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白衣公子

    沈秋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灰衣护院。他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算端正，笑嘻嘻地望着小红。    沈秋瞄了小红一眼，她已经满脸通红，把苹果片切成了苹果块儿！    沈秋打了个哈哈，说道：“护院大哥，你别光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帮我们磨刀。”    那护院脸一红，抬脚进了厨房，问道：“刀在哪里？”    沈秋却不答话，用手肘捅了捅小红。    小红低着头，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一样：“于大哥，刀在这里。”说着把手上的刀递给他。    于大哥接过刀，又问道：“你们的磨石呢？”    沈秋还是不答话，悄悄踢了小红一脚。    小红脸更红了，指着墙角说道：“在那里。”    于大哥就走过去拿起磨石，笑道：“那我出去磨刀了。”    小红嗯了一声，空闲出来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顾得绞着衣角。    等于大哥出去了，沈秋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你们两个真好玩。”    小红此时却抬起头来，问道：“小秋，你不要老笑话我。你以后遇见……也会这样的。”    沈秋撇撇嘴，又笑道：“我可没有笑话你。只不过你们两个站一块儿太有趣了，就像……”    “就像什么？”    “两只猴子啊。”沈秋憋着笑说道。    小红想了一下还是不明白，问道：“跟猴子有什么关系？”    沈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猴屁股对猴屁股呗！”说完抬脚就往一边闪。    小红的脸嗵的一下全红了，追着她笑骂道：“好你个小秋，居然敢这么说我。”    两个人在厨房里转了几个圈子，最后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沈秋喘着气说道：“跑不动了。”    小红也累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喘气。    沈秋调匀了气息，问道：“他叫什么名字？”说着，往门口抬了抬下巴。    小红的脸又红了：“于波。”    沈秋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冲出屋子，跑到于波面前，说道：“于大哥，帮我们一个忙？”    于波一愣，问道：“什么忙？”    沈秋笑嘻嘻地说道：“小红说这把刀不好用，想找一把好用的刀。”    于波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把刀火候是不好，但不过就是切切菜，我帮你们磨锋利些就是了。”说完埋头磨刀。    沈秋当然不死心，又说道：“你帮帮我们吧。小红跟我说，于大哥你最好了。再说，菜刀好用，小红就不会切到手，对不对？”    于波立刻抬起头问道：“她切到手了？”    沈秋看他一脸关切神情，心里乐得很，这事儿十拿九稳了。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说道：“是啊，前两天切到手了，流了好多血呢。”    于波皱着眉毛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去找找看。”    沈秋立刻笑道：“我就知道小红不会看错人，于大哥最好了。”说完蹦蹦跳跳地回了屋子。    于波红着脸，一边磨刀一边傻笑。    沈秋一进屋子，小红就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沈秋笑道：“我跟他说，你很喜欢他。”    小红急了：“你乱说，你到底跟他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沈秋笑得很狡黠，说道：“你不相信我，可以去问他，看我有没有骗你。”    小红当然不可能去问于波，只好跺跺脚，说道：“你没事说那些干什么？”    沈秋说道：“有时候，窗户纸还是捅破的好。这样你以后看见他也不用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小红又好气又好笑，啐道：“你还说！再说，我不帮你做水晶羹了。”    沈秋这才正了神色，说道：“我下次不说了，还不行吗？好小红。你看我一个人做这么多活儿，你忍心吗？”说着拉住小红的衣袖左右摇摆着。    小红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好了，我就是说说。”    沈秋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两个人又忙绿起来。    五月末，微风习习，柳条轻摆，黄鹂鸟在树间跳跃着，不时发出婉转的鸣叫声。    于波低着头从前院往中院走，走得很急。    “于波！”    他转头一看，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柳树下，正在冲自己招手。    于波脸色有点发白，攥紧了右手袖子，走过去，垂首说道：“三公子。”    三公子微微一笑，说道：“你走这么急，是去哪里？”    于波答道：“回三公子话，我……我去茅房。”    三公子哦了一声：“那你快去吧。”    于波应了个是，转身就走。    “等一下。”三公子绕到他面前，打量他一番，问道，“你很热吗？”    于波一愣：“不热。”    三公子笑道：“那你怎么一头都是汗？”    于波脸上一白，支吾道：“是有点热。”说着不自觉地把右手往身后缩。    三公子嘴角的微笑瞬间消失，冷声喝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于波一惊，右手一颤，一个黝黑的东西从衣袖中滑了出来……    竹林里的麻雀一如既往的喳闹，沈秋在灶台前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和面。    突然小红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不好了！”    沈秋看她脸色苍白，神情惊慌，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慌成这样。”    小红哆嗦着嘴唇，说道：“他们在打于大哥！”    沈秋愣了一下，立刻惊道：“于波被打了？谁在打他？”    小红一边点头一边哭道：“我不认识……我不认识那个人……”    沈秋急道：“哭什么呀！看看去。”说完，拽着小红出了屋子。    沈秋还没走近中院，就望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两个人赶忙跑过去。    人群中间有两个灰衣护院，举着棍子轮流打着一个趴在条凳上的人。    沈秋定睛一看，果然是于波！    于波被架在条凳上，面色苍白，一脸都是冷汗。木棍往下击打一下，他就发出一声闷哼。    沈秋低声问小红：“于波为什么被打？”    小红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听说是私藏利器……”    沈秋的脑子里轰的一炸，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扑到于波背上，对那两个抡棍子的护院吼道：“别打了！”    众人都是一惊，诧异地看着她。于波更是不明所以。小红张大了嘴，瞪着沈秋。    那两个护院举着棍子又不能往下打，就面面相觑。    “你是什么人？”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沈秋抬头一看，面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青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纯白衣袍，就像从画里走出的仙人般，洁净得不沾一点尘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沈秋。    沈秋看呆了。    三公子看她很面生，微微皱眉，又问道：“你是谁？”    “沈秋。”沈秋想都没想地答道。    三公子更是皱眉，轻喝道：“我问你是哪里的丫鬟？”    周大娘立刻跳出来，将小红拖到中间，高声嚷道：“三公子，她们两个是后院小厨房的丫鬟，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专闯祸！”    三公子瞧着小红，问道：“她说得对不对？”    小红瞪了周大娘一眼，垂着头答道：“我们确实是后院小厨房干活的丫鬟。”    他那双凤目在小红、沈秋和于波的脸上来回扫了一转，冷笑道：“原来如此。”转头吩咐护院道：“把他们三个带到静园去。”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立即有两个护院架起于波往静园走去。沈秋和小红也被护院押着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