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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回 徒步赴繁都 遇险心忧 (2)

    开封城分为外城与内城,外城地势开阔,便于驻军,于是有三十万禁军驻守在外城,远远望去便可见教军场与军营。从外城到内城也有数百里的路程,只有进了内城城门,才算真正来到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开封的内城有十门,分别为天波门、景龙门、安远门、望春门、丽景门、保康门、朱雀门、崇明门、宜秋门、閭阖门,这十门分别通往东西南北各处要道,都有驻军保守,护卫京师。而皇宫大内则位于内城的中央,由延和殿、景福殿、崇政殿、需云殿、紫宸殿六殿以及延福宫和宣德楼组成,成为开封城内的禁地。

    曾天阳又走了一日,在外城的一家小店住宿一晚,第二日清晨方才进入了开封内城,果然与外城相比,里面别是一般热闹繁华的景象。

    此时正是早市开启之时,人流涌动,有卖粥饭点心的、卖洗脸水的、卖特色小吃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酒楼、饭店、香药铺、茶馆、商店早已开门待客,一些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三两一伙,谈笑风生,结队光顾。曾天阳顺着御街走来,边走边观望,只见前方人们成群一般聚在一起,走近细看,原来是一处瓦肆和勾栏(北宋的一些娱乐表演场所),其中有演戏的,说书的,还有表演杂技、摔跤、踢毯的、蹴鞠的。

    其时,在东京内尚有五十多处瓦肆和勾栏,里面常表演各种戏,常见的戏种有傀儡戏、皮影戏、参军戏。大的瓦肆可以容纳顾客数千人,每天都吸引了大批的路人围观,既有众多的百姓,也有官僚、土大夫涉足其间。

    曾天阳心中赞道:“果然是天子脚下,繁华胜地,与别处那些地方真有天壤之别。”正寻思赞叹间,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探头望去见眼前一座二层酒楼,名曰:“御膳楼”。曾天阳便踏步上了二楼,早有伙计满面堆笑相迎出来:“这位公子,本店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您吃点什么。”曾天阳找了一个干净座位,坐了下来,说道:“烦劳小二哥,只来两个拿手菜和一些米饭便可。”

    那伙计早已端来一壶茶水给曾天阳倒上,说道:“公子先慢慢品茶,您的饭菜一会儿便到。”说罢,又急忙下了楼梯。曾天阳见这楼酒楼甚为宽阔,生意又好,七八个店小二楼上楼下的招呼客人,忙的不亦乐乎。曾天阳一边品茶一边探头向楼下观瞧,只见酒楼外人流不息,骑马者、赶车者络绎不绝,官商两路无所不有。不一会儿的功夫,菜饭已然上齐,曾天阳用筷子夹了一下那道‘鲤鱼跃龙门’,只见肉嫩色鲜,香气扑鼻,食欲大增,连日来奔波之苦被这饭菜一扫而尽,便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

    这时,楼梯板响了几下,从楼下上来一位老者,身后跟随着一位姑娘,二人随身背着快板与二胡,显然是走江湖卖唱的艺人。那老者躬身施了一礼,抱拳道:“各位老少爷们,小老儿这厢有礼了,我们父女两儿本是河南郑州人,两人相依为命,原本有几亩薄田尚可温饱,自从黄河决口后田地被淹,颗粒无收,不得不靠卖艺讨些赏钱来度日,今日出来贵宝地,我们父女两为大家唱个小曲,求各位大爷给两个赏钱,小老儿便感激不尽了。”于是,老者拉起二胡,那姑娘一边打着快板,一边唱起小曲。

    原来各大酒楼为了招揽生意,总喜欢让一些江湖卖艺之人来此表演,为客人助兴,这样彼此都可获得益处。曾天阳仔细打量那一老一少,老者约五十岁上下年纪,而那姑娘正值妙龄,眉目清秀,颇有几分姿色,唱起曲来声音清脆,珠圆玉润,引人入胜,她大概唱的是河南一带的戏曲。一曲过后,老者作揖道:“各位,我父女二人献丑了,如果觉着唱的可以,请您赏几个铜板,我这里便谢过大家了。”

    那老者手提笸箩,在过道处走了一圈,吃饭的客人有的只当作没看见,有的也只丢下几枚铜钱。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枚五两大的银子落入老者的笸箩之中,老者循声望去,只见面前的一张饭桌上坐着两个精壮汉子,衣着朴实,那个年少的汉子二十几岁年纪,身材偏瘦,但透露出一股精悍之气。而那年长的汉子却异常威风,只见他年纪不到四十岁,脸色红润,左面面颊上刺着一个‘兵’字,虎头大眼,身材魁梧,好似天神一般,一见便知是兵将出身,刚才那枚银子便是出自他的手中。

