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友情
其实，季蘅和木头的关系，并不如我和季蘅，以及儿时的我和木头的关系好。
孩童时期不只有一个玩伴的人都知道，如果是三个孩子在一起玩，总会有一个人，是充当牵线搭桥的作用的，也就是说，因为另两个人都和他是朋友，这二人之间也才成了朋友。
我们三个人就是如此。
木头这个人很闷，从来不会主动去和谁套关系，或者是将自己的心事讲给别人听。因此，当他的朋友，很多时候是需要花点耐心，放下身段去猜测他的想法的。这样的耐心，我有。但是季蘅没有。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最怕的就是谁说话还有第二层意思，或者暗藏玄机什么的，简直能够将他逼疯。
而季蘅这个人呢，豪爽直率，脑筋不是没有，而是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不是不会动脑，而是因为动脑太累，轻易不能动，因此，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能省事就不费事的大少爷，如果不是我，多半也不会和交往起来需要费些功夫的木头有交集。
所以，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我便是那个维系这三个人的友谊的，处在中心位置的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段保持了十几年的友谊，成也是我，败也是我。
也许，我执意要将自己的心思和木头说出来，根本就是个万劫不复的错误。
七年前，朝庭之中的党派纷争正处在胜败一线的时刻。
木头的父亲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被人所暗算，被扣上了索贿受贿的罪名，革除了官职，被发放边疆，家产充公，至死不可归京。
一夜之间，木头从被众星捧月的靖阳王独子变成了罪臣之子，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没几日便生了场大病，抱恨离世。
那个时候，木头和瑾惜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在他还是王爷世子的时候，瑾惜的父亲，那个小小的知县，自然是对他这个女婿中意得很，天天盼着他们早点成亲，好将这门亲事确定下来，不旁生枝节。然而，突然之间，木头所拥有的一切权势顷刻之间就全部都烟消云散，成了个可能永远都不再有翻身之日的落魄公子，这样的身份，不论多么有才华，他也是不再能够看得上眼的。
于是，才第二天，他便将执意要出去找木头的瑾惜关在了家门之中，不许他再与木头往来。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的。以木头的性格来说，在当时的那种情况，莫说他的心里只有重振家族，救回父亲这样一个心思，纵使再爱瑾惜，他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去瑾家看人脸色呢？
而我，就是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做了一件无可否认的小人之举。
木头当时一心想要联络和他父亲一个派系的官员，以及他父亲曾经的旧部，做着东山再起的准备。只是，当时势比人强，经过当日皇帝对于那场纠纷的处置，谁都知道了哪边才是明智之选，木头那时还只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世子，哪里会有人陪他闯这一趟火海呢。除非，是朝中的力量对比起了变化，让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看到了相对的胜算。
而这形势是否变化的关键，就在于一向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我的父亲，究竟会给哪一个派别一个推力。
我向来都是对这种政治之事的关心多过对刺绣纺织之类的事情的关心，也当然明白那个时候的形式。
在那种剑拔弩张的政治形势下，像我父王这样的力量，想要长久地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卷入党派纷争中，也是很不符合实际，几乎是没有可能的。选择一个态度，站进一个队伍，是或迟或早的事情，只是，究竟要怎么选择，却是仍旧没有决定的。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或者一件微小的事情，就能影响他的决定。
只要一个身边的人的意见，就能影响父王的选择。
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这样的时机，达成我自己的目的。
几天以后，我找到了木头，告诉他，我可以说服父王站在他这一边，只是，他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娶我为妻。
其实，在那之前，木头就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了。
那时，我第一次向他说明我的心意，他只是感觉到有些意外。再然后，他对我说，他一直是将我当做兄弟的，并没有其他的感情。
事情如果到此为止，我想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修复的伤害的，就像我意外知道季蘅也是喜欢我的，但我依然是将他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不会刻意回避什么。
我不得不承认，在心胸和品格方面，我远远不如季蘅。
他喜欢我，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感情，不为我带来一丝一毫的烦恼，更是用所有能够想到的方式继续对我好，如果不是因为我阴差阳错听到了他的心意，恐怕他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
再反观我自己，却简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了。
在第一次表白遭到毫无悬念的拒绝之后，我们依旧像以前那样相处着，木头也并没有因为知道了我的心思而刻意与我拉开距离。
只是，每次看到木头和瑾惜异常般配地站在一起时，我的心里总是会嫉妒得厉害，我只恨，木头全心全意对待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可以说，季蘅是第一个发现我喜欢木头的人，甚至比我自己发现的好要早上许多。那时候，他总是和我说，我这样迷失了自我的爱，只是飞蛾扑火，终究只会害人害己。
我却不肯相信，我又怎么会害到木头，即便是我自己再怎么难过，也绝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
再后来的时候，季蘅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呢？我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输不起，放不下，穷途末路，歇斯底里。
简直是落魄到了极点。
木头与我的全部的友情，也都在我提出了那个条件以后，彻彻底底地化为了灰烬。
以那句话文分界点，从此以后，他看我的眼神，再没有了温度
但是，木头没有别的选择。
他知道，我已经被脑海中偏执的心念所扭曲了。
我也将他逼入了绝境，一边是背叛自己的心上人，与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结婚，一边是放弃唯一的翻盘的机会不再理会父亲的死活。
我在说出自己的目的以后，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这样的选择，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
