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情断头上花
39这放弃杀死刘铁的念头以后经过几天的反复思考，还是没有改变。刘尚琼变成了疯子对潘月的打击太大了，加上她母亲的缘故，她非常的后悔，她不能这样以牙还牙的报复刘铁， 她觉得夏雨厚他们说的对，要为她的星姐报仇，应该以正当的方式去干，否则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而现在看到刘尚琼那个样子，潘月也不想用正当的渠道去告刘铁了，刘铁是刘尚琼的心头肉，这样也表示对刘尚琼的歉意。
随着这种想法，潘月打算在河西县休整几天，这些年来她的思想核压力太大了，而后回到郑千红那里，去开始她的新的生活。
这天，潘月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并伴有肚子拉的症状，以前也有类似情况，但轻微些，加上心里满是仇恨，没精力去在意它。现在放下这仇恨，这种感觉就明显了许多，也许是些小的妇科病，由于家乡看病便宜些，所以她决定先到医院去看看大夫。
到了医院。医生询问了病情后，便开出了查血的单子。
拿着单子付了钱，抽了样血，便在门诊大厅里等候结果，结果要两个小时才出来。拿了结果才又到刚才那个医生那里去看病。
潘月坐在门诊大厅里，这里人很多，医院里在大厅里安放了很多凳子供人们休息，正当潘月无所事事的时候，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在潘月身边坐下。
潘月没在意，对方却突然开口问潘月：“你认识我吗？”
潘月莫明其妙地偏过头去，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摇摇头：“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可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潘月很惊讶。
“那天晚上是你把刘尚琼送到门卫室的吧？”
“刘尚琼？你是？”
“我是杜长奎，刘尚琼的丈夫，刘铁的姐哥。”
“你是杜长奎，刘铁的姐夫。”潘月站了起来。有些紧张。
“有些紧张吗，”杜长奎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已经后悔了，要不然，你不会把刘尚琼送回去的。 ”
“我……我……”潘月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话来说。
“你先坐下，紧张干吗，你不是那么坚强不屈吗，难道还怕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头。”杜长奎说。
“退了休？”潘月坐下问道。
“是啊，破译雨厚说得对，世上没有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事情，我的对敌们偏偏就要去叮那漏水的缝，逼我下台。我也自知那位置坐不了多久，而自己确实也犯了错，不如告病提前退休，自己给自己搭个台阶，这都是你的成绩。”
“我的成绩？”潘月说，“不，那是刘铁的成绩。”
“啊，对对对，”杜长奎苦笑着说，“也有刘铁的成绩，现在他也下台了。”
“他也下台了。”
“对，这你知道，大柱子一倒，小柱子还立得移稳吗，唉！昔日风光的我，竟然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害得本县我都没办法呆下去了，姑娘，你真是了不起。”
“我们没乱说你什么啊。”
“我知道，你们信守承诺，没乱说，这是我咎由自取，原因结果都是我一个人创造出来的。 并承担和品尝。为人父母官，还是不要含糊的好，投下阴影，那阴影就像你自己的影子一样跟着你。直到你倒下为止。”
潘月听着杜长奎的感慨感慨，一言不发。
“姑娘，我想冒昧的问你一句，你现在真是后悔了吗？”杜长奎问。
潘月不知怎么回答。
“看来你真的是后悔了，以前我跟你开过条件，那可是一般女孩做梦都想要的，而你拒绝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如此倔强的你后悔了？”
潘月还是没回答。
“难道对现在这个可怜兮兮的我还介意什么吗？”
“刘尚琼因我而得了那种病，我实在过意不去。另外……”潘月不想说下去。
“另外什么？”
“刘尚琼的病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那种病离家出走了，是死是活至今还不知道。”
“原来是是这样，”杜长奎说，停了一会，他又说道，“你以为你现在后悔得了吗？来得及后悔吗？”
“来得及后悔，我已经打消了杀死刘铁的念头。”
“打消了死红刘铁的念头？你把刘尚琼弄得疯疯颠颠的，她那个样子你能在你的记忆中把她的样子抹除吗？”
“也许我以后活得不心安理得，但星姐就因为一个女人被她的丈夫骂了一顿，哭了一晚上就丢了性命，那刘铁会心安理得吗？”
