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血迹
不准和他见面。
崔恒的话，在饶湾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浮现。
饶湾蜷缩在医院单间的并不舒适的小沙发上，手背一片僵冷，冰凉的药水顺着透明的塑料管子潺潺不禁的流进身体里面，融入血管里，寒冷的令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医院是崔恒亲自联系的挂在崔家名下的私人医院。
在崔老板的施压下，所有的事情进行的都非常快，公司人事部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给他安排好了助理，面对着助理人员名单，饶湾心中有些犹豫，最终选了一个刚刚从实习转正没多久的女孩子范绮。
他在何步灵身上已经吃过亏了，所以下定决心不要老练的，也不要圆滑的。
范绮有些紧张但却真实的眼神让他觉得很舒服。
医院非常好，医生也非常优秀。
其实崔恒多虑了，因为就算不是相熟的医生开出的假病历，光凭饶湾遭到袭击当时在医院开出的病例，就足够成为有力的证据。
即便是这样医生还是上上下下的给饶湾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饶湾的肋骨恢复的很不好，原本并不是太严重的伤，如果好好休息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好，但是因为受伤之后他根本没时间休息，加上跳舞、演出之类的都是体力消耗较大的剧烈运动，所以伤口有发炎的迹象，哪怕只是抬抬手臂，腰腹部的肌肉都牵扯着发疼。
医生帮饶湾扎过针之后就离开了，饶湾费了一番口舌劝说范绮——这个跟饶湾差不多大的姑娘微圆的包子脸上写满了担忧——饶湾执意独处，给刚刚上任的范绮放了一小会儿的假，自己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望着一点一点慢慢减少的药水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幅田地。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好来挣脱这个泥潭。
饶湾想了很久，他突然发现崔恒是对的，和邱泽钟见面未必是好事——最起码现在，他不想见到邱泽钟了。
大概是因为愧疚。
他不敢想象如果邱泽钟看到关于他吸毒的报道，邱泽钟会是怎么一副表情，会是厌恶吗？或者是不屑，邱泽钟从来都不喜欢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邱泽钟会生气，然后他们两个之间短命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
饶湾不敢接着去想了，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的话，如果邱泽钟真的离他而去，那么他就会失去最后的一丝走下去的勇气。
吊瓶里面的液体透心的凉，饶湾感觉自己的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只有手背上被金属针头刺破皮肤、深入血管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作响。
来电人是邱泽钟。
饶湾不想接电话，甚至有一种想把手机扔进废纸篓里的冲动。
电话响了很久，饶湾最终还是接了。
“......喂.......”
“......你还好吗？”邱泽钟的声音低沉，话语中透出着疲惫，他想必已经看到了关于饶湾的新闻。
饶湾眨了眨眼睛，克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没事，你现在在哪呢？”
邱泽钟说，“机场，我现在准备赶回去。”
“不，不。”饶湾赶紧说，“别回来。”
“......乖乖，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邱泽钟声音压得很低，“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是，哥你怎么会这么说呢，”饶湾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委屈、难过极了，“应该是你讨厌我了才对。”
“怎么会。”邱泽钟说，“......那些新闻，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吸过毒！只有那一次！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哪一张照片！”饶湾有些激动，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没有吸毒，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邱泽钟听他声音有些哽咽，赶忙劝慰，“乖乖别难受，崔恒都跟我说了，我现在就回去。”
“......你别回来。”饶湾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你还有工作，你别回来......”
他说了好几遍，他已经想过了，崔恒说的很对，邱泽钟正在事业上升期，这个时候如果牵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容易毁了他的前途。
“咱们近期还是.....别见面了。”饶湾有些艰难的说，“你安心拍电影，我没事，我很好。”
邱泽钟沉默了很久，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刺拉拉作响，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好。”邱泽钟说，“如果你想静静，那就随你。”
饶湾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电话要随时打，”邱泽钟说，“.......早上或者是晚上，最起码每天都要给我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好。”饶湾声音有些颤，心中发苦。
他们刚刚处于热恋期，却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分离。
“......哥，对不起。”饶湾低声说，“都是因为我......”
