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逃生
李文秀跳进了深潭中，只觉潭水寒冷彻骨，腿脚更像要痉挛一般。她一边忍受奇寒，一边要憋足气息。然而内功再深厚之人，也绝无不用呼吸之理。江湖上倒是有一种“龟息”神术，不过一来“龟息”乃是让人昏迷假死，二来华山派不会如此神奇武功，李文秀不曾习得。她功力尚浅，气息渐渐不足，然而身在水中，又无法呼吸，只胀的脸上通红。她和令狐冲二人又是分别跳下，此时不知大师兄身在何处，水中昏暗，看不到任何情状，断断找不到令狐冲，想要求助也是无从求起。正当她彷徨无助之际，忽然感到潭水似乎向一个方向缓缓流动，墓地想起师傅曾说过，这潭水乃是通向黄河的八大水府之一。她虽不信，但死中求生，也只得试上一试，顺着水流游了过去。
李文秀忽左忽右，时上时下，不知游了多久，忽觉水色渐明。她心中大喜，知道快要到出口了，拼着命游了过去。只过了片刻，李文秀便觉潭水浮力大增，将自己推了出去。她刚将头伸出水面，顾不得观看所在之处是个甚么模样，先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不知呼吸多少次，李文秀才打量起四周来，只见水面烟雾缭绕，抬头一看，竟然四面环山，她心中暗道不好，一瞥眼，看到三丈之外有一块陆地，急忙游了过去。她刚登上陆地，便趴在地上。一番打斗再加上潭水寒气的侵蚀，早已折磨得她筋疲力尽。
李文秀挣扎着坐起，正要运功逼出寒气，忽然水面“哗啦”一声，钻出一个人头来。李文秀一看大喜，那人不是令狐冲是谁？急忙大声叫道：“大师兄，快到这来。”令狐冲听到李文秀的喊声，心中也十分高兴，喘了几口气便游上了岸，笑道：“咱俩个大难不死，咳咳……必……必有后福。”李文秀有心和他说笑几句，怎奈实在疲劳，只得一声不响地打坐运功。令狐冲见状，也运功逼出寒气。
两人调息了半个时辰，纷纷睁开眼睛。李文秀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裹住了令狐冲的右腿伤口。那伤口经潭水一浸一冻，早已不再流血，包与不包全无分别。令狐冲看了看四周，苦笑道：“这似乎是个深谷，谷中除了潭水，别无一物，连棵树也没有，真是穷得要饭了。”亏得烟雾稀薄，否则一丈之外，再也看不清事物。令狐冲顿了顿，又道：“咱俩虽然逃过了一个死劫，可第二个不知能否逃脱。”李文秀抬头凝望着四周山峦，忽道：“这是华山的后山！”令狐冲惊道：“你说甚么？”李文秀伸手指着头顶的山峰道：“那山我总觉得很熟悉，应当是玉女峰的后山。当年你被师傅惩罚面壁半年，静思己过。我时常给你送饭，上山时无聊，便爱向四处乱看。这是玉女峰的后山，绝不会错！”
令狐冲经她提醒，也恍然道：“不错，这果是后山。恩，咱们顺着潭水流到这里，前后不到一刻钟，绝不可能出了华山。”李文秀点头道：“不错。只是咱们跳下的大潭比这里高出几百米，潭水居然也能相连，真是奇怪。”令狐冲笑道：“咱俩个能活着不死，不也是奇怪之极么。”李文秀白了他一眼，忽道：“糟了，师傅他们……”令狐冲也是一凛，道：“咱俩要赶快出去，赶快出去！”可是四周全是高山，除非化身为鸟，才能飞出去。二人彷徨无计，只得绕谷走了一圈，看看能否找到出路，可是哪有一条小缝让两人逃命？
令狐冲无奈道：“只可惜这山谷中没有果树野兔让人充饥。”李文秀道：“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令狐冲道：“现在饿一点没关系，就怕要饿上十天半个月的，那滋味只怕不大好受。”李文秀吓了一跳，道：“你还要在这呆十天半个月？”令狐冲见她一脸的惶急，说不出的可爱，心中一动，道：“要是有你陪我，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十年八年，我也愿意。”话一出口，便已后悔。偷偷看向李文秀，见她满脸晕红，并无恼怒之色，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忽听李文秀叹了口气，道：“还是早些出去吧，师傅师娘师兄师姐们都不知怎样了。”令狐冲忙道：“对，对，早点出去。”可是二人在这小小谷底转了几遍，也找不到出路。