    老者见这二人出手大方,忙道谢道:“谢谢二位大爷,您真是我父女的衣食父母,我这便谢过了”,老者又躬身下拜。只见那位长一些的汉子说道:“老丈不必客气,这五两银子足够你买田置地了,这京城虽然繁华,但并非适合所有人,你还是回家去吧。”老者一边道谢,一边让女儿也来道谢,那姑娘向那汉子深深道了个万福,二人这便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喊话:“‘净街虎’来了,‘净街虎’来了。。。。。。”听了这话,楼下的客人结账后早已四散而去,楼上的客人也急忙让小二结账。

    可是片刻之间,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曾天阳向楼下望去,一伙仆人率先进入‘御膳楼’,他们进来后对那些走得慢的客人拳打脚踢,骂道:“真他娘的不识相,虎爷来了,还不快滚。”随后,一个身着华丽衣衫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只见他头上别着一朵牡丹花,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眼睛四处游荡,那便是纨绔子弟的打扮。在他身后跟着两个武师打扮的汉子,个个精神饱满,显然是外家高手。

    曾天阳正在犹豫之间,众人纷纷涌上楼梯,逐个上了二楼,二楼空间宽阔,很多客人来不及走脱,众恶奴正要驱赶客人,那公子叫道:“慢,今天小爷心情甚好,到要大家陪陪,就不必驱赶了。”一众恶奴这才停手。那公子朝四周打量一番,忽然见到那老者和那姑娘,眼睛不禁喜上眉梢,忙说:“老丈贵姓,在哪行发财啊?”

    老者见众人面目不善,急于脱身道:“小老儿姓高,与女儿靠唱小曲为营生,今日我们尚有急事,便不卖艺了,这便告辞回家了。”二人这就要走,那公子用折扇拦道:“今天小爷高兴,你们便给小爷唱上一段,小爷高兴了,有银子打赏你们。”众恶奴吼道:“老家伙,别不识抬举,虎爷让唱你便唱来。”那老者被众人一吓,便不敢走了,忙对那姑娘说道:“秀儿,你就给这位公子唱上一曲吧。”那姑娘尽管不愿意唱,但怕众人为难爹爹,只得迈开唱腔,唱了一曲,只见那公子左右打量那姑娘,眼中尽露淫秽之意,他听曲是假,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姑娘好不容易唱完一曲,老者便要下楼,那公子急忙走到姑娘身边笑道:“妹子,你那快板打得如此之好,手如此灵活,快让哥哥看看你那巧手。”他这就要去摸那姑娘的手,姑娘心里一惊,急忙闪身避开,退了几步便闪到了曾天阳身旁。

    曾天阳一直看在眼里,心中早已对那公子不屑一顾,心想:“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纨绔子弟,在东京城也是一霸,也不知依仗谁的权势胡作非为,真该教训一下他。”见姑娘躲到自己一边,便起身对那公子说道:“这位公子,想必喝醉了吧,大白天也不怕闪了腰啊。”

    那公子正在对姑娘垂涎三尺得意之际,冷不防被曾天阳搅了局,心中不免扫兴,他见曾天阳一身素衣满是尘土,潦倒不堪,便用折扇指着曾天阳说道:“哪里来的小杂种,却来管小爷的好事。”他丝毫没把曾天阳放在心上,又去伸手摸那姑娘的脸蛋,其行径甚为无耻。

    此时,曾天阳不禁怒火中烧,待那公子右手伸向前方时,他探出右手一把抓住那公子的右小臂‘内关穴’,用力一捏,随后一脚踢出,正中那公子的小腹。那公子先是‘啊呀’叫了几声,随后身子向后飞出,撞在饭桌上,连人带桌跌翻在地。众恶奴见主子被打,怎能袖手旁观,七八个人一起冲了过来,曾天阳虽练习过华山剑法,对拳脚功夫并不太精通,此时恶奴们挥拳攻向自己,自己的佩剑已然断掉,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分别刺向前面三个恶奴的‘梁门’、‘关门’、‘太乙’三处穴道,筷子虽不如剑的锋利,但力道不小,三个恶奴只觉胸腹一痛,俯身倒地不起了。接着,曾天阳转到另外三人侧面,刺中他们的‘京门’、‘带脉’、‘大包’三处穴道,三人只觉身子如过电一般,摔倒在地。最后,曾天阳稍一俯身刺中两个恶奴膝盖的‘曲泉’、‘阳谷’穴,二人腿一软也坐在地上。那八个恶奴只会仗势欺人,于功夫却一窍不通,因此曾天阳轻易便将他们击溃。

