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 局势（六）
054 局势（六）
两军稍作休息就急急朝着赤魏与南照的战场清安成赶去，然而，就在离清安不过三日路程的时候，前方来报，清安沦陷，然赤魏军只分一万兵力向下一座城池进发，剩余七万大军留守清安严阵以待。
一个大厅，楚殇云隋分坐两边，共六人。
面对案桌上那张军情急报，慕容瑾、鲁晋阳皱紧了眉头，季文昭、慕岩白微笑以对，葛风大声叫嚣，摩拳擦掌，尉莫之目光始终落在对面一张脸上，思绪根本不在会议的主要目的上。
季文昭的脚尖轻轻碰触了下尉莫之的小腿，于是一双哀怨的目光便扫向了刚端起茶水往嘴里送去的季文昭，就这么不小心，季文昭呛了声，未免尴尬他撇过脸去，轻轻咳了咳褪去脸上的涨红才转过头来，不作声色的瞪了尉莫之一眼，并道，“不知慕容兄意下如何？”
慕容谨亦刻意清了清喉咙，转而晃了一眼拿着杯盖始终滤着茶叶却始终不曾入一口的慕岩白，道，“那便打吧。”
“皇上英明，说句实话当名将军就该驰骋在沙场上，看这天下一直都是小偷小摸，从未正大光明的打过，如今正是热血男儿一展雄风的大好时机啊。”说完，葛风爽朗的大笑起来。
“季兄又是作何想法呢？”
季文昭淡淡一笑，“终究有这一天，无所谓早晚，只要我们两国士兵齐心便是。”
“自然的，我们是盟友，一定会齐心的。”慕容谨附和道。
“那是我们当前锋呢，还是贵国呢？或者两军混在一块？”
慕岩白挑眉看向出声之人，再瞧了瞧一脸平静的季文昭，淡淡一笑，打开纸扇，“早日便听闻‘采花君子’之名，文武全才，今日得见更是快人快语的豪爽之人。”
“哧”尉莫之不屑，“那敢问你又是谁啊？”
“岩白，慕岩白！”
“慕岩白？皇上……慕岩白是谁啊？”
终于季文昭冲尉莫之堂而皇之的皱了皱眉头。同样葛风不悦，大着嗓门回道，“慕先生乃我楚殇国师，师承帝师云中子，百年难得的七窍玲珑心者。”换了口气接着道 ，“慕先生虽不是皇族贵侯，但凭真才实学不靠先人庇佑。”末了，还给了尉莫之不耻的眼神。
话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尉莫之着实被贬了下去。
单说尉莫之此人，凡事看得极淡，能上心的事儿也极少。可他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实力掩盖在先人的功绩之下，立马便如同刺猬一般乍起，正要发作，一只手按在了他肩头，掌心传来的力道让他不得不又坐回椅中。
“原来这位就是传言中的慕先生，真是失敬了。”
慕岩白起身拘礼，“不敢。”
“或者真有实干，不过七窍玲珑心你可当之有愧啊。”
尉莫之那满脸的不悦与愤愤的表情，让季文昭明白，纵然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了，尉莫之也是不会理会了，今日与楚殇的私人恩怨是结定了。
“凭什么？七窍玲珑心怎会当之有愧？莫不然尉大公子要说是你自个儿不成！”说完，葛风不耻的笑了起来。
“葛风！”慕容谨轻声呵斥。
但，于此尉莫之并不领情，脸上的愠色慢慢褪下，复而又似往日一般的嬉笑的表情，整个人闲适的斜躺在椅子上，执起桌上的茶水，刚入口便将好看的眉眼皱在了一起，嫌弃的扔回了远处。这长串动作的空隙，没有任何人说话，都静静的将目光落在这个“纨绔”子弟的身上。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尉莫之兀自痴痴低喃。
有人好奇，有人惊讶，有人愣愣出神，有人淡淡而笑……
“在下识得一人，用尽天下美句都不屑之，只得说，万物失色。她走起来时，有若隐若无的轻铃之音，清脆空灵，所以她叫玉玲珑。”
说完，尉莫之直视慕岩白，可惜，依旧波澜不惊。
这次葛风没有说话，当初沸沸扬扬的七窍玲珑心，真真假假到底又有谁能说得出个所以呢。玉玲珑大闹楚殇王宫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听见过她的人说，只一字：美。归根结底，对于玉玲珑的师兄赤魏二皇子秦戊，他们终究有愧，葛风是个重义气的人，为达目的恩将仇报，他心中多少不舒服。
顿时……一室安宁。
“原来，季兄与玉姑娘亦为旧识。”
慕容谨没有说尉莫之认识玉玲珑，而是指明季文昭，其意不言而喻。虽然早些年早已知道玉玲珑到云隋王宫游走，季文昭极力揽入的消息，可而后种种都表明玉玲珑与之泾渭分明，不相干。但是……慕容谨的目光转向始终端坐一角的鲁晋阳，无奈的笑了笑。
“只是不知如今玉姑娘在何方？”
“姑娘向来随性，不喜欢交待。”
慕容谨问得随意，季文昭答得亦滴水不漏，两人相视一笑。尉莫之冷哼一声，道，“只要跟着贵国，定会等来那小妖精的，据鬼道子先生说小妖精同他师兄的感情是极好的。”
尉莫之似乎非要这般语不惊人死不休，硬是将稍稍缓和的气氛又降至了冰点。
“玉姑娘冰雪聪明，看事情比谁都透彻，她心中自会懂得谁才是她的仇人。”慕岩白轻松的说道，随手哗啦一下打开折扇，无端在这冰雪天里显得十分突兀，可自他身上看来却是极为相称的。
“宣乾殿走水，前赤魏王和升平公主都没了，秦灏已然称帝立了后，这姑娘不知还活着没……”
葛风本是自己嘀咕，可这不大不小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了个遍，让每一个人心中不愿去面对的可能都那么赤 裸 裸的凸显了出来，无论出发点是怎样的，总之没有人想那一世的绝代风华香消玉殒。
然而，是生是死又如何，玉玲珑不过是个女子，就算是美若天仙那又如何，世间并不缺少美貌的女子，天下总是男人们的，眼下更重要的是权力的争斗。纵然惋惜，几人也只是苦苦一笑，带上该有的表情，继续指点江山，沙场点兵。
从日升至月起，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破落小镇上唯一显得大气的宅子主厅里发生了些什么，但是，谁都明白，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是让楚殇与云隋两个大国连在一起真式形成盟友的开始。
