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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豆寇少女

    一切又回到从前,今天再无人接过我的书包,再无人在车上护着我,避免别人挤到我。我摇摇头苦笑,这本来就是一种不该有的奢望。

    来到学校,刚巧碰到陈曼。

    喂,林雪,你和林凯昨天怎么没来上学,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生病了。林凯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想多说。

    知道吗,昨天我们班又来了一名转校生。

    是吗?我简单地应着。

    听说是校长的亲戚,在国外生活几年。讲了一口流利的英语,真让人羡慕。

    国外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回来读书。

    是呀,要是我就巴不得出国读书。

    我忽然笑道:你会舍得那个人。

    咦,你好坏。她撒着娇。

    快走吧。

    走进教室,我看见周娜坐在林凯的位置上。她忙向我们招手。

    噢,对了,老师昨天把坐位换了。陈曼无奈地说。

    我的坐位没换吧?

    没有,你还是坐我后面。

    我走了过去,还末坐下。

    你昨天怎么没来。周娜问。

    我病了。正说着,林凯走了进来。他明显憔悴了。我的心不知为何一揪。

    林凯,老师把你的位子调到这里了。班长连忙起身把林凯带到中间第三排的位子上。我不再看他,埋头看书。

    林凯,你走桃花运了。我抬头看见帅戈无比羡慕的对林凯说。林凯懒得理他。低头看着什么。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看手机。

    我接着低头看书。还没看完一页,陈曼转身拍了拍我,我莫名地抬头,却被门外一道靓丽的风景牢牢吸引住了。怎么可以有人生得如此美丽,就算是天仙也被比下去。我终于知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类的词,用在什么地方了。太美了……直到她走进教室,后面跟着她的一群男生还不舍离去,围在教室门口,发出赞叹声。

    她直接走到林凯旁边的位置,她看到林凯明显地愣了愣。

    嗨!同学你好,我叫米雪娜。你呢?她清脆甜润的声音宛如林间的山雀,动听极了。

    林凯!林凯并末抬头。米雪娜又是明显地一怔。

    林凯!你太没礼貌了,太不尊重人了,你不知道要看见跟你打招呼的人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林凯忽然站起身来,逼视着她,说,你要我怎么尊重你!是这样看着你跟你说话吗!米雪娜吓了一跳。

    林凯!你干什么!班长和帅戈同时喊了起来。

    林凯也发现自己失态,说,对不起。然后重新坐下。

    米雪娜并没放弃,她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林凯没理她。她连忙翻开书包,拿出一小包东西。

    给你,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吃了它,会让你的心情好一点的。

    忽然门外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她看上林凯了。

    帅戈突然对门口那群男生大喊道:快上课了,你们还不走。

    哼,林凯才不会看上她呢。陈曼不以为然地小声说着。

    谢谢!林凯出乎意料地微笑着接过那包东西。陈曼不可思议地看呆了。

    中午,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林凯我请你吃饭,不许不答应噢。人群中传来一阵甜润的声音,不用看,那是米雪娜的甜美嗓音。

    刹时,那些走动的脚步都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聚焦在米雪娜和林凯的身上。这些目光竟像多彩的霓虹一样,有的羡慕,有的吃惊,有的浮想联翩。而陈曼只是不安地看着林凯。

    我请你吧。林凯淡淡的声音传来。

    太好了,林凯,我们走吧。米雪娜竟然兴奋地挽着林凯的胳膊。而林凯居然没有拒绝。我下意识紧紧捏着书角。

    他们在一片呆怔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什么呀,这叫什么事呀,老师对她偏心,连林凯也看上她了。周娜生气的说。

    呜——陈曼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从没见他这样,同学五年,这是他第一次答应别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娜唏嘘着。

    陈曼哭得愈发的大声。

    别哭了,你就认命吧,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周娜不屑的说。

    美女们,名草有主,不还有我吗,考虑看看。杨帆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你去吃你的饭吧你,凑什么热闹。周娜没好气的说。

    陈曼,别伤心了,他们只是去吃饭,又不是去结婚,你的机会还多着呢。

    周娜和陈曼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呆呆地看着我。

    你们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走吧,吃饭去。

    林雪,考虑考虑我吧,让我成为你的未来。杨帆开着玩笑。

    你少臭美!周娜和陈曼竟然同时喊了起来。

    又不是对你们说。杨帆讪讪走出了教室。

    整个下午,我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尽量什么都不想。这样一直持续到放学。

    回到家后,仍然埋头苦学。没过多久,我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我立刻起身,跑去开门,门外什么也没有。我呆呆地靠着门,痴痴地看着对面紧闭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眼泪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当晚,我梦见林凯离我远去,我怎么喊,他都不回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第二天早起就感觉天气非常闷热,灰蒙蒙的天,就像一块擦花的镜子,不清不爽地压在胸口,让人特别不舒服。

