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婉儿
婉儿近来越发少言寡语,郑氏听见院中动静,掀开厨房帘布,见到了婉儿匆匆而来的身影，她身后跟了几个年轻宫女,手里端着一沓厚厚的纸张。
“都放好，”上官婉儿指挥道，“能放的位置都放着,稍后还有一两箱子,不要碍着地方。”
武则天进来的动作越发频繁,先是命狄仁杰搜集了韦玄真的罪证,再来便要自己对《大云经》做疏释，婉儿经过大明宫紫宸殿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嬉笑声，还有男子的粗喘声，虽然婉儿不曾经历过这些，但也清楚里面的事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慌便匆匆而过。
事后见到武则天，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不似之前李治死之后的那般深藏不露了。
于是婉儿便知道，这中间定然发生了什么。
事后听萧景透露，武承嗣替太后找到了那颗“天降祥瑞”，并且正亲自赶往嵩阳县运石。
婉儿听后叹息，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李显内忧外患，太后步步紧逼，肃清了朝野之臣，抓住了皇帝的把柄，笼络了优秀<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才，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婉儿，歇息一会儿吧。”郑氏亲自端了一盏茶，放到婉儿的身边，婉儿揉着眼睛道，“母亲，辛苦您了。”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一听便是内虚。郑氏心疼自己的女儿，又见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婉儿的袖口沾了不少的墨水，拿了竹签挑明了灯芯。
婉儿见母亲的面容也憔悴了许多，又想起之前狄仁杰所问的问题，出口问道，“母亲，那个帮助宋昭慧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您真的不知道是谁，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刻意要替他隐瞒？”
“<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那时候晕过去了，哪里知道那么多。”郑氏的眼睛闪了闪。“<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给<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做糕点去，<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是最爱吃桂花糕吗，以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如今有了，但一直不见<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闲下来，<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如今就去做。”郑氏絮絮叨叨道，“从前也不见<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喜欢甜食，如今口味变了一些，但<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也更加水灵了。”
婉儿一听桂花糕，淡然一笑道。
“吃些甜的，总能令<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愉悦。”
又是一日，萧景从桌案上一抬首，便恰巧撞见婉儿入门，即使是萧景，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色所折服，用一句诗形容此刻的婉儿最恰当不过。
不施粉黛如朝霞映雪，何况她正背着朝阳辉煌，浑身笼罩着光。
萧景停下手头工作，武则天还<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早朝，如今正是好时机。
“婉儿妹妹，<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每日都来的早，<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有时候都觉得<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是不用睡的，天天都比<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勤快，但如果真的不眠不休，就没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那般好使的脑筋，”萧景说到此处，顿了顿，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婉儿的面色，压低了声音道，“一定是有个好<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伺候着吧？”
她断定婉儿有一个情郎，只是不甚明了究竟何<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瞧苗头可能会是薛绍。
萧景狡黠地攀上婉儿的双肩，从后道，“太后有一段书要抄写，<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就空就替<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办了吧。”
婉儿不明不白地听完她那一通话，稍微一楞温和道：“好。”
执笔<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手，婉儿认真誊写着那段话：“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这诗词，真是太后所需？
莫非，是为昨夜之<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所写？
婉儿摇了摇头，并不多作想，天家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多是无情，但那太平公主，身为女儿身，却是最有情义的。
萧景盯着婉儿的手腕，那银色链子已经不见，心中越发踏实，嘴角牵起一个诡异地弧度，排整齐今天的折子，重重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桌案上一扣。
上官婉儿，<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死期将至。
薛绍匆匆自薛府内院而出，还来不及整理形容，便瞧见了院落中的那抹影子，她负手而立，身着米色儒雅男装，腰系玉带，头绑深蓝色发带，中间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玉器，已是深秋，但她却依旧单薄。
“公主。”薛绍轻声呼唤。
他犹记得那一日<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太液池的场景，那个叫做崔湜的男子<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池水中抱住了公主，对她诉说着什么，他也看见了平时拒<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千里的公主看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东西，那是自己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崔湜，薛绍冷笑，那<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根本就不是崔湜！他是长安城茶楼遇见的那个<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茶楼内和上官婉儿亲亲<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李令月睨见他的右手缠着布条，蹙眉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打翻了茶碗，割伤的。”薛绍回。
“本宫今日找<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是有一件事与<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商量。”李令月道，“母后今日早朝大怒，显皇兄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若是他乐意，就算将江山拱手相让韦玄真又如何……”
