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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五 江州之行

    第二天碰巧还是一个晴天,一行五人就出来了,高阳换了一身男装,啊!她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是啊,皇宫里面再富丽堂皇也不如大自然美好。她的眼睛已经不够看了,看什么都很新鲜。商家处处人声鼎沸,卖的有江南地方产的茶,沿海地带的鱼虾、边疆地带的牛羊、西北地方的煤炭,以及产自各地的铁器、瓷器、药物、纸张、书籍等,更甚至有日本扇、朝鲜墨、南洋珍珠、阿拉伯香料等世界各国商品,种类之多难以细说。

    能和三哥一起出来,是高阳最高兴的事情了。但是她难以经受舟车劳顿,马车进入颠簸崎岖的小路,让她浑身不舒服,一直作呕。李恪见她脸色苍白,赶紧让人停下车,同时又心疼的说:“叫你不要来,就是不听话。”说着扶她下车。

    高阳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休息,以轩陪在一边:“过了这段小路前边就是江州了。”

    这时的高阳又想起了去年被追杀的情景,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袭上,李恪从高阳的表情里似乎看出了端倪,于是拉住她的一只手:“高阳是不是后背又在痛?”

    高阳顺势倚在他怀里,顿时觉得温暖侵入了胸口,李恪将自己披风用力拉了拉,高阳被包裹在里面,感觉到了温柔的气息缭绕在头顶,这让她又想起了在村庄里养伤的日子,顿时心中又觉得快乐,她抬眼凝视着恪,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定是兄妹?恪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轻轻地扳开她:“好了高阳,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我不想坐车,我要骑马。”李恪无奈的将她报到自己的马上,前面的路两旁大树小树绿野展茵,万物生机勃勃……

    又过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江州地界,这个时候就听人们都在说前面的柳家小姐要抛绣球招亲,对于高阳来说这可是新鲜事情,她一定要看一看。

    抛绣球征婚的榜文一张贴出去,立即引起轩然大波。人们都在议论,那柳小姐长的很美,是江州有名的美人,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抛绣球?抛绣球当天,江州城内实在好不热闹,一些名家公子也争相赶到绣楼城,书生、剑客、……各式各样的男人都有,就等着接这位柳小姐所抛下的绣球。

    高阳拉着李恪来到了绣楼下面,这时下面早已站满了人,他们在不远处一个茶寮坐了下来,这里还是比较清净的,所有要抢绣球的,看热闹的都挤在绣楼边上,高阳刚才也要挤过去,可是下人怕人多的地方公主和王子出了意外,所以没让她去。在边上也好,看热闹到是方便。李恪他们边上坐了一个秀才,看样子有心事,眼睛直直的看着绣楼上面,不过谁去理会他呢?众人都只等着那位柳小姐出来投绣球了,高阳兴奋的看着周围。

    李恪时不时的伸手给高阳理一下额头上顽皮的垂下来的发丝,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不一会儿,绣楼下的人群出现骚动,柳小姐出现在绣楼之上,大家的眼睛齐齐的盯着那颗要命的绣球。

    吉时一到,一阵锣鼓声震天价响。绣楼城下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万分期待天赐良缘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绣球抛出向着高阳他们坐的茶寮而来。柳小姐原是要把绣球扔给那个高阳他们边上站着的那个秀才,小姐身边的奶娘推了小姐的手肘一把,绣球就歪了方向。绣球直直的往高阳他们坐的桌上飞了过来,出此意外要把绣球踢开已经不可能了,为了不让绣球掉在桌上砸翻了茶水,离着绣球最近的高阳直觉的伸手把绣球带进了怀里,一想不对,随手又扔了出去,起身就要跑。一堆人在他们前面还在争抢着绣球,这时只听得绣楼上传来柳老爷的喊话声。

    “自古姻缘天定,小女的绣球已被人接到了,各位就不要再抢了,那位小少爷,就请你上来吧,则日就让您和小女完婚,各位记得来捧场啊。”柳老爷往高阳的方向一指。

    高阳低着头故作没听到,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拉上李恪就要突出重围,这种时候要跑可就难了,高阳一行人被一堆人拥簇着进了柳家的大门,请到了上坐。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柳老爷出来客气的询问高阳的年纪,和祖居何处,有无家长。这时李恪搭了话:“舍弟年幼恐怕不能娶贵府的小姐。”

