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潘金莲出计
金莲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拿起了旁边桌上的绣品，看着已完成的鸳鸯戏水图，怔怔地出神。
雄为鸳者，雌为鸯。雄鸳多彩的颈部，白色的胸毛上，点缀着红点，嘴是红棕色，相比比旁边的雌鸯，要漂亮多了。潘金莲看着那鸳鸯偎倚在一起戏水的情景，我为鸯来谁为鸳？
“小姐，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说说话。”只听门外传来青儿的声音，打断了潘金莲的思绪。
潘金莲听到青儿的声音，慌乱地把那绣品收在抽屉中，省怕被人瞧见似的。
起身，在铜镜前照了照，看脸色正常了些，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在镜前环身转了一圈。这才满意地走去。
“青儿，父亲回来没有。”潘金莲想起早早出去的父亲，如果父亲回来的话，自己去潘氏房中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父亲一向最疼自己。
“老爷在大厅招持客人呢，听说是老爷在县衙请来的人，先看护庄子几天。”潘金莲看青儿很有八卦的潜力，自从她跟着自己，即使在庄里，也不会感到无聊，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潘金莲从小就很怕母亲潘氏，自己总感觉母亲对自己很严厉，尤其是裹脚。
裹脚也叫缠足，源于五代末。相传于南唐后主李煜喜欢小脚女人，其后宫妃子大兴缠足之风。到了宋代，缠足之风盛行。女子从四五岁开始缠小脚，到成年时，脚长若不超过三寸，即是备受赞裳的“三寸金莲”。儒家文人乃至农家男子都痴迷追捧“三寸金莲”。如今，即使长相，身材再好，如果是一双天足或是脚缠得不够小，就会被人耻笑，并且找不到好的人家。
潘金莲四五岁时，潘氏就让其缠脚。缠足前以热水烫脚，趁脚温热之时，将脚拇趾外的四个脚趾向脚底弯曲，紧贴脚底。想想那时的热水，还有扯脚之时撕裂般的疼痛，这让潘金莲记忆犹新。
也许从那时起，潘金莲就很怕母亲潘氏。总是在没人时，就把布裹脚布松开，长到现在，也没有长成所谓的三寸金莲，但整只脚却秀气不少。也只有父亲，对于自己的胡闹，很少说什么。
但现在这人，都以小脚为荣，也让潘父伤足了脑筋。女儿脚没缠成，那以后成家怎么办？想到以前北齐少帝萧宝卷赞其宠妾潘玉儿一双柔弱无骨的纤小美足“步步生莲花”！遂为其玉欣改名金莲，从那以后，黄金庄的村民不知听谁说起，说是潘玉欣的脚长不过三寸。以金莲为名，彰显其荣，其真名也就被人淡忘了。现在提到潘金莲，人们也就想到那传闻中的三寸金莲，至于真名，只有父母知道了。
如果林雷在的话，听过之后，就会佩服潘员外的先见卓识。炒作！明星，就是炒作炒起来的。现在潘员外就为女儿炒了个好名声。
因此，潘员外叮嘱女儿，有外人在时，走路步子千万要迈小点。于是，潘金莲走路时，也会学着普通女人那种走法，走路稳当的同时，腰肢摇摆，更有风韵。
女人脚小不利于行，所以很少在外面见到女人。也许，这也是裹脚盛行的缘故。可潘金莲却在家闲着，呆不住时，出去游玩一番。
但昨儿碰上那地痞癞三一伙，被其调戏，才有了武大郎舍身而出。想想那癞三的行为，以及听到的传闻，狗皮膏药扒人皮，那癞三不仅因为长一头癞头皮，还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被他缠上的人，非得扒层皮不可。那天霉运当头，这样的人，却要纠缠自己，要不是碰上武大，自己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这一会功夫，也走到潘氏门前，敲了敲门，“母亲，莲儿来看你了。”
在家人面前，潘金莲还是习惯莲儿这个名字。
“进来，莲儿，你们也下去吧，老爷忙完了也让他过来一趟。”潘氏温和地声音传来。
潘金莲进门，随手把门掩上，莲步摇摆间移到潘氏跟前，行了一礼，坐在母亲身边。
潘氏如今也快五十，脸上皱纹偶显，皮肤白皙，但从眉目间能依稀看到潘金莲的样子。瞧着金莲行走之间的步子，潘氏心底叹了一口气，要是小脚那多好。
“莲儿，听说你今儿去看武大了，他好点了吗？”潘氏对这个女儿总体还是感到很满意的，四书五经，女红，可以说，女人该会的，她都会，还比较好。但这性子就是活泼了点，当然最头疼的还是那双不合比例的脚。
潘金莲回话时还是低着头。“那天看着伤得挺重，但好像只是表象罢了，如今已醒转好多了，我过去送了点吃食给他们兄弟俩个。要不，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也是，武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得拉扯着武二那能吃的惰货。是应谢谢他。”潘氏现在看来，很有同情心，但对武松的印象不是很好，毕竟，武松这么大的人，不做点工养活自己，还得靠身材矮小的哥哥，这让平常心软的潘氏很是看不过去。