“皇上当真这么说？”薛绍隐约猜到了太平找自己所为何事，她虽然是武则天的女儿，但骨子里流的还是李家的血，此番来，定然是想让自己出面，“薛绍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本宫要<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亲自去找琅琊王李冲，告诉他，若是再不护住李显，他们的皇帝就要完了。”李令月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薛绍点头应道：“是。”
沂州此去长安千里，薛绍心知自己怕是要去一段时日了。
“公主，”薛绍忽而道，“<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回来的时候，会请旨迎娶公主殿下。”
李令月深深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随<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说罢，李令月转身便要走，留下薛绍一<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矗立原处。
“公主，那日的情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都看见了，若是公主不遵守诺言，薛绍便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太后，到时候公主只怕会追悔莫及。”
李令月顿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遥遥望着薛绍道，“若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当真走到那一步，本宫未必会败，但<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定然会输掉往日的情分。”她垂眸思索一番，用淡漠的语调说道，“本宫<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南山时候嘱托<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送信，那时候已经错信了<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对于那件事情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若<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又阳奉阴违……”
“薛绍心中自有数。”薛绍分外冷静道。
他走错了一步棋，他忘记了李令月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如若生生的威胁，反倒会使得关系更加僵持，薛绍忽而想到来日方长，只要娶到了李令月，便不怕她不会心软，过去输<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时间，那么也该从时间上赢回。
李令月望着他面上的表情微微失神，继而拂袖而去。
门外停着马车，李令月钻进了车内，寒冷的风吹得她面色发白，很快地一双手拉了她过去，那<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圈着她，手绕过李令月的脖子将她往后带，轻轻按下李令月的头靠<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她的肩上道：“还冷吗？”
李令月阖上眼睛，闭目深思道：“李冲能有什么办法，他远<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琅琊，就算是李元轨来了也未必有用，显皇兄并非帝王之才，连自己的皇后都管不住，怎么能管理这个天下？”
“<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已经尽力了，”司马安温和道，“其他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话虽这么说，司马安心中清楚的很，李显下位是必然的，武则天依旧<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紧不慢部署着，等到时机成熟，便可称帝。司马安之所以支开薛绍，一是为了能与李令月好好相处，二是为了制造一个契机。
司马安低头看着李令月，轻轻吻了她的头发道：“<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会让<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一<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都还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婉儿站起身，松动筋骨，她望着窗外景色。
微风徐徐，阳光明媚，就是带了点寒意，婉儿趴<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窗前，望见一株双头牡丹，随口吟诵道：“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好句。”武则天忽然而至，身后跟着一队整齐的仪杖，萧景站<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右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婉儿，婉儿见到她这种笑，顿时想到了“笑里藏刀”这四个字，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萧景怕又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筹谋什么。
但萧景为何多了这么多心眼，譬如上回内翰林的事情，要参与的是她，想通透其中利弊请来太后主持的也是她，难道是她猛然想通的不成，还是背后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指点，如果有，那<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又会是谁？
“<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的婉儿出口成章，哀家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真是莫大的福气。”武则天牵过婉儿的手，<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婉儿低着头不敢去看她，望着武则天的那双手，不似四十岁女子的，她保养的很好，至少从手上看不出岁月痕迹，但她的心呢？婉儿耳边又响起昨夜那放浪的声音，微微闭目安定心神，或许太后的心也年轻着。
“连壁友……”萧景重复道，“那谁是婉儿的连碧友，谁又是婉儿的臭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她原来故意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激上官婉儿，却不想惹得武则天面色一僵，顿时噤声，心中却是怪异为何太后如此奇怪。
“婉儿，哀家也想知道。”武则天稍微缓和了神色，转过头盯着婉儿看。
婉儿立即应答道，“禀太后，婉儿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称赞窗外院落中那株双头牡丹，连碧友……”婉儿偷眼瞄了一眼武则天，没料想对方也<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盯着自己瞧，对视之下竟然忘记了避讳，竟然怔怔地与她瞪着。
“哈哈哈，”武则天忽而大笑道，“好一个连碧友。”说罢武则天便转身往御榻上侧躺而下，婉儿随着她而去，见她靠<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榻上，眼睛半睁半眯着，视线却一直飘飘忽忽地落<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自己身上，婉儿背脊上直冒冷汗，侧了侧身，死命盯着墙角瞧。
萧景正纳闷着，挑事不成反倒莫名其妙让太后不开心，如今又落入了这般诡异地氛围，实<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明了情况如何。
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转身望向婉儿常用的桌案上，那儿正放着一沓折子……
婉儿稳住心神，按了按太阳穴，翻开最前的折子，便瞧见了那张纸条，上书：“今夜子时，翰林门相见，薛绍。”婉儿合上折子，心中一惊，薛绍找<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能有什么事情，唯一的牵扯便是司马安，婉儿认得薛绍的字迹，她认字如认<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断然不会认错。
一想及萧景近来的奇怪举动，婉儿心内踟蹰着。
去，还是不去？
“都放好，”上官婉儿指挥道，“能放的位置都放着,稍后还有一两箱子,不要碍着地方。”