    陈曼告诉我林凯搬回去住了。是吗,这样也好,难道不是吗。

    最可气的是,米雪娜昨天一直缠着林凯,竟然跟到林凯家了。她脸皮也太厚了。陈曼涨红着脸继续说。

    她在国外呆了几年,思想开放,这很正常。我淡淡地说。

    林凯推她出来时,她还恬不知耻地说,明天见啦,我们一起上学。看着陈曼学着米雪娜的口气,那股别扭劲,让我和周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晚,我不自觉得,走到对面林凯家,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我苦笑了一下,这是肯定的。他已经搬回去了,这里又成了一间空屋。我情不自禁地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客厅静静地,只有风扯动着窗帘。就着月色我向凉台走去,空空的鸟笼仍挂在那,眼泪禁不住又流了下来。忽然,身后袭来一丝凉意。连忙回头,吃惊地发现一团白雾。我全身战栗着,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在这无人的夜晚,我不自觉吓得往后退着,白雾迅速裹住我。恐惧让我发不出声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最终脚下一软,昏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那张黑色皮沙发上。那团雾已不见踪影,我踉踉跄跄冲出房屋,回到自己家里,匆匆忙忙关好所有的门窗,然后裹在被子里,紧紧抓住被角。

    清晨,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整个人头疼脑胀,昏昏沉沉得非常难受。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往脸上浇着冷水,试图让自己清醒。

    在学校门口,我远远地看见林凯,米雪娜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林凯看见我,愣了愣,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和伤痛,让我知道自己现在多么憔悴。我不敢多做停留,快步向前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进入七月。天越来越热了,热得人整天昏头昏脑。这段时间我除了复习还是复习。终于到了检验我学习成果的时候了。明天,期末考试。我会全力以赴。

    难得轻松几天。一觉睡到中午。忽闻敲门声,不免疑惑会是谁找我。当我打开门时,一下子愣住了,猴子赫然站在门外。他神情不自在地说:大……大嫂。你好!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你就叫我猴子吧,他们都这样叫我。他看我狐疑地看着他,不自觉摸着头,讪讪地笑道,大嫂对不起了,是这样的,我们兄弟都认林凯为大哥了。你是他女朋友,当然是大嫂罗。

    我恍然大悟,笑道:你可以喊我大娘,大妈,大姐,就是不能喊我大嫂,因为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他那样……他不可置信的喃喃着。

    猴子。这名子让我喊得不顺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哥请你晚上去他那坐坐。

    林凯请我……

    不是,不是。是彭虎请你去。

    他干嘛请我?我不仅莫名其妙。难道他还不打算放过我。

    你千万别误会,大哥他只是想你过去看看,想亲口跟你道歉。猴子一本正经的说。

    我笑笑,说,不用了,我早就原谅他了。

    你不能不去,他现在变了很多,是你给了他希望,他需要你去肯定他。如果你不去,很有可能他又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听他这样一说,我不禁好奇地问’:他现在做什么?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是违法的。猴子竟有些得意。

    我还在犹豫。

    就这样说定了,我晚上开车过来接你。拜拜!大嫂!他不容我多想,转身下楼去了。

    夜,我坐在电脑前和陈曼在QQ上聊天。

    红豆(陈曼):米雪娜,她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她今天又跑到林凯家,不知道门口的保安是怎么搞的,干嘛放她进来。

    雪:是吗,曼曼要加油罗,也要学学她这种执着的精神。

    红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可不敢学她。你不知道她今天穿得什么衣服,真让人恶心,哪像高中生呀。到现在都还没走,林凯只怕被她迷惑了。

    忽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一声紧跟一声,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敲门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罗。

    雪:我有事,先下了,88

    门一开,他就蛮横地拉着我,说,走吧,大嫂!

    你别慌呀,我要换鞋。

    在车里,我对他说:猴子,你别叫我大嫂,你就叫我林雪吧。”

    那好吧,林雪。

    车很快开出了小区,上了一条笔直的路,过了两个路口。街道两边的景色渐渐让我有种似曾来过的感觉,当车穿过一条街时,我看见霓虹之处有一个显眼的名字焦点。

    到了。他把车停稳后,忙跑出去打开我旁边的车门。

    请下车,林雪。

    看着这个地方,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让我又想起那晚的血腥。

    是去焦点吗?我不自在地说。

    不是,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过焦点,来到旁边的一幢楼房。豁然看见一个眩目的闪光招牌星光台球室。招牌正下方是一处明亮的楼梯通道。

    就是这里。猴子边说边上楼。楼梯大概四五人宽,两边墙上贴满了跟台球相关的图片。不久,在楼梯转弯处,赫然出现星光台球室几个烫金的大字。猴子二话不说,径直上了三级台阶,掀起星光台球室招牌下的软门帘,顿时一阵阵凉气扑面而来。猴子站在一侧,看着我,说,林雪,请进。并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我迎着冷气走了进去,一进室内霍然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站着一排人,他们一看见我就大声说:大嫂,对不起!我不知所措站在那。彭虎向我走来,林雪,对不起。他诚恳的说。

