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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侠义

    李文秀随即又想到:“那是我命垂一线,他为救我性命,从权处事,也算不得无礼。”又看乔峰光明磊落的模样,叙述此事时,脸上无半分暧昧轻薄之色,心里也就坦然了。乔峰哪里知道她心里已转了这么多念头,继续说道:“过了些时候,丐帮的兄弟回报说,那伙人似乎发现你被人救走,匆匆忙忙转移去了他出。我命他们一直盯着。”李文秀问道:“查出他们是甚么人了么?”乔峰摇头道:“还没有,他们隐藏的很深,甚么时候来的长安,从何处来,都不清楚。”李文秀慢慢度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又想起了师兄师傅师娘。她叹了口气,问道:“乔大爷,我真的很心急师兄师傅他们,你……”乔峰接道:“我已派人去查了,从你们投宿的那家客栈,到长安各个角落,都没找到你师兄。”

    李文秀心下默然,丐帮弟子查不到的讯息,自己就是查十年,也是白费功夫。她咬着嘴唇,强忍泪水。乔峰道:“那些人既是掳走你师傅师娘的元凶,你师傅若没被害,盯紧了他们,总能找到。若是你师傅已遭了不测,那我丐帮也定会为华山主持公道。”

    李文秀十几年都没受到甚么磨难,这十来天却屡遭横祸,此时听乔峰为自己做主,哪里忍得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乔峰眉头皱的老大,他自出道以来只流鲜血,从不流泪。平日接触的也都是豪放粗狂的男儿,此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大哭而特哭,任他武功再高,也是无从阻止。他看李文秀一时半会哭不完,大喝道:“别哭了!”李文秀顿时被他吓的停住了。乔峰尽量把声音放柔,道:“你好好休息,我这几天事情太多,过几天,我亲自去找你师兄。老实说,我和他也挺投缘的,那天他喝醉了,我又有事,否则定然和他交个朋友。”

    李文秀平时伤心流泪,令狐冲总是百般安慰,想方设法逗自己笑。乔峰却不理她这套,不但不理,还大声凶她,这让李文秀很委屈。她心里道:“这个乔峰和师兄一点都不一样。”乔峰又道:“平时师傅常说华山岳掌门是个君子,老早就想交个朋友了。”李文秀闻言来了精神,道:“你师傅是谁?”乔峰笑道:“我是丐帮中人,你说我师傅是谁?”李文秀道:“丐帮的人有很多,能……”她忽然张大了嘴,道:“你该不会是……是洪帮主的徒弟吧?”乔峰道:“恩师正是洪帮主!”李文秀喃喃道:“怪不得你有这么大本事!怪不得!”继而又道:“你会不会……会不会降龙十八掌?”

    乔峰道:“承蒙师傅不弃,教了我这套掌法。”李文秀似乎很是高兴,道:“那你一定能救出我师傅师娘!”乔峰笑道:“会一套降龙十八掌,便无所不能么?”李文秀听师傅提起最多的人是洪七公,提起最多的武功便是降龙十八掌,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师傅,师傅说的话又哪会有错?她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师傅常说:‘练气为主,练剑为辅。丐帮洪帮主的降龙十八掌便是将内力发挥到极致的掌法,是至刚至阳的武功’。他很是推崇。”乔峰也为自己的这门武功感到自豪,但他人夸赞,自己总不能厚着脸皮安然领受,淡淡地道:“那是岳掌门谬赞了。”李文秀道:“怎么是谬赞,绝对是真心称赞。正因如此,我和师兄才想到找洪帮主主持公道,想不到世上竟有两个人会降龙十八掌。乔大爷果然也是侠骨铮铮,替我一个小女子出头。”她和令狐冲当初要引出洪七公,固然一半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另一大半原因则是洪帮主侠名在外,否则怎不去魔教求助。此时李文秀说此话不免有拍乔峰马屁之嫌。