    “无妨,姻缘天定,何况妻大夫小也是一桩佳话。”那柳老爷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高阳都听傻了,哪里有这样的佳话呀!不过一想:没关系,反正有三哥在,自己以往惹出的乱子都是三哥来收拾善后。可是现在听着意思不要娶都不行了。她嚷着:“我可不想要一段这样的‘佳话’,还有那个绣球差点没砸在我头上,我才不得不去接的,我不是扔出去了吗?不如这样让你家小姐再扔一次好了,我不介意的。”

    “小爷笑话,这绣球哪有扔二回的?要是小爷不肯娶,那么让家兄代娶也行,反正小女是要嫁到你家去了。”说着目光看向李恪英俊的面孔。

    “啊?不行!我不允许!”高阳突然不顾一切的大叫。

    “高阳!”恪悄悄在高阳耳边说:“我说过要娶她吗?”高阳发觉自己的失态。这个时候,柳家的家人一边跑一边大喊:“老爷不好了,屈家又来人抢人了。”

    高阳他们匆匆的跟着柳老爷出门看热闹,只看到了这一幕:柳家小姐在一顶轿前哭闹,在茶寮的那个秀才被打得倒在轿前,有几个家丁摸样的人正在拉他,轿前有匹马,马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高阳仔细一看,嗯!柳家的小姐长的挺漂亮嘛。

    “屈大人有事好商量,今日是小女大喜的日子,屈大人要是赏光请进去喝杯茶水。”柳员外急忙拱手施礼。

    “柳员外,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和你说你家姑娘我要了,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我倒要看哪一个敢和我争。”高阳看见这种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东西,四五十岁的人了,要娶人家十八九岁的姑娘,还要强娶。

    “你就是那个接到绣球的小子?敢和我争知道本大人是谁吗?”他用马鞭指着高阳吼。

    高阳当仁不让:“大人我见过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的岁数够给柳小姐当爹了。”

    “你你……我让你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这男人称霸惯了,第一次被人当众骂,他一甩手中的马鞭照着高阳脸上抽过来,一边抽还一边喊:“我要你尝尝我江州刺史的厉害。”

    李恪迅速拉过高阳,高阳看了看鞭子,不屑的说:“我当是什么官,不过一届刺史而已,猖狂什么!朝廷怎么会要你这种人驻守江州,真丢人!”高阳的话把那男人西气得够戗:“来人,把这小子给我带回去!”

    众人上来要捉拿高阳,一旁站着的李恪说话了:“住手!今天谁敢动她一下,就别想活着回去!”双方剑拔弩张,这时外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上官仪,他下马跪倒:“微臣参见吴王殿下、公主殿下。臣护驾来迟,让二位殿下受惊,臣罪该万死。”一刹时众人全都愣住了,于是急忙都跪下。李恪愣住了:自己只不过是出来散散心,怎么这么快朝廷就知道了?

    这时高阳走到那个秀才身边,说:“趁着吴王在此你还不告那老家伙一个欺压良善!”

    “小民只有一事望吴王成全,草民和柳小姐自小定亲,青梅竹马,可是家道中落柳员外不想小姐与我受苦,才搭了这个绣楼,草民理解,可是屈大人要娶小姐,这个年纪实在不配。”

    李恪看了看众人:“既然柳小姐定过亲的,我来做个顺水人情,来人拿纸墨笔砚。”

    他起笔提了几行字。“一诺千金定姻缘。”秀才拿到吴王的赐字顺利和柳小姐成了亲。至于那个一向欺压乡民的屈大人,李恪看了一眼上官仪:“上官大人,这个人交给你处置。”

    “殿下,这个人是陈国公侯君集的人,微臣将他交给陈国公。”李恪点头同意。

    回府的路上,李恪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上官大人消息可真灵通。本王不过是散散心而已。”

    上官仪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庭芝回来时顺便说的。”

    李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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