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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千年紫桃寒霜酿

    成凌天闭关冲击境界,生活中定下来的死规矩,童缺还是必须执行,鸡叫三遍,独自一人去跑西山,闯那五十里山路。想着死去的二哥李源,所有的懒散都飞到九霄云外,自己要变强,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大哥一个人肩上,让他自己去报血仇。

    余下的时间还很多,在院子中用迟缓术摆弄小骷髅人总觉得不过瘾,没有一点的压迫感。想着要体会实战中的感觉,便去找陶莹要了块新鲜牛骨头,用细长绳拴住,跑上大街。

    记得东面有家高庭大院,门口放养着一条青背大狼狗,身长足有两米,甚是凶恶,总是冲着过路人狂吠,声音犹若闷雷,震慑力十足,吓得路人尽皆远远绕道而行。

    童缺的目标就是它。

    赶过去的时候,已是将近正午,阳光明媚,狗儿眯着眼睛,乖乖滴趴在石阶上睡觉。童缺走近十米的距离,那畜生恍若未见,依旧是歪着脑袋理也不理。

    想着它平时那等气势,童缺心中发虚,踮着脚尖又前行三米,再也不敢过于接近。无奈那恶狗今天转性,眼睛睁了睁,又重新合上,偏偏不去理会小孩子的挑衅。

    被逼得实在无奈,童缺只得吟咏出暗黑魔法咒语,寸长的黑色毒匕出现在手心。打狗还要看主人,青天白日之下,他也不敢滥杀无辜,即便那无辜是条狗狗。挥手打出的魔法毒匕,目标指向青背狼狗的尾巴。

    “嗷”的一声,白日梦醒,狗儿原地跳了起来。

    童缺只有五级魔法士的法力,修为低微,加着又是新修习的魔法术,目标乃最不靠谱的地方,攻击力实在有限。

    遗憾的是,扰人清梦罪过,扰狗清梦同样的罪过,低沉的咆哮声响起,青背狼狗的愤怒彻底爆发,闪电般冲击过来。

    匆忙中,牛骨头飞出,直落狗狗嘴边。

    新鲜的肉香,效果还是蛮有,愤怒被口水替代,狗狗的目标瞬间转嫁到骨头上,低着头张嘴去咬。童缺的心思无人能及,早就盘算得通透,准备好的迟缓术打出去,把狗儿全身陷入泥泞的空间之中,看得见,就在眼前,可就是让你吃不到嘴里。

    当然,为了配合迟缓术的效果,手拉着绳索,让骨头跳跃着稍稍离开狗狗的大嘴,尺度掌握得非常适度,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狗狗费尽气力地前进半尺,骨头便随之移开半尺,不要钱的口水随之流淌,阴湿了满满一大块青石路面。

    “这小子怎么如此阴损、缺德?”

    泥丸宫中,罗蛮的眉头大皱,费德林在一旁笑道:“你可是暗黑神庙的魔皇老祖,怎么能说这种话?”

    “也是……”罗蛮旋即娇笑起来。

    “肯定有报应。”圣教主预言道。

    玩儿的太过开心,不曾想自己的法力低微,迟缓术效果明显,可是时间过于短暂,狗狗挣脱开束缚,猛地一口把肉骨头叼进嘴里。突变大出童缺的意料,怎能让畜生轻易得手,顾不得体内法力有限,又一个迟缓术打在狗狗身上。

    倒霉的狗狗,才进嘴的好东西,被人家绳子用力一拽,便又脱落出来,新鲜肉骨头诱惑力太大,只得惨兮兮地伸着脖子,在迟缓术的苦难中挣扎向前。

    好戏总有到头的时候,随着时间流逝,等到法术再一次消失,狗狗的目标已经换成了童缺,即便是畜生,也晓得所有的罪恶,都是眼前这个混蛋搞出来的。大嘴巴一张,从那小腿肚子上,撕下一块新鲜的血肉来。

