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此楼广纳英雄客
平武城，人群聚居，却不是很繁闹，反倒是颇为清静。入城中，城楼斑驳生苔，老树佝偻沧桑，晚秋落叶莎莎，寒鸦吱吱喳喳，一派秋意萧索。
深秋微凉，甚而冷，剑影儿早早就裹上了寒装，剑离天披一身冷杉薄裤，身上虽寒，却还抵御的住，柳丛云也如他一般，可他身怀武功，寒风凛凛也只当作清风拂面，倒是郑小小一张脸冻得青紫，嘴唇干裂，牙关咯咯直打寒战，一双脚也麻木的只知道机械性发抖。
“哼！就你这样子，不过是废柴一个！”柳丛云冷瞥了他一眼，说话很不客气。
“那么冷的天，有废柴烧着才好，这样，废柴也有有用的地方”，郑小小低着头，嘟着嘴，漫漫回了一句。一听此话，柳丛云眉毛一横，怒目而视，正要发作。
“柳爷爷，这也确实难为小小了，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他体质自然弱点……”，剑离天赶忙出来解围。
“好！以后你就教教他怎么习武，他娘的，就他这样子，这点寒冷也受不了，还谈什么习武，哈哈，真是可笑，可笑……”，冷笑一声，柳丛云便大踏步往前走了。
“小小，你可愿学武？”剑离天走了过来，凝视着郑小小，正色道。
“小小哥，不要学了，很苦很苦的，那时候我都哭了……”，剑影儿凑了过来，连忙劝道。蓦地，她又加了一句：“好在有林爷爷，有哥哥在……”，剑影儿低低嘀咕着，她眼眶一红，不免又勾起昔日的悲伤来。
这时候，郑小小还是低着头，抿着唇，许久也不言语，他只是僵硬了身子，扣紧了手，然后是一阵不寻常安静，这气氛甚而带些冷冽与萧索。最后，忽然，他重重的抬起头，迎着剑离天的眼光，凝声道：“我愿学武！”
“好，好！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剑离天重重捶了郑小小一拳，用力拥抱了他几下。
岂不知，在远处，柳丛云生生止住了脚步，就那么一颤，不经意的掠过郑小小眼眶，郑小小鼻子蓦地一酸……
“走吧，先去寻个客栈，先吃饱饭再说”，柳丛云转过身子，呼唤道，这时候，他语气也略平和了许多。
“哥哥，我们走！”剑影儿嘻嘻笑道。
穿过城门，走过街道，路旁围墙小院，落叶已经铺满一地，街上甚是清冷，许多店面都是少有人光顾，大门也不尽都开着，大概是怕深秋的风尘卷入屋子吧。零星能听见几声叫卖吆喝，声音沙哑，却不甚清亮，只在隐隐约约之中。在那腾腾水汽旁，模模糊糊的透现出几个人影。
剑离天等人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原来是位老汉在烤红薯。香味腾腾，旁边还有几位在等待购买。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围住了整个小摊子，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闻着那股香。
“老哥，请问附近可有什么客栈？”柳丛云吞了口口水，问道。
“兄弟你是外地人吧？”那卖红薯的老汉呵呵笑道，他眼里闪现出一丝丝精亮，颇是有神。
“不错，我们只是经过这里，对这里也不熟”，柳丛云叹了口气，耸耸肩，颇觉无奈。
“其实啊，我们平武城也没有什么好客栈，惟有那金玉楼还可去的”，老汉低头思量了一阵，终于吐出心里话。
“那……那金玉楼怎么去？”剑离天凑上前来，问道。
“平武西街，浮华尽头，灯火玲珑，可堪一醉，顺着那条道，便能见着了”，老汉一时遥望着西边尽头处，怔怔自语，他眼神有些炽热，脸颊也有些红润起来，仿佛这个地方一下子让他的心都鲜活了起来。
“这……”，剑离天瞪大着双眼，惊得都难以回过神来。
“孩子，送你们几根红薯吃着吧，天冷了，哎，飘零在外边，也不容易”，老汉叹了口气，用纸包了几根红薯递了过去。
“谢谢老爷爷”，剑影儿接了过来，一脸开心。
“好孩子，乖……乖……”，老汉一脸激动与欣慰，声音都不免有些颤抖。
“去吧，孩子……”，老汉朝剑离天挥了挥手。剑离天心中虽有疑问，可老汉那副慈祥的面容，平和的语气，就算是有顾虑也消去了八分。
“这老汉，不简单呐……”，柳丛云心底默默盘算道。
西街尽头，有一座大庭院，门楼红砖丽瓦，数十个红彤彤灯笼高挂，光彩熠熠，其后高楼林立，壮丽非常。
门楼旁，柳丛云正对着那一幅对联沉思，“玉楼高砌红妆阁，金枝俏立艳满堂”，依稀仿佛，这地方他曾来过，就算是不曾来过，也定然是听闻过，不然他不会如此的熟悉。
“金玉楼，金玉楼……平武城……”，柳丛云思维在驰骋。
“平武……平武……莫非是……”，柳丛云心底一惊，联想起刚刚所见到的斑驳的古城，如今依然俏丽的金玉楼，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既是平武城金玉楼，定然也是这里最好的客栈了”，四人走上前去，早有小二过来接过马车，殷勤的介绍着。