话锋一转，“莲儿，你也不小了，以后少出去，我劝你多次，女人最重要的是三从四德，以后在家相夫教子，那书，你也读地不少，但有用吗？以前你不听，看如今碰上的这事。要是那天武大不在，你以后怎么做人啊。”
“是，母亲。”潘金莲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应着。但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潘金莲都知道，但想着要把自己锁在一个四合院子，不得出去，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等这事过去之后，也给你找个婆家，这两年提亲的人也不少。要不是你爹疼你，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就怕你嫁过去之后，因为这双大脚受气。”潘氏有点埋怨丈夫，总是做和事佬，和女儿一起蒙骗自己。
小时不缠脚，大了呢？现在用裙子遮着，看不到那双大脚，那成亲以后呢，丑媳妇迟早要见婆家的？到时再受婆家的气，还不如小时受点苦呢，想着，找时一定可得找个脾气好的。潘氏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再受罪。事到如今，先得把癞三这事解决了再找婆家了。
“爹爹不是回来了吗？事情怎么样？”潘金莲忙转移话题，也想知道这事怎么办的？县老爷肯出力吗？让父亲这么大年龄的人为自己求人，心里也很愧疚。
“放心吧，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把女儿你往火坑里推啊。”潘氏想起癞三，也头痛得很。“这次你爹，花十贯钱，请来县衙的人，来帮着看护十天，看那泼皮还敢打咱家的主意。”
“夫人，我回来了，我听说欣儿也在这？省得我再去叫了。”潘员外在外推门而入。
潘金莲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只不过这两天更显老态了。父样一大早就出去在县衙候着了，现在都下午才回。“爹爹，女儿害你受累了，你先歇着，女儿先给你泡茶去。”潘金莲起身向父亲一倾，拿着茶壶去泡茶了。
潘员外听潘金莲这么说，笑道：“看看，我没白疼啊。”这话却是对着潘氏说的，两人之间也有些争风的味道。
潘氏也有些吃味，都说母女亲，可自己和欣儿的关系还不如他们父女呢。“你就知道宠她，事情怎么样了？”
“唉，”看着潘金莲地背影，潘员外叹了口气，“赵捕头领着三衙役答应在我们庄上住十天，十天后就回。”
“癞头三那泼皮十天以后再来，到时怎么办？”潘氏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不抓，只是等，那十天以后怎么办？
“是啊，我也愁啊。”潘员外也很头疼，这赵老虎只是说犯事再抓，可如果这十天不来，怎么办呢？
“爹爹，请喝茶。”潘金莲给父亲冲了一杯，转身又给潘氏冲了一杯，递了过去。
听到爹爹把话说了以后，潘金莲也低着头想应怎么办？
想到癞头三，再想到武大，潘金莲想到了，“爹爹，我有个想法，你看成不成。”
潘员外听了，很意外，但知道这女儿向来聪明，要不小时也不会对读书那么上心啊。“莲儿，说来听听。”
“我们庄上不是有不少佃户吗？我们把他们组织起来，到时对付癞头三怎么样？”潘金莲琢磨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可那些佃户都胆小如鼠，你出事那天，旁边也有不少我们庄里的佃户啊，可只有武大挺身而出，他们也只是作壁上观啊。”潘员外对那些胆小的佃户不抱一点希望，提到武大，才想起自己也应问侯一下才行啊。
“父亲，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癞三也就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只要我们人多，他就不敢胡来啊。况且，那些衙役只拿钱不干活，还不如佃户们呢。”潘金莲对那些衙役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老爷，莲儿说的有道理，以利趋之，想那些佃户能成事。”潘氏觉得此事可行。
潘员外想想可行，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莲儿，你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爹爹，我不就是你的儿吗？”潘金莲摇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
也知道，从小到大，父亲这么纵容自己，也许就是把自己当儿子看待啊。
