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救人
35“喂，潘月，潘月，你怎么了？”郑千红焦急地大叫，“潘月。”
不管郑千红怎么叫，手机听筒里再也没有声音了。郑千红只好收起手机。
刘铁已经……郑千红想着潘月没说完的话，顿时她紧张起来。虽然郑千红听潘月说那话时很平静，但潘月告诉过郑千红。刘铁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副乡长，黑社会头子，刘铁已经……难道刘铁已经抓到了潘月？那潘月可就活不成了，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郑千红在屋里走来走去，想想怎么样才能帮上她。
好一阵子，郑千红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平凡，他离这里不远，她必须告诉他潘月现在的情况，看他能不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第二天，郑千红匆匆吃了点方便面，便起身去找王平凡，几经周折，总算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来到了王平凡所在的地方，办理好手续，郑千红来到了探亲室。
没多一会，一个瘦小黝黑的男人走了出来。王平凡看着对面一个陌生的像是有钱的妇女。有些诧异。
“你是王平凡吗？”郑千红问。
“我是，你是谁？”王平凡也问。
“我叫郑千红，丁有才是我以前的老公。”
一听是丁有才的老婆，王平凡不禁有些紧张，“丁有才欺负外来妹，他该死。你别来埋怨我。”
“丁有才他是自作自受，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跟他离婚了。”郑千红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潘月。”
“潘月，”王平凡一听又紧张起来。“潘月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吗？”
“刘铁已经把她抓住了。”
“刘铁已经把她抓住 了，刘铁是谁？”
郑千红忽然想起王平凡不知道潘月最后的经历。于是，郑千红把潘月如何知道刘铁是真正的凶手并报复刘铁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潘月给我打来电话，说刘铁已经……我估计十有八九她被刘铁抓住了。”郑千红最后说。
“那她不是没命了吗？”王平凡万分焦急地说道。“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现在关键是要怎么样才救得了潘月，如果我们不想法救她，她肯定会死在刘铁的手里。”
“我们能想什么办法，那潘月真是，这么强的对手，也要去硬拼。”王平凡说。
“我却认为她是个英雄，是个女中豪杰。”：
“有那种思想当然是英雄，但她没想到，她能和他们拼吗，一个副乡长，一个县长，刘铁又是黑社会老大，我不赞成她那种鱼死网破的做法。”
“亏你说得出口，潘月在最危急的时候都还惦记着你，她连自己死都不怕，怕不能兑现她对你的承诺，她说她如果死了，还特别的交待要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而你竟然说出了这样埋怨她的话。”郑千红有些生气。
“对不起，这些时间，我在这里学了不少的东西，潘月为潘星报仇雪恨做了其他人不可能做的事情，甚至牺牲了她自己的爱情，牺牲了她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打算牺牲自己生命，义无反顾的要报复杀害潘星的凶手，这样的人固然可嘉，但这不是一种可取的方法。”
“那什么才是可取的方法？不闻不问，只要自己过得舒服，见得忘义，见钱忘恩。让坏人横行霸道，让好人含冤九泉？”
“坏人是应该得到惩罚，那应该是让法律去惩罚他们，如果这样以恶治恶，那社会还有安宁的日子吗？”王平凡说道。
“你太异想天开了，像潘月潘星那事，人家有钱有势，怎么去告他，人家把证据全毁了，怎么告他？”郑千红非常的气愤。
“我们都认为法律是为有钱有势的人开设的，其实是被自己和谣言给蒙骗了，而法律本来就是严明公正的， 只是我们没有运用好它而已，就刘铁那事，潘月本可以把刘铁告到法院去，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可潘月根本就没那样做，没去做我们怎么知道法律是给有钱人开的。
”
“你！”郑千红气得说不出话来。“潘月看你是孤苦伶仃有些才能，我看你更像是一个小孩，”郑千红说着摔下电话，起身离开。
王平凡在里面张着嘴大喊，神情非常的着急，但声音一点也传不过来。
郑千红不理会王平凡，一提手提包，径直走了。
王平凡隔着玻璃追着郑千红。
郑千红还是没理会王平凡。
王平凡情急之中，用双手猛捶玻璃，那意思是叫郑千红站住，有话跟她说。
郑千红耐不过，气愤地转过身重新拿起电话。
王平凡在电话里喘着气道：“你你你，你不想救潘月了？”
“你不是说她活该吗？”郑千红没好气地说。
“我并没说她活该，要知道，她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我们是旁观者，我们应该帮她用正道报仇雪恨，而不是要她和敌人人亡亦亡，当然我不是说你在怂恿她，而是要你多劝她，这对她今后也有好处的。”
“其他话少说，现在潘月有命没命都还说不清楚。你快说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不知道行不行。”
“行不行都得试一下。”
“既然潘月给你讲了事情的经过，你也应该知道冯钢这事，只有冯钢才有一线希望救她。”
“冯钢？怎么个救法？”
“叫冯钢发话给刘铁，要刘铁放了潘月，不然，叫冯钢侮辱潘星的事抖出来。”王平凡说。
“怎么才能找到冯钢？”郑千红连忙说。
“你先找冯钢的表弟表妹，叫他们把话带给冯钢。”王平凡说着把谢兵谢丽的地址告诉了郑千红。
郑千红正要放下电话，又被王平凡叫住，“这个条件最好是去跟刘铁的姐夫谈。他是县长，做事谨慎，瞻前顾后。”
……
谢丽正在切肉做菜，突然，牛崽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油腻腻的怎么好去摸手机，等一会吧。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没办法，谢丽只得放下菜刀，找块布揩了揩手，掏出手机，正待要接，对方却挂了，一看电话号码，原来是家里打来的， 谢丽忙回拔了过去。
