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力战群雄
眼看着一群武士,就要将她们团团围住,乱刀砍死,生死攸关之际,她抱着夏渊的脖子,大声叫道,“抢马,抢马。” 正有此意,挥剑挡掉第二阵箭雨,他依旧维持着伏地的跪姿,集中精神注意对方射来的箭,快速地向白衣少年那匹神骏的千里马移过去。 那群武士转瞬间就到了面前,几把长刀一起向他挑过来。一一挥剑挡过,力气却不及那些居高临下带着煞气冲过来的刀,火星四溅之后,他的虎口有些发麻,慢慢地沁出了鲜血,染红了那柄剑的剑鞘。 “小娘们,还不放下剑束手就擒?爷爷们可不想伤了你那身细皮嫩肉,嘿嘿嘿。”淫邪的声音从人群中穿来,让人听了鸡皮疙瘩只起,那些人都开始随声附和,荡语不绝于耳。 他并不搭腔,像是没听到调戏的言语,心思转动着如何才能抢到一匹马,看来那白衣少年的马是没戏了,那马被这帮人隔在了圈外,要不?嗯,那就…… 他动了,脚一蹬地,闪电一样的冲向离他最近的那匹马,那帮人还在淫笑着,大都没反应过来这个绝美少女突然间如此奇怪地动作,却见她并不攻击马上的人,依旧俯身挥剑向下方砍去。 等大家意识到她要作什么时,一排十几匹马的腿全都被砍断了,武士们随着轰然倒地马匹伤的伤残的残,他们马与马之间隔得太近,所以很多人都被自己的坐骑给压在了身下,逃都没法逃。 剩下的人二十多人看着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的同伴,再也笑不出来了,惊怒地挥着刀,再不顾什么怜香惜玉,齐齐砍了过来。 等的就是这么一出。 这些武士不是正规士兵,虽然骑在马上,拿的却并不是长戟,而大都是刀剑一类,几乎没有长型兵器,如果不用箭的话,他们的攻击范围非常的短,如果不在马背上俯下身,几乎砍不到半蹲在地上的他。 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并不与他们直接对抗,继续半蹲在地上砍马腿,但仍需要时不时地挡掉一些上方砍过来的刀剑。 剩下的人都疯狂了,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避过他们的攻击,砍断同伙的马腿,纷纷怒号着挥刀使劲砍来。 但武器长度所限,那些人还真拿他没啥办法,要想砍到俯身在地上的他,非得夹紧马腹弯下腰,压低身子才能触得到他。 可这个时代并没有马镫,人能骑在马上,靠的也就是马技,这些人只是贵人豢养的门客,并不是专业训练的骑兵,谁都没有这种骑马的技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躲过了一刀又一刀,砍倒了一匹又一匹。 混战中,又有十几匹马被他砍倒,那些剑客不是被自己的马压伤就是被相邻的马压伤,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最后还剩下四匹马了,夏渊这时候的体力消耗也极大,刚刚的防守进攻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额上密布的汗水,早将刘海打湿,背上汗透的衣襟,连小娃儿都能感觉到湿意,手脚都有些颤抖,几乎拿不住剑。 魏酹此时也赶到一旁,大叫着“她不是刺客,不要伤她。”却一点儿用都没有,那剩下的四人看着同伴纷纷被撂倒,早已红了眼,浑身都染上杀意,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在背上的某只家伙完全被吓住,她除了刚刚见到那个血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 周围霎时间到处都是血,地上满是断肢残躯,有马的,也有躲闪不及被压残的人,她发现这种感觉跟从电视上看到的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电视上,那,那简直就是,太艺术了,中了枪还要跳段迪斯科才倒下,临死前还不忘交那两毛钱的党费,明明都成尸体了,还一次又一次的醒来交代遗言…… 看到这完全脱离艺术的真实,她发现自己原来也有点儿晕血。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她将脸埋在他背后,坚决不看眼前的血场,可即使是不看,身边的惨叫声,哀嚎声,怒骂声和马儿痛苦地嘶鸣声,依然不依不饶重重叠叠地冲入她的耳朵,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发抖起来。 连绵不断的袭击让他顾不上背上娃儿的情绪,只知道她将脸埋在他背上却还是抖得厉害。有点儿心痛却没办法回头安慰她,他要抢到一匹马,去水边,等他们安全了,再慢慢地安慰小娃儿。 骑在马上的武士越来越少,这也意味着马腿越来越不好砍,不在马匹密集的地方,对方的行事也少了许多的顾忌。 感觉到右手的颤抖,他面不改色地撕下一条衣摆,将剑柄和手困在一起,再次举起剑向着最近的马冲了上去。 那人居然出乎意料地策马上前,迎向了他的攻击。他心下笃定,这匹马过不了三招一定会倒下,谁知临到近前,那人一夹马腹俯身挥剑刺向他的胸口。这个人,是个马术高手。 夏渊这一招重在攻击对方的下盘,照刚才的惯性,也只防守了头顶上,因为确定骑在马上的敌人不可能攻击到他头部以下,所以他放心地前胸大开,露出了空门。 