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红妆淡、情非似8
夜最黑的时候，我走出了春香阁，一路朝安络城的府衙而去。路上有更夫撞见了我，见我满身是血，尖叫了一声“有鬼”，掉头就跑，铜锣落在地上，发出铿铛的一声响。
现在，我在安络城的大牢里，苏禾死了。
我用头发上的木钗插进了他的心脏，很多人都不相信，木钗的尖端圆滑，竟能逼入脏腑。审讯的那天，围观的人很多，他们都想看一下，杀死毒老虎苏禾的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比苏禾还要凶神恶煞。他们都很失望，我跪在堂下，除了一双眼睛尚显阴狠，实在看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能耐。
我很快的便认罪了，县太爷倒有些不忍，反过来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本官可以为你做主。” 他倒是个好官，我在心里想，却不由的还是想笑，这世间的事原来真是这样，你不争不抢，别人倒怜你惜你，是我明白的太晚。
我深深的伏身，朝他后面那块写有明镜高悬的牌子一拜，说：“草民并无冤情，人确是我所杀，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但求速死。”
他叹口气，说：“若天下的罪犯都如你这般，夜璃也无需设刑法了。”
“犯人白肃，因谋杀触夜璃律法，判秋后处斩。”
我望了一眼天，只觉四方都是人，只有天是空的，后来，便长久的不见阳光。
我想起了祖唐二十九年的的春深，我和牙儿离了绵月山庄，本想一路上漠北去，我是打定了注意劫囚的，却没料到在安络城遭了山贼。混战中，牙儿摔下了山崖，我不知道杀掉所有的山贼算不算为她报了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快活，但看到遍野的尸体我很快活。
以前我做小姐的时候，爱听戏，也爱看些杂书。总是不明白江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杀戮，那些大侠为什么要报仇来报仇去，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为了死者安息，而是让生者少些愧疚。
我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坐了很久，这一天没有风没有太阳，也不象书里写的那样突然下起大雪。是阴天，很平常的天气，然后苏禾出现了。
他说：“你功夫不错，以后跟着我混吧。”
“刚才&#8226；&#8226；&#8226；你都看到了，你看到了多少”
“从山贼出现，到你的丫鬟摔下山崖。”
“那你为什么袖手旁观，为什么不救我们。”
“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是啊，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最后，我还是跟着苏禾走了，象他说的一样，仇恨是一回事，活着是另一回事。包袱和牙儿一同掉在了悬崖下，我连今天的晚饭都没有着落。
我最后看了一眼悬崖下，云气缭绕，望不见底，不知道究竟有多高，牙儿大抵是不能活了。
苏禾先带我去了格斗场，四方的台子，用铁链围着，上面只有两个男人，做殊死争斗，周围的人一声声的叫好。“你们不怕官吗？”
“每一场格斗都签了生死契，打死了也是不犯法的。”
一人渐渐力疲，被另一人当胸捶了一拳，仰头撅倒在地。
我说：“他不动了&#8226；&#8226；&#8226；。”
“你以后也会这样的。”
我以后便是这样，白日里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夜里便同他们一起醉生梦死。我忘了自己叫墨笙，忘了自己来自何方，我是白肃，格斗场里最不要命的白肃。苏禾问过我从哪里来，我说我出生在皇后的寝宫里，家世显贵，富可敌国，日日华衣美食，有最疼爱我的父亲，生来便注定要嫁给当朝太子。
他笑，说：“你是墨家大小姐吗？墨家大小姐不是死在叛乱里了吗？”
我说：“那是皇家想放我一命，不予追究，我这才逃了出来。”
他笑得更大声：“日后你在格斗场打不动了，就去说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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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在安络城的大牢里，苏禾死了。
我用头发上的木钗插进了他的心脏，很多人都不相信，木钗的尖端圆滑，竟能逼入脏腑。审讯的那天，围观的人很多，他们都想看一下，杀死毒老虎苏禾的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比苏禾还要凶神恶煞。他们都很失望，我跪在堂下，除了一双眼睛尚显阴狠，实在看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能耐。
我很快的便认罪了，县太爷倒有些不忍，反过来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本官可以为你做主。” 他倒是个好官，我在心里想，却不由的还是想笑，这世间的事原来真是这样，你不争不抢，别人倒怜你惜你，是我明白的太晚。
我深深的伏身，朝他后面那块写有明镜高悬的牌子一拜，说：“草民并无冤情，人确是我所杀，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但求速死。”
他叹口气，说：“若天下的罪犯都如你这般，夜璃也无需设刑法了。”
“犯人白肃，因谋杀触夜璃律法，判秋后处斩。”
我望了一眼天，只觉四方都是人，只有天是空的，后来，便长久的不见阳光。
我想起了祖唐二十九年的的春深，我和牙儿离了绵月山庄，本想一路上漠北去，我是打定了注意劫囚的，却没料到在安络城遭了山贼。混战中，牙儿摔下了山崖，我不知道杀掉所有的山贼算不算为她报了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快活，但看到遍野的尸体我很快活。
以前我做小姐的时候，爱听戏，也爱看些杂书。总是不明白江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杀戮，那些大侠为什么要报仇来报仇去，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为了死者安息，而是让生者少些愧疚。
我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坐了很久，这一天没有风没有太阳，也不象书里写的那样突然下起大雪。是阴天，很平常的天气，然后苏禾出现了。
他说：“你功夫不错，以后跟着我混吧。”
“刚才&#8226；&#8226；&#8226；你都看到了，你看到了多少”
“从山贼出现，到你的丫鬟摔下山崖。”
“那你为什么袖手旁观，为什么不救我们。”
“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是啊，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最后，我还是跟着苏禾走了，象他说的一样，仇恨是一回事，活着是另一回事。包袱和牙儿一同掉在了悬崖下，我连今天的晚饭都没有着落。
我最后看了一眼悬崖下，云气缭绕，望不见底，不知道究竟有多高，牙儿大抵是不能活了。
苏禾先带我去了格斗场，四方的台子，用铁链围着，上面只有两个男人，做殊死争斗，周围的人一声声的叫好。“你们不怕官吗？”
“每一场格斗都签了生死契，打死了也是不犯法的。”
一人渐渐力疲，被另一人当胸捶了一拳，仰头撅倒在地。
我说：“他不动了&#8226；&#8226；&#8226；。”
“你以后也会这样的。”
我以后便是这样，白日里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夜里便同他们一起醉生梦死。我忘了自己叫墨笙，忘了自己来自何方，我是白肃，格斗场里最不要命的白肃。苏禾问过我从哪里来，我说我出生在皇后的寝宫里，家世显贵，富可敌国，日日华衣美食，有最疼爱我的父亲，生来便注定要嫁给当朝太子。
他笑，说：“你是墨家大小姐吗？墨家大小姐不是死在叛乱里了吗？”
我说：“那是皇家想放我一命，不予追究，我这才逃了出来。”
他笑得更大声：“日后你在格斗场打不动了，就去说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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