“喂，谢丽吗，怎么不接电话？”谢丽的妈妈说道。
“刚才我忙，有什么事吗？”
“发生大事了。”谢丽的妈妈道。
“什么大事？”谢丽紧张起来。
“你离你表哥多远？”
“他在省监狱，两三百里路。”
“你去告诉他，他爸爸死了。”谢丽的妈妈说着哭了起来。
“什么，姑父死了？”谢丽脑里砰然一响。“她不是一直都好的吗，”谢丽带着哭腔说。“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
“他不是得病死的，是被人打死的。”
“什么？是被人打死的？”谢丽听后非常的震惊。
“那是在街上，有一群人在打架，你姑父躲闪不及，被人失手打着了一铁棍。送到医院不久，就停止了呼吸。”谢丽的妈妈说着又哭了起来。
“那些打架的人呢。是谁打了姑父？”
“那些都是社会上的混混，至于是谁打的，搞不清楚。”
“怎么不报警？”
“已经报了，派出所正在调查这事。”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谢丽又气又急又伤心。“我得跟哥哥说一下，妈，我先挂了。”
谢兵还在网吧玩，谢丽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
谢兵一听到这消息，立即打电话回老家，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而后伤心气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谢丽则坐在一旁哭。
“别哭了， ”谢兵突然停住脚步对着谢丽大叫，“都是你！”
“怪我，”谢丽不解地站了起来。“怎么是怪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是有人预谋的。”
“预谋？”
“对，主谋就是刘铁，因为冯钢把那事泄露给了潘月，而潘月肯定找过刘铁，所以刘铁报复表哥杀了姑父。都是你，当时，叫你不要说，你却偏要说。”
“这世上还有公理吗，刘铁为什么想杀人就杀人。”谢丽愤怒地大叫。
“你又不是不知道刘铁的势力。”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得先把事情告诉表哥，明天，我们就到省城去，但现在我们得打电话先叫姑妈躲一躲，那刘铁心狠手辣一点儿也没人性，得先防着他点。”
第二天，谢兵谢丽吃过早饭，正准备坐车去省城，突然来了一个年轻的妇女问他们。“你们知道谢兵谢丽住什么地方吗？”
“你找他们干吗？”谢兵道，“哪个谢兵谢丽。”
“四川的谢兵谢丽。”
“我们就是，有什么事？”谢兵说。
“哦， 是你们，我叫郑千红。我是来求你们帮忙的，”郑千红说道。
“帮忙，我们能帮什么忙？”
“你们认识潘月吧，她现在有生命危险。”郑千红说。
“她活该，”谢丽说。“谁叫她好坏不分，亏我表哥对她这么好。”
“不能这样对人说话，”谢兵对谢丽说，而后对郑千红说，“潘月有什么危险，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郑千红把她和她跟潘月的事以及潘月报仇的事全说了一遍，又把王平凡的营救计划说给他们听。
“不行，你知道吗？”谢丽道，“现在我姑父也被刘铁这个混蛋给害死了，我们得把刘铁对潘星做的事给警方说，好给姑父报仇。”
“求求你们，先救潘月吧，现在潘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如果用那条件救了潘月，那姑父的仇怎么办？难道就让刘铁逍遥法外吗？”谢丽说。
“先救出潘月，以后再找机会给你的姑父报仇，像潘月这样的人，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潘星，一辈子几乎都给毁了，难道你们就一点也不同情她？”
“好了，”谢兵说，“你们再争也没结果的，你和我们一起去看我的表哥，答不答应你那得由我表哥来决定。”
36刘铁和他的手下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和他姑夫派出的那个高大汉相比， 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没办法，潘月只能被那个高大汉带走。
匆匆回到老家后，刘铁直接找到了杜长奎，这刘铁平时最关心最尊敬最心痛的就是他的姐姐，而最怕的就是他的姐夫，要是在平时，他才不去找他的姐夫，因为他姐夫一见到他就要训斥他，这次他是实在忍不下这事情。
来到杜长奎家，杜长奎不在家，只有一个保姆在家里，刘铁来到刘尚琼的房间，只见刘尚琼倒在床上一言不发，人完全变了一个样，刘铁进来，她也像是不认识刘铁一样。
看着刘尚琼木讷呆滞的样子，刘铁心如刀绞，“姐！”刘铁俯下身去叫了一声。
刘尚琼一如没听到一样，一点儿也没反应。
“姐！”刘铁又大喊了一声，眼泪忍不住往下流，他从记事起，还从没流过眼泪，他之所以在黑道上混出了老大，就因为他有坚硬的个性，至死不叫屈。而这次，看到他姐姐那个样子，他坚硬的被撞伤。
“姐说过什么话了吗？”刘铁问保姆。
“她没说什么。”保姆说。
“你要好好的照顾我姐姐，不然我饶不了你。”刘铁说。
保姆望着刘铁凶巴巴的样子，怯怯地点点头。
这时，杜长奎下班回来了，刘铁怒气冲冲地来到杜长奎面前，但以前的习惯制约了他，他看了一眼杜长奎就把眼神移开了，平静地说，你把潘月弄到哪里去了？“
杜长奎也没理刘铁，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相当的不好，而且心里对刘铁有气，他自顾自地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端起保姆为他沏的茶，喝了一口，然后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刘铁知道姐夫对他不满，但他姐那事他实在是忍不下，他硬着头皮对杜长奎说：“你把潘月给我吧。”
“给你！给你！”杜长奎猛地抬起头来，“你看你做的事情，现在搞到什么程度了，难以收场了！”
“我也不想这样。”
“你也不想这样，你一直都是那幅德行，有事没事都给我找麻烦，叫我成天都为你担心。”杜长奎气匆匆地说。
“你怕她什么！哥！”刘铁强压心头火气，“我调查过了，那个叫潘月的什么背景也没有。她的母亲疯了至今不知死活，父亲成天喝酒也不管她，不如我们一刀宰了她，一了百了。”