“刘铁，刘铁和我们是两类人，他能把昨天的事今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而你能这样吗？”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 有人叫杜长奎，杜长奎看了一眼潘月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潘月在那里发了一阵呆，两个小时后，潘月的验血报告出来了。她拿着报告单看了一下，是一张专业性的表格，看不懂，她拿着单子来到医生那里。
医生看了单子后，过了好一阵，才问潘月：“你以前是干什么职业的？”
“在餐馆干过，也在外面打工进过针织厂。”
“你跟什么样的人接触过？”
“我没跟坏人接触过，医生，你快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医生扫视了一下屋里，见只有潘个人。“就人一个人来吗？”
“就我一个人来。”
医生停了一会。“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得了……专业的术语你听不懂，我就给你说普通的叫法吧，你得了艾滋病。”
“什么？！”一个炸雷炸在潘月的脑里，“艾滋病？”
“是的，你得了艾滋病，不过，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潘月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她租的那个房子里的， 她倒在床上就想睡，可怜的潘月，潜意识里，她想用睡眠氢现实化为乌有。
要是换一个人听到自己有那个病，肯定十分恐慌伤心，而潘月不同，死神跟她打过几次招呼，她虽然感到惊怕，但更多的是感到疲惫，想到逃避。
这是命中注定吗？当潘月逃避不了现实醒来时问自己，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这就是报应。
又一个问题让潘月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她那颊骨是怎么得来的， 她母亲也没那病，也很少去医院去打针，唯一的可能就是丁有才，她也只有和丁有才有过一次性生活，而丁有才不是向来都是以处女为对象的吗？怎么就得了那种病呢。
肯定丁有才早就染上了这种病才去专门找外来妹的， 真是可恶之极，他该死，一百个该死。潘月想到这里又心生恨意，但这恨很快就消失了。
杜长奎说得对，潘月想，我们和刘铁那类人是两类人，我们不能因为停止了报复，就抹平了我们所犯的错误那曾经做过的残忍的事情会像梦魇一样时时惊扰我们，拉住我们的忍心使劲的扯，也许身体的消亡才是忘掉过去的最好的方法。
潘月想到了马上死。想忙摆脱掉这一切，然而她又想到了他们，那些不顾自身危险救过她的人们，她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份，她是他们的希望，她不应该马上去死。她要把希望再给他们留一段埋单，要在新的生活中走一段灿烂的路，而且她还要兑现对王平凡的承诺，她要等他出狱。
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应该去看看父亲。潘月忽然想到了父亲其实也很悲苦，母亲很少得了病离开了家，破败的家庭，人们意识不意识的另样的眼光，使脆弱的父亲顶不住现实，只能用酒精演练幻化虚无飘渺的世界。以前的不懂事和仇恨让潘月没能体会到父亲内心的痛苦。想到这些，潘月更加盼望见到她的父亲。
潘月来到乡下，来到她的家里，她的父亲还是不在家，她向邻居打听，才在镇上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找到他。
她父亲一开始见到潘月，竟差点儿没认出潘月来，看着父亲消瘦老弱的样子，潘月不禁眼泪打转，这次她一走，恐怕她再也见不着她的父亲了。
潘月把他叫回家，还在镇上买了菜，在家里做起菜来。
饭菜做好后，弄到桌子上，潘月叫来了他的父亲。
潘月的父亲叫潘小明，他们边吃边说话。“爸，以后少喝酒，多注意身体。”
潘小明点点头。
“爸，”潘月道。“我这一去恐怕要很久才回家。”
潘小明毫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又点点头。
潘月看着他那表情，眼泪刷地就倾流而出，她父亲仍旧低着头吃饭，潘月连忙用手擦掉眼泪，他们是亲生父女，而父亲对她却像陌生人一样，潘月知道这是她的过错，母亲很早就离开了他，而她自己又很少去关心他。
潘月拿出钱来，准备拿一万钱给她的父亲，但刀子马上就打消了这种做法，他知道她的父亲现在是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把钱全部给他了，几天就花光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所以她只拿两百块钱给她的父亲，并对她的父亲说：“爸，钱要慢慢的用，不人一下就花光了。啊。”
潘小明没说话，也没看潘月，很快收了钱，又低着头吃他的饭。
潘月又哭了，她打定注意把她的病情隐瞒她的父亲一辈子，而且死后也不让人告诉他，她想把剩下的钱交给郑千红。每年给他寄一点儿，让他孤苦的心里感觉到她还在这个世界上。
“爸，”潘月对潘小明说，“我出去打工，工作忙，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看你。我每年都会给你寄一点钱回来，你拿到钱后不要一下子就花光了。”
潘小明没说什么，还是吃着他的。