    曾天阳站起身来欲歇息片刻,只觉耳边风声掠过,本能地举起筷子招架,然而这一筷子刺空,拳头随即来到,正中其肩头。曾天阳只觉臂膀酸麻,只得后退,但拳风依然不退,又击中了他的前胸和小腹,曾天阳无力还手,被逼到角落之中,只觉胸膛发热,嘴角微微渗出血来。只见出拳的人正是两个武师之中的矮胖子,他冲曾天阳说道:“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可是碰见我这‘黑虎神拳’,你也无力相抗了吧。”

    那公子此时早已从地上爬起,他受此大辱,气急败坏地吼道:“王师傅,快替我废了那小子,出了事小爷担着。”原来那矮胖子姓王,他听那公子发令,不敢违背,他右拳急出,一招‘黑虎碎心’,朝曾天阳的左胸袭来,若是击中,曾天阳的性命堪忧。当那王师傅的拳离曾天阳数步之远时,迎面一人挥拳相接,二人两拳相碰,彼此各退一步,王师傅叫道:“‘十八罗汉拳’,这位兄弟看来是‘罗汉门’的吧。”出拳之人正是不远处原坐在饭桌处的那个年轻精悍的汉子,此刻,他已亮开架式,发出了那一拳与王师傅相搏。

    王师傅收紧门户,说道:“在下是‘黑虎门’的弟子王大刚,敢问阁下如何称呼。”那年轻的汉子怒目而视道:“小爷姓范,双名‘纯义’,你我都为习武之人,本应惩恶扬善、惩强扶弱,你那主子如此无赖调戏少女,你却不加阻拦,反而为虎作伥,是何道理。”王大刚道:“兄弟恐怕还不知我家少爷的来历,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为好。”范纯义笑道:“你家主子无非是丞相府中一条老狗的崽子,有什么值得希奇。”

    原来那无赖公子叫文虎,他的父亲叫文忠,便是现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相当于宰相)文彦博府中的总管,文忠少时便侍从文彦博,对文家忠心不二,后来文彦博成为当朝首辅,权势变大,手下门生故吏甚多,这文忠便被提拔为相府中的第一总管。文忠办事倒也井井有条,因此深得文彦博的信任,所以许多京官看在文彦博的面上,对文忠也较为巴结。文忠借此在汴梁城内开了几家当铺和绸缎庄,买卖兴隆,许多官员在那都有份子。

    文忠有一独子叫文虎,这人从小便不好读书,大了便总是与东京城内一些官员的纨绔子弟结交,到处沾花惹草、欺负百姓、不学无术,因为他父亲手里有钱,其手下更是收了一批破落户为奴,还请了几个武师来做护卫,东京城中的官员百姓没有不知道的,只是碍于文忠的特殊身份,没有人敢言语,甚至连开封府也睁一眼闭一眼,任其胡作非为。这些事情已然不是秘密,范纯义在京城多时,自然知道其中缘由,他把文忠比作丞相府中的’老狗’,那文虎便是狗的崽子,这便再贴切不过了。

    王大刚见对方出言不逊,辱骂主子,自然不忿道:“既然你来找茬,我便领教你的高招了。”一招‘猛虎出笼’,双拳直奔范纯义的前胸而来。范纯义所用的是佛门的‘十八罗汉拳’,见王大刚双拳扑奔自己而来,忙使出一招‘罗汉撞钟’,以双肘接住双拳,接着又来一招‘罗汉伏虎’,以肘变拳,击向王大刚的脖颈,王大刚不敢怠慢,连忙缩颈出拳,攻向他的双肋,二人拆了数十招,并没分出胜负。与范纯义坐在一起的中年汉子,依旧坐在桌旁观看他们争斗,心中信心十足,认定范纯义可以取胜。范纯义与王大刚拆了七八十招后,优劣顿现,二人在拳法上各有千秋,但由于王大刚平日里与文虎花天酒地,功夫自然有所生疏,所以长时间争斗,气力不佳;但范纯义恰好相反,由于出自于军营之中,平日又勤于苦练,因此斗劲十足,只见他猛然大喝一声,使出一招‘罗汉重锤’,力道劲猛,正中王大刚的面颊,王大刚像一个陀螺般重重摔倒在地。

    文虎见王大刚不敌面前之人,反被打伤,气急败坏道:“真是没用的废物,小爷养你有什么用。张彪,还不快上。”他朝另一个高瘦的武师说道。张彪一直观瞧王大刚与范纯义拆招,知道范纯义的罗汉拳属刚猛一路,若与其对招,只可以柔克刚,他本数螳螂门的高手,于是使出一招‘螳螂扑蝉’,直扑范纯义。

