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9 真相
139
从前柳枫篱也觉得她很美的，可是这个很美的她，却未免有些过分的清冷，过分的冷漠了。(叶 子·悠~悠 www.YZuU.CoM)
可是现在，女子如墨的长发随风飞舞吹动，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端是美得令人不可逼视。
她的头发是很长的，平时发丝隐藏在斗篷之下，却也还是并不如何的明显。可是现在呢，就能发现墨雨尘的长发及到膝盖之处了。
盈盈的墨色兰花，衬在女子的身后，衬托出一片幽幽之美了。
此处虽然是死亡之地又污秽又没有生命，但是当墨雨尘解下了斗篷之后，突然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仿佛有无尽的*光照满了天地之间。
柳枫篱痴迷的看着她，明明知道这个女子是恶魔，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痴迷。
谁让他，已经爱上了她。
就算输得惨兮兮，被她害的惨兮兮，他仍然爱她。可是他却不会说出口了，更不想让这份感情被墨雨尘所嘲笑。
“难道父亲不想对风瑾解释？就是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艺品，但是完成之后偏偏没有人欣赏，难道，你不会觉得失落?”
墨雨尘的话，让布帅帅有了反应：“你这个孩子，从小心思就奇奇怪怪的，也罢，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红公主，要不是这个女人，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我是最看不起女人的。我父亲妻妾无数，家中以男子为尊，堂堂男儿，怎么能被一个妇人统领？可是那一天，红公主来到了玄兵甲军。她那一年，才十八岁，其实我虽然知道玄兵甲军的统领会是皇室的公主，但是呢，也只是将这个公主当成傀儡。一个娘们，怎么配统领军队。”
“可是那一天，我主动挑衅，却败在这个娘们手中。”布帅帅脸部肌肉抖动，一双眼睛流露出怨毒又灼热的光彩。
公主又如何，这个公主在布帅帅眼中，也不过是个娘们。
或许当初，红公主以一种冷漠无情的态度来治军，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
只因为，多少人的目光看着红公主，让她不得不冷酷无情，甚至苛刻的害死了亲生女儿。
也就是那一天，红公主成为了玄兵甲阵的统领，开始她的悲剧。而与其同时，布帅帅也成为一个暗中嫉妒不满，甚至万分不平的下属。
他藏着自己野心，就算这个女人是天潢贵胄，可是呢，布帅帅也决定和红公主作对到底。
从他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扭曲了。
“那时候，我投靠了某个人，楚南中的一个大人物。只怕我说出来，会吓了你们一跳。”布帅帅嘿嘿冷笑，外表粗犷的他，实际上却是个心计很深沉的人。
故此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就算明明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暗中当他的探子，监视红公主的一举一动，也传递了那个女人不少消息。只可惜，那女人却没有死在我手上，她虐死了自己的女儿，这女人到底还是只是女人，于是也变得这般脆弱，居然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反抗。”
“虽然，我心中也有些不甘的——”
毕竟红公主死也好，活也好，也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就只是一个暗中搬弄是非的小丑，甚至红公主到死，眼中也没有布帅帅的影子。
曾经他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也不失男人的爽直，可是渐渐的，布帅帅变得越发奇怪，甚至连他自己也有些嫌弃自己了。
也因为如此，他的内心之中，却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憎恨红公主，恨那一个死人。
风瑾也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那个名义上的母亲。
虽然冷，可是这样的她却总爱穿红色的衣衫，就宛如她被称为红公主一样，一身红衣，如此的灿烂夺目。
虽然脑海里的片段有些模糊，风瑾却总觉得，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人。
“之后，我得到的任务，那就是非得要得到一件东西。事到如今，风瑾你也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
风瑾低头看着那颗珠子，也就是那颗黑色的秽地之心。
正如布帅帅说的那样，他如今也明白布帅帅的打算了，想要夺得的，就是这颗秽地之心。
曾经鬼谷先师有一件奇怪的秘密武器，威力巨大，惹人忌惮。
这种武器就是瘟疫。
比任何攻城利器都要厉害的武器，能随意让千万人染上，士兵失去了战斗力，人心也自然会惶惶然。
每个人，一旦染上了瘟疫，那就会绝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初，鬼谷掌控了控制瘟疫的手段，被人看做鬼神一样的人物。这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就是玄兵甲军的核心秘密。只可惜，红公主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一个继承人。红公主虽然对你父亲不冷不热的，可是呢，毕竟是选了你父亲为丈夫，那么也应该有点感情。【叶*子】【悠*悠】于是乎，这个计划就开始了。毕竟若有什么人能掌控秘密，你爹也是最有可能的。”
“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个地方，吃的什么鬼东西，女人长得跟猪一样。”
布帅帅冷冷哼了一声。
“可是，我也不得不在这儿，帮忙训兵，替那个人拉拢人才。并且这一切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不能让四大兵府察觉。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可是这一切，我咬着牙齿，可都忍了下来。只因为我的心中清楚得很，我没有选择的机会。”
“本来以我的本事，根本不必待在这个地方当一个小小的银将，那关内的种种享受，我也是羡慕得很。我也知道，如果要摆脱这样的日子，除非将这件事情给办成了。”
“故此在十年之前，我就让自己的女儿墨儿成为一名蛊女，可也真委屈他了。”
布帅帅努力让自己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表情，可却也是别扭得很。