和父亲告别后，潘月走在回县城的路上，忽然听到不远处鞭炮声响起，而且还有很多人闹轰轰的，潘月也无心去注意，径直向前走着。
“潘月。”忽然有人叫她。
潘月一回头，见是同村的以前也和她一班同学的苏绢，
“你也是加存叫来的吧。好久没见到你了。你瘦了好多。”苏绢说道。
“什么加存叫来的。”潘月不解，
“你不是伊加存叫来的吗？”苏绢诧异。
“他叫我干吗？”
“今天他结婚呀！”
40“结婚？”潘月问，“伊加存今天结婚？”
“是呀，你不知道，”苏绢道，“难道你不是他请来吃喜酒的。”
“我……”
这时鞭炮声更近了。
潘月连忙拉着苏绢离开了这条路，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不是伊加存请来的吗？”苏绢问。
“我是回家看我父亲的。”潘月说道。
“加存也是，有些过分了，一班的同学，又是一个村子的，况且以前你们也……再怎么样也该请你呀。”
“我一直不在家，他也找不到我在什么地方。”
“那正好，”苏绢说。“今天就别走了，我去告诉加存这个好消息。”
“别别别。”潘月连忙说。
“怎么了？”
“苏绢，我就不去了，请你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好吗？”
“为什么？”
“我……难为情吗。”
苏绢想了一下，“到也是，哎，我真不知道你们从小到大，一直到高中都那么好，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
“性格不合呗。”
“性格不合，分手的恋人都这样说的。”苏绢说。
“真的是性格不合。”
这时，迎亲的队伍从她们的跟前经过，潘月忽然觉得大脑有些恍惚，她极力克制自己。
“这些年你都到什么地方去了，”苏绢问，“怎么都找不着你。”
“还不是在外面打工，钱没赚着，工作倒是挺忙的。”
“这个吗，倒就是这样。你呀，有福不享，你看人家加存是大学生，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哎……”苏绢叹了口气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他考上了大学而你没考上，把你给甩了？”
“不是不是。”潘月赶忙道。
“是真的不是，还是假的不是，”苏绢说。“现在陈世美版的男人太多了，要真是那样，我可要当面说他几句。”
“我们真的是性格不合，”潘月说，“苏绢，你见过伊加存的女朋友吗？”
“没见过，我也是刚从广东回来。听说是个大学生，人也还可以。”
“那太好了，”潘月言不由衷，“苏绢，我先走了，以后我打电话给你。”说着潘月低着头走了。
刚走出去几步，潘月就倒回来对苏绢说：“苏绢，别跟任何人说我来过。”
苏绢点点头。
潘月走了，当她走了一段路后，感觉苏绢已经离开。便调转头，向着另一条路朝着伊加存的家跑去，眼泪不住地从她的眼眶里喷涌而出，她用手按着心口，感觉那里疼痛难耐。
伊加存的家在一个斜坡上，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看着房子前面地坝上的新郎伊加存，潘月眼泪汪汪，不住抽泣。
无论怎么样，潘月心里放不下伊加存，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时间把伊加存深深的打印在潘月的心上，尽管风吹雨打，也洗不掉那种印迹。现在伊加存结婚了，怎么不叫潘月伤心。
潘月真想冲出树林，阻止那场让她伤心的婚礼，她不想这事成为永恒，她要反对，要反对，我反对你们结婚！我反对！反对！潘月在心里大喊。
一阵心情挥发过后，潘月理性地认识到这是无能为力的事，也是无奈的事，这错不在伊加存，这全是她的错，人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而现在她又得了那病，没有结婚的权利。她注定要失去这一切。
潘月离开了树林，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她和伊加存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废弃的采石场，在山顶上，视野开阔，有一块大石头从上面伸出来。像屋檐一样遮住了下面。这里离房子远，大人们很少来这里，所以这是小孩子们玩耍的最理想的地方。
现在这里已经杂草丛生，看样子已经没有孩子到这里玩了，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潘月木讷地坐在那里，想着小时候玩耍的快乐，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记得那是过年的时间，他们好几个小孩在这里玩，同村的阿胖个子高，力气大，硬要潘月和他一起玩娶媳妇的游戏，可潘月平时最讨厌他，说什么也不肯。
其他孩子慑于阿胖的个头，尽管见潘月反抗，也不敢站出来说话，最后还是伊加存挺身而出，为此还和阿胖打了起来。
阿胖走了，伊加存被大家推举为新郎和小潘月成亲，小潘月也愿意和伊加存一起玩这个兴趣盎然的游戏。
天快黑了，潘月还沉浸在那儿时成亲的回忆中，一遍一遍地，始终没结尾。
最后，潘月站了起来，从路边采摘了一朵小红花，别戴在头上，又坐在那里，成亲又开始，不过，现在是大潘月，红花妆点新娘，红花照亮“洞房”。潘月脸泛红晕，露出少女羞怯，温馨，幸福的微笑。