    我笑着说: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我早就原谅你了——你还是让你的兄弟散了吧,这样的架势会把别人吓跑的。

    今天不对外营业。你们散了吧。

    一晚上不做生意,没关系的。林雪你跟我来。他眼里全然没了那股恨气,取而代之的是希望的光芒。

    他首先带着我向室内最明亮的地方走去,在一片宽阔的场地上,放着一排排齐整的台球桌。

    这里是台球室,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林凯可是打台球的高手。以后,你可以和他常来。我愣了愣,说,这么大的地方要花不少钱吧。

    我舅舅非常支持我的想法,所以真正的大股东还是我舅舅。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像我舅舅看齐,而且你肯定想不到,我父亲竟然也支持我。他动情的继续说,这是他第一次鼓励我去做一件事。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我真诚的说。

    他忽然拉起我手,说,林雪,这一切都要谢谢你。

    我又没做什么。我好笑地说。

    来吧。他并末放开我的手,拉着我向一处光线柔和的角落走去,沿着角落围着一圈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四周放着五、六个银色的圆凳。

    这是个小型的吧台,别看它小,可酒水却很齐全。我看了看后面琳琅满目的各色酒瓶。

    林雪你想喝点什么?

    我不喝酒。

    小王,你过来,你帮大嫂调一杯红粉佳人,再叫厨房上两碟慕斯蛋糕。

    说完后,拉着我走到对面沿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别喊我大嫂。

    林凯是大哥,你是大嫂,挺好。

    那你呢?你也是大哥,这样多奇怪呀。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林凯平起平坐。他往大门处看了看,说,应该到了吧。

    谁到了?我不解地问。他没有回答,说,你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你忙你的。我看着彭虎向外走去。不久,小王端着托盘过来。待摆好食物后,恭敬地说,大嫂请慢用。

    谢谢你,但能不能请你别再喊我大嫂了。

    大哥吩咐的,我听大哥的。我简直是哭笑不得。算了,由他们去。

    正当我喝着那个什么红粉佳人时,猴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站在旁边拉着帘子,彭虎紧跟着走了进来。彭虎后面还跟着人——林凯,和米雪娜,他们怎么来了。

    站在林凯旁边的米雪娜就像一颗闪亮的星星。她穿了一件黑色抹胸紧身束腰短裙,妙曼身姿一览无余,特别是她那一对呼之欲出的乳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娇俏妩媚的她伸出手想要挽住林凯的胳膊,林凯快速一闪,米雪娜气得嘟起了小嘴。我总算弄明白,陈曼说她不像高中生的原因。

    彭虎向我这边走来,边走边故意大声说:你干嘛把她带来。

    她自己非要跟过来。林凯明显不耐烦的说。

    我是你女朋友,当然要来。米雪娜悦耳的嗓音传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女朋友了。林凯不耐烦往前走着。

    我说是就是。米雪娜边说边跟着。

    走吧,去喝酒。彭虎把林凯一挽,向吧台走去。

    你请客。

    当然!你是这里的大哥。想喝多少喝多少。

    去你的。林凯不以为然的笑笑。

    林雪你怎么在这。传来米雪娜的惊呼声。我尴尬地笑笑。

    她是我朋友。彭虎大声说。

    你们怎么可能会是朋友。米雪娜自顾自地说。

    我们怎么就不能是朋友了。彭虎生气地说。林凯忙拉着他的胳膊。

    别管她,喝酒。

    林凯从始至终末看我一眼。背对着我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彭虎和米雪娜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彭虎,我先走了。我不想继续尴尬。

    不行,我们等下还要去唱歌,小王你去陪着大嫂,别让她走了。

    开什么玩笑呀,我站起身来,准备走。小王连忙跑过来按住我,说,大哥说不让你走,我就不会让你走!

    大哥大嫂,你们还真是挺般配的一对。米雪娜娇笑着。

    你有完没完,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嘴!林凯怒道。

    你他妈再多话,就从这里混出去。彭虎大吼道。

    米雪娜莫名其妙的愣了愣,但马上又说:给我来一杯和她一样的。

    自己弄去!彭虎没好气说。

    我来我来。猴子屁颠屁颠跑来。

    小王坐在我的旁边,一动不动,生怕我跑掉。

    彭虎陪林凯喝着酒,彭虎没喝多少,倒是林凯一杯一杯仰脖喝着。

    林凯,你少喝点。米雪娜担忧地说。

    彭虎突然起身,说,这丫头他妈太吵了。猴子你把她看着。我和林凯到那边去喝。

    好的,老大。

    彭虎扶起已有些微醉的林凯,米雪娜欲起身跟去,却被猴子牢牢抓住。

    放开我,听见没有,你放开我。

    彭虎朝我笑道:等我们回。

    我担心的小声说:别让他喝太多。

    彭虎点点头,扶着林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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