可是墨雨尘却是仿佛并没有看到父亲脸容宛如魔鬼，她的神色，始终宛淡淡的。
虽然这对父女外表是截然不同的，一男一女，一美一丑，一者如魔鬼，一者如天使，可是仿佛这迥然不同的外表下，藏着一样的灵魂。
风卷动了墨雨尘的发丝，使得她整个人更有一份空灵之气。
布帅帅脸上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更加的古怪。
“为了父亲的大业，墨儿这么做，又苦了什么呢。”
墨雨尘这么说，真的显得她是深明大义的好女儿，这叫旁人听见了，看着了，又能说什么呢。
“墨儿，我也知道你有多么的孝顺，其实父亲这么做，何尝也不是心如刀割。为了让你研究这个瘟疫，又害怕你染病，就让你成为一名蛊女，不会生病，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布帅帅似乎心中有愧，也这样安慰自己的女儿。
只是他所说的，自然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就算不会生病，没有人敢招惹她，可是呢，也永远没有人敢碰触她，将她视为洪水猛兽，将她看成最可怕的存在。
那这样的生命，又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墨雨尘仿佛真的习惯这样的生活，没有怨怪，也没有愤怒。而对布帅帅的计划，墨雨尘一直都是万分的配合的。
“那些村民，因为靠近了秽地才会染病。可惜，这种病是不能相互传染的。”墨雨尘柔柔的解释。
“若这个瘟疫无法传染，那么效力自然打了折扣。同样无法控制这种瘟疫的话，那也只会是一件失控的武器。”
布帅帅补充道：“自然，我来这个秽地，也是因为那个人遍查文献，然后知晓了，当初鬼谷制造瘟疫之前，曾经来到血龙山一带。而且我来到这里之后，更发现了一些染病的村民，便十分酷似当初鬼谷制造的病人。”
随即，布帅帅话锋一转：“你可知道，为何会牺牲随我一道而来的士兵？”
这些人还都是布帅帅的心腹。
回答的却是柳枫篱幽幽的声音：“我自然是知道的。只因为这些人知道得太多了，你趁机杀人灭口。”
“不错，柳枫篱实在是聪明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做那万分愚蠢的事情。”
布帅帅恶毒的嘲讽他。
柳枫篱蓦然大声咳嗽起来，垂下了脑袋，手指近乎痉挛的抓住了掌心的泥土。
结果到了最后，他仍然宛如地上的泥，一文不值，什么也不是。
无论他想要飞得多高，到最后，仍然留在原地。
也许，是因为他心不够硬，人不够狠，委实太多情了些。
反正他知道自己会被灭口，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指使这些士兵，故意让更多的村民染上了瘟疫，更能确定，那个秽地之心是瘟疫之源。文献记载，当年那鬼谷使用了一颗小小的珠子，估计正因为这颗珠子藏在了这里，所以才会让人染上了瘟疫。”
“至于墨儿，她更是一个天才，找出了如何治愈瘟疫的方法。她多聪明，就拿军营里的士兵当试验品，让他们染上了瘟疫，再将这些人治好。”
墨雨尘但笑不语。
仿佛她做这如恶魔一样的事情，却根本是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我完全掌控了这个秘密，我在这种破地方待了这么多年，终于，我还是得到了回报了。”
风瑾蓦然说道：“你对柳云暮下手，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想跟那个人分享秘密，因为你觉得这个秘密是属于你的。”
“没有错，只因为他一句话，我就吃尽了苦头他就坐享其成，这是凭什么。不过他也是信不过我，眼见大事已成了，就专门派了柳云暮来，就想着有人监视，我是万万不能动什么手脚。”
布帅帅不觉哈哈的大笑起来，显得如此的张狂，如此的嚣张，声音似哭似笑，却也是难听得很。 ~
“这个秘密的武器已经是完全属于我了，我想要一城的人死，一国的人死，根本只是看我的心情，我为什么还要当别人脚下的一条狗，我要高高在上的，绝对不再看别人的脸色。”
布帅帅只因为太激动，情绪已经完全的失控。
风瑾一颗心儿，却也不断往下沉。
就算自己不肯拿出这颗珠儿，中毒的自己，也不再剩下什么战斗力。那布帅帅大可以杀了自己，再拿珠儿。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刀光一闪。
一把薄薄的刀，蓦然刺向了布帅帅的胸口。
柳枫篱却不由得呆了，眼前这一幕，真是匪夷所思，墨雨尘闪电似的一刀，便一下子刺入了布帅帅的胸口。
看墨雨尘身法矫捷，那是显然会武功的。
可是那一天，为什么会乖顺的倒在自己的怀中，任由自己亲吻。
莫非，墨雨尘是心甘情愿？
那这又算得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现在墨雨尘出手暗算，又算什么?她又为什么会暗算自己的父亲？
若是她有一颗正义的心，就不会做下那么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甚至以人体做实验。
柳枫篱更不相信墨雨尘会为了自己杀了亲生父亲。
既然许多的理由都不正确，那答案就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是墨雨尘准备狗咬狗，争夺父亲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
只因为她的心比墨汁还要黑，又如她父亲一样怀有野心。
所以呢，她就准备杀了自己亲生的父亲。
柳枫篱不觉黯然。
他早就知道墨雨尘的黯然，所以就算渐渐被这个少女吸引，但是也告诉自己，那是万万不能深陷下去。
但是仍然情不自禁。
也许，是因为第一面太过于惊艳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丑恶，只有那么少女幽幽而来，出现了风沙之中，一时叫柳枫篱觉得风沙也都温柔起来了。
也因为爱上了她，所以特别厌憎墨雨尘的冷血。
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在墨雨尘的心中，仍然和一只蚂蚁的死没区别。
一刀刺中之后，墨雨尘迅速的推开，也防止布帅帅的反扑。
布帅帅中了一刀，并没有立刻死去，可是伤口却流出了大量的血。
血自然是黑色的，墨雨尘没有忘记下毒。
布帅帅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结果一股僵硬之感却顺着伤口慢慢的蔓延。
“你好狠毒”布帅帅悲痛的说道。
没有人会对背叛无动于衷，更何况布帅帅还是对这个女儿有几分感情的。
和柳枫篱想的一样，布帅帅也认为墨雨尘是为了争夺胜利的果实所以才这样的对待自己。
“我们本来是父女，我的就是你的，你又为什么那么做？”
布帅帅摊开手，看到了自己手掌上沾染的黑血。
“不过你做得这样狠，也不愧是我的女儿，跟我一样的毒。”
“可笑，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墨雨尘冷冷说道。