“杀了她！”杜长奎站了起来，“杀了她就能一了百了，你这个猪脑壳，整天就只知道杀杀杀！”
“不杀她，难解我的心头之恨，你看我姐都那样子了，”刘铁越说越气，“她可是你的老婆，你老婆被人这样的欺负，你的脸面往哪儿放呀！”
“我的脸往哪儿放，我还有脸？你这样下去，我连县长都当不了了，几年前，因为潘星那事，本来就可以当县长的，却一直拖到现在，县里那些跟我作对的人巴不得你这样子搞，你这个傻瓜！”
“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老婆被人欺负。有权不利用你不傻，你窝囊，胆小怕事，潘月有什么了不起，一刀杀了她她又能怎么样，她还活过来不成，现在这个社会强食弱肉，你不吃了她，她就会吃了我们。我不懂，我们这么强大，有钱有势。凭什么我们还怕她？”
“你真的是傻到家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简单，那么好控制，就拿以前潘星那事，她是个孤儿，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结果怎么样，怎么又会冒出来一个潘月呢。现在的潘月看似弱小，但她为了一个实际上跟她没任何关系的人，宁可放弃一切，包括生命来追杀你，这样的人才是强人，才是强大的敌人，还是潘星救学金那事，本来都过去了，你却为你姐哭了一晚止，就这样去侮辱一个女孩，你还有没有人性，现在好了，反过来人家这样侮辱你姐姐，你就受不了了，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我不管这些，你把潘星给我，我要杀了她，我要为我的姐姐报仇！”
“不行。要报仇也只能把她交到公安局，由法院裁决。”
“你还想把我姐受侮辱的事捅出去。她可是你老婆，你可是县长，你还要不要脸面？”
“我的脸早就丢尽了，这事必须得我来处理。”
硬说要不回潘月，刘铁忽然软了下来。“哥，你把潘月给我，我一人作事一人当，这事由我引起，就由我去解决，不杀潘月，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啊。”
“还是不行，你这样做会毁了你姐姐，我不能对不起你姐姐。”杜长奎说着悻悻而去。
过了一天，那个帮杜长奎找潘月的高大汉来到杜长奎家，杜长奎把他叫到另一个房间，并关上了门。
“杜县长，事情都按你的意思办好了。”高大汉说。
“没露出什么破绽吧。”杜长奎问。
“没有，刘铁还以为是他计划周全偷走了潘月呢。”
“那好，”杜长奎松了口气说，接着长叹了一声，“这样做也真对不起我的老婆，刘铁是她的心头肉，不过，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已经保不住他了。”
“杜县长别那么自责，我认为你已经尽了一个当姐夫最大的努力了，你为了他，很多人都在捅你的漏洞，对你现在的位置虎视眈眈，如果还不把他抛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多亏你了，”杜长奎拍着高大汉的肩膀。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钱出来。“我知道，你刚从武警校调到我们公安局，经济上也有些困难。这点钱你就先拿着用用吧。”
“不，县长，这……我怎么能……”
“拿着吧，”杜长奎把钱硬塞到高大汉的手里，“拿去用用吧，你帮了我，不是这点儿就能还得了你的人情的。今后只要有我的，也就有你的一份。”
高大汉走了，杜长奎望望刘尚琼，见刘尚琼那样子，杜长奎不禁又暗然泪下，他和刘尚琼，是读高中时就认识的，他很爱她，非常爱她，也正因为这样，杜长奎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帮助刘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唉！杜长奎叹了一声，他也不知道潘星的事会引出一个潘月来，而且还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说什么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把潘月暗地里给刘铁，既为爱妻报了仇，又可以到必要时把一切责任推到刘铁身上，这是没办法的一步，总不能引火烧身呐。
很久很久，杜长奎想了很多事情才睡着，到第二醒来，已经是九点多钟，还好，今天是双休日，杜长奎漱了口，洗了脸。忽然听到门铃响，保姆正照顾着刘尚琼，杜长奎自己去开了门，只见一对陌生人站在门口，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女青年，他们是谢兵谢丽。
“你是杜长奎县长吗？”谢兵问。
“你们是……”杜长奎说。
“我们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谢兵说。
杜长奎迟疑了一会，把他们领到屋里，
“我们能跟你单独谈谈吗。”谢兵说，他看见有一个保姆客厅里走来走去的。
杜长奎把他们领到了另一间屋子。
“冯钢是我们的表哥。”谢兵说。
一听冯钢，杜长奎心里不禁跳了一下，但他必定走了这么多年的官路，脸上不动声色。“对不起，冯钢这名字我好像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就别绕圈子了，冯钢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姑父被街上打架的人打了，后来死了，我们怀疑这事与刘铁有关。”
“跟刘铁有关，”杜长奎说，“对，刘铁是我舅子，可他不是那种人，他为什么要伤害冯钢的父亲，而且，你们没证据就说你们亲戚的事与某某有关。”
“看来你还是要装糊涂，”谢兵说，“我表哥说了，如果你们妥协的话，他就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全部说出来？什么全部说出来？妥协，妥协什么？”
“只要你们放了潘月，我表哥说了，刘铁伤害他父亲的事，他可以不追究。而且他永远守住那个秘密。”
杜长奎像是听懂了一些缘由，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像是在决定一件事情。