“——别这么说，”邱泽钟打断他，“乖，哥爱你，不管咱们离多远，多长时间不见面，都是一样的。”
挂了电话，饶湾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手背搭在眼睛上，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疲倦、难过，就像是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范绮推开门走进来，吓了一跳慌忙走过去，关了输液的开关，迅速的给他换了一瓶药水。
“.....都回血了，你自己也不看着。”范绮吓得鼻尖上都出了汗。
“抱歉。”饶湾揉了揉鼻梁，眼睛有些发红，“我忘了看。”
“感觉不出来疼么.....”范绮担忧地说，“饶......饶先生，你看起来很累。”
饶湾一摆手，“叫我饶湾。”
“饶湾。”范绮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也别累垮了，身体最重要。”
饶湾沉默着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咖啡伤胃，就给你买了这个。”范绮把一杯柚子茶递到他手里，“暖暖手吧，输了这么长时间，手会很冷的。”
“谢谢。”饶湾赶紧道谢，将那杯还热着的柚子茶捂在手心里，感觉僵硬冰冷的指尖稍微好了一点，不禁心中微暖，给范绮让了个位子，“太谢谢你了，你坐吧，这么拘束干什么。”
“没事。”范绮笑，擦了擦鼻梁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饶湾旁边坐下，“我害羞嘛哈哈，以前没见过大明星。”
“范茄——啊，不是范绮，”饶湾忍不住笑，“你的名字挺绕口的。”
范绮冲他皱了皱鼻子，“你也是，我才不叫番茄。”
“番茄，噗。”饶湾笑起来，感觉心情稍微好了点，“这个名字挺可爱的。”
范绮圆圆的脸张得发红，有些羞恼的说，“你才是，肉丸子。”
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大，范绮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没一会就混熟了，范绮是外地人，大学毕业进公司来实习，前不久刚刚被交往很久的男朋友甩了，本来觉得人生已经黑暗的令她想面壁，没想到天上砸下个饶湾，让她成了真正的大明星的助理。
饶湾打击她，“可别高兴得太早，你倒大霉了.....我现在属于贱卖的那种，你跟着我只有吃糠咽菜的份。”
“怕什么。”范绮潇洒的一摆手，“什么槛都不是槛，前途在凶恶能比得上有一个渣一样的前任凶恶吗？”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数落番茄的前男友，从生儿子没小鸡鸡骂道小鸡鸡长在头顶上。
隔着一道门的就诊室，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嘘——”饶湾赶紧说，竖起耳朵，他怎么听着门外面的声音那么像古谰呢。
门外的确是古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隐隐带着点哭意。
“谁啊？”范绮好奇，“听着好像哭了。”
“是我朋友。”饶湾赶紧让范绮给自己拔了针，捂着手背走了出去。
古谰脸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手脚一个劲的发抖，目光涣散，痛苦的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看起来快要窒息了。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毛绒绒的拖鞋上面全是血，裤子上，上衣上也血迹斑斑。
饶湾吓了一跳，赶紧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呼吸性碱中毒，来。”医生调完了药，走过来，迅速的将针管里的透明液体打进古谰的血管里。
古谰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饶湾的手臂，浑身都在抖，饶湾赶紧搂着他，打过针之后，古谰的呼吸慢慢的恢复了，但是仍然面如死灰。
“你们两个认识？”医生从口罩后面说道，根本不在意古谰满身的血，口气淡淡的，“古先生以前就有换气过度的情况，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饶湾眉头皱了起来，古谰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已经崩溃了，像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一样。
“你最好带他走，”这名年轻的医生淡淡的说，“崔少说不定很快就会来。”
“......不会的。”古谰突然说，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他不回来了，他肯定不会来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在古谰身前蹲下，用劝小孩子的口吻说，“古先生，你也知道崔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们哪回闹，他到最后不都是满京城的找你，何必呢.....再说了你又没地方住，身体还是这个样子，不如还是回去吧。”
“不，”古谰摇了摇头，慢慢吞吞地说，“这次不一样......我可以去住宾馆。”
饶湾担忧极了，“住我家吧，你这个样子......住在外面怎么行。”
古谰想拒绝，但是饶湾执意，喊了范绮，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古谰。
“你真要这样。”医生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崔少来了，我会告诉他没见过你。”
古谰苍白着脸，苦笑了一声，说，“这次，真的不用了，他来不了了。”
他们三个人上了车，范绮开车，饶湾在后座陪着古谰。
古谰揉了揉鼻梁，饶湾看到他的指缝里也是干涸的血痂。
饶湾大惊，“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是不是他又打你了！？”
古谰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血。”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我想我杀了他。”