    范纯义见对方身法极快,连忙举拳相迎,可是张彪突然变招,以螳螂行左右闪躲,突然绕道范纯义的身后,一记‘螳螂展翅’,双手如钩,在范纯义的背后抓了数道血痕。范纯义见状不妙,急忙回身出腿,踢张彪的上身,张彪以肘相抗,随后回之以腿,但腿未曾到却猛地变为勾手,将范纯义的前胸衣衫划破。但见这螳螂拳手法有虚有实,有正有奇;能柔能刚,可攻可守,范纯义一直处于被动之中,只能招架却无还手之力。

    张彪此时攻得越来越猛,不给对方留有一点喘息之机,忽然间范纯义露出破绽,张彪跨步向前以螳螂手封其双手,用手做勾攻其双目,若果得手,范纯义的双眼难以保全。此时,坐在旁边的中年汉子见范纯义有难,再难袖手旁观,猛然挥出一拳,这一拳夹杂着内劲,硬生生将张彪逼退,这才救了范纯义。

    范纯义见那中年汉子起身相救,不禁感激道:“烦劳大人出手了。”那中年汉子示意纯义退后,便站在众人中央,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张彪眼见得手,想要立个头功,见前方杀出个‘程咬金’,恼道:“哪来的汉子,不识抬举,耽误大爷的好事儿。”那中年汉子抱拳道:“朋友,方才与你交手的人是我随从,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我看今日便算了吧,你快些劝你主人离开此地,以免惊动官府,大家都不好过。”张彪哈哈笑道:“我家老爷便是官府,倒是想想你们如何走脱吧。”中年汉子道:“如此说来,你们也太目无法纪,我便替开封府帮帮忙吧。”

    言罢,右手挥拳,一招‘罗汉金刚伏魔手’,内力十足,张彪欲躲闪已然不及,只得以螳螂拳接招,但那中年汉子的一拳为虚,实则为了接近张彪,而后伸出虎臂抓住其颈部‘天柱’穴,张彪只觉得浑身无力,被那汉子举过头顶,毫无还手之力。那汉子只两招便将张彪制服,众人都看的呆了。

    文虎见手下都已落败,吓得不轻,转身要逃。中年汉子喝道:“哪里走!”随手将张彪如绣球般地抛向文虎,那张彪在空中转了几转,身子恰好撞到文虎身子。张彪毕竟功底深厚,一撞之下之受了点皮外伤,不过满眼金星乱转。瘫倒在地。而文虎却没那么福气了,他身体单薄有没功夫,猛然一撞,胸前肋骨折了数根,倒在地上口中喷出几口鲜血。周围一众奴仆吓得大叫,急忙俯身查看主子情况,只见文虎双眼变白,口中满是血渍。

    这时,楼下响起一片喧闹声,只见一群官差捕快蜂拥而入,原来‘御膳楼’里的老板早已飞奔开封府报官,开封府尹这才命手下捕快前来拿人。二十几个捕快上了二楼,为首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捕头叫道:“把他们全部围起来,不要让一个人走脱。”

    他走到文虎跟前,一眼认出文虎是当朝宰相管家的儿子,见其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心中暗想:“我们大人与那文虎交好,若得知犬子伤成这般,必然惊动丞相,我们大人也难脱其咎,得先逮住行凶之人。”他也不问事情缘由,便道:“是谁将人打成重伤,快些束手就擒。”其中一个奴仆一指范纯义道:“便是他们几个打伤我家公子。”“快些围住他们,绑了拿去开封府听后大人发落。”,络腮胡子向众捕快吼道。

    众人正要上前去绑人,只见范纯义走到络腮胡子捕头近前,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放在他眼前,那捕头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禁惊的胡子乱颤,失声道:“原来是枢密院副使狄青大将军的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山。。。。。。”范纯义说道:”你可知该如何去办。”“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必定让大人满意!”,络腮胡子满脸笑意地恭维道。

    他一边谄媚一边暗想:“自己官小,枢密院自然得罪不起,丞相府也惹不起,还是先将文虎一伙带走,交给开封府尹定夺为妙。”想罢多时,一指文虎及其奴仆,叫道:“快将这帮人捆上带走,交由大人处理。”众捕快急忙上前,将这些奴仆带上捆锁,那文虎已然昏迷,只好让人抬着走出‘御膳楼’。络腮胡子向范纯义一笑:“小的这便走了,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说完这话,便一溜烟地带着众人走了。

