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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黔刑

    萧景偷偷摸摸地潜入夜色之中,转身见四周无人才悄悄打开那扇门,屋内很快有了微微的光,半遮半掩着,外面寒风狂做,摇晃着枝桠,发出难听嘶哑的咆哮声。

    两个人的影子映在了薄薄的窗纱上。

    “你不要命啦,不怕被人知道你在这里?”萧景道。

    “他们不会知道。”右边的人说。

    “上官婉儿会不会去,如果她不去怎么办?”

    “她一定会去。”

    “你这么肯定?”

    “嗯。”

    “如果上官婉儿和薛绍真的有些什么,为何不让我直接到太后面前禀报,反而要绕这么一大圈去让他们见面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一定要保证太后亲眼见到他们在一起,就算薛绍没有出现,你也要安排其他人,随便是谁。”右边的人淡淡道,“上官婉儿表面上唯唯诺诺,实则是隐忍功夫极深,太后看中的也是她这一点,她的背后没有人,无权无势,要栽培起来容易,要撂倒也不难,而你就不同了,你代表的是萧家大族,太后特意让上官婉儿站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克制你,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会输的很惨。”

    萧景沉默,思索着对方的话。

    “那条链子她既然一直戴在身上,相信不少人见过,如今不见了,她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不会那么不小心,一定是交给了她最信赖的人,依照你所说此人应然是薛绍,情郎有话要说,她就不会坐视不管,女子,尤其是她那样聪慧但又如白纸一般的女子,很容易在感情面前败下阵来,这就是你萧景击败她的最好的方式。”

    “上次的事情多谢你,”萧景道,“若不是你,我便看不出内翰林选拔的端倪。”

    “嗯。”

    婉儿捏着纸在院中不断徘徊,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薛绍是否会对司马安不利,去的话,又不知道萧景设下了什么陷阱。

    婉儿眉头紧紧皱着,手心里出了汗。回头遥望身后的那棵桂花树,仿佛瞧见当初从树后摇摇晃晃走出来的人……

    心中有佛便是佛,心中有情便是情。

    婉儿豁然开朗,既然你愿为我双手沾满鲜血,我便为你赴汤蹈火。

    郑氏追出来的时候,婉儿已经朝着翰林门去了,郑氏心内十分不安,婉儿回来的时候一副心事重重模样,如今见她离去的背影,又是那般决然,郑氏只觉得此事与那人有所关联,回转过身,但见一人矗立在身后,郑氏大骇,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来到身边……

    “你?!”

    “莫惊慌,婉儿一定可以化险为夷。”那人道。

    萧景跪在紫宸殿前,等候武则天沐浴完毕。面前光一现,萧景抬头便见到了这个端庄威严的女人,周围散着淡淡的雾气,夹杂玫瑰花香,武则天低头看着萧景,不露声色道:“这么晚了,你还找哀家何事?”

    萧景的头磕在了冰滑的地面上,猛然想起那个俯首认真批着折子兢兢业业,那个在习艺馆一同识字写词对诗的人,心内竟然有一丝的不忍心。

    上官婉儿,你休要怪我。

    “禀报太后,上官婉儿大逆不道,与人私通,还请太后允准捉拿。”

    上官婉儿被打入天牢。

    司马安直到第二天才得知这个消息,内翰林的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有些说是婉儿失德,与宫内的侍卫私通被抓个正着;有些人说是婉儿做错了事,触怒了太后;有些人说是婉儿刻意勾引皇上,导致韦后的嫉恨;更有人说婉儿是因为暗中接触了太后的面首薛怀义,这才被震怒下的太后丢进天牢。

    但司马安一个字都不会信,她去了李令月的寝宫,在这件事情上唯有李令月才可以帮助婉儿。

    待见到李令月之后,司马安才发现,李令月早就为此事做了准备。

    “本宫去见母后,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宜介入此事,好好在内翰林呆着,上官婉儿本宫会替你保出来。”李令月言简意赅道,司马安发现她刻意打扮了一番,不似平常那样随意,虽然李令月穿什么都好看,但如今更加端庄了一些,与此同时,李令月似乎发觉了司马安的目光,更猜到了她的心思,便解释道,“母后喜欢本宫这样,既然是要讨好她,必先在衣着上下一番功夫。”

    “谢谢你。”司马安声音微抖地看着她,此刻很想拥她入怀,但外头还立着宫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再放肆也不可让李令月为难。自从太液池一事以来,李令月最多也只是让自己抱着,再进一步,她似乎刻意在避着,司马安不勉强,也是不敢勉强。

    李令月经过司马安身边的时候,低声对着她耳语道:“不过本宫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上官婉儿不会那么轻易被人陷害,她只怕另有所图。”