谢兵谢丽心头有些高兴，看来杜长奎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为了他的舅子刘铁，他没理由不答应。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杜长奎停了下来说道。“妥协？潘月？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你！”谢兵有些生气。
“少跟他罗嗦。干脆到公安局去把刘铁对潘星做的事说了。”谢丽气愤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还有事，请你们回去吧。”杜长奎不冷不热地说。
这结果跟谢兵预料的相反，他们不相信杜长奎连他舅子都不顾了，居然拒绝他们的条件，他们边说着边被杜长奎不温不火地请出门外，最后谢兵狠狠地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正当杜长奎想关上门时，突然从下面走上一个人叫道：“慢点关门。”
杜长奎看到这人时，不禁格噔了一下，原来那是夏雨厚。
夏雨厚走进杜长奎的家，并叫谢兵谢丽在屋外等他，谢兵谢丽被搞的莫明其妙，他们不认识夏雨厚。
“你来做什么？”杜长奎生气地说道，“你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来，一是跟你说声对不起，为了你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尽力了，事情搞到如此地步，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大学生还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不是我算不过他们，是她对你们的仇恨太深了，她若不出这口气，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家是生意世家，你开给我的条件，我知道份量，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我也想化解她和你们之间的矛盾，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等于是救了潘月她。”
“救了她？”
“对，我清楚地知道，她和你们斗，等于是鸡蛋碰石头，和她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了解到她是一个真正善良而且疾恶如仇的女孩，如果她都得不到拯救而活在世上，那我们就更没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也是我来的第二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什么意思？”
“放了潘月。”夏雨厚说。
“放了潘月？”杜长奎说，“我搞不懂，刚才那两个人也这么说。现在你也这么说。”
“你跟他们装糊涂可以，可别对我也这样，如果你不放了潘月，我就把你曾经给我交待的任务和你给我开的条件和盘说出去。”
“说出去，”杜长奎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说出去就有人相信你的话吗，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当然是相信你，”夏雨厚说，“不过，我怕你过河拆桥，我特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了那段话。”
“你！”杜长奎气急地说道。“你卑鄙。”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夏雨厚反唇相讥。
好一阵子，杜长奎才镇定下来，“如果你保持沉默的话，你还有当副县长的机会。”
“把这机会留给别人吧。我还没进到你们那里，我就感觉有些厌恶了。”
“如果你和你的手机出不了这个房间的话……”杜长奎很自然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别人还能听到那段录音吗？”
夏雨厚已经注意到了杜长奎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的表面上看来很自然的动作，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感觉到对方森寒的杀气，但夏雨厚竭力克制心里的紧张，平静地说：“即使我走不出这个房子，别人也会听得到那段录音，我知道我此次来未必不就凶多吉少，我早已经把那段录音交给了我的好友，只要我不回去，或者是自然不自然的出点什么意外的，他就会马上把那段录音送到省公安局去。”
杜长奎瞪着夏雨厚，眼珠子都快滚了出来。
“要不我把我的手机给你。”夏雨厚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到杜长奎面前。
杜长奎看着手机，没去接。
“我想你不应该浪费时间了，否则有些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杜长奎瞪着的眼瞬间眯了起来，笑了，“真不愧是年轻人，大学生，好，看在你的份上，我答应你。”说着杜长奎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那个高大汉，要他火速找到潘月。
打完电话后，杜长奎又对夏雨厚说：“你最好是劝那个叫潘月的以后再也不要乱说乱动了，否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有好处。”
“这个，我肯定要劝她的， 以前以后都是这样，如果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夏雨厚说着站了起来。
“恕不远送。”杜长奎说着为夏雨厚开了门。
夏雨厚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对杜长奎说：“我知道你也是被逼出来的，我这样做也是在救你自己，所谓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事情是没有的，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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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郑千红怎么叫，手机听筒里再也没有声音了。郑千红只好收起手机。