崔恒的话，在饶湾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浮现。
饶湾蜷缩在医院单间的并不舒适的小沙发上，手背一片僵冷，冰凉的药水顺着透明的塑料管子潺潺不禁的流进身体里面，融入血管里，寒冷的令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医院是崔恒亲自联系的挂在崔家名下的私人医院。
在崔老板的施压下，所有的事情进行的都非常快，公司人事部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给他安排好了助理，面对着助理人员名单，饶湾心中有些犹豫，最终选了一个刚刚从实习转正没多久的女孩子范绮。
他在何步灵身上已经吃过亏了，所以下定决心不要老练的，也不要圆滑的。
范绮有些紧张但却真实的眼神让他觉得很舒服。
医院非常好，医生也非常优秀。
其实崔恒多虑了，因为就算不是相熟的医生开出的假病历，光凭饶湾遭到袭击当时在医院开出的病例，就足够成为有力的证据。
即便是这样医生还是上上下下的给饶湾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饶湾的肋骨恢复的很不好，原本并不是太严重的伤，如果好好休息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好，但是因为受伤之后他根本没时间休息，加上跳舞、演出之类的都是体力消耗较大的剧烈运动，所以伤口有发炎的迹象，哪怕只是抬抬手臂，腰腹部的肌肉都牵扯着发疼。
医生帮饶湾扎过针之后就离开了，饶湾费了一番口舌劝说范绮——这个跟饶湾差不多大的姑娘微圆的包子脸上写满了担忧——饶湾执意独处，给刚刚上任的范绮放了一小会儿的假，自己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望着一点一点慢慢减少的药水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幅田地。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好来挣脱这个泥潭。
饶湾想了很久，他突然发现崔恒是对的，和邱泽钟见面未必是好事——最起码现在，他不想见到邱泽钟了。
大概是因为愧疚。
他不敢想象如果邱泽钟看到关于他吸毒的报道，邱泽钟会是怎么一副表情，会是厌恶吗？或者是不屑，邱泽钟从来都不喜欢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邱泽钟会生气，然后他们两个之间短命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
饶湾不敢接着去想了，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的话，如果邱泽钟真的离他而去，那么他就会失去最后的一丝走下去的勇气。
吊瓶里面的液体透心的凉，饶湾感觉自己的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只有手背上被金属针头刺破皮肤、深入血管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作响。
来电人是邱泽钟。
饶湾不想接电话，甚至有一种想把手机扔进废纸篓里的冲动。
电话响了很久，饶湾最终还是接了。
“......喂.......”
“......你还好吗？”邱泽钟的声音低沉，话语中透出着疲惫，他想必已经看到了关于饶湾的新闻。
饶湾眨了眨眼睛，克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没事，你现在在哪呢？”
邱泽钟说，“机场，我现在准备赶回去。”
“不，不。”饶湾赶紧说，“别回来。”
“......乖乖，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邱泽钟声音压得很低，“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是，哥你怎么会这么说呢，”饶湾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委屈、难过极了，“应该是你讨厌我了才对。”
“怎么会。”邱泽钟说，“......那些新闻，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吸过毒！只有那一次！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哪一张照片！”饶湾有些激动，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没有吸毒，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邱泽钟听他声音有些哽咽，赶忙劝慰，“乖乖别难受，崔恒都跟我说了，我现在就回去。”
“......你别回来。”饶湾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你还有工作，你别回来......”
他说了好几遍，他已经想过了，崔恒说的很对，邱泽钟正在事业上升期，这个时候如果牵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容易毁了他的前途。
“咱们近期还是.....别见面了。”饶湾有些艰难的说，“你安心拍电影，我没事，我很好。”
邱泽钟沉默了很久，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刺拉拉作响，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好。”邱泽钟说，“如果你想静静，那就随你。”
饶湾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电话要随时打，”邱泽钟说，“.......早上或者是晚上，最起码每天都要给我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好。”饶湾声音有些颤，心中发苦。
他们刚刚处于热恋期，却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分离。
“......哥，对不起。”饶湾低声说，“都是因为我......”