布帅帅先是一呆，随即激动起来：“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人挑拨离间”
他也做过不少挑拨离间的事情，故此，发现自己也被人算计，顿时勃然大怒。
自己这个傻女儿是被什么人说动？
可是墨雨尘接下来的话，让布帅帅不寒而栗
“我娘本来是你掠来的一名当地女子，因为生得很美貌，才会被你这个禽兽看中，因此，强行占有了她，生下我了之后，她又被你生生害死。”
“只因为你的心中，根本看不起女人，所以杀死我娘，也是将她当成一件不要的破衣服。而你，根本也没有将我当成亲生女儿，只是将我当成一件工具。否则哪个亲生父亲，忍心将亲女儿养成蛊女的？我九岁的时候就浑身沾满剧毒，当真是生不如死。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禽兽，不配称为我的父亲。”
听闻墨雨尘的身世，无论是风瑾还是柳枫篱，顿时都禁不住微微发寒。
可是又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只因为布帅帅确实是个不能用常情测度的男人。
宛如疯子一样的性格，面对弱小的时候，做出任何事情也都不会觉得奇怪。
“胡说，这也是为了我们父女将来着想。”布帅帅脸上写满了困惑：“你小时候也是很乖巧了，可是正因为你长大了开始胡思乱想，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只能说明了，我九岁的时候就能欺骗你。我娘在我身上中了蛊，从小我就继承了她的记忆。每次看到你，我就憎恨和害怕，可是也是毫无办法。我也想过要逃走，可是倘若你发现了我的想法，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你怎么样。”
墨雨尘声音微沉。
“所以——”
“我知道我若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让你信任我这个女儿。我一直都对你顺从，并且不断催眠自己，我是多爱你这个父亲，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否则我几乎都要发疯了。”
“从小，我就不喜欢笑，话也少，脸上的情绪也不多。只因为我害怕自己表情多，就会被人看出什么破绽。在你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在我每天都在害怕和恐惧中度过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报复你。”
“我假装对武功没兴趣，让自己变成了一名药痴，然而暗中，我花了很多时间，百倍千倍的努力练武，当然我也肯让你知道。”
墨雨尘脸上露出一抹轻蔑，似乎在嘲笑墨雨尘的愚蠢，可是又有一点淡淡的欣慰。
手指在剑柄上一扣，一柄软剑被她抽出来，阳光下，光芒宛如雪花，只是随随便便一舞，光彩就宛如碎雪。
柳枫篱又一次发现，她是一名极美的女子。
就算她内心是柳枫篱无法猜测的深邃，可是她的外表，却是宛如晶莹剔透的雪花，在阳光下是如此的清亮，甚至透出了美丽的光彩。
那柔软的长发，似乎也微微泛动光泽。
布帅帅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清楚，她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的仇恨她的心计，以及她的武功，他都是不知道的。
曾经，他也做过卑劣的事情。
受害者也不知道，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会有报应。只是最初他午夜梦回，会仿佛记得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
可是这种害怕的感觉，布帅帅只是会在最初浮起。
他胆子大了，什么lun理道德已经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偏偏，让他有报应的不是别人，还是他一手制造出的怪物，他的女儿。
“其实，今天我就算不刺你这一刀，我的报复也已经成功了。”
墨雨尘轻轻抚摸自己乌亮的发丝。
她发现阳光如此的灿烂，从今以后，自己也再也不必躲躲闪闪。
“若是暗算你，杀了你，如何让你能够体会到我所体会的痛苦？便算我暗中下毒，私下偷袭，甚至用自己的美色勾引几个高手将你杀了，可是无论如何，那就太便宜了。如你这种人渣，实在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死得痛苦无比。阿爹，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不将你一刀杀了。只因为，我现在才开始折磨你。”
“我知道你自负聪明，最讨厌别人玩弄你利用你，不将你当一回事情。可是实际上，你根本就是一只蠢猪。渐渐的，我的一个计划就浮上了心头了。”
“既然，我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你的那个计划，我就让你的野心功败垂成。我也知道，你是只养不熟的狼，你的背后虽然有主子，但是却不是完全的忠心。一旦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就立刻会背叛这个人啰。”
“既然如此我干脆就在你最得意最快活的时候，让你从高高的云端，再摔到了地上。我让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是实际上，这一切根本都是虚妄的。”
“唉，我明明知道你驱使士兵，设计让一些村民染上了瘟疫，可是我也没有阻止。后来，我干脆建议你在兵营里用这些士兵做实验，也免得你再折磨那些村民了。不过呢，实际上这些士兵根本没有染上瘟疫，我也不会治瘟疫。只是用毒让那些士兵有类似的症状。但是呢，他们和真正的病人是不同的。”
“随即我又想法子告密，你的主子知道你大事将成，就派了柳云暮来。他也认为你不是很可靠，而且专门派人来监督你。柳云暮运气也还不错，虽然被你弄成重伤，但是毕竟没有进入这个秽地。”
“阿爹，你的脸色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奇怪？是因为你发现，我根本也无法治疗瘟疫吧，柳枫篱我就不会医，也不能医。你放心来到这儿，是相信我给你的防身药物是有用的。可是那是假的，就算你今天能够逃出去，你也会死得很惨很惨，就跟那些村民一样的惨。”
“你浑身的肉那是会一块一块的腐烂，我可以告诉你，你无药可救。对了，我刀上的毒，也只是会让你丧失武功，让你变成一个废人。”
“而且，你也已经背叛你的主子。其实就算柳云暮真的死了，不能回禀，但是难道那个人还会不知道，是你杀人灭口，你已经背叛了吗。”
“你又病又残，成为了一个废人，一辈子也就这样毁了。你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没有了，刚才你还想成为皇帝，现在你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了。哈哈，你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呢？”
