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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回 纵横捭阖庙堂中 (6)

    白衣公子‘花妖’说道:“雇主要的是车中人的性命,我们办完正事这便撤了。”矮子‘地龙’说道:“我还以为要杀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原来是一群草包,不堪一击,居然还要我们‘天煞’中的四大杀手倾巢出动,真是毫无意思。”‘白鹫’笑道:“雇主出了一万两黄金,如此之大的数目,若我们只一人而来,岂不对不起雇主的赏钱了。”

    此时,曾天阳横卧在翻倒的马车之内,将他们的谈话悉数听见,他直起身子,撩开车帘,见四个怪人正盯着他观看,回顾左右见众奴仆死状凄惨,血腥之气尚可闻到,他不禁心中有些恐惧但又十分恼怒。

    ‘地龙’见曾天阳出了马车,说道:“原来是个书生,你的首级可值一万两黄金,这丞相府的总管果然出手不同凡响,我这便取下你的首级吧。小兄弟你可放心,只要你不反抗,老子便给你来个痛快,一点都不痛啊!”说着,便走过来要取曾天阳的首级。

    曾天阳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颤,心中暗自道:“原来是文彦博的总管文忠要给儿子文虎报仇,便派了杀手半路结果我的性命,可怜了众侍从为我曾天阳而惨遭屠戮,我心中如何过意得去,我今日一定要替你们讨个公道。”眼中不禁流下伤感之泪。曾天阳毕竟钻研过华山剑法,岂能任由他人宰割,见‘地龙’距自己不到五步远,猛然抽出包袱内的短剑,一招‘君临华山’,直刺他的心脏,‘地龙’未曾想道眼前书生打扮的曾天阳居然会武,急忙闪避,却慢了一步,这一剑在他胸前划了一道深长的伤痕。

    ‘地龙’大怒道:“小子居然会用剑,好极了,老子便将你切成肉片。”骷髅长鞭朝曾天阳甩去,曾天阳用短剑格挡,骷髅长鞭神出鬼没,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曾天阳的短剑根本无法接近‘地龙’,‘地龙’的长鞭如浪中的蛟龙一般翻腾,曾天阳的小臂、肩头都被长鞭戳破,鲜血直流。曾天阳毫无还手之力,被逼到了路边的峭壁边缘,下面树木繁茂,看不见底,‘地龙’突然一招‘饿蛟扑食’,长鞭戳向他的前胸,曾天阳便无法躲过,脚下一划,跌入峭壁之下。他头脚倒立双手乱抓,这时只觉腰间一紧,一个青袍的中年汉子将其腰带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抓住树枝藤条,顺势滑下,那藤条为百年老树的枝条,牢固无比,因此能承受二人的重量。

    不知过了多久,曾天阳睁开双眼,见自己被放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之下,从高处掉下却丝毫没收到损伤,而救他之人却不见踪迹。他站起身来顺着前面的青石小道前行,走了不到一里,遇见一条清澈的小溪。曾天阳口渴极了,便捧了些溪水解渴,他过了小溪来到一片翠竹小林,抬头望去,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八角凉亭,走近看时只见凉亭内有一位僧人和道士正在凝神对弈。

    那僧人穿了一件朱红色僧衣,体态微胖,眉毛微垂;那道士身形偏瘦,一头银发,胡须洁白,两人看上去都有百岁有余,在两个人身旁垂立着一位青袍汉子。曾天阳仔细端详,认出那人正是华山派新任掌门‘华山亮剑震轩辕幽云散人’魏冲霄,原来曾天阳年少时在华山习剑时,魏冲霄是华山派大弟子,师尊凌云上人不在山上,便由魏冲霄带领众弟子练习剑法,后来凌云上人年纪大了,归隐于昆仑山,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魏冲霄。

    曾天阳欲开口询问,魏冲霄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打扰,以免影响那僧人和道士对弈。那一僧一道全神贯注地坐在那里对弈,即便有外人到来也丝毫没受到影响,只见那老僧笑道:“道兄,我这一黑子落在那里,这一局输赢便可见了。”道士闻言摇头道:“还是僧兄定力更胜一筹,无论遇到什么大事,心中都无杂念,贫道佩服。”听二人谈话,看来这一局是那僧人略胜一筹,那道士败了。