采石场“洞房花烛夜”，潘月在这里整整守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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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种想法，潘月打算在河西县休整几天，这些年来她的思想核压力太大了，而后回到郑千红那里，去开始她的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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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医生询问了病情后，便开出了查血的单子。
拿着单子付了钱，抽了样血，便在门诊大厅里等候结果，结果要两个小时才出来。拿了结果才又到刚才那个医生那里去看病。
潘月坐在门诊大厅里，这里人很多，医院里在大厅里安放了很多凳子供人们休息，正当潘月无所事事的时候，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在潘月身边坐下。
潘月没在意，对方却突然开口问潘月：“你认识我吗？”
潘月莫明其妙地偏过头去，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摇摇头：“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可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潘月很惊讶。
“那天晚上是你把刘尚琼送到门卫室的吧？”
“刘尚琼？你是？”
“我是杜长奎，刘尚琼的丈夫，刘铁的姐哥。”
“你是杜长奎，刘铁的姐夫。”潘月站了起来。有些紧张。
“有些紧张吗，”杜长奎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已经后悔了，要不然，你不会把刘尚琼送回去的。 ”
“我……我……”潘月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话来说。
“你先坐下，紧张干吗，你不是那么坚强不屈吗，难道还怕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头。”杜长奎说。
“退了休？”潘月坐下问道。
“是啊，破译雨厚说得对，世上没有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事情，我的对敌们偏偏就要去叮那漏水的缝，逼我下台。我也自知那位置坐不了多久，而自己确实也犯了错，不如告病提前退休，自己给自己搭个台阶，这都是你的成绩。”
“我的成绩？”潘月说，“不，那是刘铁的成绩。”
“啊，对对对，”杜长奎苦笑着说，“也有刘铁的成绩，现在他也下台了。”
“他也下台了。”
“对，这你知道，大柱子一倒，小柱子还立得移稳吗，唉！昔日风光的我，竟然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害得本县我都没办法呆下去了，姑娘，你真是了不起。”
“我们没乱说你什么啊。”
“我知道，你们信守承诺，没乱说，这是我咎由自取，原因结果都是我一个人创造出来的。 并承担和品尝。为人父母官，还是不要含糊的好，投下阴影，那阴影就像你自己的影子一样跟着你。直到你倒下为止。”
潘月听着杜长奎的感慨感慨，一言不发。
“姑娘，我想冒昧的问你一句，你现在真是后悔了吗？”杜长奎问。
潘月不知怎么回答。
“看来你真的是后悔了，以前我跟你开过条件，那可是一般女孩做梦都想要的，而你拒绝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如此倔强的你后悔了？”
潘月还是没回答。
“难道对现在这个可怜兮兮的我还介意什么吗？”
“刘尚琼因我而得了那种病，我实在过意不去。另外……”潘月不想说下去。
“另外什么？”
“刘尚琼的病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那种病离家出走了，是死是活至今还不知道。”
“原来是是这样，”杜长奎说，停了一会，他又说道，“你以为你现在后悔得了吗？来得及后悔吗？”
“来得及后悔，我已经打消了杀死刘铁的念头。”
“打消了死红刘铁的念头？你把刘尚琼弄得疯疯颠颠的，她那个样子你能在你的记忆中把她的样子抹除吗？”
“也许我以后活得不心安理得，但星姐就因为一个女人被她的丈夫骂了一顿，哭了一晚上就丢了性命，那刘铁会心安理得吗？”
“刘铁，刘铁和我们是两类人，他能把昨天的事今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而你能这样吗？”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时， 有人叫杜长奎，杜长奎看了一眼潘月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潘月在那里发了一阵呆，两个小时后，潘月的验血报告出来了。她拿着报告单看了一下，是一张专业性的表格，看不懂，她拿着单子来到医生那里。
