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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古代网购生活

    陆家少爷打死蜡烛匠常大叔一案虽是证据确凿,但陆家财雄势大,陆员外又放出话来,宁愿卖掉陆羽楼也要救自己儿子一命。一时间永乐镇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陆员外又花重金买通了掌管刑狱的县丞大人为自己儿子说话,柴县令最是一个精明人,深知县丞闻大人乃是永乐镇本地人,柴大人虽是一把手,到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衙门里官职最大的两个人掐起来到底不好看,这案子只得一拖再拖。

    一日不结案,蜡烛常便一日不能下葬。衙门只好从姜果这里买了不少的冰,将尸体冷冻起来,留待他日上堂。每日里所花费不少,却也不见有审案的意思。渐渐地衙门里传出消息,只说柴大人病重,一切相关事宜押后再说。姜果联想起柴夫人深谙官场之道的模样,越发相信这不过是个托辞。

    就这样拖到了暑气渐消,风也干燥了些,夏日蝉鸣渐渐低落之时,永乐镇一日之间进了初秋。

    姜果的冰卖得逐渐不如平常,只因永乐镇的官家太太一个比一个会保养,冰本就不是养人之物,天热消暑还好,如今天一日凉似一日,姜果想再过几日便不会再有人家要冰了。就是顾家熟食铺也开始摆上牛肉猪脚,不再以酱菜为主。

    眼见手中进账越来越少,姜果心中暗暗笃定,入秋后自己必定要再谋个营生,否则要为弟弟妹妹添置冬衣的愿望就难实现了。

    这一日姜果正往衙门送冰,忽然听见衙门口二门上两个衙役正在闲聊,一个说:

    “蜡烛常这案子真悬,昨日老爷去查证物,竟然发现陆少爷当日手执的棍子同蜡烛常身上的伤痕并不符合,可咱们老爷同仵作明明验过伤的,怎么如今这个手棍粗细同之前的不一样呢?”

    另一个衙役笑道:“这还不好说么,定然是之前验伤验得马虎,要不就是……嘿嘿,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啊,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反正有孝敬老爷的,也不会少了咱们的。”

    那两个衙役见姜果推着冰车过来,赶紧停了嘴里的话,明知姜果是往衙门里送冰,倒也客气:“姜姑娘又来送冰啊,要说你可真能干,这么大桶的冰,我们哥几个儿提着都吃力呢,你倒提着轻松。”

    姜果淡淡笑道:“谋生么,可不是得费些力气,差爷你们这手是提威武棒的,哪能看这提桶的粗活儿。”

    姜果见两个衙差很好说话的样子,便悄悄打听道:“才刚听你们说陆少爷当日手执的棍子不一样了,怎么个不一样法。”

    姜果日日往衙门送冰,再兼身世可怜,衙差们素来待她和善,今日一听她问这个,却是皱起眉头不愿作答。

    “不是那棍子不一样,我们是说这天跟往年不一样,怎么入秋,晌午还这样热起来。”

    衙差有这样反应都在姜果心中,赶紧放下话头,自冰柜里取出两大碗绿豆冰沙,另浇上蜂蜜递给两个衙差:“秋老虎肆虐,两位差大哥吃些冰吧。”

    姜果的冰卖得不贵,可是衙差的收入都要养家,这两个人素来馋冰也不舍得买,眼见美味在前,赶紧接过来,大快朵颐。姜果装模作样走开,却是躲在矮墙之后听着两人聊天。

    两个衙差见四下无人,便放松警惕闲聊起来。原来柴大人对外称病,私底下却是一点都没放松查案,只是如今重要物证明显出错,柴大人便怀疑衙门里有内鬼,只得对外称自己仍旧病着,不提这案子。

    两个衙差也不知柴大人是装模作样还是真心查案,姜果却想起那一日撞破阮师爷同白秋梨的JQ,秋梨曾劝说阮师爷将那棍子调换,难不曾,阮师爷美色当前,当真敢做出这样偷天换日之事。

    姜果只觉心中冷如冰浸,做蜡烛的常大叔是个热心肠,平日里卖给阮家的蜡烛从来都是货真价实,每日里同阮师爷寒暄,总是主动提到若阮兰心出嫁,他必定送些上好的红蜡来。常家住在顾家隔壁,算起来也是阮家半个邻居,怎么阮师爷就这样没良心,为给野花赎身连老邻居的性命都罔顾了么。

    姜果满心激愤地提前回了阮家,却见院子里面空无一人,阮家正房大门紧锁,这倒不稀奇,只因柳氏于南市有个开酒馆的好姐妹,她每三日倒有两日去那里吃酒。而阮兰心最喜打扮,郑家染铺进了什么新料子,买不起她也要去逛逛看看。