这种问题，他连权衡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在那个每天都吹着暖风，格外温暖的春天里，我们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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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时期不只有一个玩伴的人都知道，如果是三个孩子在一起玩，总会有一个人，是充当牵线搭桥的作用的，也就是说，因为另两个人都和他是朋友，这二人之间也才成了朋友。
我们三个人就是如此。
木头这个人很闷，从来不会主动去和谁套关系，或者是将自己的心事讲给别人听。因此，当他的朋友，很多时候是需要花点耐心，放下身段去猜测他的想法的。这样的耐心，我有。但是季蘅没有。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最怕的就是谁说话还有第二层意思，或者暗藏玄机什么的，简直能够将他逼疯。
而季蘅这个人呢，豪爽直率，脑筋不是没有，而是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不是不会动脑，而是因为动脑太累，轻易不能动，因此，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能省事就不费事的大少爷，如果不是我，多半也不会和交往起来需要费些功夫的木头有交集。
所以，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我便是那个维系这三个人的友谊的，处在中心位置的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段保持了十几年的友谊，成也是我，败也是我。
也许，我执意要将自己的心思和木头说出来，根本就是个万劫不复的错误。
七年前，朝庭之中的党派纷争正处在胜败一线的时刻。
木头的父亲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被人所暗算，被扣上了索贿受贿的罪名，革除了官职，被发放边疆，家产充公，至死不可归京。
一夜之间，木头从被众星捧月的靖阳王独子变成了罪臣之子，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没几日便生了场大病，抱恨离世。
那个时候，木头和瑾惜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在他还是王爷世子的时候，瑾惜的父亲，那个小小的知县，自然是对他这个女婿中意得很，天天盼着他们早点成亲，好将这门亲事确定下来，不旁生枝节。然而，突然之间，木头所拥有的一切权势顷刻之间就全部都烟消云散，成了个可能永远都不再有翻身之日的落魄公子，这样的身份，不论多么有才华，他也是不再能够看得上眼的。
于是，才第二天，他便将执意要出去找木头的瑾惜关在了家门之中，不许他再与木头往来。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的。以木头的性格来说，在当时的那种情况，莫说他的心里只有重振家族，救回父亲这样一个心思，纵使再爱瑾惜，他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去瑾家看人脸色呢？
而我，就是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做了一件无可否认的小人之举。
木头当时一心想要联络和他父亲一个派系的官员，以及他父亲曾经的旧部，做着东山再起的准备。只是，当时势比人强，经过当日皇帝对于那场纠纷的处置，谁都知道了哪边才是明智之选，木头那时还只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世子，哪里会有人陪他闯这一趟火海呢。除非，是朝中的力量对比起了变化，让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看到了相对的胜算。
而这形势是否变化的关键，就在于一向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我的父亲，究竟会给哪一个派别一个推力。
我向来都是对这种政治之事的关心多过对刺绣纺织之类的事情的关心，也当然明白那个时候的形式。
在那种剑拔弩张的政治形势下，像我父王这样的力量，想要长久地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卷入党派纷争中，也是很不符合实际，几乎是没有可能的。选择一个态度，站进一个队伍，是或迟或早的事情，只是，究竟要怎么选择，却是仍旧没有决定的。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或者一件微小的事情，就能影响他的决定。
只要一个身边的人的意见，就能影响父王的选择。
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这样的时机，达成我自己的目的。
几天以后，我找到了木头，告诉他，我可以说服父王站在他这一边，只是，他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娶我为妻。
其实，在那之前，木头就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了。
那时，我第一次向他说明我的心意，他只是感觉到有些意外。再然后，他对我说，他一直是将我当做兄弟的，并没有其他的感情。
事情如果到此为止，我想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修复的伤害的，就像我意外知道季蘅也是喜欢我的，但我依然是将他当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不会刻意回避什么。
我不得不承认，在心胸和品格方面，我远远不如季蘅。
他喜欢我，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感情，不为我带来一丝一毫的烦恼，更是用所有能够想到的方式继续对我好，如果不是因为我阴差阳错听到了他的心意，恐怕他是打算一辈子也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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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季蘅是第一个发现我喜欢木头的人，甚至比我自己发现的好要早上许多。那时候，他总是和我说，我这样迷失了自我的爱，只是飞蛾扑火，终究只会害人害己。
我却不肯相信，我又怎么会害到木头，即便是我自己再怎么难过，也绝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
再后来的时候，季蘅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呢？我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输不起，放不下，穷途末路，歇斯底里。
简直是落魄到了极点。
木头与我的全部的友情，也都在我提出了那个条件以后，彻彻底底地化为了灰烬。
以那句话文分界点，从此以后，他看我的眼神，再没有了温度
但是，木头没有别的选择。
他知道，我已经被脑海中偏执的心念所扭曲了。
我也将他逼入了绝境，一边是背叛自己的心上人，与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结婚，一边是放弃唯一的翻盘的机会不再理会父亲的死活。
我在说出自己的目的以后，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这样的选择，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
这种问题，他连权衡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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