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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恩,所以我们般配的很

    小班有话要说:凌乱了,昨天的竟然没有传上来,晚上才知道,只好重来一遍。        连翘提了橘黄色的裙裾步下广明殿前汉白玉的阶梯,她有意落在后头。等到众人散了,兰陵低了头从她身旁缓缓而过时,她才放了手里的一角丝锦。    “真是许久未见了,熹微。”最后两个字仿佛低得像是叹息,那蓝裙女子却还是随着她的话语止住前进的步伐。    兰陵微微侧了脸去看连翘,她亦只是侧了头淡淡地去看她。无论是在平壤老旧的府邸,还是在这皇城贵气华丽的聚集地。她总是可以做的那样镇定,神色间不露痕迹。总不枉云尚给了她公主的头衔。    她依着婢女的规矩给连翘行了个福身礼,带着笑道:“是夜色太浓,公主瞧错了,奴婢只是与熹微长得有些像罢了。”    “噢。”连翘的声音依旧是平淡如常的,她伸手掠了掠耳后垂下的燕尾,脸上带了些孩子气的笑,“想来是我瞧错了。”    她细细的看她,语气是疑惑不解的。眼睛更是眨的飞快。    “奇怪,难道你见过熹微?”分明是知道一切的样子。    “何止见过。”回答的却是方才押了二皇子与穆贵妃的李晏。    他依旧是白日里的皇家专有服饰,头上束发用的是代表皇子身份的刻龙纹的金发圈。连翘想起被陈浣接走那晚她从他发上拔下的猫眼金簪子,那金簪子还被小婵收在她首饰盒子里,跟她的朱钗翠花混在了一起,像成了她的一样。心里突然就生了异样奇怪的感觉。    李晏嘴角露了笑,“晴儿姑娘傅连翘不对,该是亦乐公主!”他声音带着更浓的笑意,“兰陵跟你一样,即是熹微又是兰陵。”    他向兰陵摆了摆手,兰陵低首福了身退了下去。他踏下两层汉白玉的阶梯,站的同连翘一般高了,叫她:“公主?”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怪,瞧着她的眼神更加怪。连翘不觉微微挺直了腰背。声音亦是强压着生生地逼出些所谓的皇家气势来。    “三皇子怎会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她这样说的时候,眼角不觉私下望了望,确定是没有半个人走在广明殿前了,方又问:“翡翠又怎么会突然背叛穆贵妃呢?”    李晏只是笑,抿了唇连半颗牙也没有露,眉角几不可见的稍稍向上扬起。他缓缓伸了修长的手,轻易便执起连翘垂在五彩绣祥云的广袖下的手。    “跟本皇子去一处地方,本皇子便告诉你。”    他握住她的手,虽然隔了些布料,有些地方却依然能够碰到一起。依然是略显粗糙的触觉,倒跟他修长白皙的手不太搭的样子。连翘的面颊不觉往外透着红,除却她为了逃跑轻薄他的那一次。她还从来不曾与男子这般亲密过。她本能的想要挣开,只略微动了动,他却握的更加紧。    他走得并不快,连翘低了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终于停在一处宫殿前。连翘抬起头来看,心中有些奇怪,从这圆形拱门的侧门进去,不是她住的潮汐殿吗?    李晏终于放了她的手,她另一只手在五彩广袖下摸了摸被他拉过的手。十根青葱似的指头绞在一起。原来他是要亲自送她回这潮汐殿。    “有劳三皇子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柔起来。李晏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径自便入了侧门,直直的走进潮汐殿里。    连翘更加奇怪起来,他要做什么?    李晏在一株含苞的蔷薇下停住脚步,他旋了个身,脚上穿得依然是大典时穿得绣黑龙鳞的鹿皮靴子。随手抖了抖身上同色的袍子,在蔷薇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他嘴角含笑地冲连翘招了招左手,又拍拍身下石墩上空着的地方。    连翘猜想是邀他同坐的意思,然而她走过去,却迟疑的不敢坐。男女有别,这样黑的夜晚    她还在垂着眼认真思考,李晏已经一把拉了她的胳膊,下一刻,便稳稳的挨在他身侧。    石墩凉的她不觉皱了下眉头,身旁李晏的声音也仿佛与石墩一样凉。    “我母妃就是死在这个院子里。”    虽然这话突兀,连翘心里某个地方却像被什么软软的碰了一下。只觉得一下子像是与他亲近了许多。难怪没有见过他的亲生娘亲,原来和她娘亲一样,早就已经不再人世了。    她不免觉得伤感,侧了头去看李晏。    李晏早没有了先前的浅笑,神情像被夜色洗过一般,只让人感觉清冷。她声音也是不禁虚起来,“有些什么缘由呢?”    李晏似乎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化开的暖意。但那笑太快,转瞬即逝。再一看,仿佛比刚刚更加冷。“御医诊断了是风寒。”    他又笑了笑,这次连翘看的万分清楚,却是含了恨意的冷笑,声音也是冷的,“风寒?”    他转了头去看连翘,他离她那样近。那样一双墨黑墨黑的眼,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水银般的细细亮点。简直像是藏了天上无数颗璀璨的星星。    连翘只觉得胸口里像压了什么,密密的透不过气,低了头再不敢去看。    李晏却是恍然不觉,他抬了头去看身旁含苞的蔷薇,“母妃最爱蔷薇,说它从不与玫瑰斗艳,牡丹争色。只淡然的开在墙角院落,拥有自己的一片晴空净土。”    他缓缓转回头,黑绸布般的发丝便搭在宽广的左肩上。    “其实她错了,她不争不抢,以为自己能守住唯一的一方天地。有些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连翘也不觉去看那株将开得蔷薇,正是露了苞即将绽放的时候。李晏的比喻她不会不懂。    大典前学习礼法时,小婵便打探过。大秦有四位皇子,除去一位最小的四皇子不养在皇城。剩下的就是李佑,李鉴和李晏。    李佑是先皇后嫡出,而李鉴是当今穆贵妃的唯一血肉。只有李晏,生母早逝。而皇帝向来不喜欢他,有段时间甚至养在一位大臣府里。    先皇后是牡丹,穆贵妃是玫瑰,她母妃自然是墙角的蔷薇。    “那你是说有人对你母妃”对你母妃下毒手?她没有问出来,她想起她的娘亲来,娘亲死地不明不白,她几乎哭瞎了眼,终是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李晏微眯了狭长的眼,“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掌事的嬷嬷捂住我的眼睛不让看,说是晦气。晦气?在十岁孩子眼里,那只是疼他爱他的母妃。”    连翘拿手翻看着衣角上绣的花鸟,其实那样黑,根本就看不清绣的什么,她却还是翻来覆去的看。    “你还见了你母妃最后一面呢,我呢?娘亲高高兴兴的出了王府,回来的就只有她拿命取来的及笄簪。很长时间我都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她又低声叹了口气,听在李晏眼里,完全像是呼气声大了些而已,“我们都是伤心的人”    语气竟然是像极了父皇宫里的那些个哀怨妃嫔们,配上她有些气恼的神情,不禁让人忘却所有,而兴起逗弄的心情。李晏此时才真的笑起来,全然不同方才的笑,像是带了无限的温柔,又像含了不尽的挪揄。    他露了上排齐整的牙,眼睛里那些个璀璨夺目的小星星也开始闪动起来,声音仿佛是压低了,“恩,所以我们般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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