“来间大屋子”，柳丛云唤道。
“好嘞！”，这下小二更是眉开眼笑。
“客官，您是否登记一下？我这就给你安排房间”，掌柜台前一位略显稚嫩的女子询问道。
“诺”，柳丛云取出一锭大银元宝放在柜台上，说道：“英雄莫问出处！”
说罢，他眼神便瞟向旁边的那副牌匾。牌匾上，几个大字深深嵌入其中，笔力纵横，字里行间傲然独行，气概雄浑，锐不可当，让人一眼难忘。
“此楼广纳英雄客”，剑离天喃喃自语，小时候他就曾涉猎类似的奇闻怪谈，对这句话颇有些熟悉。
“此楼广纳天下客……”，他心头闪现出一丝亮光，却也是很朦胧，记忆的并不真却。他脑海里依稀只记得这么一句，与这副牌匾上写的很是相像，却不尽相同，他心底不免泛起疑云。
“是了，那是丹霞玲珑楼！”剑离天心头一震，彻底回了神。
“客官，随我来……”，那女子嫣然一笑，亲自领着他们上楼去了。楼上显得广阔，桌椅摆放整齐，许多人正觥筹交错，借着酒意交谈。
“咦，那不是玉姑娘么，今儿怎么有空陪着小哥儿转转了”，几个醉汉正调侃着。
“我们来时，怎么没有这待遇啊，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咯……”，一位醉鬼咕噜咕噜灌下酒，借着酒意，摇摇头又朝那女子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男子汉大丈夫，还用得着别人领着吗？又不是没有脚，他娘的，老子就凭着这一身本事，哪里都去得！”一位莽汉持着把大刀，哗啦啦啃下桌上的食物，他脸色微红，斜睨着剑离天等人，很不友好。
“这四位也是小女子的贵客”，那女子微微颔首，俏脸含笑，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其声调宁和，宛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神空宁。
“额，四位兄弟，是小人失态了，罪过罪过，望四位谅解谅解，海涵海涵”，那莽汉取下刀，一抱拳，行了个英雄礼。
“无妨，无妨”，柳丛云摆摆手，丝毫不曾理会，不过剑离天倒也是回了个礼，剑影儿学着他，也回了个礼。可是郑小小不免有些茫然失措，他全不知这些绿林礼数，只是点点头。待到他们走过去，酒席上终于爆发出热烈的欢笑。
“哈哈，莽汉啊莽汉，你真是不识好歹，叫一个老前辈给你行英雄礼，就你那个腰，折煞的了吗？”
“那小孩儿给你回礼，倒也没得话说，可你也让那个小女孩儿给你回礼，不知你这张老脸羞不羞，羞不羞啊？哈哈哈”，一位高高瘦瘦的汉子哈哈大笑。
“什么礼不礼的，老子不知道，别给我瞎扯，反正我是赔了礼了，管他们怎么回礼的呢，老子心底舒坦就可以，关你小子啥事儿”，莽汉冷瞟了他一眼，咕噜咕噜如无其事的喝酒。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那高瘦汉子摇摇头，一脸无奈。眼见莽汉还是一脸自得，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估计就是雷劈下来也对他没辙。
……
“这里间，一个小厅，两个侧室，桌子椅子，窗台家具，一应俱全，客官可还满意么？”打开屋子，那女子款款问道。
“嗯！”柳丛云点点头，看来，那个老汉倒没有骗他们。屋内干干净净，桌子窗台，纤尘不染。那地上铺了层地毯，印着微微烛光，红润鲜妍，甚是华丽。
剑离天心底一惊，这几间屋子，定然是此楼中的上上等的房间了，料想那一块银子虽沉，却也不足以支付这里几日的花费，可缘何这女子又将他们领到这间屋子呢？
那女子盈盈而动，轻轻推开窗帷，外面雾霭朦胧，几点清脆，那是傲霜斗雪的松柏，依稀可见院落内的假山，盆景，奇木等等……
“那边是金玉楼的内院，客官闲暇时可以多去转转，而另一边，是沉香楼……”，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脸色有些红润，有些不自然，她没有再说下去。
“小女子叫玉香，是这边的掌柜，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随时找我……”，那女子说道。
“玉掌柜，你安排个靠窗的位子，上几盘好菜，准备几坛好酒”。
“好……”
窗台口，柳丛云细细饮酒，偶尔用筷子夹起点下酒菜，细细咀嚼品味着。剑离天稍微动了动嘴，并没有吃很多，直是频繁的给剑影儿夹菜。倒是郑小小浑沦吞枣，一个劲儿的朝嘴巴里扒食物。
“唔，好吃，好吃！”
“小小，你慢慢来，别噎着”，剑离天唤道。
“是，少主”，郑小小略有些停顿，可过了会儿他又恢复了刚刚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小小，你吃”，剑影儿将菜夹到郑小小碗里。
郑小小毫无顾忌的吃将起来，丝毫没注意此刻剑离天有些生气的眼神。