布帅帅越听，越是恐惧，脸上满是汗水。
他突然看着风瑾，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可是风瑾，他为什么没有事，为什么没有？”
“阿爹，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医治，但是却知道如何预防的。这秽地是阴毒，赤血散却是热毒。风瑾每天慢慢吃一点，也就不会阴毒入体，随即生病了。当然我也用赤血散治疗病人，可是你知道吗，让阴毒无法****，和直接让两种毒打架是截然不同的。那个病人可是死得很凄惨，血肉都化开了了。”
“如今，你就跟那些染病的村民一样，任何人可以杀了你，欺辱你，将你当成牛马家畜，想杀就杀。阿爹，女儿又怎么可以成为一个忤逆的人呢。我想，你要走就走吧，你伤好好医还不会死的。你主子虽然想要杀你，可是你也可以易容改装，比如，你可以假扮成一个老乞丐，每天向别人乞讨，吃一点别人吃剩的东西。你要完之后，再磕两个响头，表示自己的感激。”
“哈哈，阿爹，你怎么在发抖呢，你也会害怕吗？还有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自杀，然后就不必这么屈辱的活着了。”
墨雨尘偶尔会笑两声，那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可是一切又显得如此的冷酷和残忍。
布帅帅费劲最后的力气，将插入自己身体的刀猛然拔出来，黑色的血染满了地面，斑斑点点，他再一刀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朦胧间，他看着女儿清丽的容颜，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红公主。
那个女子，虽然一身艳红，可是真的很美，同样也很冷。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了自己，可是却没有半刻的停留。
自己作为一个失败者，只能看着那一抹艳红的袍角，离着自己越发遥远。他知道自己相貌谈不上英俊，而没想到，武功在红公主面前，也是如此的差劲儿。
从那以后，布帅帅就知道，他再也无法有妻子了。
啊为什么这个世界是红色的，为什么墨雨尘和红公主那么的相似，那冰冷的容颜让他浑身冰冷。
莫非是女子一抹英魂，前来报仇了？
可是害死红公主的，不是他啊，他不是有任何的留恋，而是恨红公主的死也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最后，他还是死了。”墨雨尘蓦然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太阳。
看无论是繁华京城，柔媚江南，还是这穷山恶水，这一抹阳光，永远都是一视同仁的。
太阳始终是公平的，它会将阳光撒向每一个人。
墨雨尘嘴唇突然荡漾清脆的笑声，她从来没有笑得如此放肆，只恐怕她一辈子，也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的。
风瑾越发猜测不透墨雨尘了。
只因为她虽然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了父亲，让布帅帅在绝望之中自杀，可是却也仍然没有抛弃他们两个人。
在柳枫篱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墨雨尘还主动背着柳枫篱，领着两个人离开。
“这秽土之心，那是没有毒的。”墨雨尘向风瑾解释。
风瑾对瘟疫的传播那是一点也不知情。
虽然布帅帅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但是实际上，风瑾却是没有听父亲提过。自然，一向与他生疏的红公主，更不会对还是小孩子的风瑾说什么。
而布帅帅显然是猜测错误。
至于真正清楚这件事情的，只恐怕就是墨雨尘。
她就是为了这件阴谋，才被布帅帅制造出来，自然也是知道得更多。
“至于这些村民之所以会染病，是因为这片有毒的秽土。当年，鬼谷为了制造瘟疫之毒，将几十万人杀死，再在血龙山选了一个地方，将这些尸体丢在一个山谷之中。人的尸体太多，就将山谷都淹没。随即，任由这些尸体腐烂。所以这些瘟疫之毒说是暑毒也并不合适，而是一种尸毒。”
“这些毒，被这颗珠子所吸收。然后鬼谷用某种法子让珠子里的毒释放，埋珠之处，就成了毒地，上面的人也都会染上了瘟疫。”
“所以，若不知道释毒的方法，只要不将这颗珠子弄碎，那也不会有事的。”
风瑾听完了墨雨尘解释，那自然珍而重之，将这颗珠子给藏好了。
这秽地之心，那可是万万不能让之现世，否则的话，也会让无辜的人丧命。
墨雨尘看着风瑾，蓦然低声说道：“风瑾，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柳枫篱突然觉得闷得很，只将俊脸扭向了一边，乌黑的眼眸之中掠过了一丝沉郁。
“其实和你们在一起，我也还是，还是很开心的。”
墨雨尘那美如玉的娇嫩上流露出一抹扭捏，过了好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柳枫篱的心中可是有些酸溜溜的，他早就知道墨雨尘要喜爱风瑾一些。只因为每次，她见到了风瑾，那话儿就不免多说几句。
也对，他一直都不讨人喜欢。只因为别的人，总是嫌弃他的心计深沉，算计得多。
不似风瑾，却也总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本事温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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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是很长的，平时发丝隐藏在斗篷之下，却也还是并不如何的明显。可是现在呢，就能发现墨雨尘的长发及到膝盖之处了。
盈盈的墨色兰花，衬在女子的身后，衬托出一片幽幽之美了。
此处虽然是死亡之地又污秽又没有生命，但是当墨雨尘解下了斗篷之后，突然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仿佛有无尽的*光照满了天地之间。
柳枫篱痴迷的看着她，明明知道这个女子是恶魔，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痴迷。
谁让他，已经爱上了她。
就算输得惨兮兮，被她害的惨兮兮，他仍然爱她。可是他却不会说出口了，更不想让这份感情被墨雨尘所嘲笑。
“难道父亲不想对风瑾解释？就是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艺品，但是完成之后偏偏没有人欣赏，难道，你不会觉得失落?”