    乔峰笑道:“我既说过要帮你找师傅师娘师兄,就一定会帮,你不用再恭维我了。其实不止我和师傅会降龙十八掌,我师弟也会。”李文秀惊道:“还有一个人会!世上竟有这么多高人!你师弟一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乔峰道:“我师弟这人,看似资质鲁钝,实则大智若愚。武功、胸襟、气度哪一样都胜我十倍!师弟还娶了师妹,当真是一大美事!”李文秀笑道:“乔大爷可太谦了,世上若还有胜你十倍之人,我华山派可真是井底之蛙、跳梁小丑了。”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个师妹?女子也能入丐帮么?”乔峰笑道:“天底下要饭的都是没活路的穷人,不分男女。不过师弟师妹本不是丐帮中人,师傅也只是收他们为徒,没强迫加入丐帮。”李文秀笑问道:“那你师妹会降龙十八掌么?一个女子使降龙掌,真不知是个甚么模样!”乔峰道:“她不会降龙掌。师傅交给了她一些灵巧多变的功夫。师妹聪明绝顶,那些繁杂的招式她一学就会,当真厉害。”李文秀好奇心起,问道:“你师妹很聪明么?”乔峰道:“非常聪明,有时我都要甘拜下风。”李文秀又问道:“那她美不美?”乔峰道:“也很美!”李文秀道:“乔大爷,你师弟有个又聪明又貌美的妻子,那你呢?”乔峰很是尴尬,道:“我尚未成亲。”李文秀奇道:“你这样的大英雄,竟然没有妻子?”乔峰不想和她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道:“你好好休息,我忙过了这几天,就去找你师兄。”李文秀抿嘴一笑,看着乔峰推门而去。

    那日令狐冲喝得大醉,被李文秀扶回客栈。他昏昏沉沉,李文秀何时离开,毫无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头上一凉,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手脚被人捆绑住了。这一惊非同小可,酒立时醒了大半,头上脸上湿漉漉的,又看到两个人站在身前,一人手里提着一把剑,剑尖直指自己,另一人手里拎着一个脸盆。显而易见,自己是被他们淋醒的。这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师妹到哪里去了,她也遭了毒手么?”

    提着长剑的那人叫道:“令狐冲,跟我们走吧!”令狐冲道:“你们是甚么人?”那人长剑一送,“噗”地一声刺进令狐冲的左肩,道:“说一句废话,就是一剑,说两句两剑。你若嫌自己鲜血太多,不妨再说上几句。”令狐冲强忍着左肩传来的剧痛,心道:“这人当真心狠手辣。”他慢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另一人扔掉脸盆,扯着一根绳子就走。那根绳子正是捆缚令狐冲手臂的,如此一来,令狐冲实则被那人牵着走。令狐冲心下大怒:“老子又不是牛马畜生,竟对我如此无礼。”

    他吃过一次苦头,不肯再开口说话,任由他们牵扯。大街上众人指指点点,令狐冲心中怒极,暗道:“你们如此辱我,定让你们十倍偿还!”他看准时机,见持剑的那人放松警惕,倏地一脚踢了过去。那人全无防备,没想到令狐冲一个被擒之人竟然还敢奋起反抗。手中长剑“蹭”地一声,被令狐冲替了出去,远远落在地上。令狐冲一击得手,得理不饶人,又是一脚踢去,正踢在那人胯下。那人哀嚎一声,痛的蹲了下去。手牵长绳那人见状,双臂用力,将令狐冲拉了过来,一脚踹了出去。令狐冲正足踢另一人,下盘不稳,先是一个踉跄,后是腰上一痛,被踢个正着。他知此时不能疏忽迟疑,惹着痛和那人你一脚我一脚地踢了起来。令狐冲手被捆缚,武功大打折扣。那人手牵长绳,貌似制住了令狐冲,实则双手也反被缚住。两个人踢来踢去,浑似地痞无赖打架,哪像学武之人比斗?

    片刻之后,令狐冲两人未分胜负。被令狐冲踢中胯下的那人却慢慢站起来,拾起长剑,“嗤”“嗤”“嗤”“嗤”四剑,连伤令狐冲足踝膝盖。令狐冲哪里还能站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那人要害被伤,兀自感到疼痛,也不知伤势如何,心中羞愤气恼至极,大骂道:“王八蛋找死!爷爷送你归西。”又连划数剑,令狐冲身上溅出片片血花。另一人连忙拦住他,道:“上边交待要抓活的。”他愤愤地道:“我砍他个半死,又没完全砍死。”砍了几剑后,怒气稍平。踢了令狐冲一脚,喝道:“装死么,快起来!”

    令狐冲瘫软在地,哪里还能站起?那人又踢了几脚,见令狐冲始终趴在地上,狠声道:“本想好好带你去,可你偏偏不肯。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我们。”拉起绳子,使劲拉拽。令狐冲就这样被他们拖着前行,未拖出多远,就昏了过去。有人看不过眼,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长安城里行凶,不怕王法么!”持剑那人一把抓住他前襟,喝道:“去你奶奶的王法!”用力一掼,那人便一头撞向了一面石墙,头上一片血红,晕了过去。众人见这二人如此凶恶,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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