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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雕栏玉砌犹还在 风荷

    曲院风荷位于圆明园的北端,是仿照西湖的苏堤建造的,池中遍植荷花,每到盛夏,便是观荷的好去处。

    青依和叶蓁陪着乾隆前往曲院风荷,来到时才发现,殿中早已坐着一些人,原来是太后和和亲王。

    “弘历,快过来,”太后远远地就朝自己的宝贝儿子招手,“额娘刚才和弘昼说起那日在清晏舫的惊险,提到你身边的那个叫青依的宫女,额娘说她有二十八岁了,弘昼就是不肯相信哀家,还要和哀家打赌,你快来作证。”

    青依暗暗叫苦,为什么一来就被摆上台?

    太后一看青依在,更高兴了:“青依快来,站在哀家身边,让和亲王好好瞧瞧,不过你不要出声啊。”

    乾隆坐下来说:“五弟想要赌什么?”

    和亲王看看青依,大声说:“我说,青依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如果超过了,就算我输,我愿意自罚一个月俸禄,还有这一个月之内,天天来给太后请安,陪太后消遣。”

    乾隆说:“你确定?输了可要说到做到。”

    太后在旁笑道:“好啊,哀家这一个月不怕闷得慌了。”

    和亲王看到这阵势,有些怀疑地再瞧了瞧青依:“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不可能。虽然自从本王见到你,你就是这样子。但怎么看你,你还是像十八少女更多,瞧瞧这模样,这身段,怎么可能是二十八呢?——本王赌了!”

    乾隆对青依说:“你自己对他说吧,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王爷,青依在十四年就已经够二十五岁了,现在是十七年,您说,我现在多少岁呢?”

    和亲王瞪着眼看着青依:“你真的是二十八岁?没有骗我?”

    青依点点头:“万岁爷也在这里呢,我哪里敢说假话,而且和亲王如果不信,可以去查宫中的宫女登记册,上面记得一清二楚的。”

    和亲王懊恼地看看青依,又看看乾隆和太后,叹了一口气说:“本王认输。不过本王输得实在冤枉,你们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然后又对青依说:“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你的芳龄呢?女人的年龄就和男人的钱财一样,都是秘密,哪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他此话一出,引起殿中众人的一阵笑声。

    正笑着,不远处又走来一行人,原来是愉妃领着五阿哥永琪。

    见到太后和皇上都在,愉妃连忙过来请安。

    乾隆愉快地朝永琪招招手,将他拉在身边,询问他近来的功课。永琪都从容大方地回答了。乾隆很高兴,随手赏了自己腰间的一个玉挂给他。

    在乾隆现有的五个皇子中,三阿哥永璋因大行皇后之事为乾隆所不喜,四阿哥永珹资质一般,唯有五阿哥永琪聪慧好学,满、蒙两语皆通,又擅长绘画,难怪乾隆分外钟爱。

    “皇额娘,让弘历陪你去桥上赏荷吧!站在桥上观看,别有一番趣味。”乾隆扶起太后。

    于是众人起身,前往棕亭桥上赏荷。远望过去,湖中央有一座造型优美的九孔石桥,显得格外醒目。湖上种着大片大片的荷花,荷叶随风荡起绿波。风吹叶低,露出一座座洁白的石桥。红的花,绿的叶,白的桥,像是一幅国手绘制的妙手丹青。

    湖中种植着上百个品种的荷花。红莲,白莲,重台莲,洒金莲,并蒂莲……莲叶田田,芙蕖妍妍。亭亭挺立的荷花在绿色的荷叶中,犹如绿裳少女从举着的衣袖后探出螓首,娇羞欲语,欲语还羞。

    人从桥上过,如在荷中行。微风拂过,荷影婆娑,幽香渺渺,氤氲馥芬。香远益清,闻之心旷神怡。

    一路上,众人谈论着各色莲花之美。乾隆和和亲王不时还吟出几句咏荷的诗句来,太后一脸欣慰地注视着他们。

    永琪的注意力却明显转移到莲蓬上了。他伸长了手臂,竭力去够一支莲蓬,但人小手短,怎么也够不着。青依看他那惊险万分的姿势,连忙跑过去拉住他。

    永琪朝她一笑,黑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五阿哥是想摘这莲蓬吗?”

    “嗯,我记得莲子可以吃,不知道现在里面有没有莲子。”

    “摘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青依伸长手一勾,就抓到了。折下来剥开一看,里面的莲子还很小,太嫩,吃不了。

    “青依姐姐,你试试摘旁边那个老一点的莲蓬。”永琪指着旁边说,“就是那个老得起了皱的莲蓬,里面的莲子应该可以吃了。”

    于是,青依又伸长了手去够那个莲蓬。

    还差一点。青依调整了姿势,再接再厉。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吓了一跳,差点掉进湖里。那人扶着她站稳。原来是和亲王。

    “待本王来帮你们!”他长手一伸,便抓过那支莲蓬,折了下来。

    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一手还有一手长。

    永琪撕开莲蓬,挖出莲子,正要放在嘴里。青依连忙说:“还不能吃,将里面的莲心弄出来,不然好苦的。”

    永琪咬碎莲子,小心地拔出莲心,再吃下去。

    “真甜!皇叔,我还要!”