刘铁已经……郑千红想着潘月没说完的话，顿时她紧张起来。虽然郑千红听潘月说那话时很平静，但潘月告诉过郑千红。刘铁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副乡长，黑社会头子，刘铁已经……难道刘铁已经抓到了潘月？那潘月可就活不成了，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郑千红在屋里走来走去，想想怎么样才能帮上她。
好一阵子，郑千红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平凡，他离这里不远，她必须告诉他潘月现在的情况，看他能不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第二天，郑千红匆匆吃了点方便面，便起身去找王平凡，几经周折，总算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来到了王平凡所在的地方，办理好手续，郑千红来到了探亲室。
没多一会，一个瘦小黝黑的男人走了出来。王平凡看着对面一个陌生的像是有钱的妇女。有些诧异。
“你是王平凡吗？”郑千红问。
“我是，你是谁？”王平凡也问。
“我叫郑千红，丁有才是我以前的老公。”
一听是丁有才的老婆，王平凡不禁有些紧张，“丁有才欺负外来妹，他该死。你别来埋怨我。”
“丁有才他是自作自受，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跟他离婚了。”郑千红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潘月。”
“潘月，”王平凡一听又紧张起来。“潘月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吗？”
“刘铁已经把她抓住了。”
“刘铁已经把她抓住 了，刘铁是谁？”
郑千红忽然想起王平凡不知道潘月最后的经历。于是，郑千红把潘月如何知道刘铁是真正的凶手并报复刘铁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潘月给我打来电话，说刘铁已经……我估计十有八九她被刘铁抓住了。”郑千红最后说。
“那她不是没命了吗？”王平凡万分焦急地说道。“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现在关键是要怎么样才救得了潘月，如果我们不想法救她，她肯定会死在刘铁的手里。”
“我们能想什么办法，那潘月真是，这么强的对手，也要去硬拼。”王平凡说。
“我却认为她是个英雄，是个女中豪杰。”：
“有那种思想当然是英雄，但她没想到，她能和他们拼吗，一个副乡长，一个县长，刘铁又是黑社会老大，我不赞成她那种鱼死网破的做法。”
“亏你说得出口，潘月在最危急的时候都还惦记着你，她连自己死都不怕，怕不能兑现她对你的承诺，她说她如果死了，还特别的交待要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而你竟然说出了这样埋怨她的话。”郑千红有些生气。
“对不起，这些时间，我在这里学了不少的东西，潘月为潘星报仇雪恨做了其他人不可能做的事情，甚至牺牲了她自己的爱情，牺牲了她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打算牺牲自己生命，义无反顾的要报复杀害潘星的凶手，这样的人固然可嘉，但这不是一种可取的方法。”
“那什么才是可取的方法？不闻不问，只要自己过得舒服，见得忘义，见钱忘恩。让坏人横行霸道，让好人含冤九泉？”
“坏人是应该得到惩罚，那应该是让法律去惩罚他们，如果这样以恶治恶，那社会还有安宁的日子吗？”王平凡说道。
“你太异想天开了，像潘月潘星那事，人家有钱有势，怎么去告他，人家把证据全毁了，怎么告他？”郑千红非常的气愤。
“我们都认为法律是为有钱有势的人开设的，其实是被自己和谣言给蒙骗了，而法律本来就是严明公正的， 只是我们没有运用好它而已，就刘铁那事，潘月本可以把刘铁告到法院去，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可潘月根本就没那样做，没去做我们怎么知道法律是给有钱人开的。
”
“你！”郑千红气得说不出话来。“潘月看你是孤苦伶仃有些才能，我看你更像是一个小孩，”郑千红说着摔下电话，起身离开。
王平凡在里面张着嘴大喊，神情非常的着急，但声音一点也传不过来。
郑千红不理会王平凡，一提手提包，径直走了。
王平凡隔着玻璃追着郑千红。
郑千红还是没理会王平凡。
王平凡情急之中，用双手猛捶玻璃，那意思是叫郑千红站住，有话跟她说。
郑千红耐不过，气愤地转过身重新拿起电话。
王平凡在电话里喘着气道：“你你你，你不想救潘月了？”
“你不是说她活该吗？”郑千红没好气地说。
“我并没说她活该，要知道，她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我们是旁观者，我们应该帮她用正道报仇雪恨，而不是要她和敌人人亡亦亡，当然我不是说你在怂恿她，而是要你多劝她，这对她今后也有好处的。”
“其他话少说，现在潘月有命没命都还说不清楚。你快说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不知道行不行。”
“行不行都得试一下。”
“既然潘月给你讲了事情的经过，你也应该知道冯钢这事，只有冯钢才有一线希望救她。”
“冯钢？怎么个救法？”
“叫冯钢发话给刘铁，要刘铁放了潘月，不然，叫冯钢侮辱潘星的事抖出来。”王平凡说。
“怎么才能找到冯钢？”郑千红连忙说。
“你先找冯钢的表弟表妹，叫他们把话带给冯钢。”王平凡说着把谢兵谢丽的地址告诉了郑千红。
郑千红正要放下电话，又被王平凡叫住，“这个条件最好是去跟刘铁的姐夫谈。他是县长，做事谨慎，瞻前顾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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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没办法，谢丽只得放下菜刀，找块布揩了揩手，掏出手机，正待要接，对方却挂了，一看电话号码，原来是家里打来的， 谢丽忙回拔了过去。
