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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成双(下)

    房门已经被善解人意的何柱儿从外边合上,之前给蕙兰斟酒捶肩膀的两个少年都下去了,只剩下太子与依旧坐在椅子上的蕙兰面面相对。

    外边的歌舞笙箫之声从窗户里传进来,柔媚宛转之中自有一种撩人之意。蕙兰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暗自在心底感叹自己的倒霉。她之前也出了好几次宫的啊,那时候要么去书局看书画馆赏画抑或就是沿街买小吃,何等风雅何等纯洁,为什么那时候不能在那个时候让小夫君碰着啊,偏生她刚上这里来就被小夫君撞着了,真是时不与我!

    讪笑着站起身拿过桌子上倒扣的细瓷蓝花杯斟了一杯茶,蕙兰低眉顺眼的奉到太子殿下面前,“爷,用杯茶吧。”

    太子没有作声。

    蕙兰体贴的将杯子塞到小夫君手里,“那个,降降火,润润喉咙。”然后随便开骂,蕙兰将最后一句放在心头。

    “你,你真是好样的,瓜尔佳蕙兰!”太子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然后一挥手将茶杯连带杯子里的茶摔在了面前的地上,“孤会向皇阿玛请旨,废了你!”

    蕙兰苦笑,“啊?不必这样吧?”

    “不必这样?”太子清丽的眉眼之间满是阴霾,薄薄的嘴唇却扯开一抹笑容,“那太子妃以为该怎么样?难道还要我堂堂皇室供着你这个自甘下贱的贱人,抑或是为你养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野种?嗯?”太子自小受着皇帝精心挑选的宿宦名儒宗室贵胄的教导长大,日常接触的不是名臣贵胄就是才子佳士,平常说话都是极文雅的,就是吵个架都要引经据典的,今日居然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实在是气极了。

    眼见着太子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牙齿也是咬得咯咯作响,蕙兰叹了口气,不顾太子难看的脸色稍稍走到太子近前,低声道:“你也太看低我了,我不过是来这里看看戏听听歌罢了,何至于就自甘下贱甚至与人厮混了?”

    “你——”太子气得身体发抖,“你跑到戏楼里与别的男人喝酒**,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说不过是看戏?石文柄教的好女儿,什么叫做毓质名门贤良淑德,孤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蕙兰对这个比自己前世小儿子还要小的少年夫君还是有几分疼爱的,见小夫君气得话都说不大通畅了,连忙上前抱住太子,不顾他的挣扎,安抚的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确实没有与这里人厮混,这只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

    “别碰孤!脏死了!”太子愤怒的试图甩开她。

    自然是甩不开的,蕙兰死死抱住太子的腰,手指在太子背后弯曲着结出手势,两人的身子凭空浮起,从打开的窗户里钻了出去。

    “你——唔唔唔!”太子大惊,试图叫自己的侍卫,被蕙兰用嘴唇堵住了,然后两人迅速升高,下边的人已经变得像蚂蚁一般大小了,空气里的温度也格外冷下来,太子这下不用提醒也不敢乱动乱叫了,反而主动的抱住蕙兰死活不肯放手。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却是已经到了城外,四周都是麦田,远远的地方隐约见着三两个农人正在锄地,太子看了看头上虽然西斜但是明显距离落下还有一段距离的太阳,知道慌乱无用,强行让自己心头安定下来,看着眼前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太子妃,弹了弹衣襟,整了整袖子,方才看向面前的女人,道:“你到底是谁?或者,孤应该问,你到底是什么?”

    蕙兰对这个问题胸有成竹,早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她就在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爷广闻博记,应该听说过唐朝时候聂隐娘的故事。”淡淡一笑,蕙兰将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爷知道,妾身当年曾经随阿玛到过江南。在那里妾身遇上了老师,被老师收入门下,本来老师是想将妾身带走的,只是老师算出妾身尚且有一段尘缘未了,而且与之缔结尘缘的另一方有天命眷顾她不能左右,所以只是每天晚上将我带出家中另外找地方传我仙法道术,直到妾身随同阿玛回京。”

    太子心头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嗤笑一声道:“这么说,你竟是仙家子弟?”

    蕙兰垂眼遮住眸中的笑意,叹道:“虽然老师门中向来以修仙问道为要,但是其实自从祖师开始十数代人从未有修成神仙的,所谓的仙法道术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罢了,百年之后,该死的人还是会死。便是所谓的仙法,也不过是因为与世间武术略有不同才这般称谓,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仙家法术。仙神之说,不过是我等凡人不甘受限于自然的期冀罢了。”

    看看太子,蕙兰又道:“话虽如此,但是妾身毕竟承了老师的衣钵,待得此间尘缘了了,总是要回到山上去的。如今种种,就当是在红尘历练了。”

    “所以你就历练到戏楼妓馆里去了?”太子嘲讽道。

    蕙兰苦笑着举起右手,“妾身愿意对天发誓,这确实是妾身第一次进到那种地方,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如果妾身所言有虚,妾身愿受天罚。”顿了下,又加上一句,“这可是我们修道之人最严厉的誓言了,如果受天罚,那可是灵魂湮灭永世不能轮回了。”

    这种事情太过玄妙,太子斜眼看着一本正经的蕙兰,拿不住到底是该信还是不信,神仙鬼怪轮回之说皇家人一向是不信的,同时也是最忌讳的。

    沉思片刻,太子问道:“你说你学习的仙法道术,到底都学了些什么?给孤看看。”

    蕙兰满脸正直的看着太子,作出一副帝都魔法学院里那些老古板讲学时候的正经面孔,道:“但凡法术,总逃不开五行阴阳之说。所谓五行,是指水、火、土、风、雷五系,此外还有光暗两个分类,即俗世所谓阴阳。五行法术,修行之人根据自身体质天赋选择其中之一修行,譬如我就是风系,而我的老师是水系。至于光暗,也就是阴阳,那是只有立志永不出世的弟子才能修习。”一边说着,蕙兰一边弯曲起手指结手势然后驱使着身周的风系魔法元素将自己浮起来,“我只能使用风系法术,就是这样。”

    太子定定的看了她许久,“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谁知晓你会法术的事情?”

    “还有我的老师。”蕙兰粲然一笑。

    “法术之事毕竟过于奇妙,以后不可轻易显露人前。”太子总算是恢复到了毓庆宫中那个温雅高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皇太子形象,沉稳镇定的如此吩咐面前的太子妃。

    “妾身听爷的吩咐。”蕙兰柔柔一福。

    “这里是西郊吧,孤听说这里潭柘寺的斋饭甚是不错,出来一天也累了,我们不妨先去那里用过斋饭再回去吧?”太子恍若无事的提议。

    蕙兰点头,“那里的斋饭确实不错,在家的时候妾身曾经陪额娘去过,尤其是那一道象牙雪笋,素净淡雅鲜嫩清香,极是不错。妾身回家后曾经让人做过一次,只可惜怎么也做不出来那里的味道。”

    太子淡淡一笑,“那我们今日便再去吃上一道,如何?”

    “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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