令狐冲倏地跳了起来，道：“我真是笨，可以从水潭再游回去。”当下潜入深潭，可惜无论他如何用力去游，也游不回玉女峰顶处。他上了岸，运功逼出寒气，又再跳下。如是反复了三次，令狐冲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李文秀下潭一试，也是徒然无功。李文秀奇道：“此处地势要低很多，怎么能游到这里，却游不回去，天下绝没这个道理！”令狐冲道：“谁知道呢，兴许老天爷捉弄咱俩吧。”两人颓然坐下，背靠着背，默然不语。
良久，李文秀忽道：“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与我们为难？”令狐冲道：“这个好猜，不是有仇，就是师傅师娘有甚么东西让他们垂涎。”李文秀摇了摇头，道：“那位公子模样的人，似乎不像和咱们有多大冤仇，否则干么借你长剑，直接杀了咱二人便是。若说觊觎师傅甚么东西，那也只有‘紫霞秘籍’了，其他的剑法内功太过平常，拿不出手。那些人能烧了有所不为轩，功夫当在师傅之上，还不至于抢紫霞秘籍吧。”令狐冲听她说“其他的剑法内功太过平常”十分不服气，可一想华山武功虽然不弱，但也没甚么过人之处，不禁垂头丧气。
李文秀又道：“师兄你多在江湖走动，看的出来那些人使的是哪门哪派的武功么？”令狐冲精神一振，道：“不错，我怎么一直没去想他们的武功路数。”他细细回想了一遍，脸上神色很是奇怪，道：“我从未见过他们的武功，不知是哪个门派。”李文秀想了一想，突然颤声道：“会不会是……是魔教？”令狐冲摇头道：“不是。那些人的武功我虽从未见过，但并无奸邪诡诈之处，应当不是魔教。”李文秀放下了心，道：“不是魔教就好。想来出了盟主大人，也没人能治住他们。”令狐冲不悦道：“左盟主也不见得比师傅厉害多少吧？”李文秀笑道：“我说的是武林盟主，不是五岳盟主。”令狐冲这才恍然。李文秀又皱眉道：“不是魔教，那是谁呢？”令狐冲道：“现在想这个没用，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
深谷之中，一天只两个时辰能见到阳光。令狐冲和李文秀来到这里时，正直正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立刻变暗。二人再也看不清事物了。兼且谷底湿气寒气很重，李文秀不多时就打起了哆嗦。令狐冲虽然看不见，但仍能感觉到李文秀强忍湿寒。他十分心疼，想要将李文秀搂在怀里相互取暖，又恐亵渎了她。当下脱掉自己的长衣，把李文秀包裹个结实。李文秀嘴上没说甚么，心里却着实感激甜蜜。
挨了十来个时辰，终于又能视物了。令狐冲道：“今天必须出去，否则再这么熬两天，非死不可。”李文秀喃喃道：“怎么出去，怎么出去啊。”令狐冲又仔仔细细地向四处看了一遍，指着一处山脚，道：“那里山势最缓，我们从那里上去。”所谓“山势最缓”，乃是比较而言。李文秀看向他所指之处，仍觉陡峭的吓人。但无可奈何之时，也只能冒险一试。
两人来到山脚，令狐冲一摸山石，只觉冰凉彻骨。将披在李文秀身上的长衣撕下一片，缠住李文秀的左手，又撕下一片，缠住李文秀的右手。这才将自己两只手缠好。两人对视一眼，李文秀先爬，令狐冲武功稍高，在下边以防她有个闪失，及时接应。