月夜浓，银色的光泻在雪白的大地上，犹如白昼，慕容谨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底下缓缓而动的士兵，若有所思。厚厚的狐裘覆在肩上，纤细的微暖的手将他的手拉了出来，塞给一个暖炉，然后转至他跟前，轻柔的将锦带系上。
慕容谨眼中是那温婉娴静含笑的倾世容颜，他知她美，却这般真实给予他寒冬里无限的温度。
无言的大手揽入怀中，再多的芥蒂再多的解释都抵不过这一霎那的相拥，既然这般相爱，又何须去计较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终是红尘儿女，逃不开的总是这七情六欲。
“听说，月总是家乡的圆，臣妾还真有近乡情怯之感。”
慕容谨宠溺的笑了笑，轻抚着姬影如墨的黑发，淡淡道，“不久之后，盼你能与你父皇母后同享这月。”
姬影在他怀中，低喃应下，一句对话后，两人再无多言，静静的看着苍茫大地。
……
“喂，你干嘛？”
“嘘！”尉莫之慌张的将身后的厨子揽到角落，脚一勾就把门给合上了，再迅速的将手捂在了厨子的鼻嘴处。正待他想要恶狠狠的警告之时，突然迎面的来的味道让他不禁疑惑，而后似惊似喜的大喊起来，“你是女的？”
“嘘！”
这次换做厨子将手掩在尉莫之脸上，一手将自己脸上的爪子拿下后，还从窗口处向外望了望，看看是否刚才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尉莫之好笑的瞧着这一幕，任这个女厨子将他拉到灶边上，顺从的跟她一样蹲在了有些脏乱的地上。
“怎么你怕被人知道你是女的？”
女厨瞪了他一眼，仿佛觉得尉莫之是明知故问一般，任谁都知道行军打仗怎么会让一个女人跟着，若没有特殊原因女人是绝对不能进军营的。
“我告诉你，不许去告发我哦。”女厨有些懦懦的威胁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尉莫之，疏不知，当她这军营里女人的身份让尉莫之提起了不少的兴趣，可以使他往后的日子多些乐子，毕竟“采花君子”的名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
“行！”
“嗯？！”
听到如此爽快的答应显然出乎女厨的意料，不相信仅凭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对方答应。
“你居然答应了？”
“那我去告发好了。”
说着，尉莫之似要站起来，急得身旁的人手忙脚乱的使劲得把他按在了原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他，似乎想说谢他的话，但是又有太多的怀疑，这么复杂的心理斗争显然没让这位女厨发现自己与尉莫之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让对方色咪咪的微闭着双眼正痴迷的闻着她颈项处的味道……
于是，等她发现的时候，就狠狠的将其推开，还很大声的大叫了一声，叫完之后又迅速的将自己的嘴给捂上。
尉莫之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已好久没遇上这般心思透彻毫不掩饰的女子了。本是艰难的蹲着，被这一推倒是索性坐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食指在鼻下蹭了蹭。
嬉笑道，“说实话，若不是本公子阅女无数，还真发现不了这厚重油烟之下的脂粉味儿……姑娘得多多保养才是，否则可找不着我这般好的婆家。”
或是第一次遭遇这般赤 裸 裸的调戏，女厨的脸瞬间红了通透，一张小嘴被牙齿咬来咬去，实在叫某人不忍心。
“好啦，本公子不逗你了。我饿了，给点吃的！”
“哦。”说着，女厨仿佛似忘了方才发生的一切，顺从的站起身来，真要去拿食物，可是转而觉着不对，又咕噜着嘴瞪大了圆眼怒视着尉莫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不是要我保守秘密吗，所以我说什么你自然就要做什么了。”
尉莫之说得理所当然，但明明就是不公平的交易，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越想越气愤，嘟囔着跺了跺脚站起身来，去找食材。
“喂，干嘛混进来？”
“要你管！”
尉莫之耸耸肩，不在意对方的怒气，反而更高兴一般，“你是喜欢保家卫国？还是逃婚啊……又或者……为了情郎？”
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女子明显顿了一下，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尉莫之的眼，他不禁感慨道，“啧啧啧……这世间要是那个女子愿意为我敢冒这杀头的大罪，死也甘愿咯。”
“你胡说什么。”女子愤愤的抖了抖手中的簸箕，以示不满。
“诶，要不，这样你来云隋军营吧，我保证你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怎样……”
尉莫之说得兴奋，却发现女子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缓缓转身，瞪着比之前大了一倍的眼，原本小小的樱桃小嘴也变成了血盆大口一般，伸出食指慢慢的戳到他的胸口处，一字一字道：
“你是云隋人！”
“啊！”
“那你到楚殇的伙房干嘛！”