    童缺也是仗着连日来西山的苦修,魔法力枯竭,身子骨还算结实,一路叫着“老娘”,撒丫子跑回陶府,头也不敢再回。

    玩狗不成,掉下块肉,亏吃大了,休整一番,积蓄些魔法力,盘着腿萎靡在床上,给自己施展光明治疗术。

    将近傍晚,脏老头果然如约而至,手里提着四条鲜活的大鲫鱼和一葫芦老烧酒。

    “老哥哥倒是信人。”

    童缺调侃道,当着蹭饭来的脏老头他并不拘束,平步青云,把自己和老头子拉倒一个辈分。嘻嘻哈哈地说些闲话,手底下利落,把四尾活鱼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尾清蒸,一尾糖醋,两尾红烧,两盏茶的功夫,摆出一桌全鱼宴,小屋之中,香气四溢。

    白日狗嘴下仓惶逃生,小腿肚子受伤,等等这些吃瘪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提起。

    老头子也不客气,如同回到自己家,找来两个粗瓷大碗,满上老烧酒。

    客套话不多,不等主家入座,已然开动筷子,一块糖醋鲫鱼入口。

    “咦……,土腥味尽去,酸甜适口,外焦里嫩,味道不同一般。”

    童缺自幼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常年在失落中挣扎,内心深处需要一种成就感,在陌生的桃花峪,只有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老头子可以给他,自然地生出一种亲近。

    “喝酒,老朽带来的可是千年紫桃寒霜酿,不喝你会后悔的。”

    脏老头有滋有味地喝下一口,抹了下嘴唇,探着身子去夹清蒸鲫鱼。

    童缺不知其中厉害,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捧着酒碗,“咕咚”一大口下去。

    老酒入肚,激灵灵的一个寒战,立时感觉喉咙往下犹如一条冰线,五脏六腑坠入冰雪冷窖之中,全身的汗毛竖起,瑟缩在椅子上抖成一团,脸色惨白得纸片一般。酒香浓郁不假,入口却是另一番滋味。

    “这酒……”连下巴似乎都被冻住,张口结舌地发不出声音来。

    “这酒厉害,老朽都不敢大口喝,哈哈,小子果然上当,这一大桌全鱼宴便宜我一个人啦。”

    脏老头笑着把僵硬的童缺抱到床上,固定好打坐的姿势,从怀中拿出一张发黄的羊皮纸,摊在他面前:“想舒服的话,按照上面图像标示运行真气,生死祸福,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同样的老酒,人家喝完没事,自己仅仅一口下去,从内到外全身冻成冰坨一般。童缺自然知道那酒有古怪,千年紫桃寒霜酿,名字就够唬人,桃花峪中禁地的紫桃树只有一棵,连几朵紫桃花都是珍惜非常,何况酿成的老酒。

    羊皮纸上只有两个人形轮廓,一个正面位,一个侧位,轮廓内勾落出一条条细线,可以看出是体内经脉大小周天的运行方式,箭头标注的很清楚。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文字,没有任何解释。

    所谓福祸相依,童缺的性格从来都是放得开,也不去往深处细想,当下守住心智,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五心朝天,意念催发,依着羊皮纸上箭头标示,默默地循环游走。丹田之中渐渐滋生出一股暖流,遇到脏腑中的寒气,暖流便强行使之同化,由最初的细细一丝,变成一缕,数十缕。

    童缺的体表白雾蒸腾,似真似幻,宝相庄严。

    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脏老头早就没了踪影,桌子上杯盘狼藉,除了鱼骨头,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想来那老头昨晚一人独吃独喝,吧嗒一口菜,吱喽一口酒,定是惬意非常。那番情景可以想象,童缺不免摇头苦笑。

    体内的冰寒之气,早就化解得一干二净,丹田中核桃大小的一团白雾,该是昨晚修行的成果。童缺虽然武道见识粗浅,也晓得那是大陆武者最最值得珍惜的东西,武道斗气。

    抬头望向房门口,老头子那个紫色大葫芦挂在门框上,拿在手中晃了晃,里面还藏着一多半的老烧酒。千年紫桃寒霜酿,绝对的好东西,童缺不由得眉开眼笑。

    “算你老哥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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