医生看了单子后，过了好一阵，才问潘月：“你以前是干什么职业的？”
“在餐馆干过，也在外面打工进过针织厂。”
“你跟什么样的人接触过？”
“我没跟坏人接触过，医生，你快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医生扫视了一下屋里，见只有潘个人。“就人一个人来吗？”
“就我一个人来。”
医生停了一会。“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得了……专业的术语你听不懂，我就给你说普通的叫法吧，你得了艾滋病。”
“什么？！”一个炸雷炸在潘月的脑里，“艾滋病？”
“是的，你得了艾滋病，不过，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潘月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她租的那个房子里的， 她倒在床上就想睡，可怜的潘月，潜意识里，她想用睡眠氢现实化为乌有。
要是换一个人听到自己有那个病，肯定十分恐慌伤心，而潘月不同，死神跟她打过几次招呼，她虽然感到惊怕，但更多的是感到疲惫，想到逃避。
这是命中注定吗？当潘月逃避不了现实醒来时问自己，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这就是报应。
又一个问题让潘月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她那颊骨是怎么得来的， 她母亲也没那病，也很少去医院去打针，唯一的可能就是丁有才，她也只有和丁有才有过一次性生活，而丁有才不是向来都是以处女为对象的吗？怎么就得了那种病呢。
肯定丁有才早就染上了这种病才去专门找外来妹的， 真是可恶之极，他该死，一百个该死。潘月想到这里又心生恨意，但这恨很快就消失了。
杜长奎说得对，潘月想，我们和刘铁那类人是两类人，我们不能因为停止了报复，就抹平了我们所犯的错误那曾经做过的残忍的事情会像梦魇一样时时惊扰我们，拉住我们的忍心使劲的扯，也许身体的消亡才是忘掉过去的最好的方法。
潘月想到了马上死。想忙摆脱掉这一切，然而她又想到了他们，那些不顾自身危险救过她的人们，她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份，她是他们的希望，她不应该马上去死。她要把希望再给他们留一段埋单，要在新的生活中走一段灿烂的路，而且她还要兑现对王平凡的承诺，她要等他出狱。
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应该去看看父亲。潘月忽然想到了父亲其实也很悲苦，母亲很少得了病离开了家，破败的家庭，人们意识不意识的另样的眼光，使脆弱的父亲顶不住现实，只能用酒精演练幻化虚无飘渺的世界。以前的不懂事和仇恨让潘月没能体会到父亲内心的痛苦。想到这些，潘月更加盼望见到她的父亲。
潘月来到乡下，来到她的家里，她的父亲还是不在家，她向邻居打听，才在镇上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找到他。
她父亲一开始见到潘月，竟差点儿没认出潘月来，看着父亲消瘦老弱的样子，潘月不禁眼泪打转，这次她一走，恐怕她再也见不着她的父亲了。
潘月把他叫回家，还在镇上买了菜，在家里做起菜来。
饭菜做好后，弄到桌子上，潘月叫来了他的父亲。
潘月的父亲叫潘小明，他们边吃边说话。“爸，以后少喝酒，多注意身体。”
潘小明点点头。
“爸，”潘月道。“我这一去恐怕要很久才回家。”
潘小明毫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又点点头。
潘月看着他那表情，眼泪刷地就倾流而出，她父亲仍旧低着头吃饭，潘月连忙用手擦掉眼泪，他们是亲生父女，而父亲对她却像陌生人一样，潘月知道这是她的过错，母亲很早就离开了他，而她自己又很少去关心他。
潘月拿出钱来，准备拿一万钱给她的父亲，但刀子马上就打消了这种做法，他知道她的父亲现在是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把钱全部给他了，几天就花光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所以她只拿两百块钱给她的父亲，并对她的父亲说：“爸，钱要慢慢的用，不人一下就花光了。啊。”
潘小明没说话，也没看潘月，很快收了钱，又低着头吃他的饭。
潘月又哭了，她打定注意把她的病情隐瞒她的父亲一辈子，而且死后也不让人告诉他，她想把剩下的钱交给郑千红。每年给他寄一点儿，让他孤苦的心里感觉到她还在这个世界上。
“爸，”潘月对潘小明说，“我出去打工，工作忙，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看你。我每年都会给你寄一点钱回来，你拿到钱后不要一下子就花光了。”
潘小明没说什么，还是吃着他的。
和父亲告别后，潘月走在回县城的路上，忽然听到不远处鞭炮声响起，而且还有很多人闹轰轰的，潘月也无心去注意，径直向前走着。
“潘月。”忽然有人叫她。
潘月一回头，见是同村的以前也和她一班同学的苏绢，
“你也是加存叫来的吧。好久没见到你了。你瘦了好多。”苏绢说道。