那山势颇为陡峭，又高达几千丈，两人刚爬到一半，就看不到阳光了。李文秀心中满是绝望，只想跳下去一死了之。令狐冲忙道：“天无绝人之路，你我跳下深潭都能大难不死，现在又怎么能放弃！”李文秀闻言，不禁勇气倍增。两人寻寻觅觅，竟寻到了一块一尺见方的平石，令狐冲将李文秀扶上去，自己却无处落脚了。李文秀急道：“你快上来，咱俩挤一挤，一定能站下。”令狐冲左手在平石上一摸，只觉李文秀两只脚已将平石踩满，若自己强行上去，十成十要摔下山谷。当下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要惹人闲话的。你我都是‘君子剑’的徒弟，可不能给师傅丢脸。”李文秀浑没想到他在这当口，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气的一时无语。之后无论她如何恳求，令狐冲都无动于衷。
令狐冲虽武功不弱，但这般静静的挂在山壁上，也是无法消受。一个时辰后，令狐冲只觉双手双脚发麻，暗道：“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我死无所谓，小师妹可一定要活下去。”他看向李文秀的方向，虽然甚么都看不到，但心中也是一片平和。忽听李文秀道：“大师兄，咱俩换一下罢！”令狐冲一呆，道：“你说甚么？”李文秀道：“就是师傅，也不可能在山壁上挂十个时辰。你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了那么久的。咱俩一个时辰换一下，都能活命。”令狐冲道：“你安安稳稳地站着，不要管我。”李文秀道：“你若不听，那我陪你手抓岩石便是。”令狐冲还未来得及喝止，已听到李文秀摸索山石的声音，片刻李文秀双手双脚都或抓或踩到凸出的石块，道：“你快上去吧，不然我陪着你力气尽了，摔下山谷。”令狐冲无奈，只得登上了那块平石，心中五味掺杂。
过了半个时辰，令狐冲手脚力气渐复，又换了李文秀休息。如此相互扶持，不知轮换了多少次，终于又见到了阳光。令狐冲道：“这一次说甚么也要登上峰顶，否则有死无生！”李文秀也不多话，奋力攀登。或许是苍天有眼，这一次，两人在阳光消尽之前，真的攀上了山顶。李文秀先攀了上去，随后伸手将令狐冲拉了上来。两人躺在地上呼呼喘气，谁都没力气多说一句。否则以令狐冲的性格，岂有不说笑之理？
李文秀忽左忽右，时上时下，不知游了多久，忽觉水色渐明。她心中大喜，知道快要到出口了，拼着命游了过去。只过了片刻，李文秀便觉潭水浮力大增，将自己推了出去。她刚将头伸出水面，顾不得观看所在之处是个甚么模样，先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不知呼吸多少次，李文秀才打量起四周来，只见水面烟雾缭绕，抬头一看，竟然四面环山，她心中暗道不好，一瞥眼，看到三丈之外有一块陆地，急忙游了过去。她刚登上陆地，便趴在地上。一番打斗再加上潭水寒气的侵蚀，早已折磨得她筋疲力尽。
李文秀挣扎着坐起，正要运功逼出寒气，忽然水面“哗啦”一声，钻出一个人头来。李文秀一看大喜，那人不是令狐冲是谁？急忙大声叫道：“大师兄，快到这来。”令狐冲听到李文秀的喊声，心中也十分高兴，喘了几口气便游上了岸，笑道：“咱俩个大难不死，咳咳……必……必有后福。”李文秀有心和他说笑几句，怎奈实在疲劳，只得一声不响地打坐运功。令狐冲见状，也运功逼出寒气。
两人调息了半个时辰，纷纷睁开眼睛。李文秀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裹住了令狐冲的右腿伤口。那伤口经潭水一浸一冻，早已不再流血，包与不包全无分别。令狐冲看了看四周，苦笑道：“这似乎是个深谷，谷中除了潭水，别无一物，连棵树也没有，真是穷得要饭了。”亏得烟雾稀薄，否则一丈之外，再也看不清事物。令狐冲顿了顿，又道：“咱俩虽然逃过了一个死劫，可第二个不知能否逃脱。”李文秀抬头凝望着四周山峦，忽道：“这是华山的后山！”令狐冲惊道：“你说甚么？”李文秀伸手指着头顶的山峰道：“那山我总觉得很熟悉，应当是玉女峰的后山。当年你被师傅惩罚面壁半年，静思己过。我时常给你送饭，上山时无聊，便爱向四处乱看。这是玉女峰的后山，绝不会错！”