“喂，谢丽吗，怎么不接电话？”谢丽的妈妈说道。
“刚才我忙，有什么事吗？”
“发生大事了。”谢丽的妈妈道。
“什么大事？”谢丽紧张起来。
“你离你表哥多远？”
“他在省监狱，两三百里路。”
“你去告诉他，他爸爸死了。”谢丽的妈妈说着哭了起来。
“什么，姑父死了？”谢丽脑里砰然一响。“她不是一直都好的吗，”谢丽带着哭腔说。“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
“他不是得病死的，是被人打死的。”
“什么？是被人打死的？”谢丽听后非常的震惊。
“那是在街上，有一群人在打架，你姑父躲闪不及，被人失手打着了一铁棍。送到医院不久，就停止了呼吸。”谢丽的妈妈说着又哭了起来。
“那些打架的人呢。是谁打了姑父？”
“那些都是社会上的混混，至于是谁打的，搞不清楚。”
“怎么不报警？”
“已经报了，派出所正在调查这事。”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谢丽又气又急又伤心。“我得跟哥哥说一下，妈，我先挂了。”
谢兵还在网吧玩，谢丽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
谢兵一听到这消息，立即打电话回老家，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而后伤心气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谢丽则坐在一旁哭。
“别哭了， ”谢兵突然停住脚步对着谢丽大叫，“都是你！”
“怪我，”谢丽不解地站了起来。“怎么是怪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是有人预谋的。”
“预谋？”
“对，主谋就是刘铁，因为冯钢把那事泄露给了潘月，而潘月肯定找过刘铁，所以刘铁报复表哥杀了姑父。都是你，当时，叫你不要说，你却偏要说。”
“这世上还有公理吗，刘铁为什么想杀人就杀人。”谢丽愤怒地大叫。
“你又不是不知道刘铁的势力。”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得先把事情告诉表哥，明天，我们就到省城去，但现在我们得打电话先叫姑妈躲一躲，那刘铁心狠手辣一点儿也没人性，得先防着他点。”
第二天，谢兵谢丽吃过早饭，正准备坐车去省城，突然来了一个年轻的妇女问他们。“你们知道谢兵谢丽住什么地方吗？”
“你找他们干吗？”谢兵道，“哪个谢兵谢丽。”
“四川的谢兵谢丽。”
“我们就是，有什么事？”谢兵说。
“哦， 是你们，我叫郑千红。我是来求你们帮忙的，”郑千红说道。
“帮忙，我们能帮什么忙？”
“你们认识潘月吧，她现在有生命危险。”郑千红说。
“她活该，”谢丽说。“谁叫她好坏不分，亏我表哥对她这么好。”
“不能这样对人说话，”谢兵对谢丽说，而后对郑千红说，“潘月有什么危险，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郑千红把她和她跟潘月的事以及潘月报仇的事全说了一遍，又把王平凡的营救计划说给他们听。
“不行，你知道吗？”谢丽道，“现在我姑父也被刘铁这个混蛋给害死了，我们得把刘铁对潘星做的事给警方说，好给姑父报仇。”
“求求你们，先救潘月吧，现在潘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如果用那条件救了潘月，那姑父的仇怎么办？难道就让刘铁逍遥法外吗？”谢丽说。
“先救出潘月，以后再找机会给你的姑父报仇，像潘月这样的人，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潘星，一辈子几乎都给毁了，难道你们就一点也不同情她？”
“好了，”谢兵说，“你们再争也没结果的，你和我们一起去看我的表哥，答不答应你那得由我表哥来决定。”
36刘铁和他的手下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和他姑夫派出的那个高大汉相比， 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没办法，潘月只能被那个高大汉带走。
匆匆回到老家后，刘铁直接找到了杜长奎，这刘铁平时最关心最尊敬最心痛的就是他的姐姐，而最怕的就是他的姐夫，要是在平时，他才不去找他的姐夫，因为他姐夫一见到他就要训斥他，这次他是实在忍不下这事情。
来到杜长奎家，杜长奎不在家，只有一个保姆在家里，刘铁来到刘尚琼的房间，只见刘尚琼倒在床上一言不发，人完全变了一个样，刘铁进来，她也像是不认识刘铁一样。
看着刘尚琼木讷呆滞的样子，刘铁心如刀绞，“姐！”刘铁俯下身去叫了一声。
刘尚琼一如没听到一样，一点儿也没反应。
“姐！”刘铁又大喊了一声，眼泪忍不住往下流，他从记事起，还从没流过眼泪，他之所以在黑道上混出了老大，就因为他有坚硬的个性，至死不叫屈。而这次，看到他姐姐那个样子，他坚硬的被撞伤。
“姐说过什么话了吗？”刘铁问保姆。
“她没说什么。”保姆说。
“你要好好的照顾我姐姐，不然我饶不了你。”刘铁说。
保姆望着刘铁凶巴巴的样子，怯怯地点点头。
这时，杜长奎下班回来了，刘铁怒气冲冲地来到杜长奎面前，但以前的习惯制约了他，他看了一眼杜长奎就把眼神移开了，平静地说，你把潘月弄到哪里去了？“
杜长奎也没理刘铁，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相当的不好，而且心里对刘铁有气，他自顾自地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端起保姆为他沏的茶，喝了一口，然后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刘铁知道姐夫对他不满，但他姐那事他实在是忍不下，他硬着头皮对杜长奎说：“你把潘月给我吧。”
“给你！给你！”杜长奎猛地抬起头来，“你看你做的事情，现在搞到什么程度了，难以收场了！”
“我也不想这样。”
“你也不想这样，你一直都是那幅德行，有事没事都给我找麻烦，叫我成天都为你担心。”杜长奎气匆匆地说。
“你怕她什么！哥！”刘铁强压心头火气，“我调查过了，那个叫潘月的什么背景也没有。她的母亲疯了至今不知死活，父亲成天喝酒也不管她，不如我们一刀宰了她，一了百了。”