墨雨尘的话，让布帅帅有了反应：“你这个孩子，从小心思就奇奇怪怪的，也罢，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红公主，要不是这个女人，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我是最看不起女人的。我父亲妻妾无数，家中以男子为尊，堂堂男儿，怎么能被一个妇人统领？可是那一天，红公主来到了玄兵甲军。她那一年，才十八岁，其实我虽然知道玄兵甲军的统领会是皇室的公主，但是呢，也只是将这个公主当成傀儡。一个娘们，怎么配统领军队。”
“可是那一天，我主动挑衅，却败在这个娘们手中。”布帅帅脸部肌肉抖动，一双眼睛流露出怨毒又灼热的光彩。
公主又如何，这个公主在布帅帅眼中，也不过是个娘们。
或许当初，红公主以一种冷漠无情的态度来治军，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
只因为，多少人的目光看着红公主，让她不得不冷酷无情，甚至苛刻的害死了亲生女儿。
也就是那一天，红公主成为了玄兵甲阵的统领，开始她的悲剧。而与其同时，布帅帅也成为一个暗中嫉妒不满，甚至万分不平的下属。
他藏着自己野心，就算这个女人是天潢贵胄，可是呢，布帅帅也决定和红公主作对到底。
从他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扭曲了。
“那时候，我投靠了某个人，楚南中的一个大人物。只怕我说出来，会吓了你们一跳。”布帅帅嘿嘿冷笑，外表粗犷的他，实际上却是个心计很深沉的人。
故此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就算明明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暗中当他的探子，监视红公主的一举一动，也传递了那个女人不少消息。只可惜，那女人却没有死在我手上，她虐死了自己的女儿，这女人到底还是只是女人，于是也变得这般脆弱，居然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反抗。”
“虽然，我心中也有些不甘的——”
毕竟红公主死也好，活也好，也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就只是一个暗中搬弄是非的小丑，甚至红公主到死，眼中也没有布帅帅的影子。
曾经他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也不失男人的爽直，可是渐渐的，布帅帅变得越发奇怪，甚至连他自己也有些嫌弃自己了。
也因为如此，他的内心之中，却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憎恨红公主，恨那一个死人。
风瑾也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那个名义上的母亲。
虽然冷，可是这样的她却总爱穿红色的衣衫，就宛如她被称为红公主一样，一身红衣，如此的灿烂夺目。
虽然脑海里的片段有些模糊，风瑾却总觉得，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人。
“之后，我得到的任务，那就是非得要得到一件东西。事到如今，风瑾你也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
风瑾低头看着那颗珠子，也就是那颗黑色的秽地之心。
正如布帅帅说的那样，他如今也明白布帅帅的打算了，想要夺得的，就是这颗秽地之心。
曾经鬼谷先师有一件奇怪的秘密武器，威力巨大，惹人忌惮。
这种武器就是瘟疫。
比任何攻城利器都要厉害的武器，能随意让千万人染上，士兵失去了战斗力，人心也自然会惶惶然。
每个人，一旦染上了瘟疫，那就会绝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初，鬼谷掌控了控制瘟疫的手段，被人看做鬼神一样的人物。这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就是玄兵甲军的核心秘密。只可惜，红公主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一个继承人。红公主虽然对你父亲不冷不热的，可是呢，毕竟是选了你父亲为丈夫，那么也应该有点感情。【叶*子】【悠*悠】于是乎，这个计划就开始了。毕竟若有什么人能掌控秘密，你爹也是最有可能的。”
“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个地方，吃的什么鬼东西，女人长得跟猪一样。”
布帅帅冷冷哼了一声。
“可是，我也不得不在这儿，帮忙训兵，替那个人拉拢人才。并且这一切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不能让四大兵府察觉。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可是这一切，我咬着牙齿，可都忍了下来。只因为我的心中清楚得很，我没有选择的机会。”
“本来以我的本事，根本不必待在这个地方当一个小小的银将，那关内的种种享受，我也是羡慕得很。我也知道，如果要摆脱这样的日子，除非将这件事情给办成了。”
“故此在十年之前，我就让自己的女儿墨儿成为一名蛊女，可也真委屈他了。”
布帅帅努力让自己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表情，可却也是别扭得很。
可是墨雨尘却是仿佛并没有看到父亲脸容宛如魔鬼，她的神色，始终宛淡淡的。
虽然这对父女外表是截然不同的，一男一女，一美一丑，一者如魔鬼，一者如天使，可是仿佛这迥然不同的外表下，藏着一样的灵魂。
风卷动了墨雨尘的发丝，使得她整个人更有一份空灵之气。
布帅帅脸上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更加的古怪。
“为了父亲的大业，墨儿这么做，又苦了什么呢。”
墨雨尘这么说，真的显得她是深明大义的好女儿，这叫旁人听见了，看着了，又能说什么呢。