令狐冲经她提醒，也恍然道：“不错，这果是后山。恩，咱们顺着潭水流到这里，前后不到一刻钟，绝不可能出了华山。”李文秀点头道：“不错。只是咱们跳下的大潭比这里高出几百米，潭水居然也能相连，真是奇怪。”令狐冲笑道：“咱俩个能活着不死，不也是奇怪之极么。”李文秀白了他一眼，忽道：“糟了，师傅他们……”令狐冲也是一凛，道：“咱俩要赶快出去，赶快出去！”可是四周全是高山，除非化身为鸟，才能飞出去。二人彷徨无计，只得绕谷走了一圈，看看能否找到出路，可是哪有一条小缝让两人逃命？
令狐冲无奈道：“只可惜这山谷中没有果树野兔让人充饥。”李文秀道：“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令狐冲道：“现在饿一点没关系，就怕要饿上十天半个月的，那滋味只怕不大好受。”李文秀吓了一跳，道：“你还要在这呆十天半个月？”令狐冲见她一脸的惶急，说不出的可爱，心中一动，道：“要是有你陪我，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十年八年，我也愿意。”话一出口，便已后悔。偷偷看向李文秀，见她满脸晕红，并无恼怒之色，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忽听李文秀叹了口气，道：“还是早些出去吧，师傅师娘师兄师姐们都不知怎样了。”令狐冲忙道：“对，对，早点出去。”可是二人在这小小谷底转了几遍，也找不到出路。
令狐冲倏地跳了起来，道：“我真是笨，可以从水潭再游回去。”当下潜入深潭，可惜无论他如何用力去游，也游不回玉女峰顶处。他上了岸，运功逼出寒气，又再跳下。如是反复了三次，令狐冲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李文秀下潭一试，也是徒然无功。李文秀奇道：“此处地势要低很多，怎么能游到这里，却游不回去，天下绝没这个道理！”令狐冲道：“谁知道呢，兴许老天爷捉弄咱俩吧。”两人颓然坐下，背靠着背，默然不语。
良久，李文秀忽道：“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与我们为难？”令狐冲道：“这个好猜，不是有仇，就是师傅师娘有甚么东西让他们垂涎。”李文秀摇了摇头，道：“那位公子模样的人，似乎不像和咱们有多大冤仇，否则干么借你长剑，直接杀了咱二人便是。若说觊觎师傅甚么东西，那也只有‘紫霞秘籍’了，其他的剑法内功太过平常，拿不出手。那些人能烧了有所不为轩，功夫当在师傅之上，还不至于抢紫霞秘籍吧。”令狐冲听她说“其他的剑法内功太过平常”十分不服气，可一想华山武功虽然不弱，但也没甚么过人之处，不禁垂头丧气。
李文秀又道：“师兄你多在江湖走动，看的出来那些人使的是哪门哪派的武功么？”令狐冲精神一振，道：“不错，我怎么一直没去想他们的武功路数。”他细细回想了一遍，脸上神色很是奇怪，道：“我从未见过他们的武功，不知是哪个门派。”李文秀想了一想，突然颤声道：“会不会是……是魔教？”令狐冲摇头道：“不是。那些人的武功我虽从未见过，但并无奸邪诡诈之处，应当不是魔教。”李文秀放下了心，道：“不是魔教就好。想来出了盟主大人，也没人能治住他们。”令狐冲不悦道：“左盟主也不见得比师傅厉害多少吧？”李文秀笑道：“我说的是武林盟主，不是五岳盟主。”令狐冲这才恍然。李文秀又皱眉道：“不是魔教，那是谁呢？”令狐冲道：“现在想这个没用，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