“杀了她！”杜长奎站了起来，“杀了她就能一了百了，你这个猪脑壳，整天就只知道杀杀杀！”
“不杀她，难解我的心头之恨，你看我姐都那样子了，”刘铁越说越气，“她可是你的老婆，你老婆被人这样的欺负，你的脸面往哪儿放呀！”
“我的脸往哪儿放，我还有脸？你这样下去，我连县长都当不了了，几年前，因为潘星那事，本来就可以当县长的，却一直拖到现在，县里那些跟我作对的人巴不得你这样子搞，你这个傻瓜！”
“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老婆被人欺负。有权不利用你不傻，你窝囊，胆小怕事，潘月有什么了不起，一刀杀了她她又能怎么样，她还活过来不成，现在这个社会强食弱肉，你不吃了她，她就会吃了我们。我不懂，我们这么强大，有钱有势。凭什么我们还怕她？”
“你真的是傻到家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简单，那么好控制，就拿以前潘星那事，她是个孤儿，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结果怎么样，怎么又会冒出来一个潘月呢。现在的潘月看似弱小，但她为了一个实际上跟她没任何关系的人，宁可放弃一切，包括生命来追杀你，这样的人才是强人，才是强大的敌人，还是潘星救学金那事，本来都过去了，你却为你姐哭了一晚止，就这样去侮辱一个女孩，你还有没有人性，现在好了，反过来人家这样侮辱你姐姐，你就受不了了，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我不管这些，你把潘星给我，我要杀了她，我要为我的姐姐报仇！”
“不行。要报仇也只能把她交到公安局，由法院裁决。”
“你还想把我姐受侮辱的事捅出去。她可是你老婆，你可是县长，你还要不要脸面？”
“我的脸早就丢尽了，这事必须得我来处理。”
硬说要不回潘月，刘铁忽然软了下来。“哥，你把潘月给我，我一人作事一人当，这事由我引起，就由我去解决，不杀潘月，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啊。”
“还是不行，你这样做会毁了你姐姐，我不能对不起你姐姐。”杜长奎说着悻悻而去。
过了一天，那个帮杜长奎找潘月的高大汉来到杜长奎家，杜长奎把他叫到另一个房间，并关上了门。
“杜县长，事情都按你的意思办好了。”高大汉说。
“没露出什么破绽吧。”杜长奎问。
“没有，刘铁还以为是他计划周全偷走了潘月呢。”
“那好，”杜长奎松了口气说，接着长叹了一声，“这样做也真对不起我的老婆，刘铁是她的心头肉，不过，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已经保不住他了。”
“杜县长别那么自责，我认为你已经尽了一个当姐夫最大的努力了，你为了他，很多人都在捅你的漏洞，对你现在的位置虎视眈眈，如果还不把他抛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多亏你了，”杜长奎拍着高大汉的肩膀。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钱出来。“我知道，你刚从武警校调到我们公安局，经济上也有些困难。这点钱你就先拿着用用吧。”
“不，县长，这……我怎么能……”
“拿着吧，”杜长奎把钱硬塞到高大汉的手里，“拿去用用吧，你帮了我，不是这点儿就能还得了你的人情的。今后只要有我的，也就有你的一份。”
高大汉走了，杜长奎望望刘尚琼，见刘尚琼那样子，杜长奎不禁又暗然泪下，他和刘尚琼，是读高中时就认识的，他很爱她，非常爱她，也正因为这样，杜长奎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帮助刘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唉！杜长奎叹了一声，他也不知道潘星的事会引出一个潘月来，而且还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说什么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把潘月暗地里给刘铁，既为爱妻报了仇，又可以到必要时把一切责任推到刘铁身上，这是没办法的一步，总不能引火烧身呐。
很久很久，杜长奎想了很多事情才睡着，到第二醒来，已经是九点多钟，还好，今天是双休日，杜长奎漱了口，洗了脸。忽然听到门铃响，保姆正照顾着刘尚琼，杜长奎自己去开了门，只见一对陌生人站在门口，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女青年，他们是谢兵谢丽。
“你是杜长奎县长吗？”谢兵问。
“你们是……”杜长奎说。
“我们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谢兵说。
杜长奎迟疑了一会，把他们领到屋里，
“我们能跟你单独谈谈吗。”谢兵说，他看见有一个保姆客厅里走来走去的。
杜长奎把他们领到了另一间屋子。
“冯钢是我们的表哥。”谢兵说。
一听冯钢，杜长奎心里不禁跳了一下，但他必定走了这么多年的官路，脸上不动声色。“对不起，冯钢这名字我好像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就别绕圈子了，冯钢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姑父被街上打架的人打了，后来死了，我们怀疑这事与刘铁有关。”
“跟刘铁有关，”杜长奎说，“对，刘铁是我舅子，可他不是那种人，他为什么要伤害冯钢的父亲，而且，你们没证据就说你们亲戚的事与某某有关。”
“看来你还是要装糊涂，”谢兵说，“我表哥说了，如果你们妥协的话，他就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全部说出来？什么全部说出来？妥协，妥协什么？”
“只要你们放了潘月，我表哥说了，刘铁伤害他父亲的事，他可以不追究。而且他永远守住那个秘密。”
杜长奎像是听懂了一些缘由，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像是在决定一件事情。