“是，爹爹错了。明儿我就先去看看武大去。莲儿，你也回去吧。”潘员外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女儿，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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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说说话。”只听门外传来青儿的声音，打断了潘金莲的思绪。
潘金莲听到青儿的声音，慌乱地把那绣品收在抽屉中，省怕被人瞧见似的。
起身，在铜镜前照了照，看脸色正常了些，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在镜前环身转了一圈。这才满意地走去。
“青儿，父亲回来没有。”潘金莲想起早早出去的父亲，如果父亲回来的话，自己去潘氏房中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父亲一向最疼自己。
“老爷在大厅招持客人呢，听说是老爷在县衙请来的人，先看护庄子几天。”潘金莲看青儿很有八卦的潜力，自从她跟着自己，即使在庄里，也不会感到无聊，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潘金莲从小就很怕母亲潘氏，自己总感觉母亲对自己很严厉，尤其是裹脚。
裹脚也叫缠足，源于五代末。相传于南唐后主李煜喜欢小脚女人，其后宫妃子大兴缠足之风。到了宋代，缠足之风盛行。女子从四五岁开始缠小脚，到成年时，脚长若不超过三寸，即是备受赞裳的“三寸金莲”。儒家文人乃至农家男子都痴迷追捧“三寸金莲”。如今，即使长相，身材再好，如果是一双天足或是脚缠得不够小，就会被人耻笑，并且找不到好的人家。
潘金莲四五岁时，潘氏就让其缠脚。缠足前以热水烫脚，趁脚温热之时，将脚拇趾外的四个脚趾向脚底弯曲，紧贴脚底。想想那时的热水，还有扯脚之时撕裂般的疼痛，这让潘金莲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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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人，都以小脚为荣，也让潘父伤足了脑筋。女儿脚没缠成，那以后成家怎么办？想到以前北齐少帝萧宝卷赞其宠妾潘玉儿一双柔弱无骨的纤小美足“步步生莲花”！遂为其玉欣改名金莲，从那以后，黄金庄的村民不知听谁说起，说是潘玉欣的脚长不过三寸。以金莲为名，彰显其荣，其真名也就被人淡忘了。现在提到潘金莲，人们也就想到那传闻中的三寸金莲，至于真名，只有父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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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潘员外叮嘱女儿，有外人在时，走路步子千万要迈小点。于是，潘金莲走路时，也会学着普通女人那种走法，走路稳当的同时，腰肢摇摆，更有风韵。
女人脚小不利于行，所以很少在外面见到女人。也许，这也是裹脚盛行的缘故。可潘金莲却在家闲着，呆不住时，出去游玩一番。
但昨儿碰上那地痞癞三一伙，被其调戏，才有了武大郎舍身而出。想想那癞三的行为，以及听到的传闻，狗皮膏药扒人皮，那癞三不仅因为长一头癞头皮，还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被他缠上的人，非得扒层皮不可。那天霉运当头，这样的人，却要纠缠自己，要不是碰上武大，自己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这一会功夫，也走到潘氏门前，敲了敲门，“母亲，莲儿来看你了。”
在家人面前，潘金莲还是习惯莲儿这个名字。
“进来，莲儿，你们也下去吧，老爷忙完了也让他过来一趟。”潘氏温和地声音传来。
潘金莲进门，随手把门掩上，莲步摇摆间移到潘氏跟前，行了一礼，坐在母亲身边。
潘氏如今也快五十，脸上皱纹偶显，皮肤白皙，但从眉目间能依稀看到潘金莲的样子。瞧着金莲行走之间的步子，潘氏心底叹了一口气，要是小脚那多好。
“莲儿，听说你今儿去看武大了，他好点了吗？”潘氏对这个女儿总体还是感到很满意的，四书五经，女红，可以说，女人该会的，她都会，还比较好。但这性子就是活泼了点，当然最头疼的还是那双不合比例的脚。
潘金莲回话时还是低着头。“那天看着伤得挺重，但好像只是表象罢了，如今已醒转好多了，我过去送了点吃食给他们兄弟俩个。要不，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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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莲儿，你也不小了，以后少出去，我劝你多次，女人最重要的是三从四德，以后在家相夫教子，那书，你也读地不少，但有用吗？以前你不听，看如今碰上的这事。要是那天武大不在，你以后怎么做人啊。”