    “好!待本王和你们一起做一回采莲女,给太后采点莲蓬尝尝鲜。”

    和亲王招来湖边停泊的小舟,踏上去。永琪也跳上去,他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姑姑便跟着要上船。

    和亲王说:“不用你来,本王自然会照顾永琪。”

    那姑姑退了下去。永琪却突然跳上了岸,朝青依跑来。

    “青依,你和我们一起去采莲蓬。”永琪拉着青依的手。

    “五阿哥和和亲王一起去采就好了。”青依说。

    太后却发话说:“青依你一同去吧,你会水,哀家也好放心。”

    青依便和永琪一同跳上船,和亲王撑篙,在湖里划起来。三人在荷花中穿行,一会儿采莲蓬,一会儿采莲花。采了就放在船舱里。永琪是吃的比采的多。青依看见这种情况,只有指挥着和亲王左右撑船,多采下一些莲蓬。

    永琪吃着吃着,突然惊喜地叫道:“啊——水里有鱼!”

    青依低头一看,是有鱼,不过很小条,在荷叶梗中间蹿来蹿去,似与人相乐。

    永琪见此情景背起诗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真不愧是乾隆的儿子,随时都会诗兴大发。

    但青依又想:这首诗重复的地方那么多,恐怕是他背得最熟的诗吧。

    和亲王一听,笑了:“五阿哥,看来的功课学得很不赖啊,可以以诗应景了。好,皇叔也来两句: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吟罢,从旁边采了一朵紫红色的莲花递给青依,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青依感觉那朵红莲好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一把接过,迅速将它和其他莲花放在一起。

    她虽然不记得和亲王吟的是哪首诗,但隐约记得这首诗是写女子思念情郎的。

    “五弟,快别辣手摧花了,毁了我好端端的风荷之景。”乾隆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旁边的石桥上,望着三人,“观花却变成了摘花,你真够大煞风景的。”

    和亲王笑嘻嘻地说:“我不及皇兄风雅,我更欣赏会说会笑的解语花。”

    说罢,长篙一点,船就撑到了岸边。

    永琪怀抱着满怀的莲蓬,跳下了船,乾隆用手接住了他。

    和亲王插好竹篙,也跳下了船,然后伸长着手等青依跳下船。青依抱了满怀的荷花、莲蓬站在船头,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说:“请和亲王帮我接住这些荷花。”

    和亲王伸手一搂,就要连青依一起抱下来。青依一急,连忙跳了下来,和和亲王碰撞了一下,荷花、莲蓬散了一地。

    “真是笨手笨脚的!”乾隆不悦道,“还不选几支漂亮的送到太后那里去?”

    青依连忙拾了几支色泽瑰丽的荷花和结实饱满的莲蓬,送到太后等人所坐的亭子里。

    “太后,这是和亲王和五阿哥刚才新摘的莲蓬,请你尝尝鲜。”青依递上一个莲蓬。

    太后微笑接过,绕有兴趣地剥开来吃莲子。

    “愉妃娘娘,这是五阿哥刚才采的,也请你尝尝。”

    愉妃也高兴地接过,看着青依怀里的莲花说:“这几支莲花颜色实在漂亮,如果戴在头上,必能增色不少。”

    和亲王哈哈大笑地走过来:“皇兄,我说我比你更懂欣赏吧,你刚才不还说我摘花是大煞风景,你听听,鲜花就是要用来陪衬美人的。你快给愉妃娘娘簪一朵吧。”

    说着自己拿着一朵簪到了太后的头上:“太后,您戴上了这朵花,就只有二十八岁啊。”

    太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笑道:“就你会贫嘴!”

    在愉妃娇羞而渴望的目光中,乾隆也给愉妃簪上了一朵紫色的洒金莲。

    “今日的莲花盛开,景色极美,应该写首诗来纪念一下。”乾隆望着满湖的荷花说,“五弟,你和朕各写一首如何?”

    “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有你做诗的急才啊,你就别为难我了。”和亲王露出一副苦不

    堪言的样子。

    乾隆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气性格,也不强求。便自己提起笔来写了一首诗:“香远风清谁解图,亭亭花底卧双凫。停桡堤畔饶真赏,那数余杭西子湖。”

    青依见他的字迹,不由得抬头望了望亭中“饮练长虹”的匾,仔细一看,果然是乾隆的御书。

    和亲王一见乾隆写完,马上大声地赞叹:“好诗!好诗!皇兄赋诗之能,果然是臣弟拍马也追不上的啊!”但面上露出滑稽的样子,弄得众人忍俊不禁。

    乾隆也笑起来,并不以之为忤。他对这个弟弟很纵容。

    众人在亭中又逗留了一阵后,才各自回宫。

    叶蓁把弄着自己怀里的几支莲花,很高兴,这是乾隆刚才分给她们的。

    “青依,这些莲花是你采的,你有优先选择的权利,你说你要挑哪朵?这朵浅紫色的好不好?戴上肯定漂亮。”

    青依摇了摇头:“不了,你们选吧,你知道我都不喜欢在头上戴首饰的,更不用说这么大朵的花了。如果有多,就拿来插瓶吧。”

    突然,前方的乾隆回头:“你最好离和亲王远一点,你所想的不会实现的。”

    青依愕然:“青依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乾隆冷笑,“你难道要告诉朕,你不懂和亲王刚才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但皇上以为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不认也罢,但朕告诉你,这事摆在和亲王身上,绝对不可能。”

    说完,乾隆一拂衣袖,扬长而去。留下气愤的青依,和不知如何表情的叶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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