那马术高超之人正是瞅准这个机会,迅速俯下身闪电般的一剑直刺他心脏。 待他发现时想变招回防已经来不及了,那把锋利的剑就那样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胸中。 马匹跑动带动巨大的冲力,让那一剑又狠又快,穿胸而过。他一声闷哼,左手狠命地一撑,右手迅速变招一挥,趁那人一击命中得意之时,砍断了那人的手。 那人眼看着自己的手离开了身体,喷出一股血,双腿再也夹不住马腹,惨嚎着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见此时时机大好,他忍着伤痛,脚下一弹,攀上了那匹冲过来的马。 那连着那人半截手臂的剑还血淋淋地插在他的胸前,他甚至顾不上拿掉那节断臂,在马儿的狂奔中,使劲儿翻身上马。 终于抢到了!虽然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大。 那剑穿透了他的前胸,也刺入了她的身体里面,被固定在他背上的她避都没法避,眼睁睁地看着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刺入了她的前胸。 没有一点痛觉,只是金属入肉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在如此嘈杂的地方,她居然连如此细微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脑中血流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和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 人肉串烧?再次晕过去之前,她有些惊叹自己的歪楼本领,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能这么诙谐幽默地想到这个词儿。 “娡儿,娡儿,你有没有事?”他还没意识到小娃儿也已被刺中,跳上马后不管不顾的狠命打马向河边冲去。 一直在旁观战的白衣少年,从见到少女向那骑在马上的人攻去之时,就有些慌了,他想叫喊着提醒她,嘴张开了却发不出声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以同样的招式对上了那精通马术之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长剑贯胸,眼睁睁的看着她支撑着重伤的身子砍掉那人的一条胳臂,眼睁睁的看着她浑身是血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抢到马了,快到河边了,他稍稍定下心,开始转头叫唤小娃儿,可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慌了,反手一摸,娃娃背上没什么异样,但自己的身后全都是血,那剑也刺中了她的胸口。 剩下的三个骑在马上的武士,看到刺客胸口受了重伤,精神大振,纷纷提剑向她们追去。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魏酹,慌忙一声长啸,唤过马儿也翻身上马,跟在那三人身后追去。 意识到小娃儿也中剑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停下手上拍马的动作,改用两腿狠夹马肚子,依旧紧催着马儿快跑。腾出手来,先拿掉那仍然握着剑的断臂,准备将剑拔出来。手刚放上剑柄,他犹豫了,现在马背上如此颠簸,小娃儿在他背上又看不到伤势如何,如此贸然拔剑,危险不亚于再刺一刀,可不拔剑,他根本就没办法给她看伤势裹伤口,怎么办?拔还是不拔? 那三人反应始终是慢了一步,待他们追上去时,少女带着小娃儿已经策马跑出了十丈远,不甘心折损了这么多人手,却连个重伤的弱女子都奈何不了,三人拼命打马想要追上近前,却无奈马匹并非良驹,再如何抽打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上对方。 赶在最前的一人信手拿出了放在马上的弓,抽箭上弦对准了前面约十丈远的马上少女,旁边的两人看到同伴的动作,深以为然,也纷纷拿出自己的弓箭,瞄准目标。 “住手,住手,不许放箭,不许放箭,你们听见没有,不许放箭!”离那三人不远的魏酹,见到那三个属下的动作,心中大乱,那少女本就在马上,没多少可移动的余地,又刚刚力战一场,灵活性大减,如今还被当胸一剑伤成那样,哪还有可能避过这从身后射来的冷箭。 十丈,十丈是最好的箭杀距离,箭的劲道够强,不远不近方便瞄准,这三人本就个个都是用箭高手,射这样一个无暇顾及其他的目标,一定会一箭贯心,绝无失手的可能。 他有些绝望,不,不要,他不要她死,不想她死,声嘶力竭地大叫,“不许放箭,她不是刺客,不许伤她,谁伤了她,我就要他的命!听见没有,不许放箭!” 还是,晚了一步。 三箭齐发,带出了“嗖,嗖,嗖”的风声,呼啸着向马上的两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