“——别这么说，”邱泽钟打断他，“乖，哥爱你，不管咱们离多远，多长时间不见面，都是一样的。”
挂了电话，饶湾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手背搭在眼睛上，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疲倦、难过，就像是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范绮推开门走进来，吓了一跳慌忙走过去，关了输液的开关，迅速的给他换了一瓶药水。
“.....都回血了，你自己也不看着。”范绮吓得鼻尖上都出了汗。
“抱歉。”饶湾揉了揉鼻梁，眼睛有些发红，“我忘了看。”
“感觉不出来疼么.....”范绮担忧地说，“饶......饶先生，你看起来很累。”
饶湾一摆手，“叫我饶湾。”
“饶湾。”范绮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也别累垮了，身体最重要。”
饶湾沉默着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咖啡伤胃，就给你买了这个。”范绮把一杯柚子茶递到他手里，“暖暖手吧，输了这么长时间，手会很冷的。”
“谢谢。”饶湾赶紧道谢，将那杯还热着的柚子茶捂在手心里，感觉僵硬冰冷的指尖稍微好了一点，不禁心中微暖，给范绮让了个位子，“太谢谢你了，你坐吧，这么拘束干什么。”
“没事。”范绮笑，擦了擦鼻梁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饶湾旁边坐下，“我害羞嘛哈哈，以前没见过大明星。”
“范茄——啊，不是范绮，”饶湾忍不住笑，“你的名字挺绕口的。”
范绮冲他皱了皱鼻子，“你也是，我才不叫番茄。”
“番茄，噗。”饶湾笑起来，感觉心情稍微好了点，“这个名字挺可爱的。”
范绮圆圆的脸张得发红，有些羞恼的说，“你才是，肉丸子。”
两个人年龄差不多大，范绮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没一会就混熟了，范绮是外地人，大学毕业进公司来实习，前不久刚刚被交往很久的男朋友甩了，本来觉得人生已经黑暗的令她想面壁，没想到天上砸下个饶湾，让她成了真正的大明星的助理。
饶湾打击她，“可别高兴得太早，你倒大霉了.....我现在属于贱卖的那种，你跟着我只有吃糠咽菜的份。”
“怕什么。”范绮潇洒的一摆手，“什么槛都不是槛，前途在凶恶能比得上有一个渣一样的前任凶恶吗？”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数落番茄的前男友，从生儿子没小鸡鸡骂道小鸡鸡长在头顶上。
隔着一道门的就诊室，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嘘——”饶湾赶紧说，竖起耳朵，他怎么听着门外面的声音那么像古谰呢。
门外的确是古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隐隐带着点哭意。
“谁啊？”范绮好奇，“听着好像哭了。”
“是我朋友。”饶湾赶紧让范绮给自己拔了针，捂着手背走了出去。
古谰脸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手脚一个劲的发抖，目光涣散，痛苦的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看起来快要窒息了。
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毛绒绒的拖鞋上面全是血，裤子上，上衣上也血迹斑斑。
饶湾吓了一跳，赶紧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呼吸性碱中毒，来。”医生调完了药，走过来，迅速的将针管里的透明液体打进古谰的血管里。
古谰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饶湾的手臂，浑身都在抖，饶湾赶紧搂着他，打过针之后，古谰的呼吸慢慢的恢复了，但是仍然面如死灰。
“你们两个认识？”医生从口罩后面说道，根本不在意古谰满身的血，口气淡淡的，“古先生以前就有换气过度的情况，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饶湾眉头皱了起来，古谰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已经崩溃了，像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一样。
“你最好带他走，”这名年轻的医生淡淡的说，“崔少说不定很快就会来。”
“......不会的。”古谰突然说，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他不回来了，他肯定不会来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在古谰身前蹲下，用劝小孩子的口吻说，“古先生，你也知道崔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们哪回闹，他到最后不都是满京城的找你，何必呢.....再说了你又没地方住，身体还是这个样子，不如还是回去吧。”
“不，”古谰摇了摇头，慢慢吞吞地说，“这次不一样......我可以去住宾馆。”
饶湾担忧极了，“住我家吧，你这个样子......住在外面怎么行。”
古谰想拒绝，但是饶湾执意，喊了范绮，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古谰。
“你真要这样。”医生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崔少来了，我会告诉他没见过你。”
古谰苍白着脸，苦笑了一声，说，“这次，真的不用了，他来不了了。”
他们三个人上了车，范绮开车，饶湾在后座陪着古谰。
古谰揉了揉鼻梁，饶湾看到他的指缝里也是干涸的血痂。
饶湾大惊，“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是不是他又打你了！？”
古谰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血。”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我想我杀了他。”