武则天进来的动作越发频繁,先是命狄仁杰搜集了韦玄真的罪证,再来便要自己对《大云经》做疏释，婉儿经过大明宫紫宸殿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嬉笑声，还有男子的粗喘声，虽然婉儿不曾经历过这些，但也清楚里面的事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慌便匆匆而过。
事后见到武则天，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不似之前李治死之后的那般深藏不露了。
于是婉儿便知道，这中间定然发生了什么。
事后听萧景透露，武承嗣替太后找到了那颗“天降祥瑞”，并且正亲自赶往嵩阳县运石。
婉儿听后叹息，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李显内忧外患，太后步步紧逼，肃清了朝野之臣，抓住了皇帝的把柄，笼络了优秀<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才，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婉儿，歇息一会儿吧。”郑氏亲自端了一盏茶，放到婉儿的身边，婉儿揉着眼睛道，“母亲，辛苦您了。”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一听便是内虚。郑氏心疼自己的女儿，又见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婉儿的袖口沾了不少的墨水，拿了竹签挑明了灯芯。
婉儿见母亲的面容也憔悴了许多，又想起之前狄仁杰所问的问题，出口问道，“母亲，那个帮助宋昭慧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您真的不知道是谁，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刻意要替他隐瞒？”
“<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那时候晕过去了，哪里知道那么多。”郑氏的眼睛闪了闪。“<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给<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做糕点去，<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是最爱吃桂花糕吗，以前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如今有了，但一直不见<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闲下来，<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如今就去做。”郑氏絮絮叨叨道，“从前也不见<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喜欢甜食，如今口味变了一些，但<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也更加水灵了。”
婉儿一听桂花糕，淡然一笑道。
“吃些甜的，总能令<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愉悦。”
又是一日，萧景从桌案上一抬首，便恰巧撞见婉儿入门，即使是萧景，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色所折服，用一句诗形容此刻的婉儿最恰当不过。
不施粉黛如朝霞映雪，何况她正背着朝阳辉煌，浑身笼罩着光。
萧景停下手头工作，武则天还<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早朝，如今正是好时机。
“婉儿妹妹，<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每日都来的早，<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有时候都觉得<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是不用睡的，天天都比<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勤快，但如果真的不眠不休，就没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那般好使的脑筋，”萧景说到此处，顿了顿，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婉儿的面色，压低了声音道，“一定是有个好<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伺候着吧？”
她断定婉儿有一个情郎，只是不甚明了究竟何<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瞧苗头可能会是薛绍。
萧景狡黠地攀上婉儿的双肩，从后道，“太后有一段书要抄写，<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就空就替<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办了吧。”
婉儿不明不白地听完她那一通话，稍微一楞温和道：“好。”
执笔<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手，婉儿认真誊写着那段话：“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
这诗词，真是太后所需？
莫非，是为昨夜之<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所写？
婉儿摇了摇头，并不多作想，天家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多是无情，但那太平公主，身为女儿身，却是最有情义的。
萧景盯着婉儿的手腕，那银色链子已经不见，心中越发踏实，嘴角牵起一个诡异地弧度，排整齐今天的折子，重重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桌案上一扣。
上官婉儿，<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死期将至。
薛绍匆匆自薛府内院而出，还来不及整理形容，便瞧见了院落中的那抹影子，她负手而立，身着米色儒雅男装，腰系玉带，头绑深蓝色发带，中间镶嵌着一块碧绿的玉器，已是深秋，但她却依旧单薄。
“公主。”薛绍轻声呼唤。
他犹记得那一日<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太液池的场景，那个叫做崔湜的男子<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池水中抱住了公主，对她诉说着什么，他也看见了平时拒<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千里的公主看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东西，那是自己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崔湜，薛绍冷笑，那<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根本就不是崔湜！他是长安城茶楼遇见的那个<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茶楼内和上官婉儿亲亲<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李令月睨见他的右手缠着布条，蹙眉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打翻了茶碗，割伤的。”薛绍回。
“本宫今日找<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是有一件事与<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商量。”李令月道，“母后今日早朝大怒，显皇兄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若是他乐意，就算将江山拱手相让韦玄真又如何……”
“皇上当真这么说？”薛绍隐约猜到了太平找自己所为何事，她虽然是武则天的女儿，但骨子里流的还是李家的血，此番来，定然是想让自己出面，“薛绍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本宫要<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亲自去找琅琊王李冲，告诉他，若是再不护住李显，他们的皇帝就要完了。”李令月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薛绍点头应道：“是。”
沂州此去长安千里，薛绍心知自己怕是要去一段时日了。