“是，母亲。”潘金莲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应着。但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潘金莲都知道，但想着要把自己锁在一个四合院子，不得出去，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等这事过去之后，也给你找个婆家，这两年提亲的人也不少。要不是你爹疼你，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就怕你嫁过去之后，因为这双大脚受气。”潘氏有点埋怨丈夫，总是做和事佬，和女儿一起蒙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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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不是回来了吗？事情怎么样？”潘金莲忙转移话题，也想知道这事怎么办的？县老爷肯出力吗？让父亲这么大年龄的人为自己求人，心里也很愧疚。
“放心吧，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把女儿你往火坑里推啊。”潘氏想起癞三，也头痛得很。“这次你爹，花十贯钱，请来县衙的人，来帮着看护十天，看那泼皮还敢打咱家的主意。”
“夫人，我回来了，我听说欣儿也在这？省得我再去叫了。”潘员外在外推门而入。
潘金莲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只不过这两天更显老态了。父样一大早就出去在县衙候着了，现在都下午才回。“爹爹，女儿害你受累了，你先歇着，女儿先给你泡茶去。”潘金莲起身向父亲一倾，拿着茶壶去泡茶了。
潘员外听潘金莲这么说，笑道：“看看，我没白疼啊。”这话却是对着潘氏说的，两人之间也有些争风的味道。
潘氏也有些吃味，都说母女亲，可自己和欣儿的关系还不如他们父女呢。“你就知道宠她，事情怎么样了？”
“唉，”看着潘金莲地背影，潘员外叹了口气，“赵捕头领着三衙役答应在我们庄上住十天，十天后就回。”
“癞头三那泼皮十天以后再来，到时怎么办？”潘氏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不抓，只是等，那十天以后怎么办？
“是啊，我也愁啊。”潘员外也很头疼，这赵老虎只是说犯事再抓，可如果这十天不来，怎么办呢？
“爹爹，请喝茶。”潘金莲给父亲冲了一杯，转身又给潘氏冲了一杯，递了过去。
听到爹爹把话说了以后，潘金莲也低着头想应怎么办？
想到癞头三，再想到武大，潘金莲想到了，“爹爹，我有个想法，你看成不成。”
潘员外听了，很意外，但知道这女儿向来聪明，要不小时也不会对读书那么上心啊。“莲儿，说来听听。”
“我们庄上不是有不少佃户吗？我们把他们组织起来，到时对付癞头三怎么样？”潘金莲琢磨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可那些佃户都胆小如鼠，你出事那天，旁边也有不少我们庄里的佃户啊，可只有武大挺身而出，他们也只是作壁上观啊。”潘员外对那些胆小的佃户不抱一点希望，提到武大，才想起自己也应问侯一下才行啊。
“父亲，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癞三也就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只要我们人多，他就不敢胡来啊。况且，那些衙役只拿钱不干活，还不如佃户们呢。”潘金莲对那些衙役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老爷，莲儿说的有道理，以利趋之，想那些佃户能成事。”潘氏觉得此事可行。
潘员外想想可行，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莲儿，你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爹爹，我不就是你的儿吗？”潘金莲摇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
也知道，从小到大，父亲这么纵容自己，也许就是把自己当儿子看待啊。
“是，爹爹错了。明儿我就先去看看武大去。莲儿，你也回去吧。”潘员外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女儿，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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