深谷之中，一天只两个时辰能见到阳光。令狐冲和李文秀来到这里时，正直正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立刻变暗。二人再也看不清事物了。兼且谷底湿气寒气很重，李文秀不多时就打起了哆嗦。令狐冲虽然看不见，但仍能感觉到李文秀强忍湿寒。他十分心疼，想要将李文秀搂在怀里相互取暖，又恐亵渎了她。当下脱掉自己的长衣，把李文秀包裹个结实。李文秀嘴上没说甚么，心里却着实感激甜蜜。
挨了十来个时辰，终于又能视物了。令狐冲道：“今天必须出去，否则再这么熬两天，非死不可。”李文秀喃喃道：“怎么出去，怎么出去啊。”令狐冲又仔仔细细地向四处看了一遍，指着一处山脚，道：“那里山势最缓，我们从那里上去。”所谓“山势最缓”，乃是比较而言。李文秀看向他所指之处，仍觉陡峭的吓人。但无可奈何之时，也只能冒险一试。
两人来到山脚，令狐冲一摸山石，只觉冰凉彻骨。将披在李文秀身上的长衣撕下一片，缠住李文秀的左手，又撕下一片，缠住李文秀的右手。这才将自己两只手缠好。两人对视一眼，李文秀先爬，令狐冲武功稍高，在下边以防她有个闪失，及时接应。
那山势颇为陡峭，又高达几千丈，两人刚爬到一半，就看不到阳光了。李文秀心中满是绝望，只想跳下去一死了之。令狐冲忙道：“天无绝人之路，你我跳下深潭都能大难不死，现在又怎么能放弃！”李文秀闻言，不禁勇气倍增。两人寻寻觅觅，竟寻到了一块一尺见方的平石，令狐冲将李文秀扶上去，自己却无处落脚了。李文秀急道：“你快上来，咱俩挤一挤，一定能站下。”令狐冲左手在平石上一摸，只觉李文秀两只脚已将平石踩满，若自己强行上去，十成十要摔下山谷。当下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要惹人闲话的。你我都是‘君子剑’的徒弟，可不能给师傅丢脸。”李文秀浑没想到他在这当口，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气的一时无语。之后无论她如何恳求，令狐冲都无动于衷。
令狐冲虽武功不弱，但这般静静的挂在山壁上，也是无法消受。一个时辰后，令狐冲只觉双手双脚发麻，暗道：“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我死无所谓，小师妹可一定要活下去。”他看向李文秀的方向，虽然甚么都看不到，但心中也是一片平和。忽听李文秀道：“大师兄，咱俩换一下罢！”令狐冲一呆，道：“你说甚么？”李文秀道：“就是师傅，也不可能在山壁上挂十个时辰。你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了那么久的。咱俩一个时辰换一下，都能活命。”令狐冲道：“你安安稳稳地站着，不要管我。”李文秀道：“你若不听，那我陪你手抓岩石便是。”令狐冲还未来得及喝止，已听到李文秀摸索山石的声音，片刻李文秀双手双脚都或抓或踩到凸出的石块，道：“你快上去吧，不然我陪着你力气尽了，摔下山谷。”令狐冲无奈，只得登上了那块平石，心中五味掺杂。
过了半个时辰，令狐冲手脚力气渐复，又换了李文秀休息。如此相互扶持，不知轮换了多少次，终于又见到了阳光。令狐冲道：“这一次说甚么也要登上峰顶，否则有死无生！”李文秀也不多话，奋力攀登。或许是苍天有眼，这一次，两人在阳光消尽之前，真的攀上了山顶。李文秀先攀了上去，随后伸手将令狐冲拉了上来。两人躺在地上呼呼喘气，谁都没力气多说一句。否则以令狐冲的性格，岂有不说笑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