这一声足够惊天动地，也着实将尉莫之给吓了半死，他细细望了望窗外，还好，没人。转而细细的瞧着喜怒形于色，情绪不久留的小女子，可此时，这份怒气似乎始终没有褪下过，看来国与国之分在她的心中是十分根深蒂固的。云隋？楚殇？有区别吗？他不禁在心中自问，当然不肖一刻他也自己给出答案。
当然是有的，否则自己怎么会觉得云隋的食物腻味了，突然奇想大半夜跑到人家的伙房来找宵夜呢。
“哎……在我们军营里，他们都嫌弃我是公子哥，所以伙房给我的吃的也是极少的，这不饿的我半夜慌不择路只有跑到这儿来偷点吃的。”
这般迅速的扮可怜，让女子有些半信半疑，再细细打量尉莫之的打扮，似乎并不像一般的士兵……
“姑娘，您说，就算本公子在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可是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此次与楚殇大国同盟抵御强敌，我亦是慷慨激昂的参战，想为家为国尽心，可不想……”说着，似有泪花嗪在眼角。
女子心软，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愧疚，收回方才的气势，急急安慰道，“我现在就给你弄好吃的，你别难过了。”说着转过身，又继续忙了起来，“他们也是，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对你，虽然是公子哥，那也是人嘛，给你口吃的也没关系的啊。不过啊……没关系，你就尝尝我做的好吃的，保证他们那群人这辈子都没这口福……诶……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太感动了。”
哪像女子自顾自的嘟囔会突然转过身来，让一直奸笑不已的尉莫之措手不及，只得转过脸去，狠掐自己一下，挤出那么点泪来，蒙混过关。
只叹这世间还有那样好骗的人，竟然信了，一脸温柔的对他笑，安慰道，“以后你要是饿了，就到楚殇的伙房找我就是了，我叫洛小仙，你叫我小仙好了，你叫什么呢？”
“莫之。”
“姓莫啊……”
“恩……算是吧……”
……天地之际，缓缓的晕上了淡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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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兄又是作何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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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我们是盟友，一定会齐心的。”慕容谨附和道。
“那是我们当前锋呢，还是贵国呢？或者两军混在一块？”
慕岩白挑眉看向出声之人，再瞧了瞧一脸平静的季文昭，淡淡一笑，打开纸扇，“早日便听闻‘采花君子’之名，文武全才，今日得见更是快人快语的豪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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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岩白？皇上……慕岩白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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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岩白起身拘礼，“不敢。”
“或者真有实干，不过七窍玲珑心你可当之有愧啊。”
尉莫之那满脸的不悦与愤愤的表情，让季文昭明白，纵然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了，尉莫之也是不会理会了，今日与楚殇的私人恩怨是结定了。
“凭什么？七窍玲珑心怎会当之有愧？莫不然尉大公子要说是你自个儿不成！”说完，葛风不耻的笑了起来。
“葛风！”慕容谨轻声呵斥。
但，于此尉莫之并不领情，脸上的愠色慢慢褪下，复而又似往日一般的嬉笑的表情，整个人闲适的斜躺在椅子上，执起桌上的茶水，刚入口便将好看的眉眼皱在了一起，嫌弃的扔回了远处。这长串动作的空隙，没有任何人说话，都静静的将目光落在这个“纨绔”子弟的身上。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尉莫之兀自痴痴低喃。
有人好奇，有人惊讶，有人愣愣出神，有人淡淡而笑……
“在下识得一人，用尽天下美句都不屑之，只得说，万物失色。她走起来时，有若隐若无的轻铃之音，清脆空灵，所以她叫玉玲珑。”
说完，尉莫之直视慕岩白，可惜，依旧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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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季兄与玉姑娘亦为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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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如今玉姑娘在何方？”
“姑娘向来随性，不喜欢交待。”