“墨儿，我也知道你有多么的孝顺，其实父亲这么做，何尝也不是心如刀割。为了让你研究这个瘟疫，又害怕你染病，就让你成为一名蛊女，不会生病，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布帅帅似乎心中有愧，也这样安慰自己的女儿。
只是他所说的，自然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就算不会生病，没有人敢招惹她，可是呢，也永远没有人敢碰触她，将她视为洪水猛兽，将她看成最可怕的存在。
那这样的生命，又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墨雨尘仿佛真的习惯这样的生活，没有怨怪，也没有愤怒。而对布帅帅的计划，墨雨尘一直都是万分的配合的。
“那些村民，因为靠近了秽地才会染病。可惜，这种病是不能相互传染的。”墨雨尘柔柔的解释。
“若这个瘟疫无法传染，那么效力自然打了折扣。同样无法控制这种瘟疫的话，那也只会是一件失控的武器。”
布帅帅补充道：“自然，我来这个秽地，也是因为那个人遍查文献，然后知晓了，当初鬼谷制造瘟疫之前，曾经来到血龙山一带。而且我来到这里之后，更发现了一些染病的村民，便十分酷似当初鬼谷制造的病人。”
随即，布帅帅话锋一转：“你可知道，为何会牺牲随我一道而来的士兵？”
这些人还都是布帅帅的心腹。
回答的却是柳枫篱幽幽的声音：“我自然是知道的。只因为这些人知道得太多了，你趁机杀人灭口。”
“不错，柳枫篱实在是聪明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做那万分愚蠢的事情。”
布帅帅恶毒的嘲讽他。
柳枫篱蓦然大声咳嗽起来，垂下了脑袋，手指近乎痉挛的抓住了掌心的泥土。
结果到了最后，他仍然宛如地上的泥，一文不值，什么也不是。
无论他想要飞得多高，到最后，仍然留在原地。
也许，是因为他心不够硬，人不够狠，委实太多情了些。
反正他知道自己会被灭口，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指使这些士兵，故意让更多的村民染上了瘟疫，更能确定，那个秽地之心是瘟疫之源。文献记载，当年那鬼谷使用了一颗小小的珠子，估计正因为这颗珠子藏在了这里，所以才会让人染上了瘟疫。”
“至于墨儿，她更是一个天才，找出了如何治愈瘟疫的方法。她多聪明，就拿军营里的士兵当试验品，让他们染上了瘟疫，再将这些人治好。”
墨雨尘但笑不语。
仿佛她做这如恶魔一样的事情，却根本是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我完全掌控了这个秘密，我在这种破地方待了这么多年，终于，我还是得到了回报了。”
风瑾蓦然说道：“你对柳云暮下手，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想跟那个人分享秘密，因为你觉得这个秘密是属于你的。”
“没有错，只因为他一句话，我就吃尽了苦头他就坐享其成，这是凭什么。不过他也是信不过我，眼见大事已成了，就专门派了柳云暮来，就想着有人监视，我是万万不能动什么手脚。”
布帅帅不觉哈哈的大笑起来，显得如此的张狂，如此的嚣张，声音似哭似笑，却也是难听得很。 ~
“这个秘密的武器已经是完全属于我了，我想要一城的人死，一国的人死，根本只是看我的心情，我为什么还要当别人脚下的一条狗，我要高高在上的，绝对不再看别人的脸色。”
布帅帅只因为太激动，情绪已经完全的失控。
风瑾一颗心儿，却也不断往下沉。
就算自己不肯拿出这颗珠儿，中毒的自己，也不再剩下什么战斗力。那布帅帅大可以杀了自己，再拿珠儿。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刀光一闪。
一把薄薄的刀，蓦然刺向了布帅帅的胸口。
柳枫篱却不由得呆了，眼前这一幕，真是匪夷所思，墨雨尘闪电似的一刀，便一下子刺入了布帅帅的胸口。
看墨雨尘身法矫捷，那是显然会武功的。
可是那一天，为什么会乖顺的倒在自己的怀中，任由自己亲吻。
莫非，墨雨尘是心甘情愿？
那这又算得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现在墨雨尘出手暗算，又算什么?她又为什么会暗算自己的父亲？
若是她有一颗正义的心，就不会做下那么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甚至以人体做实验。
柳枫篱更不相信墨雨尘会为了自己杀了亲生父亲。
既然许多的理由都不正确，那答案就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是墨雨尘准备狗咬狗，争夺父亲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果实。
只因为她的心比墨汁还要黑，又如她父亲一样怀有野心。
所以呢，她就准备杀了自己亲生的父亲。
柳枫篱不觉黯然。
他早就知道墨雨尘的黯然，所以就算渐渐被这个少女吸引，但是也告诉自己，那是万万不能深陷下去。
但是仍然情不自禁。
也许，是因为第一面太过于惊艳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丑恶，只有那么少女幽幽而来，出现了风沙之中，一时叫柳枫篱觉得风沙也都温柔起来了。
也因为爱上了她，所以特别厌憎墨雨尘的冷血。
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在墨雨尘的心中，仍然和一只蚂蚁的死没区别。
一刀刺中之后，墨雨尘迅速的推开，也防止布帅帅的反扑。
布帅帅中了一刀，并没有立刻死去，可是伤口却流出了大量的血。
血自然是黑色的，墨雨尘没有忘记下毒。
布帅帅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结果一股僵硬之感却顺着伤口慢慢的蔓延。
“你好狠毒”布帅帅悲痛的说道。
没有人会对背叛无动于衷，更何况布帅帅还是对这个女儿有几分感情的。
和柳枫篱想的一样，布帅帅也认为墨雨尘是为了争夺胜利的果实所以才这样的对待自己。
“我们本来是父女，我的就是你的，你又为什么那么做？”
布帅帅摊开手，看到了自己手掌上沾染的黑血。
“不过你做得这样狠，也不愧是我的女儿，跟我一样的毒。”
“可笑，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墨雨尘冷冷说道。