    范纯义料理完此事,走到那中年汉子身边,施礼道:“狄元帅,你看此事处理的如何,我们这便回府吧。”原来那中年汉子便是赫赫有名的大元帅狄青。原来,狄青幼年家境贫寒,每逢旱灾,要靠乞讨为生,一次生了重病,无钱医治,眼见性命不保,却被一位世外的神僧所救,并收他做了徒弟,将其带到昆仑山之巅的大雪山传授武艺,狄青学成武艺之后下山投军。那时,西夏国主李元昊兵力雄厚,屡次侵扰陕西边境,于是令公杨宗保奉命征讨西夏,结果战死疆场。

    狄青起初只是一个小兵,后来战功卓越,逐渐成为征西大元帅,由于他英勇善战,又讲究策略,最终逼得西夏向宋朝俯首称臣。宋仁宗皇帝问其大名,为了一睹勇将风采,甚至派人到前线为狄青画像。

    后来,由于狄青功劳甚大,而又佣兵在外,不免让朝廷之上的许多文官有所忌惮,便向仁宗进言,将他调回朝廷,加以约束。仁宗皇帝虽然信任狄青,但见其功高盖主,便将他调回东京任枢密副使之职。狄青长年驻守边关,与士兵们骑马打猎,驰骋疆场,习惯于行伍生活,自打回京后,与那些当朝文官大员们脾气也不相投,有没有什么实权,整日在枢密院无所事事。

    那范纯义是当朝参知政事(副宰相)范仲淹的幼子,数年前范仲淹任陕西经略安抚使知延州,与狄青共同防御西夏,便将此子派于狄青帐下听用,于是范纯义作为狄青的帮手,狄青也教会了他很多功夫和用兵之道,二人亦师亦友。

    不久,众人都被调回东京任职,狄青闲暇无事,便于范纯义去一些酒楼瓦肆消遣,以消除心中愁闷之苦,今日正逢休息,二人来到这里吃酒,碰上一般恶徒行凶,才出手给予制止。

    只见狄青拿出些散碎银子,交给那老者与姑娘道:“老丈,此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们父女二人拿着这些盘缠快些离开东京,再也不要回来。”老者与女儿受恶人欺负,受此一惊,见有贵人帮忙脱困,连忙向狄青、纯义与曾天阳跪下磕头道谢,狄青连忙出手相扶,将他们父女送出‘御膳楼’,然后又拿出些银子交给掌柜道:“今日我们打碎了些酒楼器具,这些便当作赔偿了,请店主收下吧。”那掌柜知道狄青必然是个当官的人,不敢得罪,陪笑道:“这位官爷,小人哪里敢要您的银子,只要您来这坐坐,便是本店的荣幸。”狄青道:“既然损坏了你的东西,自然要赔偿,你不必客气了。”说着,硬将银子塞给了店掌柜。

    然后,狄青搀扶起曾天阳,与范纯义一道走出‘御膳楼’,三人快步走到一个僻静之处,狄青从锦囊中掏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曾天阳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适才你受了轻微内伤,这枚药丸是由数种名贵药材凝练而成,对你的伤情大有好处,你可服下它吧。”

    曾天阳谢道:“多亏大哥鼎力相助,救我脱困,小弟姓曾,不知您如何称呼?”一边范纯义抢说道:“这边是枢密副使狄青大将军,人称‘战神’将军的便是。”

    听闻这便是狄青大将军,曾天阳也是一惊,原因在于狄青之名实在太过响亮,可以说老幼妇孺皆知他的大名,而且每一个大宋百姓对之敬仰犹如天神,于是曾天阳倒身下拜。狄青用手相搀,笑道:“曾兄弟看似一为饱读圣贤书之人,但却侠义为怀,颇有胆识,方才你能够不畏强权挺身而出助那父女,狄青甚为佩服。”

    曾天阳脸红道:“将军说笑了,我本欲来京城参加科考,碰上这等恶人无赖欺辱老幼,一时气愤才出手相助,可惜不但帮不了他人反而连自己也自身难保,真是笑煞人也。”狄青摆手道:“小兄弟能有这份古道热肠,便是许多读书人所不及了,不必自责,我们这便回府了,以后遇到任何困难,便来我府中找我,狄青一定鼎力相助。”曾天阳甚是感激,只觉狄青果然是大丈夫,光明磊落,而且对朋友无比热情,于是再次拱手道谢。

    他目送狄青与范纯义二人远去,忽然想到先要去拜访一位故人,便快步回到大街之上。他左右观察道路,想要打听一下故人的住处,正行走间,只觉背后突然被人一把摁住,他急忙回身观看。只见那人笑道:“你可算来了,我找得你好苦啊!”(第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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