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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新婚之夜?

    赵元俨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妻子。    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比之刚才艳丽的妆容,眼前女子干干净净的素颜虽不及方才的娇艳,却仍在在大红喜服的映衬下显得愈加清新秀美。而现在,她细腻白净的脸正涨得通红,小巧的鼻子两翼一张一翳的颤动着,两条秀眉紧皱,贝齿轻咬着粉嫩的嘴唇。    她虽是窘了,可是刚才生硬的气氛却一瞬间消失。    赵元俨低头忍住想笑的冲动,一拽吕晗的衣袖:“过来吧。”说着走到一旁靠墙放着糕点的桌边坐下。往她面前推了两盘点心,然后伸手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中拿起一块吃了起来:酒劲早就上来了,胃里火烧火燎的,再不吃点什么可受不了了。    赵元俨这边自顾自吃着点心,吕晗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明白了——这位估计也是一天没吃饭,饿得不行了。    看来是同病相怜呢。    刚才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渐渐没了,吕晗心底一笑,也取了一块点心嚼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广陵郡王府的厨子手艺确实好,还是实在饥不择食,反正她觉得这点心比往常吃的都来得香。三块点心下肚,总算觉得好受了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元俨,又是一愣。    赵元俨发现吕晗突然停下来,顺着她有些惊讶的目光一看——自己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    本来倒也不算什么事,赵元俨还是被这眼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刚被点心稍压下去的酒劲又有点上来,干笑了一声,胡乱朝桌上指了指问:“那个……这些你够不够?”    吕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剩八盘点心啊,一天没吃饭也不至于把这些都吃掉吧。    “嗯哼,”吕晗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要不了。”说着反客为主似的又往他面前推了几个盘子,“你饭量大些是应该的。”    赵元俨尴尬一笑,揉了揉因为酒意又开始发胀的太阳穴,眼前都似乎已经有些虚了。模模糊糊看到吕晗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赵元俨便问道:“你也一天什么都没吃吧?”    吕晗一愣:也?看来他还真是一天没吃。    “嗯,”吕晗嗯了一声,咽下嘴里的点心,想了想又笑道,“如果不算内赞摆的那几口的话。”    那……赵元俨沉吟了一下,试探似的问道:“那你怎么不在身上藏点什么吃的?”    吕晗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又想了想他刚才的言行,觉得他应该不是什么死抱着礼制的那种人,不然也不会无聊到问这种话。想到这儿,当下指了指另一边挂着的霞披道:“我倒是想来着,看着挺大的袍袖,”说着一耸肩,很无奈似的道,“愣是没地方藏。”    意料中地看到赵元俨脸上有些松一口气,意外地还似乎……有些高兴?吕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难不成你……”    “啊?”    “那不成你藏了?”吕晗侧头笑道:“不然怎么这么问。”    赵元俨看着眼前吕晗愈加模糊的笑颜一愣,旋即在心里笑开了:“我是迎亲回来之后吃的。”    吕晗把手一摊:“那我们扯平啦,我的丫头也给我塞过。”    看着吕晗大大方方的回答,赵元俨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总算不是什么满口规矩的娇娇女。心里一松,便觉得脑袋越发沉重,皱着眉头一手扶额一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地都开始有些晃了。    “呃……王爷?”看着站起身有些摇晃地向床走去的赵元俨,吕晗有些纳闷的叫了一声。    “累了一天了,歇了吧。”不行了……    哦……欸?啥?!    吕晗身子一僵,嘴角抽搐:这小子,这小子也太……    已经走到床边的赵元俨终于有些撑不住,往床上一倒——    “什么?”    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愤中的吕晗被赵元俨这一声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只见赵元俨使劲掐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无比头疼无语的样子站在床边。    “怎么了?”吕晗问道。    “没事,”赵元俨皱紧眉头道,“哎……捡吧……”    什么啊?吕晗更是纳闷。走到床边的一看,不禁乐了:好嘛,床上满是撒帐时撒上的金银钱和各式干果——想来刚才他那一倒很是嗝应了一回。    这个的话……扫到地上是不太好,吕晗看了看坐床上已经明显不胜酒劲的郡王殿下,很自觉地将把这些东西用床单一包收起来的建议吞进肚里,认命的爬上床开始干活。    捡了半捧果仁儿,吕晗抬眼看了看醉眼朦胧的赵元俨,突然觉得,其实以后的生活还是会挺有意思的……    …………………………………………………………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    这是唐人对这夏末来雨的描写。    时值六月季夏,正是最热的时候,傍晚来临的一场夏雨却冲散了这难捱的暑气。东京司天监中,老监正章甫之正临窗望天,负手而立。刚刚圆满欲缺的明月散发着静静的光芒,蒙透过云层,映在不断落下的雨滴上,一时间,天地竟显得比皓月当空时还要宽广。    “师父。”一个白衣少年向老监正一行礼,正是刚刚换下礼官服饰,从广陵王府回来的司天监少监祁彦峥。    “结束了?”老监正并未回头。    “是。”祁彦峥依然恭敬躬身答道,即使知道亦师亦父,同时又是上司的老监正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一躬之后,祁彦峥抬头见师父依旧在望天,不禁问道:“今夜可也能观得天象?”    老监正长叹一声道:“天狼将入,多事之秋。”    祁彦峥闻言也走到窗前抬头,却只看到一片夏雨中雾气蒙蒙天空。    不待自己唯一的徒弟询问,章甫之解释道:“闭垒自固,未尝胜捷,北疆之事不需星宿也足以明了。”老监正闭目轻唤,“仲英。”    “徒儿在。”祁彦峥连忙答应。    “星象为天示,情势在人为。你要记住。”    “徒儿受教。”祁彦峥躬身答道。    老监正睁开眼睛,看着雾气蒙蒙的天空。良久,注意到自己唯一的徒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章甫之终于转过身来:“还有何事?”    祁彦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徒儿想问,广陵郡王妃的玉牒可是已送往宗正府。”    章甫之微眯起眼睛打量了爱徒一番,这才回答:“未曾,还在宿文厅。”    “多谢师父,徒儿告退。”    章甫之一摆手,祁彦峥倒退几步旋即转身离去。    司天监宿文厅内。    “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睿烈大明广孝皇帝八子元俨王妃吕氏,字晗,幼字茨,幽州安次人,吕端独女,雍熙四年十一月十三生人。    “雍熙四年十一月十三,确是丁亥年壬子之月,十三……也是丙午不错。    “可是怎么会……”    少年皱起眉头,闭起眼睛仔细想了想撒帐时无意间看到的那张面孔,虽然隔着盛妆,却仍能隐约看出不对,可是……    再细细算过生辰八字,想想饮合卺酒时仔细观察过的面相,祁彦峥眉头越皱越紧。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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