另一个我突然说:傻瓜,他没有勾你。

    那鬼并未理我,而是侧过身去。我豁然看见一个隧道,有强光从隧道的另一边透射过来,快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仍不知怎么回事,那鬼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我,猛然推向光之隧道,顿时,感觉那丝丝缕缕的光芒有如一根根数不清的强韧触须牢牢锁住我,快速将我腾空托起,迅速将我扯向光源处。光源处传来一声声持续不断而又笃定的呼喊声。刺眼的光芒再加上令人眩晕的速度,刹时,我脑里一片空白,昏了过去。脑海中却一直萦绕着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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