    只是白秋梨的茅草棚里,大热天地也关着门,让姜果觉察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听那两个衙差说,柴大人是最近才发现杀害蜡烛常的凶器粗细有变化,想来就算是阮师爷下手换了棒子,也不过就是这几日的事。阮师爷一向胆小,连老婆的怕的人如今敢做这事,的确是白秋梨怂恿的功夫有一套,但是若要他毁了这证物,想来他也不敢。

    阮师爷要为陆员外帮忙,定然是要银子来为白秋梨赎身,那么这棒子他定然要好好藏着,以待审案时奇货可居,一方面可以敲陆员外一笔银子,另一方面,若是衙门里查起来,他也可以随手再把凶器放回去。

    古代衙门里的凶器可以任师爷顺走,衙役随意谈论案情,这样的环境下如何不出冤假错案,姜果叹了声气,忽然听见茅草棚里有动静。

    姜果赶紧将冰车推进西屋,自己躲在天窗下听茅草棚里的动静。

    “我说秋梨,这东西你可一定藏好,若是被别人翻着了,莫说我没办法为你赎身,就是这条小命也得搭进去。”

    姜果听得心中一动,扒开小窗偷偷看进去,只见秋梨那张床上帐子半挂着,露出阮师爷半裸的胸膛,白秋梨如一条蛇般趴在阮师爷身上:“人有多大胆子,就吃多大碗的饭。老爷您今日若赚得陆员外这笔银子,将来打一个这么大的金棍子都成了,还想什么旁的。”

    姜果眼睛一亮,就见秋梨手上把玩的,正是一个乌木手棍,面杖粗细,上面隐隐透着些寒气。

    姜果强压住心中的气,将手偷偷伸进腰上系的袋子里,轻轻地按下按钮。

    那是一个玲珑小巧的录音笔,带着扩音功能,这样先进的东西自然是从陶阿宝这里买来的,姜果日日卖冰吆喝,总觉累心累嗓子,便买了个这个东西放在腰间,录下自己的吆喝声边走边放。想不到今日派上这个用场。

    阮师爷忽然说话:“你说得轻巧,柴大人如何是个好惹的,若让他知道是我偷换了证物,我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姜果心里一乐:“这句话录下来,可算是确凿的证据了。”

    有了这个,阮家便会自此垮台,柳氏也别想嚣张。当下嗫声嗫脚地出了阮家院子,直奔顾若家的书院。

    顾若家听姜果讲完事情原委,桌子拍得山响:“如此卑鄙小人,怎配活在世上,怎配做我姨夫?”

    姜果赶紧将顾若家按坐下来,幸而此刻书院已经散学,不然顾若家这一嗓子,定然喊来不少人看。

    “我来寻你,是要问你求一个办法,我有我舅父为银子换证物的证据,只是不知柴老爷为人,不知他是否真心要为常大叔伸冤?”

    顾若家沉思片刻,长长羽睫垂下,越发显得这人沉稳干练。

    “我恩师乃是柴大人同科的举人,他同我讲过,柴大人这人非常精明,柴夫人身为官家闺秀,也深谙为官之道。这样确凿的人命官司,想来即便他有心偏袒,也不敢吃这贿赂。何况,若真是有心帮陆家翻案,就也不会在证物出了纰漏后,仍旧迟迟不审。”

    顾若家所讲的同姜果心中想的一样,但却更加周全,让姜果不禁心生佩服,暗自下了决心。

    入夜,柴夫人的陪嫁娘子三娘很有些奇怪,怎么姜果白天才送了冰来,如何夜里又来一次。

    姜果望着三娘有些尴尬:“呀,怎么就忘记了白天送过了,那我走了。”

    三娘望着姜果匆匆而去的背影,倒觉这姑娘朴实地可爱,却不知姜果身影一闪,绕到了柴老爷的书房。

    柴老爷正在看证供,窗子外传来的一嗓子将他吓得不清。

    “你说得轻巧,柴大人如何是个好惹的,若让他知道是我偷换了证物,我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这声音明明是阮师爷的,怎么他此刻会在书房外面,柴老爷字字句句听得真切,他本就为证物偷换一事愁眉不展,却想不到凭空传来了这句话。

    开门不见任何人在,柴老爷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诡异,只觉是天助他破案,遂赶紧呼叫一声:

    “来啊,同我去阮致家中搜个清楚,若是搜出罪证来,便将这厮当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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