慕容谨问得随意，季文昭答得亦滴水不漏，两人相视一笑。尉莫之冷哼一声，道，“只要跟着贵国，定会等来那小妖精的，据鬼道子先生说小妖精同他师兄的感情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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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娘冰雪聪明，看事情比谁都透彻，她心中自会懂得谁才是她的仇人。”慕岩白轻松的说道，随手哗啦一下打开折扇，无端在这冰雪天里显得十分突兀，可自他身上看来却是极为相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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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风本是自己嘀咕，可这不大不小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了个遍，让每一个人心中不愿去面对的可能都那么赤 裸 裸的凸显了出来，无论出发点是怎样的，总之没有人想那一世的绝代风华香消玉殒。
然而，是生是死又如何，玉玲珑不过是个女子，就算是美若天仙那又如何，世间并不缺少美貌的女子，天下总是男人们的，眼下更重要的是权力的争斗。纵然惋惜，几人也只是苦苦一笑，带上该有的表情，继续指点江山，沙场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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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谨眼中是那温婉娴静含笑的倾世容颜，他知她美，却这般真实给予他寒冬里无限的温度。
无言的大手揽入怀中，再多的芥蒂再多的解释都抵不过这一霎那的相拥，既然这般相爱，又何须去计较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终是红尘儿女，逃不开的总是这七情六欲。
“听说，月总是家乡的圆，臣妾还真有近乡情怯之感。”
慕容谨宠溺的笑了笑，轻抚着姬影如墨的黑发，淡淡道，“不久之后，盼你能与你父皇母后同享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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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女子愤愤的抖了抖手中的簸箕，以示不满。
“诶，要不，这样你来云隋军营吧，我保证你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怎样……”
尉莫之说得兴奋，却发现女子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缓缓转身，瞪着比之前大了一倍的眼，原本小小的樱桃小嘴也变成了血盆大口一般，伸出食指慢慢的戳到他的胸口处，一字一字道：
“你是云隋人！”
“啊！”
“那你到楚殇的伙房干嘛！”
这一声足够惊天动地，也着实将尉莫之给吓了半死，他细细望了望窗外，还好，没人。转而细细的瞧着喜怒形于色，情绪不久留的小女子，可此时，这份怒气似乎始终没有褪下过，看来国与国之分在她的心中是十分根深蒂固的。云隋？楚殇？有区别吗？他不禁在心中自问，当然不肖一刻他也自己给出答案。
当然是有的，否则自己怎么会觉得云隋的食物腻味了，突然奇想大半夜跑到人家的伙房来找宵夜呢。
“哎……在我们军营里，他们都嫌弃我是公子哥，所以伙房给我的吃的也是极少的，这不饿的我半夜慌不择路只有跑到这儿来偷点吃的。”
这般迅速的扮可怜，让女子有些半信半疑，再细细打量尉莫之的打扮，似乎并不像一般的士兵……
“姑娘，您说，就算本公子在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可是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此次与楚殇大国同盟抵御强敌，我亦是慷慨激昂的参战，想为家为国尽心，可不想……”说着，似有泪花嗪在眼角。
女子心软，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愧疚，收回方才的气势，急急安慰道，“我现在就给你弄好吃的，你别难过了。”说着转过身，又继续忙了起来，“他们也是，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对你，虽然是公子哥，那也是人嘛，给你口吃的也没关系的啊。不过啊……没关系，你就尝尝我做的好吃的，保证他们那群人这辈子都没这口福……诶……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太感动了。”
哪像女子自顾自的嘟囔会突然转过身来，让一直奸笑不已的尉莫之措手不及，只得转过脸去，狠掐自己一下，挤出那么点泪来，蒙混过关。
只叹这世间还有那样好骗的人，竟然信了，一脸温柔的对他笑，安慰道，“以后你要是饿了，就到楚殇的伙房找我就是了，我叫洛小仙，你叫我小仙好了，你叫什么呢？”
“莫之。”
“姓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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