布帅帅先是一呆，随即激动起来：“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人挑拨离间”
他也做过不少挑拨离间的事情，故此，发现自己也被人算计，顿时勃然大怒。
自己这个傻女儿是被什么人说动？
可是墨雨尘接下来的话，让布帅帅不寒而栗
“我娘本来是你掠来的一名当地女子，因为生得很美貌，才会被你这个禽兽看中，因此，强行占有了她，生下我了之后，她又被你生生害死。”
“只因为你的心中，根本看不起女人，所以杀死我娘，也是将她当成一件不要的破衣服。而你，根本也没有将我当成亲生女儿，只是将我当成一件工具。否则哪个亲生父亲，忍心将亲女儿养成蛊女的？我九岁的时候就浑身沾满剧毒，当真是生不如死。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禽兽，不配称为我的父亲。”
听闻墨雨尘的身世，无论是风瑾还是柳枫篱，顿时都禁不住微微发寒。
可是又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只因为布帅帅确实是个不能用常情测度的男人。
宛如疯子一样的性格，面对弱小的时候，做出任何事情也都不会觉得奇怪。
“胡说，这也是为了我们父女将来着想。”布帅帅脸上写满了困惑：“你小时候也是很乖巧了，可是正因为你长大了开始胡思乱想，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只能说明了，我九岁的时候就能欺骗你。我娘在我身上中了蛊，从小我就继承了她的记忆。每次看到你，我就憎恨和害怕，可是也是毫无办法。我也想过要逃走，可是倘若你发现了我的想法，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你怎么样。”
墨雨尘声音微沉。
“所以——”
“我知道我若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让你信任我这个女儿。我一直都对你顺从，并且不断催眠自己，我是多爱你这个父亲，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否则我几乎都要发疯了。”
“从小，我就不喜欢笑，话也少，脸上的情绪也不多。只因为我害怕自己表情多，就会被人看出什么破绽。在你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在我每天都在害怕和恐惧中度过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报复你。”
“我假装对武功没兴趣，让自己变成了一名药痴，然而暗中，我花了很多时间，百倍千倍的努力练武，当然我也肯让你知道。”
墨雨尘脸上露出一抹轻蔑，似乎在嘲笑墨雨尘的愚蠢，可是又有一点淡淡的欣慰。
手指在剑柄上一扣，一柄软剑被她抽出来，阳光下，光芒宛如雪花，只是随随便便一舞，光彩就宛如碎雪。
柳枫篱又一次发现，她是一名极美的女子。
就算她内心是柳枫篱无法猜测的深邃，可是她的外表，却是宛如晶莹剔透的雪花，在阳光下是如此的清亮，甚至透出了美丽的光彩。
那柔软的长发，似乎也微微泛动光泽。
布帅帅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清楚，她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的仇恨她的心计，以及她的武功，他都是不知道的。
曾经，他也做过卑劣的事情。
受害者也不知道，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会有报应。只是最初他午夜梦回，会仿佛记得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
可是这种害怕的感觉，布帅帅只是会在最初浮起。
他胆子大了，什么lun理道德已经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偏偏，让他有报应的不是别人，还是他一手制造出的怪物，他的女儿。
“其实，今天我就算不刺你这一刀，我的报复也已经成功了。”
墨雨尘轻轻抚摸自己乌亮的发丝。
她发现阳光如此的灿烂，从今以后，自己也再也不必躲躲闪闪。
“若是暗算你，杀了你，如何让你能够体会到我所体会的痛苦？便算我暗中下毒，私下偷袭，甚至用自己的美色勾引几个高手将你杀了，可是无论如何，那就太便宜了。如你这种人渣，实在应该是死无葬身之地，死得痛苦无比。阿爹，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不将你一刀杀了。只因为，我现在才开始折磨你。”
“我知道你自负聪明，最讨厌别人玩弄你利用你，不将你当一回事情。可是实际上，你根本就是一只蠢猪。渐渐的，我的一个计划就浮上了心头了。”
“既然，我所受的苦，都是因为你的那个计划，我就让你的野心功败垂成。我也知道，你是只养不熟的狼，你的背后虽然有主子，但是却不是完全的忠心。一旦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就立刻会背叛这个人啰。”
“既然如此我干脆就在你最得意最快活的时候，让你从高高的云端，再摔到了地上。我让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是实际上，这一切根本都是虚妄的。”
“唉，我明明知道你驱使士兵，设计让一些村民染上了瘟疫，可是我也没有阻止。后来，我干脆建议你在兵营里用这些士兵做实验，也免得你再折磨那些村民了。不过呢，实际上这些士兵根本没有染上瘟疫，我也不会治瘟疫。只是用毒让那些士兵有类似的症状。但是呢，他们和真正的病人是不同的。”
“随即我又想法子告密，你的主子知道你大事将成，就派了柳云暮来。他也认为你不是很可靠，而且专门派人来监督你。柳云暮运气也还不错，虽然被你弄成重伤，但是毕竟没有进入这个秽地。”
“阿爹，你的脸色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奇怪？是因为你发现，我根本也无法治疗瘟疫吧，柳枫篱我就不会医，也不能医。你放心来到这儿，是相信我给你的防身药物是有用的。可是那是假的，就算你今天能够逃出去，你也会死得很惨很惨，就跟那些村民一样的惨。”
“你浑身的肉那是会一块一块的腐烂，我可以告诉你，你无药可救。对了，我刀上的毒，也只是会让你丧失武功，让你变成一个废人。”