    老僧回过头来对魏冲霄说道:“冲霄,交给你的事情可曾办妥?”魏冲霄恭敬地说道:“两位师祖,我已按照吩咐将师弟曾天阳带到,他就在亭外恭候。”道士说道:“快些让他进来吧。”魏冲霄向曾天阳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接着说道:“师弟,快些拜见两位师祖。这位僧人便是名满江湖的陈抟老祖,这位道长便是洛阳龙门派的创始人‘龙门祖师’苗训的便是。”曾天阳听到两人的名字,连忙跪倒磕头,说道:“弟子曾天阳,见过两位老前辈。”

    提起陈抟老祖与苗训,二人不仅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便是在朝廷之上的帝王将相也要恭敬三分,一切皆因二人为宋朝的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据说陈抟有一次骑着毛驴游历时,忽然望见天空一道红光落地,他算出此时正是太祖皇帝赵匡胤出生之时,于是坠驴大笑:“从此天下可定了。”陈抟老祖曾经与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悉心交流,集百家之长,自创了一门内功‘太虚神功’,当今武林的许多门派的掌门在武学上都曾得到他的指点,因此尊他为老祖。而华山派前任掌门凌云上人也曾得其传授一二,因此魏冲霄称呼他为师祖。

    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后,有一次游览华山,听闻陈抟棋艺精湛,便与他以华山做赌注,结果陈抟赢了太祖得了华山,从此华山周围百姓不必向朝廷纳税,因此华山百姓对陈抟奉若神明,家家画其图像供奉。

    而‘龙门祖师’苗训也算大宋的开国功臣,他年少时在洛阳的龙门石窟出家,游走于武林各大门派之间切磋技艺,善于观天象与占卜之术,一次在洛阳遇见年少的太祖赵匡胤在庙宇中骑泥马,观其面相便认定他日后必为人君。于是,在赵匡胤每逢遇难之时,便出手相救,后来在‘陈桥兵变’中帮其夺得皇位,太祖平定天下后封他做了国师,可苗训闲散惯了,喜欢在外游历,不愿受到朝廷的拘束,是以待功成之后便隐居于江湖之中。

    今日,曾天阳目睹两位奇人的风采,心中激动万分,连忙施礼。苗训搀扶起曾天阳说道:“果然是青年才俊,僧兄所等的人原来是你,你暂且将这颗药丸服下,以解你身上的伤痛吧。”说着,他递给曾天阳一个精致的小盒。曾天阳打开之后,伴随着一阵清香之气,里面竟装有一颗红色的药丸。

    苗训说道:“这颗药丸乃是神鸟‘火凤’飞过昆仑山时口中所含的灵芝种子掉落下来,生长成一颗百年灵芝,取其精华所制成,平常人服了它后,不仅可以治疗内外伤痛,还可提升内力,你便吃了它吧。”曾天阳取出药丸,吞入口中,只一会的功夫,便觉丹田之内一股热气顺着各处经脉缓缓上升,身上的伤口不在流血,伤痛之感顿时消失。

    他再次俯身拜谢道:“多谢前辈赠药,天阳万分感激。”苗训说道:“你可知要取你性命的是何人?”天阳道:“我在汴京为御史的时候,处置了相府总管文忠的儿子文虎,得罪与他,我听得那四个怪人的谈话,想来是文虎用钱收买他们半路去我性命。”一旁的魏冲霄道:“师祖们听说你在东京为官,不畏强权,惩处了那个纨绔公子文虎,都称赞你刚直不阿,料想那相府总管文忠不会绕过你的,便准备派我去京城告知于你。后来我听说你被派到蜀中任职,中途必经过这陕西华阴县,所以师祖们与我在此等候你,而我早早便在那小路旁等候你的到来,便发现有四个怪人埋伏在那里。我起初并不知他们的目的,后来看见他们对你的侍从突袭,于是我才趁你危急时出手相救,将你放在树下,心想等你醒来自会找到这里。”曾天阳这才恍然大悟,谢道:“多谢师兄出手。”

    三人正谈话之间,远处的上空传来一阵聒噪声,曾天阳抬头仰望,见几只秃鹫盘旋在上,紧张道:“看来他们找来了。”陈抟老祖道:“阿弥陀佛,天阳不必害怕,只需退在我们身后便可,待我劝退他们便是。”苗训道:“僧兄不可仁慈,这帮杀手平日里滥杀无辜,搅的江湖庙堂纷乱不休,若不趁此将其铲除,他日必将遗祸武林。”

    那秃鹫本是食肉的鸟类,异常凶猛,见亭外站着四人,猛地扑将过来,苗训手中拿了几粒棋子,运足内劲向上甩了过去,只见几只秃鹫纷纷落地,每一只秃鹫的头上都嵌入一颗棋子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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