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
“闻微，你站住！”酒店大堂，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可以不理会那个声音，可我跑不了了，刘沙钳子一样地拽住我的手，力道凶狠。
基本上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可以想见对任何企图武力征服我的行径将遭到我激烈数倍于它的还击。可我放弃了本能的怒火，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面对这个男人了。
顺从地转过身，一丝不苟地接住他的目光，生怕漏掉什么。
“为什么？”他依然不放手。
我说的还不够吗？我心里回答，默默地把手抽走。
“我说过，晚一点，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不用了，我已经不是您的下属了，何况本来您就不需要给下属解释的。您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已经和我没关系。”
“什么？谁同意你辞职的？！我还没有同意！”刘沙鼻息粗重，我第一次知道他也会释放如此强烈的情绪。
“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他继续说：“只是你的网友？听你喋喋不休地唠叨你老板的网友？Victoria对她老板很好，急他所急，想他所想，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他点中了我的软穴。由里到外，我软得没有一丝气力。
“你给我过来！”他捉住毫无抵抗力的我，把我拖到酒店大堂一隅。
“告诉我，闻微，你想要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不解、不满、不赞同，这都没有关系，我一直等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一直相信你会忍不住来问我，可你为什么不？你总是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你以为你聪明到什么地步？！还是因为我不被你信任？那么，vulgar man呢？你行行好，在制造每一个意外之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没有把握了，我不敢想象下一次我还能不能来得及赶回来，能不能来得及捉住你……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变回Victoria？！要怎样你才能不离开我？！”
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无法看清他的脸。一眨眼，清晰了，又瞬间模糊。
那个恍惚的人影靠近，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我轻如落叶的身子被牢牢拥紧，一股温暖的力量贴上双唇，攫取了我的灵魂……
“不，不！”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我什么都不需要问，我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你的财产，你的地位，你的事业和人生。我和你不一样，截然不同；我还要走很长很远的路，我的命运是未知数，我每迈出一步都必须努力而虔诚。你不能理解我的选择，正如你不能理解为何已拥有一切，却没有你想要的自由……”
空气冷静下来了。谁可以想象，一个热切的拥吻，瞬间会拉开咫尺天涯的距离。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掏出手机，摘下易旎的铃铛，塞到刘沙的手里。
他呆住了。
这个男人留给我的最后画面，竟是这样的。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所以我们总是在春节过后辛勤地散发简历，在这个好意头的时节里期待一场广种薄收。
傍晚时分小猪来电话，问我是否真的不参加刘沙的告别宴。
“你们是不是私下告别所以不参加大家的聚会？要不然，一场同事，这都不来，过分了点吧？！”
我无法解释，无论是对小猪，还是对自己。
刘沙卸任回美国的消息，在我奔波忙碌，专心求职的时候传来，几乎不能让我紧绷在生存压力下的神经有些微的触动。只是有一天，在某家公司面试，考官不着边际地问：
闻小姐，在你过往的工作经历中，有什么收获是你最珍惜最重视的？
考官是个四眼男人，说话的时候眼镜片一闪一闪地。
我有瞬间的走神，不自觉地去扶我的包，包倒了，里面的杂物顺势洒了一地。
我盯着一地的物件还是有些愣神。我的手机横杂其中，已被我设置在震动状态。我，是想知道有没有电话打来吧？！手机静悄悄地闪着绿灯，那是待机的讯号。
我挂了小猪的电话，坐在黑暗里。所有有关他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嘴里传来的。既然他选择缄默，我又何必兴致勃勃去揭开缄默背后的秘密。我只是在想，他真能获得他想要的自由吗？
手机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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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理会那个声音，可我跑不了了，刘沙钳子一样地拽住我的手，力道凶狠。
基本上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可以想见对任何企图武力征服我的行径将遭到我激烈数倍于它的还击。可我放弃了本能的怒火，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面对这个男人了。
顺从地转过身，一丝不苟地接住他的目光，生怕漏掉什么。
“为什么？”他依然不放手。
我说的还不够吗？我心里回答，默默地把手抽走。
“我说过，晚一点，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不用了，我已经不是您的下属了，何况本来您就不需要给下属解释的。您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已经和我没关系。”
“什么？谁同意你辞职的？！我还没有同意！”刘沙鼻息粗重，我第一次知道他也会释放如此强烈的情绪。
“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他继续说：“只是你的网友？听你喋喋不休地唠叨你老板的网友？Victoria对她老板很好，急他所急，想他所想，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他点中了我的软穴。由里到外，我软得没有一丝气力。
“你给我过来！”他捉住毫无抵抗力的我，把我拖到酒店大堂一隅。
“告诉我，闻微，你想要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不解、不满、不赞同，这都没有关系，我一直等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一直相信你会忍不住来问我，可你为什么不？你总是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你以为你聪明到什么地步？！还是因为我不被你信任？那么，vulgar man呢？你行行好，在制造每一个意外之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没有把握了，我不敢想象下一次我还能不能来得及赶回来，能不能来得及捉住你……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变回Victoria？！要怎样你才能不离开我？！”
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无法看清他的脸。一眨眼，清晰了，又瞬间模糊。
那个恍惚的人影靠近，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我轻如落叶的身子被牢牢拥紧，一股温暖的力量贴上双唇，攫取了我的灵魂……
“不，不！”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我什么都不需要问，我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你的财产，你的地位，你的事业和人生。我和你不一样，截然不同；我还要走很长很远的路，我的命运是未知数，我每迈出一步都必须努力而虔诚。你不能理解我的选择，正如你不能理解为何已拥有一切，却没有你想要的自由……”
空气冷静下来了。谁可以想象，一个热切的拥吻，瞬间会拉开咫尺天涯的距离。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掏出手机，摘下易旎的铃铛，塞到刘沙的手里。
他呆住了。
这个男人留给我的最后画面，竟是这样的。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所以我们总是在春节过后辛勤地散发简历，在这个好意头的时节里期待一场广种薄收。
傍晚时分小猪来电话，问我是否真的不参加刘沙的告别宴。
“你们是不是私下告别所以不参加大家的聚会？要不然，一场同事，这都不来，过分了点吧？！”
我无法解释，无论是对小猪，还是对自己。
刘沙卸任回美国的消息，在我奔波忙碌，专心求职的时候传来，几乎不能让我紧绷在生存压力下的神经有些微的触动。只是有一天，在某家公司面试，考官不着边际地问：
闻小姐，在你过往的工作经历中，有什么收获是你最珍惜最重视的？
考官是个四眼男人，说话的时候眼镜片一闪一闪地。
我有瞬间的走神，不自觉地去扶我的包，包倒了，里面的杂物顺势洒了一地。
我盯着一地的物件还是有些愣神。我的手机横杂其中，已被我设置在震动状态。我，是想知道有没有电话打来吧？！手机静悄悄地闪着绿灯，那是待机的讯号。
我挂了小猪的电话，坐在黑暗里。所有有关他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嘴里传来的。既然他选择缄默，我又何必兴致勃勃去揭开缄默背后的秘密。我只是在想，他真能获得他想要的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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