    “嗯。”司马安转过头盯着她,李令月一愣,心慌地避开不去看她,于是司马安便近距离地看着她的侧脸,还有近在咫尺的可爱的耳垂,李令月戴了耳坠,越发显得娇艳迷人。深吸一口气,司马安瞄了外头一眼,继而迅速地咬了一下李令月的耳垂,李令月没料到司马安竟然如此大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处传遍了全身。

    “你脸红了。”司马安调笑道。

    李令月狠狠瞪了她一眼,继而冲出了宫门。

    司马安瞧她反应笑意更甚。

    李令月到了紫宸殿才发觉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狄仁杰恭敬地站在一侧,皇兄李显不避风头地皱眉坐在御座上,神情似乎十分为难,更奇怪的是李多祚之子李崇训的出现,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看来本宫是多来这一趟了。

    李令月跪在地上对着武则天行礼的时候想道。

    母后根本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想试一试上官婉儿究竟能牵扯多少力量,母后一向忌惮身边的人结党营私,如今连大唐的皇帝都来了,上官婉儿岂非泥足深陷,被这群人着着实实害惨了?

    阴暗潮湿的天牢,上官婉儿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哪知道事情竟这么巧,竟这么神似,她呆的地方,正是和司马安一起住过的地方。

    婉儿无意间睨见了落在角落的一个破碗,浅浅地笑了。

    那人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舍命为自己换来一口水,实在难能可贵,这份情义,上官婉儿会记得一辈子。

    “婉儿。”面前一个声音打断了婉儿的思路,上官婉儿一抬头待开清楚了来人之后便瞪大眼睛,她实在没想到武则天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甚至没有带任何宫人在身边。

    武则天推开牢房门,抬步走了进去。

    上官婉儿磕头在下道:“拜见太后。”

    “你倒是好大的本事,”武则天悠悠道,“不但皇帝来了,大臣来了,将军来了,甚至是太平都来为你求情,你说,哀家该拿你怎么办呢?”

    “太后英明,婉儿是被人陷害的,绝无廉耻之事。”上官婉儿手里捏着一把汗,她拿捏不准武则天的心思,稍不留神,便会永无翻身之日。但这一步她必须走,仅有如此,才能杜绝司马安身份被揭穿的危险,也能趁机找出萧景背后的那个人。

    那日在翰林门,薛绍并未出现,一个陌生的侍卫突然从暗中冲出,紧紧抱住了自己,婉儿推脱不开,一道火光映照了过来,婉儿眯着眼睛回身看,便见到了萧景和武则天。

    “那你是被谁陷害的?”武则天问。

    “婉儿不知。”

    武则天一侧眼,“真的不知?别怕,若你真的是被冤枉便和哀家说,哀家找她来与你对质,无论是谁,哀家都会给你一个公道。”

    “可能,是萧景。”婉儿抿着下唇启口道,武则天显然是在提示自己交代出那人,只是自己苦无证据,贸然说出弄不好会蒙上嫁祸的罪名,婉儿是在赌,赌武则天会体谅自己,赌她更看重与她一样出身卑微在宫内苦苦挣扎的自己。正思索间,婉儿觉得自己的脚一轻,被人轻轻抬了起来,婉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则天,她正以太后之尊,为自己穿靴?

    “这一双脚,足以站立天下,”武则天缓缓道,随手解开自己的披风,拢在婉儿的肩上,“这一双手,可以秉权相国,”她扶起了婉儿,与她对视道,“哀家可以让你成为比上官仪更加优越的人,哀家也可以成为你的连碧友,只要你记得哀家此时的恩宠,哀家会给你所要的东西。”

    上官婉儿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太平公主的话语在耳边掠过。

    “母后对你的心思,你真的不懂?”

    “婉儿,你的手很凉,”武则天道,“哀家带你出去,不过,哀家需要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

    她说着,抬手轻轻在婉儿的眉心一点道,“这里,黔刑。”

    这场风波因为武则天的纵容而很快地平息了,宫内的人都知道上官婉儿精致出众的脸自此留下了一小块墨迹,那块墨迹永远无法去除。武则天更是下了一道旨意,下放狄仁杰为豫州刺史,贬李崇训为神武门守卫,罚太平公主食邑三年……

    至于李显,更是在继位不过四十余天的时候,匆匆下了台,相王李旦继位。

    “先抑后扬,”李令月事后抱着手站在窗边低头看着拿着纸笔胡乱写写画画的司马安,“母后要用上官婉儿,就要先抑制她。”

    “在那之前,”司马安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眯着眼睛笑道,“你恐怕要先想办法赚外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你们都比较喜欢看亲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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