“什么加存叫来的。”潘月不解，
“你不是伊加存叫来的吗？”苏绢诧异。
“他叫我干吗？”
“今天他结婚呀！”
40“结婚？”潘月问，“伊加存今天结婚？”
“是呀，你不知道，”苏绢道，“难道你不是他请来吃喜酒的。”
“我……”
这时鞭炮声更近了。
潘月连忙拉着苏绢离开了这条路，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不是伊加存请来的吗？”苏绢问。
“我是回家看我父亲的。”潘月说道。
“加存也是，有些过分了，一班的同学，又是一个村子的，况且以前你们也……再怎么样也该请你呀。”
“我一直不在家，他也找不到我在什么地方。”
“那正好，”苏绢说。“今天就别走了，我去告诉加存这个好消息。”
“别别别。”潘月连忙说。
“怎么了？”
“苏绢，我就不去了，请你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好吗？”
“为什么？”
“我……难为情吗。”
苏绢想了一下，“到也是，哎，我真不知道你们从小到大，一直到高中都那么好，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
“性格不合呗。”
“性格不合，分手的恋人都这样说的。”苏绢说。
“真的是性格不合。”
这时，迎亲的队伍从她们的跟前经过，潘月忽然觉得大脑有些恍惚，她极力克制自己。
“这些年你都到什么地方去了，”苏绢问，“怎么都找不着你。”
“还不是在外面打工，钱没赚着，工作倒是挺忙的。”
“这个吗，倒就是这样。你呀，有福不享，你看人家加存是大学生，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哎……”苏绢叹了口气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他考上了大学而你没考上，把你给甩了？”
“不是不是。”潘月赶忙道。
“是真的不是，还是假的不是，”苏绢说。“现在陈世美版的男人太多了，要真是那样，我可要当面说他几句。”
“我们真的是性格不合，”潘月说，“苏绢，你见过伊加存的女朋友吗？”
“没见过，我也是刚从广东回来。听说是个大学生，人也还可以。”
“那太好了，”潘月言不由衷，“苏绢，我先走了，以后我打电话给你。”说着潘月低着头走了。
刚走出去几步，潘月就倒回来对苏绢说：“苏绢，别跟任何人说我来过。”
苏绢点点头。
潘月走了，当她走了一段路后，感觉苏绢已经离开。便调转头，向着另一条路朝着伊加存的家跑去，眼泪不住地从她的眼眶里喷涌而出，她用手按着心口，感觉那里疼痛难耐。
伊加存的家在一个斜坡上，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看着房子前面地坝上的新郎伊加存，潘月眼泪汪汪，不住抽泣。
无论怎么样，潘月心里放不下伊加存，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时间把伊加存深深的打印在潘月的心上，尽管风吹雨打，也洗不掉那种印迹。现在伊加存结婚了，怎么不叫潘月伤心。
潘月真想冲出树林，阻止那场让她伤心的婚礼，她不想这事成为永恒，她要反对，要反对，我反对你们结婚！我反对！反对！潘月在心里大喊。
一阵心情挥发过后，潘月理性地认识到这是无能为力的事，也是无奈的事，这错不在伊加存，这全是她的错，人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而现在她又得了那病，没有结婚的权利。她注定要失去这一切。
潘月离开了树林，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她和伊加存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废弃的采石场，在山顶上，视野开阔，有一块大石头从上面伸出来。像屋檐一样遮住了下面。这里离房子远，大人们很少来这里，所以这是小孩子们玩耍的最理想的地方。
现在这里已经杂草丛生，看样子已经没有孩子到这里玩了，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潘月木讷地坐在那里，想着小时候玩耍的快乐，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记得那是过年的时间，他们好几个小孩在这里玩，同村的阿胖个子高，力气大，硬要潘月和他一起玩娶媳妇的游戏，可潘月平时最讨厌他，说什么也不肯。
其他孩子慑于阿胖的个头，尽管见潘月反抗，也不敢站出来说话，最后还是伊加存挺身而出，为此还和阿胖打了起来。
阿胖走了，伊加存被大家推举为新郎和小潘月成亲，小潘月也愿意和伊加存一起玩这个兴趣盎然的游戏。
天快黑了，潘月还沉浸在那儿时成亲的回忆中，一遍一遍地，始终没结尾。
最后，潘月站了起来，从路边采摘了一朵小红花，别戴在头上，又坐在那里，成亲又开始，不过，现在是大潘月，红花妆点新娘，红花照亮“洞房”。潘月脸泛红晕，露出少女羞怯，温馨，幸福的微笑。
采石场“洞房花烛夜”，潘月在这里整整守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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