“公主，”薛绍忽而道，“<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回来的时候，会请旨迎娶公主殿下。”
李令月深深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随<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说罢，李令月转身便要走，留下薛绍一<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矗立原处。
“公主，那日的情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都看见了，若是公主不遵守诺言，薛绍便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太后，到时候公主只怕会追悔莫及。”
李令月顿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遥遥望着薛绍道，“若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当真走到那一步，本宫未必会败，但<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定然会输掉往日的情分。”她垂眸思索一番，用淡漠的语调说道，“本宫<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南山时候嘱托<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送信，那时候已经错信了<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对于那件事情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若<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又阳奉阴违……”
“薛绍心中自有数。”薛绍分外冷静道。
他走错了一步棋，他忘记了李令月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如若生生的威胁，反倒会使得关系更加僵持，薛绍忽而想到来日方长，只要娶到了李令月，便不怕她不会心软，过去输<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时间，那么也该从时间上赢回。
李令月望着他面上的表情微微失神，继而拂袖而去。
门外停着马车，李令月钻进了车内，寒冷的风吹得她面色发白，很快地一双手拉了她过去，那<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圈着她，手绕过李令月的脖子将她往后带，轻轻按下李令月的头靠<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她的肩上道：“还冷吗？”
李令月阖上眼睛，闭目深思道：“李冲能有什么办法，他远<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琅琊，就算是李元轨来了也未必有用，显皇兄并非帝王之才，连自己的皇后都管不住，怎么能管理这个天下？”
“<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已经尽力了，”司马安温和道，“其他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话虽这么说，司马安心中清楚的很，李显下位是必然的，武则天依旧<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紧不慢部署着，等到时机成熟，便可称帝。司马安之所以支开薛绍，一是为了能与李令月好好相处，二是为了制造一个契机。
司马安低头看着李令月，轻轻吻了她的头发道：“<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会让<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一<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独自承担，所有的事情，都还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婉儿站起身，松动筋骨，她望着窗外景色。
微风徐徐，阳光明媚，就是带了点寒意，婉儿趴<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窗前，望见一株双头牡丹，随口吟诵道：“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
“好句。”武则天忽然而至，身后跟着一队整齐的仪杖，萧景站<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右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婉儿，婉儿见到她这种笑，顿时想到了“笑里藏刀”这四个字，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萧景怕又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筹谋什么。
但萧景为何多了这么多心眼，譬如上回内翰林的事情，要参与的是她，想通透其中利弊请来太后主持的也是她，难道是她猛然想通的不成，还是背后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指点，如果有，那<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又会是谁？
“<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的婉儿出口成章，哀家有<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2g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真是莫大的福气。”武则天牵过婉儿的手，<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婉儿低着头不敢去看她，望着武则天的那双手，不似四十岁女子的，她保养的很好，至少从手上看不出岁月痕迹，但她的心呢？婉儿耳边又响起昨夜那放浪的声音，微微闭目安定心神，或许太后的心也年轻着。
“连壁友……”萧景重复道，“那谁是婉儿的连碧友，谁又是婉儿的臭兰<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她原来故意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激上官婉儿，却不想惹得武则天面色一僵，顿时噤声，心中却是怪异为何太后如此奇怪。
“婉儿，哀家也想知道。”武则天稍微缓和了神色，转过头盯着婉儿看。
婉儿立即应答道，“禀太后，婉儿是<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称赞窗外院落中那株双头牡丹，连碧友……”婉儿偷眼瞄了一眼武则天，没料想对方也<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盯着自己瞧，对视之下竟然忘记了避讳，竟然怔怔地与她瞪着。
“哈哈哈，”武则天忽而大笑道，“好一个连碧友。”说罢武则天便转身往御榻上侧躺而下，婉儿随着她而去，见她靠<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榻上，眼睛半睁半眯着，视线却一直飘飘忽忽地落<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自己身上，婉儿背脊上直冒冷汗，侧了侧身，死命盯着墙角瞧。
萧景正纳闷着，挑事不成反倒莫名其妙让太后不开心，如今又落入了这般诡异地氛围，实<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Zyo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不明了情况如何。
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转身望向婉儿常用的桌案上，那儿正放着一沓折子……
婉儿稳住心神，按了按太阳穴，翻开最前的折子，便瞧见了那张纸条，上书：“今夜子时，翰林门相见，薛绍。”婉儿合上折子，心中一惊，薛绍找<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oiR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能有什么事情，唯一的牵扯便是司马安，婉儿认得薛绍的字迹，她认字如认<img style="position:relative; top:5px;"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0d7e243edfLS0=39412L1zC13ES">，断然不会认错。
一想及萧景近来的奇怪举动，婉儿心内踟蹰着。
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