“而且，你也已经背叛你的主子。其实就算柳云暮真的死了，不能回禀，但是难道那个人还会不知道，是你杀人灭口，你已经背叛了吗。”
“你又病又残，成为了一个废人，一辈子也就这样毁了。你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没有了，刚才你还想成为皇帝，现在你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了。哈哈，你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呢？”
布帅帅越听，越是恐惧，脸上满是汗水。
他突然看着风瑾，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可是风瑾，他为什么没有事，为什么没有？”
“阿爹，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医治，但是却知道如何预防的。这秽地是阴毒，赤血散却是热毒。风瑾每天慢慢吃一点，也就不会阴毒入体，随即生病了。当然我也用赤血散治疗病人，可是你知道吗，让阴毒无法****，和直接让两种毒打架是截然不同的。那个病人可是死得很凄惨，血肉都化开了了。”
“如今，你就跟那些染病的村民一样，任何人可以杀了你，欺辱你，将你当成牛马家畜，想杀就杀。阿爹，女儿又怎么可以成为一个忤逆的人呢。我想，你要走就走吧，你伤好好医还不会死的。你主子虽然想要杀你，可是你也可以易容改装，比如，你可以假扮成一个老乞丐，每天向别人乞讨，吃一点别人吃剩的东西。你要完之后，再磕两个响头，表示自己的感激。”
“哈哈，阿爹，你怎么在发抖呢，你也会害怕吗？还有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自杀，然后就不必这么屈辱的活着了。”
墨雨尘偶尔会笑两声，那清脆的声音煞是好听，可是一切又显得如此的冷酷和残忍。
布帅帅费劲最后的力气，将插入自己身体的刀猛然拔出来，黑色的血染满了地面，斑斑点点，他再一刀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朦胧间，他看着女儿清丽的容颜，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红公主。
那个女子，虽然一身艳红，可是真的很美，同样也很冷。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了自己，可是却没有半刻的停留。
自己作为一个失败者，只能看着那一抹艳红的袍角，离着自己越发遥远。他知道自己相貌谈不上英俊，而没想到，武功在红公主面前，也是如此的差劲儿。
从那以后，布帅帅就知道，他再也无法有妻子了。
啊为什么这个世界是红色的，为什么墨雨尘和红公主那么的相似，那冰冷的容颜让他浑身冰冷。
莫非是女子一抹英魂，前来报仇了？
可是害死红公主的，不是他啊，他不是有任何的留恋，而是恨红公主的死也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最后，他还是死了。”墨雨尘蓦然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太阳。
看无论是繁华京城，柔媚江南，还是这穷山恶水，这一抹阳光，永远都是一视同仁的。
太阳始终是公平的，它会将阳光撒向每一个人。
墨雨尘嘴唇突然荡漾清脆的笑声，她从来没有笑得如此放肆，只恐怕她一辈子，也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的。
风瑾越发猜测不透墨雨尘了。
只因为她虽然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了父亲，让布帅帅在绝望之中自杀，可是却也仍然没有抛弃他们两个人。
在柳枫篱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墨雨尘还主动背着柳枫篱，领着两个人离开。
“这秽土之心，那是没有毒的。”墨雨尘向风瑾解释。
风瑾对瘟疫的传播那是一点也不知情。
虽然布帅帅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但是实际上，风瑾却是没有听父亲提过。自然，一向与他生疏的红公主，更不会对还是小孩子的风瑾说什么。
而布帅帅显然是猜测错误。
至于真正清楚这件事情的，只恐怕就是墨雨尘。
她就是为了这件阴谋，才被布帅帅制造出来，自然也是知道得更多。
“至于这些村民之所以会染病，是因为这片有毒的秽土。当年，鬼谷为了制造瘟疫之毒，将几十万人杀死，再在血龙山选了一个地方，将这些尸体丢在一个山谷之中。人的尸体太多，就将山谷都淹没。随即，任由这些尸体腐烂。所以这些瘟疫之毒说是暑毒也并不合适，而是一种尸毒。”
“这些毒，被这颗珠子所吸收。然后鬼谷用某种法子让珠子里的毒释放，埋珠之处，就成了毒地，上面的人也都会染上了瘟疫。”
“所以，若不知道释毒的方法，只要不将这颗珠子弄碎，那也不会有事的。”
风瑾听完了墨雨尘解释，那自然珍而重之，将这颗珠子给藏好了。
这秽地之心，那可是万万不能让之现世，否则的话，也会让无辜的人丧命。
墨雨尘看着风瑾，蓦然低声说道：“风瑾，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柳枫篱突然觉得闷得很，只将俊脸扭向了一边，乌黑的眼眸之中掠过了一丝沉郁。
“其实和你们在一起，我也还是，还是很开心的。”
墨雨尘那美如玉的娇嫩上流露出一抹扭捏，过了好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柳枫篱的心中可是有些酸溜溜的，他早就知道墨雨尘要喜爱风瑾一些。只因为每次，她见到了风瑾，那话儿就不免多说几句。
也对，他一直都不讨人喜欢。只因为别的人，总是嫌弃他的心计深沉，算计得多。
不似风瑾，却也总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本事温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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