谢兵谢丽心头有些高兴，看来杜长奎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为了他的舅子刘铁，他没理由不答应。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杜长奎停了下来说道。“妥协？潘月？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你！”谢兵有些生气。
“少跟他罗嗦。干脆到公安局去把刘铁对潘星做的事说了。”谢丽气愤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还有事，请你们回去吧。”杜长奎不冷不热地说。
这结果跟谢兵预料的相反，他们不相信杜长奎连他舅子都不顾了，居然拒绝他们的条件，他们边说着边被杜长奎不温不火地请出门外，最后谢兵狠狠地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正当杜长奎想关上门时，突然从下面走上一个人叫道：“慢点关门。”
杜长奎看到这人时，不禁格噔了一下，原来那是夏雨厚。
夏雨厚走进杜长奎的家，并叫谢兵谢丽在屋外等他，谢兵谢丽被搞的莫明其妙，他们不认识夏雨厚。
“你来做什么？”杜长奎生气地说道，“你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来，一是跟你说声对不起，为了你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尽力了，事情搞到如此地步，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大学生还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不是我算不过他们，是她对你们的仇恨太深了，她若不出这口气，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家是生意世家，你开给我的条件，我知道份量，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我也想化解她和你们之间的矛盾，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等于是救了潘月她。”
“救了她？”
“对，我清楚地知道，她和你们斗，等于是鸡蛋碰石头，和她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了解到她是一个真正善良而且疾恶如仇的女孩，如果她都得不到拯救而活在世上，那我们就更没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也是我来的第二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什么意思？”
“放了潘月。”夏雨厚说。
“放了潘月？”杜长奎说，“我搞不懂，刚才那两个人也这么说。现在你也这么说。”
“你跟他们装糊涂可以，可别对我也这样，如果你不放了潘月，我就把你曾经给我交待的任务和你给我开的条件和盘说出去。”
“说出去，”杜长奎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说出去就有人相信你的话吗，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当然是相信你，”夏雨厚说，“不过，我怕你过河拆桥，我特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了那段话。”
“你！”杜长奎气急地说道。“你卑鄙。”
“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夏雨厚反唇相讥。
好一阵子，杜长奎才镇定下来，“如果你保持沉默的话，你还有当副县长的机会。”
“把这机会留给别人吧。我还没进到你们那里，我就感觉有些厌恶了。”
“如果你和你的手机出不了这个房间的话……”杜长奎很自然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别人还能听到那段录音吗？”
夏雨厚已经注意到了杜长奎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的表面上看来很自然的动作，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感觉到对方森寒的杀气，但夏雨厚竭力克制心里的紧张，平静地说：“即使我走不出这个房子，别人也会听得到那段录音，我知道我此次来未必不就凶多吉少，我早已经把那段录音交给了我的好友，只要我不回去，或者是自然不自然的出点什么意外的，他就会马上把那段录音送到省公安局去。”
杜长奎瞪着夏雨厚，眼珠子都快滚了出来。
“要不我把我的手机给你。”夏雨厚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到杜长奎面前。
杜长奎看着手机，没去接。
“我想你不应该浪费时间了，否则有些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杜长奎瞪着的眼瞬间眯了起来，笑了，“真不愧是年轻人，大学生，好，看在你的份上，我答应你。”说着杜长奎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那个高大汉，要他火速找到潘月。
打完电话后，杜长奎又对夏雨厚说：“你最好是劝那个叫潘月的以后再也不要乱说乱动了，否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有好处。”
“这个，我肯定要劝她的， 以前以后都是这样，如果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夏雨厚说着站了起来。
“恕不远送。”杜长奎说着为夏雨厚开了门。
夏雨厚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对杜长奎说：“我知道你也是被逼出来的，我这样做也是在救你自己，所谓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的事情是没有的，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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