“哥哥，你夹了太多东西给我啦，我都吃不下了”，剑影儿笑着解释道。
“没事，影儿，你吃饱了就行”，剑离天脸上那丝不悦骤然消散，面对着剑影儿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儿，他总提不起气来。
“酒倒是挺好的，可是，总还是少些东西，不复当年的热闹，这酒，也就烈不起来”，柳丛云品了一杯又一杯，却依旧不曾有醉意，倒是越来越有精神。
“传闻平武金玉楼广邀天下英雄，不知是否真假”，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众人。
喜欢的就留个记号吧~~~~
深秋微凉，甚而冷，剑影儿早早就裹上了寒装，剑离天披一身冷杉薄裤，身上虽寒，却还抵御的住，柳丛云也如他一般，可他身怀武功，寒风凛凛也只当作清风拂面，倒是郑小小一张脸冻得青紫，嘴唇干裂，牙关咯咯直打寒战，一双脚也麻木的只知道机械性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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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四位兄弟，是小人失态了，罪过罪过，望四位谅解谅解，海涵海涵”，那莽汉取下刀，一抱拳，行了个英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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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莽汉啊莽汉，你真是不识好歹，叫一个老前辈给你行英雄礼，就你那个腰，折煞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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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礼不礼的，老子不知道，别给我瞎扯，反正我是赔了礼了，管他们怎么回礼的呢，老子心底舒坦就可以，关你小子啥事儿”，莽汉冷瞟了他一眼，咕噜咕噜如无其事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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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盈盈而动，轻轻推开窗帷，外面雾霭朦胧，几点清脆，那是傲霜斗雪的松柏，依稀可见院落内的假山，盆景，奇木等等……
“那边是金玉楼的内院，客官闲暇时可以多去转转，而另一边，是沉香楼……”，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脸色有些红润，有些不自然，她没有再说下去。
“小女子叫玉香，是这边的掌柜，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随时找我……”，那女子说道。
“玉掌柜，你安排个靠窗的位子，上几盘好菜，准备几坛好酒”。
“好……”
窗台口，柳丛云细细饮酒，偶尔用筷子夹起点下酒菜，细细咀嚼品味着。剑离天稍微动了动嘴，并没有吃很多，直是频繁的给剑影儿夹菜。倒是郑小小浑沦吞枣，一个劲儿的朝嘴巴里扒食物。
“唔，好吃，好吃！”
“小小，你慢慢来，别噎着”，剑离天唤道。
“是，少主”，郑小小略有些停顿，可过了会儿他又恢复了刚刚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小小，你吃”，剑影儿将菜夹到郑小小碗里。
郑小小毫无顾忌的吃将起来，丝毫没注意此刻剑离天有些生气的眼神。
“哥哥，你夹了太多东西给我啦，我都吃不下了”，剑影儿笑着解释道。
“没事，影儿，你吃饱了就行”，剑离天脸上那丝不悦骤然消散，面对着剑影儿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儿，他总提不起气来。
“酒倒是挺好的，可是，总还是少些东西，不复当年的热闹，这酒，也就烈不起来”，柳丛云品了一杯又一杯，却依旧不曾有醉意，倒是越来越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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